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人類學視域下的解說詞研究

伴隨著影視多樣化的發展，影視人類學漸漸步入了這個時代的視野。各界學者對影視人類學作品的解說詞褒貶不一，本文在當代人類學研究現狀的基礎之上，結合實地拍攝與田野調查對解說詞的作用加以剖析。研究表明，解說詞對于人類學影片來說并不是一種贅述，而是使其更豐富、更容易被大眾接受的方式，解說詞能帶來佐證與不易被顛覆的理論依據。

在1973年國際人類學民族學聯合會第九 屆世界大會上，影視人類學被正式承認加入人 類學學科體系。伴隨著世界對影視人類學的承 認， “民族志”一詞也不再只依附于文字，以人類學方法論為指導，以影像進行民族文化闡述的“影像民族志”漸漸步入大眾視野。幾十 年間，影像民族志從文本包括的方向以人類某 一民族、某一人群的思想行為和文化變遷為主 題，通過兼具藝術性與科學性的紀錄片，更直 觀、真實地對民族特性進行多層次剖析與探討，而文本與理論依據，則一直伴隨著影像民族志 前期的田野調查、創作與后期的編輯，長此以往，文本也變成此類影片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解說詞”這種伴隨影像一起產生的非獨立性電影元素，自電影誕生之日起，對它的使用便眾口不一。20世紀20年代末，英國紀錄電影運動誕生后， “格里爾遜模式”迅速影響了全球的紀錄片創作，其要求紀錄片解說詞要精心設計、聚焦現實、富有深意。這也深深影響了中國紀錄片的發展。20世紀90年代之前，中國紀錄片大部分都是以文配畫面的形式出現，解說詞優于畫面，甚至統領整部影片的主題。20世紀90年代后，我國紀錄片開始了多元化的發展，在不同的題材下發揮著不同的作用。而人類學影片，這種以文本為源，甚至以文本為參考依據的影片，至今都無法逃脫解說詞的挾制。

一、由資料走向“電影”

人類學與影像記錄產生關聯，肇始于19世紀晚期。以電影技術發明為開端，運用動態影像存續人類的行為模式與文化類型成為早期 人類學界競相采用的一種新方法。時至今日，仍有許多學者、導演認為真正的影視人類學片是不需要解說詞，甚至是不需要文字的，認為 文字是負累，是無可奈何時的下下之策。可是 1911年以后， 電影就不僅僅作為一份資料而存 在，更是一門具有多重特性的藝術。1911年，意大利詩人和電影先驅里喬托·卡努杜在《第 七藝術誕生》一文中首次提出“電影是一門藝 術”的主張。卡努杜用“第七藝術”命名初生 的電影，將其與建筑、音樂、繪畫、雕塑、詩 歌和舞蹈相提并論，同時論述了各門藝術的地 位：建筑和音樂是主要的藝術，繪畫和雕塑是 對建筑的補充，詩歌和舞蹈融于音樂，電影則是這些藝術的綜合。作為一種藝術形態，電影 也是靜態藝術和動態藝術、時間藝術和空間藝 術、造型藝術和節奏藝術的綜合。影片提供了故事的開頭和結尾，引導著人們從某一處起步 并開始詢問“是什么導致了這些”和“接下來 會怎樣”。一個故事只有一個固定的歷史發展，但它可以被切碎成無數瞬間，而每一個瞬間都可以是一個開頭或結尾。考慮到歷史本身的偶 然性以及好影片中必然具有的起伏，它們會啟發或誘導人們進行截然不同的思考。這既是影 視人類學的魅力所在，也是它的危險之處。既 然如此，影視人類學影片作為電影首先要體現 電影的特性，因此就不能再拍給“需要調查資 料的人看”和“想看的人”，而是走向成為一 種可被大眾接受的電影。解說詞在影片構建過 程中就有了輔助闡釋、升華影片主題的作用。

