“雙減”背景下中考語文試卷命題探索

■ 顧菁華（興化市板橋初級中學/江蘇省泰興市）

“雙減”政策對學校教學的改革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何讓課堂教學更有效，如何讓評價手段更多樣，已成為教育主管部門和學校當下工作的主要內容。“雙減”背景下的中考命題工作，面臨著巨大的挑戰。筆者認為，中考語文試卷命題，“穩中求新”是原則，取傳統命題方式之精華，適當融入新鮮的血液，方可平穩過渡，彰顯公平。現以2021年江蘇省各大市中考語文試卷為例，結合筆者命題實踐，對“雙減”背景下的中考語文命題工作提出如下見解。

一、追求“新”，使傳統文化融入時代氣息

語文不僅是一門簡單的語言類學科，還蘊含著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的智慧與精神，要讓中考試題成為傳統文化教育融入課堂的指揮棒。2021年正值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周年，江蘇省13大市中考試卷接近一半考到了《紅星照耀中國》這部名著，而泰州市中考語文試卷更是將作文題目直接設計為《一百》，“一百”是數字，卻又不僅僅是數字，簡單而深刻，平凡又開闊。以此為范本，筆者在命題時也開始關注傳統、放眼世界，發現試卷確實煥發出新的活力。

例如：2022年泰州市中考語文模擬測試卷（九年級上冊）

5.綜合性學習。（8分）

材料一

本報訊（記者 葉桂華）相聚西子湖畔，共赴幸福之約。以“人民城市，幸福小康”為主題的2020中國幸福城市論壇11月18日在杭州市舉行，備受矚目的“中國最具幸福感城市”榜單正式對外發布，泰州成功上榜，這是泰州市首次獲此殊榮。

“最具幸福感城市”是人民對一座城市的最高褒獎。在“2020中國最具幸福感城市（地級市）”榜單中，泰州市總體幸福度排名第五，同時入圍的還有溫州、徐州、銅川、臺州、珠海、佛山、威海、無錫、營口。針對不同城市的發展特點，今年幸福城市論壇共舉辦了三場分論壇。在18日上午舉行的“發力雙循環 幸福開新局”分論壇上，史立軍作為首位嘉賓作主旨發言，以幸福之名為泰州代言，分享泰州的幸福實踐。

材料二

泰州，州建南唐、文昌北宋，人杰地靈、名家輩出。施耐庵的水滸、鄭板橋的水墨、梅蘭芳的水袖，揮灑出中國文化史上獨特的“人文三水”——

①_________，迸發著泰州人“風風火火闖九州”的萬丈豪情；鄭板橋潑灑的水墨，______________

②_______________；梅蘭芳飛舞的水袖，展示了開拓創新領風騷的藝術風范。

材料三

“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這是泰州幸福的正確打開方式。泰州的早茶有“三寶”：湯面、干絲、蟹黃包，細膩的口感，精致的刀工，帶給您不同的泰州風味。大飽口福之后，不妨約幾位好友逛學政試院、訪南山寶殿、賞梅派京劇、泡云海溫泉，暢享“泰式慢時光”。

為保護和發揚“泰州早茶”的品質特色，促進早茶產業健康快速發展，打造公共品牌，推進行業增效，助力泰州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泰州市文化旅游發展集團向社會公開征集“泰州早茶”集體商標標志（logo）。右圖榮獲金獎。

【活動一】概括——點亮幸福之光

（1）請用一句話概括材料一的內容。（不超過20個字）（2分）

________________

【活動二】仿寫——探尋千年文脈

（2）“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從古至今，泰州人努力奮進，留下了諸多文化瑰寶。根據語境，將材料二橫線上的內容補寫完整。（2分）

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②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活動三】交流——分享閑適生活

