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勢下高校反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體系的構建
——以四川S大學為例

江波

一、問題的提出

近年來，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雖有所下降，但依然是危害人民群眾財產安全的最突出的問題之一。犯罪分子往往利用受害者缺乏社會經驗、思維能力不足或者個性心理缺陷等弱點，通過電話、短信、網絡等電子通信方式編造、發送虛假信息進行犯罪。據四川省成都市某區公安分局反詐中心數據統計，近年來，某區電信詐騙案件受害群體呈現出低齡化的趨勢，“90”“00”后占比達到68%。高校大學生大多涉世未深，風險防范意識淡薄，交流溝通渠道較窄，容易成為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主要目標群體。目前，電信網絡詐騙新型犯罪已經成為危害高校學生財產安全的主要犯罪形式，是學校安全穩定和平安校園建設的一個嚴峻問題。僅在2021 年1 月—8 月期間，四川S 大學就發生了各類電信網絡詐騙案件90 余起，涉案金額上百萬元，占該校同期發案總數（含所有校內外案件）的46.53%，經濟損失占比更是高達77.75%。其中，達到刑事立案標準的電信網絡詐騙案件50 起，涉案金額90 余萬元，符合行政案件立案標準的電信網絡詐騙案件44 起，涉案金額5 萬余元。深入分析研究當前高校電信詐騙面臨的新形勢、新變化，提出治理對策，對于營造安全健康的高校學習生活環境、保護學生的財產和身心健康具有重要的意義。

當前高校電信網絡詐騙治理正處于由單一主體向多元主體轉型過程中，多元主體之間的協同治理機制還有待進一步探索。協同治理思想源于公共管理學科，最早由哈佛大學學者Donahue 在2001 年提出。目前國內外學者對協同治理理論形成的基本共識為：將政府以外的主體加入到治理中，構建政府、企業、公共組織以及研究部門、專家學者、社會公眾等不同的利益群體形成合作伙伴的關系，共同開展公共管理活動，通過各主體的努力來實現共同目標。ZadekS 指出，當環境與社會問題越來越嚴重，所有治理主體都面臨著嚴峻的考驗，協同治理必將成為主流趨勢，其所產生的效能是任何一種方案都無法實現的［1］。由于犯罪與控制和公共管理密不可分，協同治理理論也逐步被引入法學與公共安全領域。作為一種新型違法犯罪，電信網絡詐騙具有多變性、迷惑性、隱蔽性、跨國性等特點，治理難度大。短時期的“運動式”治理，往往容易導致電信網絡詐騙得不到根治。從2017 年起，研究者亦開始從多元化協同角度研究電信網絡詐騙的治理問題。魏淑艷、鄭美玲從協同驅動、協同過程和協同評估衍生出治理對策，并提出有效參與、目標共識和共同進化三個協同過程［2］。孫少石探討了中央布局、系統聯動、社會參與的多層次、多主體的協同治理模式［3］。宋曉輝、羅勇健從公安機關內部協同以及與電信運營商、金融機構、互聯網企業、境外司法機關、社會相關團體等外部協同兩方面探討了協同治理機制［4］。瞿德玉從多元參與、聯席會議、公安機關強化偵查打擊、強化行業治理、反詐宣傳等方面提出了協同治理思路［5］。在治理思路上，國內外研究有顯著區別：國外研究者普遍認為大學生已經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能夠獨立判斷和解決生活中面臨的各種安全隱患，因此，絕大多數研究未將大學生作為單獨研究對象進行區分。國內研究者則普遍認為，高校反電信詐騙的形勢更為嚴峻，對大學生應予以重點關注。2020 年，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新形勢下電信網絡詐騙治理研究報告》指出，當前詐騙分子正逐步把目標向熟悉互聯網但防范意識較差的年輕學生群體轉移。高校電信網絡詐騙案件頻發，主要原因在于于部分大學生社會經驗缺乏、個人防范意識不足、隱私保護意識淡薄和法律知識缺乏［6］。

