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地球大氣層削弱的第五十個年頭了,人類科技雖然已經達到了能夠和宇宙掰腕子的程度了,但是有一部分人還在想著尋找下一個地球。
于是乎,人類分成了逃離派和恒星派。顧名思義,一部分人想要溜到很久之前就發現的半人馬星座的Alpha星系的那顆類地行星上去,一部分人覺得這個風險太大,想要和宇宙抗爭到底。
就目前來看,抗爭的還算順利,之后要是能減少人口,說不定還能…….
言歸正傳,我被迫開始給一個逃離派的人干活,雖然我并沒有想過到底站在逃離派那邊還是站在恒星派那邊,我只是覺得這樣為大部分人做出選擇的做法有些違背仁義了。
不過我并沒有資格這么說,我現在很可能因為個人疏忽導致產生巨大的錯誤,這就是我想當個普通人的原因,我沒能力為別人做出選擇。
“副組長, ‘方舟’的第12次模擬實驗數據出來了。”組員一邊說著一邊把數據傳到了我的云端,我簡單回應了一聲。
我檢查了一下數據后,便把數據上傳到了天文研究所專用的PPAP系統上,作為下一次模擬實驗的參考。如果第15次模擬實驗的數據依舊穩定的話,就可以跟聯合國申請到星環城在近地軌道做實驗了。
如果在近地軌道的實驗成功的次數達到的一定數量,估計聯合國也有不少會變成逃離派的人吧,畢竟數據比希望更能夠說服人。
就在這時PPAP系統檢測到了我在開小差,便用著機械般的語音通過BOOT眼鏡的耳麥說道:“陳武,請不要開小差。”
我被嚇了一跳,緩過神來后長長嘆了一口氣后,只好繼續工作了。
這天夜里我夢到了我的父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經常換住所導致睡得不安穩,還是真的開始懷念還沒和父母分開的日子了。
我終于從同事口中第一次聽到了 “恒星計劃”這個詞,大概就是和逃離派徹底相反的計劃,甚至有人宣揚要停止一切對外的天文活動,好好的研究怎么恢復大氣層。
我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當天我就把這件事寫進了日記本里。但是就在第二天,那個跟我提起“恒星計劃”的同事就失蹤了,內部新聞說他晚上回宿舍的時候被歹徒襲擊,不治身亡。
我相信了這個說法,甚至覺得這可能是恒星派干的。但是另一位同事卻說這個新聞是假的,他應該是被確認是恒星派的人,被組織肅清了。
我沒有過多問,我也怕被當成恒星派的人,畢竟都是一個組的,難免等下就被叫去審問——
“講一下你最近去過的地方。”
PPAP系統的聲音更像一個人類了。
真正審問的人正待在周圍三堵墻任意一堵墻的后面,正通過我面前墻上的一個監控攝像頭通過PPAP系統進行問話。
沒想到我真的被喊來問話了,我沒有狡辯,把自己最近的行蹤交代了出來,之后得到了證實我不是恒星派的人。
很快,第15次模擬實驗的數據出來了,近地軌道的實驗資格很快就批下來了。
我們第一小組被派往星環城和實驗單位對接,當我坐上軌道電梯時,我第一次親眼見到我所居住的地球,這幅景象簡直不是用人類的語言能夠形容的——
盡管那層人工制成的氣態‘膜狀物’已經覆蓋了大部分的地球,但視覺效果與自然形成大氣層無二,我想起了小時候星環城還沒有完全建成時所拍攝的一部紀錄片的詩詞:
萬家燈火,點點星光;
山川與共,重巒疊嶂;
江河萬里,海晏河清;
蔚藍星球,包羅萬象。
這是我第一次從這個視角看地球,我本以為星環城上的景色會更嘆為觀止,但事實讓我無心再去欣賞地球上的景色了。
一行人來到了星環城上電梯站,整個電梯站被三圈圈的極高的鐵絲網攔住。每一層都有不少守衛在巡邏,朝著最外圍的鐵絲網望去,外面盡是一片黑漆漆的建筑群,有不少衣衫襤褸的人在電梯站的出口討要食物和錢以及一些家常用品。
我愣愣地跟著組長往前走,周圍的警衛不斷驅散著突然圍上來的居民,星環城上至少有五十億的居民,算下來一個星環城上就有十億人。
我想從背包里拿點之前帶來的小零食分給圍上來的一群小朋友,但被一名同事攔住了,他嘆了口氣朝我搖了搖頭,示意不要那么做。
我選擇了聽他的話,我收回了自己的手,那幾個孩子的表情也隨之落寞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對自己的這個選擇過于不滿意,第一次近地軌道的實驗失敗了,險些造成重大事故。格林威治天文研究所被下達了整改令,所有的研究項目被緊急凍結。
我在格林威治天文研究所前前后后工作了有五年了,如今已經二十六歲了,要是研究所倒閉了,誰還會雇傭一個險些造成重大事故的研究員呢?
研究所的高層并沒有給我下達任何處罰,他們的理由是實驗失敗是人之常情,緊急凍結項目顯然不是人之常情。他們僅僅在一句話內就把矛頭指向了聯合國,他們甚至口出狂言說聯合國是在阻礙人類繼續生存下去。
當然,高層的爭論并沒有奪回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