泰州人自強不息，勇于開拓。“紅領巾小導游”冰冰同學正在向游客介紹榮獲金獎的“泰州早茶”集體商標標志，請你結合材料三，幫助她完成導游詞。（4分）

冰冰：各位游客，大家好！現在你們所看到的是在本次“泰州早茶”集體商標標志征集中榮獲金獎的徽標。它以傳統中國印章篆刻為基本外形，里面是現代美術字體——水柱體寫的“泰州早茶”，寓意傳統與現代相結合，文字和圖形相結合，泰州人文文化和泰州早茶飲食文化相結合;請看這個“早”字，它經過藝術變形處理，巧妙融入飽滿的茶壺、蟹黃包、筷子，盤子里或是燙干絲，或是魚湯面等早茶，熱氣騰騰，香味四溢，幻化為一朵吉泰祥云，它鮮明突出了①_______________；茶壺外形勾畫出騰飛的鳳凰，寓意②_______________。整個圖標，大氣穩重，創意新穎，內涵豐富，主題鮮明。色彩采用深紅色，古樸典雅，具有很強的視覺沖擊力和藝術美感，便于相關宣傳和商業推廣應用。

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②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泰州被評為“2020中國最具幸福感城市”之際，引導學生關注以施耐庵的《水滸》、鄭板橋的水墨、梅蘭芳的水袖為代表的中國文化史上獨特的“人文三水”，設計句子仿寫，加深了學生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內涵的理解和認同。

——融入時代氣息，這是試卷大格局的基礎。

二、體現“全”，讓深度融合打通模塊架構

所謂“全”，既指對學生進行全面的考核，又指考核全部的學生。中考試卷要體現水平考試與選拔考試兩種功能，因此，試卷要呈現出由低級到高級、由表層到深層的能力梯度，要考慮到城市與城市之間、城市與農村之間學生能力的差異。

例如，筆者在設計2020年興化市秋學期期末學業質量測試九年級語文試題時，“綜合性學習活動”和“詩鑒賞”進行了如下嘗試：

5.綜合性學習活動。（8分）

【材料一】

“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這句詩相信很多人都聽過，如今這份豪情正在變成現實。前些天，“奮斗者”號載人深潛器一個猛子扎到了世界最深處，中國深潛也創造了新的紀錄。今天凌晨，“嫦娥五號”起了個大早，一飛沖天去月球出趟差，這次的看點是去了還要回得來，如果能回來，就要帶上月球的“土特產”，也就是“挖土”帶回來。

【材料二】

親愛的“嫦娥五號”：

月球之旅，匆匆太匆匆，是否有些意猶未盡？我們思念得緊，所以早早讓你踏上漫漫歸家路了。你要把握住機會，相對導航敏感器精準測量，制導算法高效規劃，控制部件精確實施，按時準確完成自主對接任務！面對困難你必須依靠自己。

親愛的“嫦娥五號”，“_________”。人生就像一場跋涉，沒有退路，只能前行，走著走著，你會忽然發現，很多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艱難，而你遠比想象中的更堅強！等著你的好消息！

牽掛你的家人們

2020年12月5日

（節選自航天五院給“嫦娥五號”的第五封回信）

【材料三】

12月17日凌晨，“嫦娥五號”返回器攜帶月球樣品著陸地球。“嫦娥五號”歷經了23天、往返超過76萬公里的月球采樣路，闖過地月轉移、近月制動、環月飛行、月面著陸、自動采樣、月面起飛、月軌交會對接、再入返回等多個難關，成功攜帶月球樣品返回地球，完成了這次意義非凡的太空之旅，這是21世紀人類首次月球采樣返回任務，標志著中國航天向前邁出一大步。（問題設計略）

二、閱讀理解（共66分）

（一）閱讀毛澤東的《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完成第6題。（6分）

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①

毛澤東

久有凌云志，重上井岡山。千里來尋故地，舊貌變新顏。到處鶯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高路入云端。過了黃洋界②，險處不須看。

風雷動，旌旗奮，是人寰③。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④，談笑凱歌還。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

【注釋】

上井岡山：1927年10月，毛澤東率秋收起義部隊上井岡山，開辟了工農武裝割據道路，并沿著這條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取得了中國革命的勝利。1965年5月，毛澤東又重上井岡山游覽視察，他感慨良多，詩興大發，寫下這首詞。②黃洋界：井岡山五大哨口之一。③人寰：人世間。④捉鱉(biē)：喻擒拿敵人。

