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市A級旅游景區語言景觀考察

摘 要：文章以哈爾濱市平房區、阿城區4個AAAA級旅游景區為例，從語言種類、語言組合、優勢語碼、景觀類型、設立者等角度考察了哈爾濱市A級旅游景區語言景觀的使用情況。根據考察情況，從語言本體和語言景觀理論角度指出哈爾濱市A級旅游景區語言景觀存在9大類17小類失范現象，提出應加強與語言文字相關部門和專家學者合作、健全語言景觀的檢查與更換機制、完善語言景觀的監督與獎懲機制等建議。

關鍵詞：哈爾濱；旅游景區；語言景觀；語言文字失范現象

中圖分類號：H0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1672-1101（2023）04-0038-09

收稿日期：2022-03-16

基金項目：國家語委科研項目：黑龍江省A級景區語言景觀的優化升級（20JDYB05）；黑龍江大學博士研究生創新項目：當前我國立法語言詞匯研究（YJSCX2022-006HLJU）

作者簡介：殷樹林（1978-），男，安徽來安人，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現代漢語語法。

An" Investigation of Linguistic Landscape of A-class Tourist Attractions in Harbin

——take four AAAA Tourist Attractions in Acheng and Pingfang district as examples

YIN Shulin，WEN Mahong

（School of Literature，Heilongjiang University，Harbin" 150080，China）

Abstract： Taking Pingfang and Acheng districts of Harbin as examples，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use of linguistic landscape in A-class tourist attractions of Harbin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language types，language combinations，dominant codes，landscape types，and establishment.According to the investigation，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anguage ontology and linguistic landscape theory，it is pointed out that there are 9 categories and 17 subcategories" of anomie in the linguistic landscapes of A-level tourist attractions in Harbin.It is suggested to strengthen the cooperation with language related departments，experts and scholars，improve the inspection and replacement mechanism of language landscape，and improve the supervision and reward and punishment mechanism of linguistic landscape.

Key words：Harbin; tourist attractions; linguistic landscape; anomie of language

一、語言景觀功能

語言景觀（linguistic landscape）是指公共空間里諸如路牌、街牌、樓牌、廣告牌、警示牌、店鋪招牌、條幅、標語等固定在某個空間位置的字牌［1］23。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語言景觀的范疇也在不斷擴展，如尚國文、周先武認為語言景觀的載體不僅包括靜態的語言文字標牌，還包括公共空間中不斷變化的諸如視頻、音頻等多模態的動態語言景觀［2］。近年來，隨著旅游業的快速發展，旅游景區的多模態語言景觀也成為社會語言學領域關注和研究的熱點話題。語言景觀作為旅游景區可利用、可開發的人文資源，具有觀賞性、趣味性、稀缺性特點［3］，能夠為游客帶來新鮮感、真實感和歷史感，使游客得到美好的視覺享受和愉悅的精神體驗［4］。不僅如此，旅游景區的語言景觀還充分發揮著信息功能和象征功能［1］25。具體而言，一方面，旅游景區的語言景觀具有指引、宣傳、認知和互動等信息功能。景區不僅通過指示牌、景點導覽圖、景區區域圖等為游客指引方向，而且通過必要的提示牌和警示牌等語言景觀提醒、告誡、規勸游客行為。與此同時，景區還可利用景點介紹類語言景觀為游客推送相關旅游信息和服務，借助廣告牌、宣傳欄等增強與受眾群體之間的交流和互動。另一方面，旅游景區依托語言景觀呈現景區的文化特色、風土人情、身份認同等象征功能。如西安碑林的書法景觀的審美體驗功能、地方認同功能和行為導向功能在旅游意象構建中發揮了積極作用［5］，云南麗江地區的東巴文景觀不僅對納西民族優秀文化的保護與傳承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且還促進了當地旅游業的深度開發［6］。

