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臨行前,沈教授才突然改變了主意,同意讓我和他一同前往。
可是上了飛機之后,我才從教授嘴里探聽到一點兒口風,他此行似乎根本沒打算和陽雪見面。
陽雪師姐,自從敦煌一別,我們已經有三年多沒有再見過。
“沈教授,好久不見。”我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大胡子老頭兒已經大步迎上前,熱情地握住了沈教授的雙手。
沈教授連連點頭,神情顯得十分激動,眼睛里居然泛起了點點淚光。認識教授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
“是啊,好久沒見了。——邵隊長,聽你在電話里的意思,你是已經找到那兩個潛逃的兇手了嗎?”
等等,潛逃的兇手?
冷不丁聽到這幾個詞語從沈教授的嘴里蹦出來,我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大胡子老頭兒遲疑了片刻,回答道:“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兇手,但是我確信自己已經發現了重要的線索,相信很快就能有所突破。”說著,他轉過身指了指身后的越野車,“教授,我們先上車吧,在車上我再慢慢說給你聽。”
在上車之前,沈教授簡單地給我們做了一下介紹。大胡子老頭兒名叫邵鴻飛,是一位已經退休的老刑警,如今已經年近七十了,但是身子骨依然十分硬朗;年紀較輕的那位是他的徒弟,名叫王昭,現任敦煌市刑警大隊的副隊長。
聽完了教授的介紹,我這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此次的敦煌之行,還真是一趟特別的追兇之旅。
我的好奇心瞬間就被勾了起來,自以為熟悉的沈教授,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變得復雜和神秘了起來。
我跟在教授的身后上了車,王昭開動越野車,朝市區的方向駛去。有那么一兩分鐘,車內沒有人說話,氣氛異常的嚴肅和凝重,空氣仿佛被凝固了一般。
“沈教授,你還記得我跟你提到過,當年格里羅博士和他妻子遇害的現場狀況嗎?”邵鴻飛在醞釀了片刻之后,終于開口打破了這緊張的沉默,“英國生物學家查克·格里羅和他的妻子在自家的客廳里被人殺害,格里羅博士的脖子上有一道致命的傷口,就像是被一頭猛獸用利爪撕開的一般,他的妻子身上也有遭到野獸襲擊的痕跡。后來,我們在西北地區圍捕兇手,有一名小戰士曾經與其中的一名兇手有過短暫的接觸,被對方推了一把,手臂上也留下了被利爪抓傷的痕跡,你還記得嗎?”
沈教授說:“我當然記得,關于這一系列兇殺案的所有細節,我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邵鴻飛點點頭,接著說道:“由于格里羅夫婦居住在倫敦的鬧市區,住宅周圍還有圍墻和院落,附近的街區遍布監控探頭,所以不太可能會有野獸出沒,事后調查人員在兇案現場也沒有發現任何大型動物活動的痕跡,因此分析認為兇手很可能是使用了某種特制的工具,偽造了野獸襲擊的跡象,我們當時也是這么認為的。可是,在經過了這么多年毫無結果的調查和搜尋之后,我突然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如果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特制的兇器呢?如果那些奇怪的傷痕,就是兇手用自己的雙手造成的呢?”
沈教授微微愣了一愣,“你的意思是……”
邵鴻飛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說:“沒錯,我認為,這一系列兇殺案的兇手,或者至少是其中的一名兇手,不是尋常的人類。”
“邵隊長,你是說,你們要尋找的兇手,身上長著一對野獸的爪子?”雖然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談論些什么,但是聽到此處,我還是忍耐不住,打斷了邵鴻飛的講述。
“話怎么那么多?好好聽著就是了。”沈教授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制止了我的提問,然后轉過臉去向邵鴻飛問道,“邵隊長,你做出這樣的猜想,是有什么特別的依據嗎?”
邵鴻飛搖搖頭道:“原本沒有什么依據,不過教授你也知道,在這一系列的兇案當中,各種詭異離奇的細節太多了,就算我們追尋的兇手身上真的長有一對獸爪,恐怕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而且,這段時間我按照這樣的思路進行了一番走訪調查,果然很快就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什么樣的收獲?”沈教授頓時兩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