二、從過去到現在：從單一敘事向多元化發展

自羅伯特·弗拉哈迪拍攝世界上第一部人類學影片《北方的納努克》起，無聲的解說詞就起著不可或缺的敘事作用，從開篇的大段背景介紹到每個事件的主題都是以文字形式出人類學界競相采用的一種新方法。時至今日，仍有許多學者、導演認為真正的影視人類學片是不需要解說詞，甚至是不需要文字的，認為 文字是負累，是無可奈何時的下下之策。可是 1911年以后， 電影就不僅僅作為一份資料而存 在，更是一門具有多重特性的藝術。1911年，意大利詩人和電影先驅里喬托·卡努杜在《第 七藝術誕生》一文中首次提出“電影是一門藝 術”的主張。卡努杜用“第七藝術”命名初生 的電影，將其與建筑、音樂、繪畫、雕塑、詩 歌和舞蹈相提并論，同時論述了各門藝術的地 位：建筑和音樂是主要的藝術，繪畫和雕塑是 對建筑的補充，詩歌和舞蹈融于音樂，電影則是這些藝術的綜合。作為一種藝術形態，電影 也是靜態藝術和動態藝術、時間藝術和空間藝 術、造型藝術和節奏藝術的綜合。影片提供了故事的開頭和結尾，引導著人們從某一處起步 并開始詢問“是什么導致了這些”和“接下來 會怎樣”。一個故事只有一個固定的歷史發展，但它可以被切碎成無數瞬間，而每一個瞬間都可以是一個開頭或結尾。考慮到歷史本身的偶 然性以及好影片中必然具有的起伏，它們會啟發或誘導人們進行截然不同的思考。這既是影 視人類學的魅力所在，也是它的危險之處。既 然如此，影視人類學影片作為電影首先要體現 電影的特性，因此就不能再拍給“需要調查資 料的人看”和“想看的人”，而是走向成為一 種可被大眾接受的電影。解說詞在影片構建過 程中就有了輔助闡釋、升華影片主題的作用。

二、從過去到現在：從單一敘事向多元化發展

自羅伯特·弗拉哈迪拍攝世界上第一部人類學影片《北方的納努克》起，無聲的解說詞就起著不可或缺的敘事作用，從開篇的大段背景介紹到每個事件的主題都是以文字形式出

現。紀錄居住在大興安嶺森林中的鄂倫春族的電影《最后的山神》，猶如一首民族傳統文化的挽歌，女主角孟金福的心理活動，全片對自然的感激與敬畏、對現代生活的反思，都少不了解說詞的加持。甚至對于影片的一些片段來說，沒有解說詞將是無法理解的。這些經典人類學影片對當代人類學影片的影響是漫長而深刻的，迄今為止絕大部分紀錄片導演都依舊將其視為標桿。

在世界電影飛速發展的大背景之下，各種思潮、流派層出不窮，人類學影片發展至今，其形式與主題都呈多元化趨勢繼續發展著，解說詞也不再是文學在電影界的遺腹子，其形式在不斷變化著，不再單一地為敘事而存在。其不但能打破畫面的局限性，連接多個時空，還原真實記錄下的場景，豐富人與物、人與自然的多樣性，而且體現著整部影片的審美傾向、文學價值、史學價值，與畫面相輔相成，構成整部影片的主題與聲畫意蘊。

三、“美美與共”和反哺

鮑江在《生活世界影視人類學理論》中寫道： “人類學的成果有兩種，一種是文本，另一種是影片。”他在《本體論分杈：影視人類" "學與文字人類學》中寫道： “人們在討論影像民族志以及民族志電影的問題時一般要參照文字民族志，以當代人類學民族學的方法和理論來梳理影視人類學的問題以及探討發展途徑。”費孝通提出的“美美與共”是人類學實踐的起點和歸宿。就影片來講，其中第一美是指電影本體論中電影本身的美，第二美則是與文字相結合的美。以上幾個觀點都證實了人類學影片無法避免以文本為資料，但是又在資料上進行二次加工，結合視聽語言，從而造就出一門特殊的學科。