由此可見，語言景觀與旅游景區的關系甚為密切，語言景觀規范與否很大程度上影響著旅游景區的發展與完善。長遠來看，語言景觀不僅可以提升旅游景區的服務質量，優化旅游資源配置，而且還可以塑造旅游文化形象，打造地方性甚至國際性的旅游知名品牌［7］。所以，為進一步促進哈爾濱A級旅游景區的健康發展，本文全面考察哈爾濱A級旅游景區語言景觀使用狀況，并針對存在的失范現象提出相應的對策和建議。這不僅具有理論參考價值，而且更具有實踐指導意義。

二、哈爾濱A級旅游景區語言景觀考察

根據黑龍江省文化和旅游廳資源開發處2021年1月發布的A級景區名錄表【黑龍江省文化旅游業相關數據 （hlj.gov.cn）】，哈爾濱共有A級旅游景區41個。其中，哈爾濱平房區有2個A級旅游景區，阿城區有6個A級旅游景區。平房區的百年哈啤文化旅游區（以下簡稱“百年哈啤”）、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罪證陳列館（以下簡稱“罪證陳列館”）和阿城區的哈爾濱北方森林動物園（以下簡稱“動物園”）、金龍山國際旅游度假區（以下簡稱“金龍山度假區”）4個AAAA級旅游景區，按照級別來說，其語言景觀在哈爾濱A級旅游景區整體中至少應居中上游位置，所以通過觀察這4個AAAA級旅游景區的語言景觀，能夠基本還原出哈爾濱A級旅游景區語言景觀的總體面貌。語言景觀采集方法是：對4景區可視范圍內的語言景觀進行高清拍攝，編碼標注采集到的語言景觀【受疫情影響，課題組拍攝4景區語言景觀期間景區暫停了導游講解服務，故無法獲取導游辭，本文所使用材料僅限于靜態語言景觀。】。根據Backhaus提出的“個體法”，將每個有明顯邊界的語言載體算作一個景觀［8］。4景區采集到的語言景觀分別為368個、803個、975個、812個，共計2 958個。以下數據分析，均在所采集語言景觀數目范圍之內展開。

（一）語言種類和語言組合

如表1所示，4景區語言景觀使用的語言種類包括漢語、英語、俄語、日語和韓語，常見的是漢語和英語。景觀的語言組合有單語、雙語和多語等形式，分別占所采集景觀總數的61.33%、38.10%、0.57%。其中，單語均為漢語，符合《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第14條規定，即“‘公共場所的設施用字’‘招牌、廣告用字’等應當以國家通用語言文字為基本的用語用字”。雙語有漢英和漢俄2種組合，多語包括漢英俄組合和漢英日韓俄組合。除動物園的語言景觀僅使用單語和雙語組合外，其他3景區景觀使用的語言組合均包括單語、雙語和多語形式。動物園、金龍山度假區以單語景觀為主，分別占單語景觀總數的23.26%、24.17%，占各自景區景觀總數的70.56%、88.05%；百年哈啤、罪證陳列館以雙語景觀為主，分別占雙語景觀總數的7.44%、18.12%，占各自景區景觀總數的58.70%、66.75%。另外，各語言組合在4景區出現的頻率差距也較大：單語景觀數量龐大，占景觀總數的61.33%。雙語景觀以漢英組合為主，占景觀總數的37.96%；漢俄組合景觀僅在百年哈啤零星分布，約占景觀總數的0.14%。多語景觀總體數量不多，其中漢英俄組合散見于百年哈啤、金龍山度假區，僅占景觀總數的0.54%；漢英日韓俄組合在罪證陳列館景區出現1次，約占景觀總數的0.03%。

