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世界上最貴重的東西

■林曉音

因為母親節，覺得5月的微風也仿佛多了溫柔。

這一天，會想起好些和溫暖有關聯的詞。我們沒有見過天使，卻會相信，母親的樣子，就是天使的樣子。

而越溫暖，越會在對比強烈時心驚。

那一次，中午時分，路過一條小街上的一所初中學校門口，驀然看到，在熙熙攘攘放學的孩子們中間，一對母子正僵立著，媽媽在大吼，面色鐵青，孩子一言不發作罰站狀，表情僵硬、灰敗。雖聽不清在吼什么，但能覺出，母親當著那么多自己孩子的同齡人，和個頭已比自己還要猛了一些的兒子惡語相向，再也不顧及孩子的自尊，得有多失控。

那個瞬間，突然特別難過。原本的母子，竟能那樣冰冷的對峙，想必已不是一兩天，勢必之間累積的結不易化解。而本來，對兒子來說，那曾經是自己最親的給了自己無盡的愛的媽媽；對于媽媽，那曾經是自己百般呵護著從小嬰兒一天天長大的孩子。但當親子之間被寒冷的話語屢屢傷害，原來的無間親密可能還會修復，也可能再也回不到原初了。

每一對母子，都會有過初為母子初相見的幸福，那是人之初始時，最純粹的母子之愛。而隨著那個小小生命的長大，外界的風霜雨雪，母子要開始共同面對，不同的人，就過出了不同的母子關系。本來，愛是這個世界上最貴重的東西，多少錢也買不到；卻也是和陽光一樣地普照萬物，不用花一分錢，卻能擁有。可是，好些人走著走著，造物賦予人的這最珍貴的禮物，就被風蝕了，甚至丟失了。

真實感知過那種母親和兒女之間所能達到的親子之愛的至高境界——靈魂的相知相契，也體會過許許多多普通生活中的質樸天然的親情，而那些被現實的沉重、個體的局限侵蝕得變了形的混沌母愛和子愛，這最后一種，特別讓人心痛。其中，擁有健全獨立人格、良好素養的愛孩子的人，更有機會達到愛的至頂。

偶然看到過路邊有中年滄桑男人攙扶著白發老母親相偎依著散步的身影，那樣的溫馨，是走過多遠的心路走到的呢？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