在現有文獻中，不少研究結合互聯網背景深入分析了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特點和趨勢，提出了通過共同治理、協同治理來打擊犯罪的基本思路。但將高校大學生作為詐騙治理的主體的研究較少，高校保衛部門、學工部門、心理健康教育部門等高校內部機構在治理中的作用未得到足夠重視，基于此，本文以協同治理理論為基礎，在多元主體視角下探究高校電信網絡詐騙立體防范體系的構建和實施。

二、高校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新特點

近年來，國家對防范和打擊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十分重視，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有力打擊了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但由于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具有多變性、迷惑性、隱蔽性、跨國性等特點，犯罪總體形勢仍較為嚴峻。目前高校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呈現出新特點和新趨勢。

（一）詐騙手段多樣且翻新快

隨著國家詐騙治理工作的不斷深入，詐騙分子詐騙手法套路不斷翻新。2021 年5 月，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副院長、信息通信行業反詐中心負責人魏亮在工信部召開的信息通信行業防范治理電信網絡詐騙工作電視電話會議上表示：2020 年共監測發現新型詐騙手法300余種，其中購物類、貸款類詐騙較為多發，占比分別達40%、30%［7］。2021 年1 月—8 月期間，四川某大學處理的案件中就包括了網絡刷單詐騙、招嫖裸聊類詐騙、網絡投資詐騙、冒充好友詐騙、虛假交易類詐騙、發表論文詐騙、注銷貸款（代理賬號）詐騙、購物退款詐騙、網絡交友（殺豬盤）、網絡貸款詐騙、中介詐騙、中獎詐騙、培訓（報考）詐騙等14 個類型。其中虛假交易詐騙、刷單詐騙、注銷各類貸款（代理賬號）詐騙發案數量最多，分別為26 起、13 起和15起。從財產損失金額上看，注銷貸款（代理賬號）詐騙、網絡投資詐騙、刷單詐騙、招嫖裸聊類詐騙造成的經濟損失最為慘重，這四類詐騙涉案金額高達80 余萬元，占總涉案金額的78.62%。其中，受騙金額以網絡投資類詐騙為最。

（二）涉校詐騙犯罪周期延長、環節增多

隨著高校防范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宣傳教育工作的不斷推進，大學生防騙意識不斷提高，詐騙犯罪分子的“耐心”也在不斷提高，詐騙模式和引流方式不斷升級。詐騙犯罪分子在獲得學生信息后，往往以團隊的形式，扮演不同的角色，一步步獲取學生信任，從而達到騙取錢財的目的，一些詐騙案件的詐騙過程往往長達數月。例如，2021 年10 月，四川某大學學生王某在某盜版小說網站看見一條提供“有償性服務”的信息，便臨時起意，主動聯系對方并下載了專用APP，而后通過所謂的返現游戲獲得部分收益并成功提現。但當該生加大資金投入后，對方不斷以操作失誤、補單充值、繳納活動保證金、繳納個人意外獲利所得稅、繳納大額資金通道手續費、繳納防止洗錢保證金、解凍大額資金等借口誘騙學生轉賬匯款。在一個多月時間里，該網站共詐騙王某60 余萬元。

（三）犯罪技術對抗性增強

剖析對高校詐騙案件數據可以發現，詐騙犯罪的技術設備升級速度加快，技術檢測處置策略多變，反偵查技術性越來越強。一是詐騙犯罪分子的科技素質在不斷提高，使用電子信息技術越發熟練。例如，詐騙犯罪分子會通過采用專門的軟件、新型偽基站等工具設備，將詐騙信息偽裝成各種視頻、圖片、聲音等實施詐騙，巧妙隱藏詐騙痕跡，利用技術手段、制度缺陷躲避技術檢測封堵。同時，諸如人工智能、機器學習、大數據挖掘等新技術也逐漸被詐騙犯罪分子所利用。例如，詐騙行為人通過人工智能控制群聊場景或合成偽造視頻音頻與被害人聯系，可信度與迷惑性都大大增強。二是電信網絡詐騙產業鏈更加專業化，詐騙犯罪團伙組織結構更加嚴密。一些大型詐騙團伙甚至注冊合法的企業并實施企業化運作，制定嚴格的考勤、考核和獎懲制度，在詐騙實施過程中，各部門明確分工，互不參與。例如，其客服部門只負責按照組織提供的話術和個人信息聯系受害人，組織另行指派專人與受害人進行單線聯系，而財務部門則只需負責對非法所得進行提現、轉移、漂白，詐騙案件的溯源難度進一步加大。三是違法犯罪分子運用的技術手段較多。他們通常假冒女性引誘受害人裸聊并暗中錄像，再通過技術手段給受害人的手機植入木馬病毒，以獲取受害人通訊錄信息，以向受害人親友公開裸聊視頻要挾受害人匯款，實施敲詐勒索。2021年5 月，四川某大學學生陳某在玩手機過程中找到一則招嫖廣告，隨后下載注冊了一個名為sugram 暢聊版的聊天軟件，擬通過網絡完成招嫖業務。隨后被對方以需要服務押金、安全檢查費、向受害人親朋好友曝光等為由，陳某先后受到誘騙、威脅而轉賬5 萬余元。