總體來看，哈爾濱A級旅游景區語言景觀的語言使用和語言組合情況較為單一，雙語和多語景觀較為少見。

（二）優勢語碼

語言景觀的優勢語碼通常根據語碼使用的數量、排列的位置以及所占空間大小來確定。除單語景觀外，雙語或多語景觀中總有一種語言處于主導或確定的優勢地位。就景觀考察情況來看，漢語處于主導地位，使用頻率占景觀總數的100%，且字體大，排列在語碼的首位。通行程度最高的英語占景觀總數的38.67%。英語主要分布于罪證陳列館，占英語景觀總數的46.94%；動物園、百年哈啤分別有25.09%、19.14%的英語景觀；金龍山度假區英語景觀數量最少，僅有8.83%。相比漢語、英語，俄語、韓語和日語的使用數量呈斷崖式下降。

由此，從哈爾濱4景區可以窺探出，除漢語這個毫無疑問的優勢語碼外，英語在中國旅游景區中也體現出較大的優勢。而且相對其他未出現的語碼來說，俄語、韓語、日語在我國旅游景區也具有一定優勢。

（三）語言景觀類型

Spolsky＆Cooper曾將標牌分為街牌、廣告牌、警示牌、建筑名、信息牌、紀念牌、物品名牌、涂鴉等8類［9］。韓荔華根據功能將景區語言標牌分為標志形象型、全景地圖型、目的導引型、景點說明型、環境教育型、警示型、服務型、文化公益型等8大類型［10］。結合調查實際，本文根據功能將語言景觀分為“路標指示”“景區宣傳”“物景名稱介紹”“游客提醒”“商業宣傳”“書法藝術”“公共宣傳”“服務設施設備介紹”和“其他”等9種類型，如表3所示。

從表3可以看出，各語言景觀主要使用漢語和英語。9種語言景觀類型中，“物景名稱介紹”“服務設施設備介紹”類景觀以漢英雙語組合為主，分別占相應景觀類型總數的55.41%、66.00%；“路標指示”“景區宣傳”“游客提醒”“商業宣傳”“書法藝術”“公共宣傳”和“其他”等類型景觀以漢語為主，分別占相應景觀類型總數的75.00%、95.86%、63.48%、75.25%、82.35%、100%、92.31%。另外，從景觀數量來看，“游客提醒”“物景名稱介紹”類景觀數量最多，分別占景觀總數的38.51%，30.32%；“路標指示”“景區宣傳”“商業宣傳”“公共宣傳”“服務設施設備介紹”等數量相對均衡，分別占景觀總數的7.30%、5.71%、6.96%、4.83%、5.34%；“書法藝術”“其他”類景觀數量最少，僅占景觀總數的0.57%、0.44%。

值得注意的是，金龍山度假區、動物園的“游客提醒類”景觀數量大，分別占相應景區景觀總數的49.51%、51.59%，占“游客提醒類”景觀總數的35.29%、44.16%。“游客提醒類”景觀的大量使用符合《黑龍江省風景名勝區管理條例》第28條規定：“對風景名勝區內存在不安全因素的景點、水面和路段，風景名勝區管理機構應當劃定警戒范圍，設置界標，懸掛明顯的警示標志”【見https：//baike.baidu.com/item/黑龍江省風景名勝區管理條例/564536？fr=ge_ala。】。“游客提醒類”景觀的大量使用，表明兩景區管理者重視游客在景區期間的人身安全。

（四）語言景觀設立者

根據調查，4景區語言景觀既有官方設立的，也有私人設立的，具體如表4所示。為表述方便，下文將官方設立的語言景觀簡稱為官方景觀，私人設立的語言景觀簡稱為私人景觀。官方景觀與私人景觀在數量、語言種類、語言組合、優勢語碼、景觀類型等方面體現出較大差異。景觀數量方面，官方景觀擁有絕對優勢，占景觀總數的93.04%；私人景觀只占景觀總數的6.96%。語言種類方面，官方景觀涵蓋了漢語、英語、俄語、韓語和日語等5種語言，私人景觀僅有漢語、英語和俄語3種。語言組合方面，官方景觀單語、雙語和多語形式分別占官方景觀總數的60.28%、39.21%、0.51%，私人景觀單語、雙語和多語形式分別占私人景觀總數的75.24%、24.27%、0.49%。優勢語碼方面，官方景觀和私人景觀的優勢語碼均是漢語，英語為主要輔助語；但相比官方景觀，私人景觀數量少，因而優勢語碼的作用并未得到凸顯。景觀類型方面，官方景觀類型豐富多樣，除“商業宣傳類”外，其他類型均以官方景觀出現，而私人景觀僅有“商業宣傳類”1類，這一定程度上也表明官方景觀和私人景觀在語言景觀類型上具有互補性。