解說詞作為一部影片中最重要的文字部分，無疑承載著貫穿主題與佐證的作用。在一部影片中，不論什么題材，都應該是畫面大于其他任何要素，這是由電影特性所決定的。解說詞作為人類學影片的重要敘事符號，由高度凝練的文字與契合畫面的聲音所組成，它來源于畫面，也反哺著畫面。解說詞隨著畫面不斷變換維度，或輕松幽默，或嚴肅沉重；或渲染氛圍，或帶動敘事……這些都和整部影片的風格脫離不開。一般影片如此，以文字為參照的人類學影片更是如此。由于影視人類學要有調查、搜集、拍攝、分類這幾步，最后才能制成具有學術與藝術價值的紀錄片，所以免不了闡述與剖析，當畫面內容不夠完善或者難以真實再現時，常常用解說詞來代替敘事。這并不是退而求其次的下策，而是與拍攝、調查等無區別的創作，以增加影片的真實性、完整性。

四、解說詞在實際應用中如何取舍

人類學家王建民教授曾批評藝術本位的藝" "術人類學研究路徑： “這種思考的基點依然是恪守藝術或者是美學研究的立場，局限在藝術學或美學學科范疇，最后追求的目標也是為藝" "術或美學服務的。在藝術人類學研究中，為藝術的研究固然應該是一個努力方面，卻也應該將研究直接提升到人類學家試圖由自己對藝術的研究去理解人類文化對多樣性的目標之上。”本文即是基于人類學的學科本位，意在通過學術源流、基本理論與研究方法等學術內容的比較，重新界定文本人類學與影視人類學之間的" "學術邊界，繼而探討兩個人類學分支學科之間既相互獨立又可彼此支撐的互動關系。

在影視人類學的創作過程中，攝像機可以 被當作開展田野調查與文化研究的書寫工具。人類學注重實地觀察、親身參與，攝像能夠提供給觀看者更為準確的觀察結果以及大批可供參考的現場影像資料，這是單憑肉眼觀察與紙" 筆書寫難以做到的收集素材的方法。解說詞作" 為影視作品中的文本代表，從這個角度來說， 影視人類學與文本之間有著天然的聯系。掌握影像創作能力的導演，依舊應當將畫面內容與視聽語言作為創作的第一要義，但是在影片編" 輯與呈現的過程中， 絕不可忽視解說詞的價值。解說詞絕不是影片的無奈而為之， 適當的文字，往往具有直擊人心、畫龍點睛的妙用。因此， 若以拍攝影視人類學電影為最終使命，解說詞則能帶來佐證與不易被顛覆的理論依據。

五、妥協與進步

在實地拍攝人類學影片時，地域、語言、文化等因素都有可能使影片不容易呈現或被受 眾接納，甚至有部分影片因文化的差異致使觀 眾“看不懂”。站在導演的角度，為了使影片 從“影像資料”變為電影，不得不使用解說詞 的方式加以注釋。這并不是一種無能為力的行 為，相反，這是一種進步。在人類學研究過程中，每一種文化都是跨越時代、具有個性的，而這 種個性的表達與探索，正是一部影片的重中之 重。導演在探索的過程中，為了使人類學文化 被更好地體現，也為了使其個性的表達被集中體現，便加入解說詞，而解說詞的加入在漸漸 打破這些固有的壁壘，能夠潛移默化地使觀看 者與導演產生目的或思想上的交流和共鳴。

影視人類學作品無一不體現著藝術的審美功能，或是認知，或是教育。當一部作品引發了思考后，思考時間應當留給觀眾，而不是繼續拍攝者的自說自話。

[作者簡介]段山丹，女，漢族，新疆吐魯番人，新疆藝術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為影像人類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