6.（1）請賞析上闋劃線的句子。（3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第5題“材料一”和本詞中都有“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試分析這兩句在各自情境中的作用。（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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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在“綜合性學習”的“材料一”中引用了毛澤東《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中的“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詩詞鑒賞”便考查這首詩，同時設計了“試分析這兩句詩在各自情境中的作用”一題，來考查學生對不同時代背景下詩句所表達的不同情感的理解。兩個模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有橫向區分，又有縱向融合，試題也呈現出梯度。當然，根據地區學情，類似的嘗試還可以跨得再大一些，可以將古詩詞、文言文、現代文閱讀理解采取非連續文本的方式進行組合。

——在分界中融合，這是試卷大格局的關鍵。

三、彰顯“活”，把學科素養植入題干設計

語文學科核心素養的高低是體現語文學習成果的重要指標。命題時應緊緊圍繞學科核心素養的各級要求，注重基礎知識與基本技能的考核，尤其要關注學科的重點知識與核心能力。命題時，除了可以將考查內容跟模塊內容相結合外，還可以在題干設計上精心研磨，把學科素養植入題干設計，讓題目活力四射，思維流動跳躍，評價靈活開放。

例如，2021年泰州市中考語文試題“古詩文閱讀理解”：“張琰的《出塞曲》表現了詩人怎樣的生命價值觀？”這一題干的設計就將對學生情感、態度與價值觀的考查和對古詩文的理解融為一體，相較于傳統的機械提問，更突出人文素養與學科知識的綜合考量。

名著題的設計，更需跳出考查知識點識記的怪圈，突出素養立意的宗旨。這一點，南京市近幾年的中考試卷堪稱典范。例如，2021年南京市語文中考試卷：

（四）名著閱讀（8分）

17.“學者先要會疑。”圖圖讀書時常常質疑，下面是他提的一個問題及提問原因。你也從初中語文教科書重點推薦的12部名著中選擇一部，分享了你的質疑。

圖圖讀的名著：《朝花夕拾》

他提出的問題：魯迅先生對兒時所受的教育究竟持什么態度呢？

提問的原因：我發現，一方面小魯迅頗不自由，他在特別想看五猖會時，被父親勒令背書，很痛苦；另一方面他又蠻自由，可以在三味書屋趁老師不備偷跑進后園游樂，很開心。

你閱讀的名著：《 》

你提出的問題：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提問的原因：②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統編教材必讀名著12部，學生在緊張的三年學習時間內要將每一部名著精讀細品，對里面的人物、情節如數家珍，這是不切實際的。但閱讀名著的方式多種多樣，精讀、略讀、跳讀等都是可取的方式，相信絕大部分學生三年內至少有一兩部名著是讀透的。這道名著題的設計便充分尊重學生的閱讀體驗，對學生的閱讀過程進行考查，開放靈動的問題設計給了學生更多的發揮空間，批閱者可以從學生的回答中洞察他們的語文素養。

——在守常中靈動，這是增加試卷內涵的要領。

四、突出“用”，將學習效果置入客觀情境中

中考語文命題，要強化初中語文與社會、生活的聯系，考查學生分析、解決問題的能力，要注意從學生的生活實際和社會實際中選取試題的素材，真實設置試題的情境，既要立足教材，又要“以內養外”。情境維度的設計可以是多角度、多方式的。

例如，2021年南京市語文中考試卷“用古詩文原句填空”：

“‘萬籟此都寂’，輕輕再輕輕！”這條提醒保持安靜的標語嵌入了古詩文，別有情趣。請從歐陽修《醉翁亭記》或秦觀《行香子（樹繞村莊）》中選擇句子，填入橫線，完成下面這條提醒護花的標語。“_________________”，你怎么舍得她受傷？

這一題不僅僅停留在考查學生是否理解古詩文原句的意思上，而是對學生能否在日常生活特定情境中的運用提出了更高要求。

將學習合理置入客觀情境和實際任務已是大勢所趨，這些成功的案例都給知識與生活的不同程度的融合指明了方向。中考語文命題要考慮語文知識和能力的現實意義，避免試卷內容刻板、空洞、脫軌。

——在學用中提升，這是試卷寬視野的保證。

“雙減”政策的出臺對語文教學提出了新要求，語文課堂教學必須回歸原點，重視對學生閱讀能力的呼喚、學科興趣的培養，中考試題作為義務教育的終點評價手段，必須發揮正確的導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