三、哈爾濱A級景區語言景觀失范現象

據考察，4景區的語言景觀存在一些不規范情況。從語言文字本體看，4景區的語言景觀主要在漢語和外語兩方面存在失范現象，共計248處，具體可分為9大類17小類。

（一）漢語失范現象

漢語在標點符號、拼音、文字、詞匯、句子和語篇等方面均存在失范現象，共計198處，分布在6大類14小類。

1.標點符號失范現象。標點符號是輔助記錄語言的符號，是書面語的有機組成部分，用來表示停頓、語氣或詞語的性質和作用。景區語言景觀中標點符號失范現象較嚴重，共94處，主要表現為贅余、闕漏、誤用與空格使用不當4方面問題，且主要分布于“物景名稱介紹”“游客提醒”“公共宣傳”類語言景觀中。

（1）標點符號贅余。此類情況有5處。如，“……金龍山景區森林覆蓋率達98%，空氣中的負氧離子是城市的千倍，是養生休閑、避暑度假的勝地，享有‘哈爾濱的御花園’、‘天然大氧吧’之美譽。”劃線處引號之間的頓號是多余的，應刪除。再如，“春、秋草木干，防火要加嚴”（見圖1），為了對仗工整，“春”“秋”之間的頓號也應刪除。

（2）標點符號闕漏。此類情況較少見，有3處。如，“……金龍山是養生、休閑、避暑、度假的勝地，堪稱哈爾濱的御花園。”劃線處的“哈爾濱的御花園”有凸顯強調的作用，建議添加引號，修改為“哈爾濱的御花園”。

（3）標點符號誤用。此類情況共7處。如，“（1）此衛生間廁位較少，經常會發生排隊現象，給您帶來不便，我們深表歉意，（2）請您抓緊時間入園，園內有更大的衛生間，無需在此排隊。”從語境知，（1）（2）小句屬于不同的敘述角度，（2）前的逗號會使句子結構層次不清、表述不明，因而需改為“。”。

（4）空格使用不當。這類現象常見于“物景名稱介紹”“公共宣傳”類語言景觀。主要有兩種表現：一是段落首字空格不當。此類情況較嚴重，共計79處，如圖2、圖3中段落首字均出現了空格不當的情況。二是音節的字母之間出現了空格，如圖4中“豹貓”的拼音寫為“B A O M A O”。根據《標點符號用法》規定，段落首字應空兩字符，組成音節的字母之間無需空格，應改為“BAO MAO”。

2.拼音失范現象。拼音主要在動物園的“路標指示”“物景名稱介紹”類景觀中使用，且全部大寫，這符合《漢語拼音正詞法基本規則》（國家標準）與《中國地名漢語拼音字母拼寫規則（漢語地名部分）》規定。然而，漢語拼音在拼寫過程中出現了4處錯誤，如圖5將“綠狒狒”錯拼為“LV FEI FEI”，其中“LV”中的“V”是輸入法的寫法，應改為“ü”；圖6將“珍珠雞”錯拼為“SHEN ZHU JI”，其中“SHEN”應改為“ZHEN”。

3.文字失范現象。文字失范現象共計24處，主要分布于“游客提醒”“路標指示”“商業宣傳”類語言景觀中，表現為文字錯誤、闕漏與濫用繁體字。

（1）文字錯誤。這類現象有6處，如圖7原文“梅花鹿、馬鹿等鹿科動物會隨季節變化更換被毛，冬季被毛濃密，夏季被毛較短。”劃線處的“被毛”出現錯別字，“被”應改為“背”。

（2）文字闕漏。此類現象共計9處，如，“……園區生態環境優良，植被豐富，森林覆蓋率達95.8%以上，園林與自然景觀渾然體，是天然的‘大氧吧’，極具天然野外觀賞價值。”劃線處的成語出現文字闕漏，應為“渾然一體”。再如，“……身高1.2米至1.4米（1.4米）的兒童半票。”劃線處括號里的內容并未發揮補充說明的作用，原因在于括號內缺少文字“含”，建議補充。

（3）濫用繁體字。此類情況主要出現在“路標指示”“商業宣傳”類語言景觀中，共9處。如圖8的“花園街”，圖9的“巴拉斯有聲電影院”，并不屬于專門的題詞、文物古跡和書法藝術作品，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通用規范漢字表》（《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配套規范）有關漢字使用的規定。劃線處應使用簡體字，修改為“花園街”“巴拉斯有聲電影院”。

4.詞匯失范現象。此類失范現象共15處，主要分布于“物景名稱介紹”“游客提醒”類語言景觀中，體現為詞義模糊與用詞不當兩種現象。

（1）詞義模糊。詞義模糊主要是由模糊詞界限不清引起的。此類情況共6處，如，“……1.2米以下兒童免票”。這里的“以下”是否包含1.2米本數，設立者未加以限定，從而引起詞義模糊。建議景觀制作者對模糊詞進行限定，將“1.2米以下兒童免票”改為“1.2米（含）以下兒童免票”。

（2）用詞不當。用詞不當較為常見，有9處，如，“……這里一年四季，風光旖旎，席地而坐，歡聲笑語的語音沉浸在這天然次生林的綠色里”。劃線處的“語音”用詞不當，建議改為“聲音”。

5.句子失范現象。此類失范現象共計2處，分布于“物景名稱介紹類”語言景觀中，主要表現為成分雜糅與句義不合邏輯。

（1）成分雜糅。此類情況較少見，僅1處，即“（紫丁香）分布：原產中國華北地區，分布以秦嶺為中心，北到黑龍江，南到云南和西藏均有。”劃線處出現了謂語雜糅的情況，應將“均有”刪除。

（2）句義不合邏輯。此類情況也較少見，僅1處，即“（1）成年的老虎一天平均吃下6公斤左右的肉，（2）一年約吃下3 500公斤的獵物。”根據語境，（1）（2）小句的前后句義顯然不合邏輯，應將（2）中的“3 500公斤”改為“2 190公斤”。

6.語篇失范現象。該類失范現象共計50處，多分布于“物景名稱介紹類”語言景觀中，主要表現為語言表達不一致與語句重復。

（1）語言表達不一致。該現象是指同一類別的物景介紹在不同語言景觀中表達不一致。這類情況較常見，有49處。如對動物的介紹，圖10只在形態特點、生活習性的段落首處出現主語“白鵜鶘”；圖11卻在形態特點、生活習性和繁殖狀況的段落首處出現主語“鴯鹋”。此外，對植物的介紹，有的包括科屬、分布和特征，有的僅是科屬和特征，有的卻為科屬和簡介。可見，有關動植物的介紹標準不一致，建議統一。

（2）語句重復。此類情況較少見，僅1處，即：“……這里是遠離城市的世外桃源，是舒暢身心的理想環境，在這座大山環抱的動物王國里，人與動物共享大自然的美好。這里是遠離城市的世外桃源，是舒暢身心的理想環境，在這座大山環抱的動物王國里，人與動物共享大自然的美好。”劃線處完全重復前一語句內容，語義贅余。為了達到清晰簡明的語篇效果，建議將劃線處的句子刪除。

（二）外語失范現象

該類現象是指將漢語翻譯成外語出現的不規范現象，共計59處，具體包括3大類，主要分布于“服務設施設備介紹類”語言景觀，表現為字母大小寫不統一、詞語翻譯不當與不統一。

1.字母大小寫不統一。此類情況有6處，如“衛生間”，有的景觀書寫為“Toilet”（如圖12），有的景觀書寫為“TOILET”（如圖13）。根據《公共服務領域外文譯寫規范系列國家標準》，應統一標準，建議將“衛生間”的英譯單詞書寫為“Toilet”。

2.詞語翻譯不當。此類情況在語碼轉換中較嚴重，有49處。如圖14將漢語的“可回收物”英譯為“Recyclable”，建議此處使用“Recycling”。

3.詞語翻譯不統一。該現象主要表現為同一景區的同一名稱有不同的翻譯，共4處。如圖12將動物園的“園廁”譯為“Toilet”，而圖15將其直譯為“Toilet in the park”，根據《公共服務領域外文譯寫規范系列國家標準》，建議統一為“Toilet”。

除漢語和外語方面存在失范現象外，從語言景觀的設置角度來看，景區還存在以下問題：

（1）語言景觀與景區實際物景不相符。共計5處，如圖16的“象鼻沖天”、圖17的“橫刀奪愛”等景觀，給人名不副實之感。

（2）語言景觀位置不當。或放置過低，或放置遠離景觀，或被景物遮掩（如圖18），共計28處。

（3）景區路口缺少必要的路標指示牌。動物園（如圖19）、金龍山度假區（如圖20）景區的部分十字交叉路口缺少“路標指示類”語言景觀，游客容易“誤入歧途”。

（4）語言景觀損壞較為嚴重。有的景觀背景褪色，有的邊框磨損腐朽，有的字跡脫落，有的甚至已經殘缺不堪（如圖21、圖22）。據統計，4景區的損壞景觀共計98個，其中百年哈啤、罪證陳列館為室內建筑與設施景觀，損壞率相對較低，所損壞語言景觀占損壞總數的6.12%；動物園、金龍山度假區分別為室外建筑與設施景觀和地文景觀，兩者損壞率較高，所損壞語言景觀分別占損壞總數的27.55%、66.33%。

四、結束語與建議

本文對百年哈啤、罪證陳列館、動物園、金龍山度假區4景區的語言景觀進行了詳盡考察，從語言種類、語言組合、優勢語碼和設立者等角度呈現了哈爾濱A級旅游景區語言景觀的使用情況，指出了哈爾濱市A級旅游景區當前在語言景觀方面存在的失范現象。語言景觀依托旅游景區，承載著豐富的歷史文化信息和社會經濟價值，是宣傳、介紹旅游景區的一個十分重要的窗口，也是特定景區、特定地區或城市旅游形象和文明程度的重要體現。旅游景點想要健康、持續、快速發展，離不開景區內語言景觀的合理配置。因此，整飭景區中的語言景觀的不規范現象是旅游景區發展的必要之舉。根據考察實際，提出以下三點建議。

一是加強與語言文字相關部門、專家學者合作。以上4景區語言景觀的諸多失范現象是由語言文字使用不規范引起的，所以景區應聯合相關語言文字部門和專家學者，群策群力，通力合作，確保旅游景區的語言景觀符合語言文字標準。此外，語言景觀的設立者、翻譯者和安裝者需要加強語言景觀的基本理論素養，提高語言文字的應用能力。

二是健全語言景觀的檢查與更換機制。景區管理者應對景區范圍內的語言景觀定期展開調查，摸清語言景觀的使用狀況。對于殘缺變形、顏色脫落、字跡不清、污損腐銹的語言景觀應及時維修、更換，保證語言景觀整潔、完好。另外，設立者在設置語言景觀時需認真思考是否應設置、應呈現怎樣的內容和如何呈現等問題。

三是完善語言景觀的監督與獎懲機制。語言景觀在設計、制定、翻譯、校對以及安裝過程中出現的一系列失范現象，很大程度上源于監管機制的不完善。所以，語言文字監管工作應納入相關管理部門的考核范圍，建立相應的監督和獎罰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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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吳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