（四）詐騙方式由撒網式、情景式向精準式、定制式轉變

網絡已成為大學生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大學生在日常生活和學習中需要瀏覽大量網站、使用各類社交軟件、嘗試各種網絡游戲、進行網絡購物等，實名登記的各類具體信息泄露情況愈加嚴重，而個人信息泄露也為犯罪分子實施精準詐騙提供了基本條件。這與過去廣撒網、隨機式的詐騙方式不同，精準詐騙更加具有針對性，欺騙性、迷惑性更強，成功率也更高。近年來，針對高校新生的助學貸款詐騙、針對學生的論文發表詐騙、針對畢業生的求職類詐騙、針對貧困學生的網絡代購、刷單返現等案件的發案率較高，騙子成功的幾率較大。2021 年9 月，四川S 大學學生王某被拉入一個刷單微信群，并按照對方的指引下載了APP，注冊了刷單賬號。在獲利數百元后，該生逐漸加大了投注金額。當該生發現系統無法正常提現后，詐騙分子以加大投入方能提現等理由，慫恿學生通過手機銀行貸款來繼續刷單，最終導致該生連續6 次轉款，損失金額達3.6 萬元。

三、高校反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體系的構建路徑

當前，高校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防治工作主要由高校保衛部門具體負責。當前詐騙類型多樣、詐騙手法與模式翻新速度快、詐騙技術不斷升級、詐騙周期不斷延長，這給防范治理工作提出了新挑戰和新要求，僅靠公安機關和高校保衛部門顯然是難以達到預期效果。尤其是在電信詐騙犯罪的聯合防范、協調治理方面，需要有效聯合多方主體，通過資源統籌、資源共享等方式彌補高校保衛部門傳統治理的不足，提升反詐騙犯罪防治的工作能效。

高校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治理主體從內部來看，應該包括高校保衛部門、學工部門、心理健康中心、網信中心和大學生等。高校保衛部門是維護校園治安，并為師生員工提供安全服務的職能部門，是防范和處置電信網絡詐騙案件的直接負責部門。學工部門及輔導員隊伍負責全校大學生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主要協同保衛部門掌握學生的思想和生活動向，開展反詐騙宣傳教育，提升大學生的防范意識。心理健康中心是開展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的職能部門，能夠通過心理咨詢等對學生進行正確的心理疏導，在詐騙事件發生后進行有效的心理干預，防范學生因經濟損失巨大引發心理危機，導致個人極端事件和次生問題的發生。大學生既是反詐騙活動的參與者也可能是潛在的受害者，既是反詐騙需求的提出者也是其他治理主體的保護對象。

（一）制定總體工作規劃，嚴格明確責任

反詐騙犯罪的協同治理有賴于各主體之間的合作行動與密切配合。因此，應當從高校黨政層面制定和出臺相關的工作方案，以保證協同治理工作的順利開展。2021 年9 月，四川S 大學專門制定了《S 大學防范與處置電信網絡詐騙工作實施方案》，明確了“防范為主、齊抓共管、綜合治理”的工作原則，成立了校、院兩級專項工作組。在工作措施上，該方案提出了具體要求，比如：各學院針對電信網絡詐騙警情高發、涉案金額大、涉及人數較廣的學生群體、年級及時安排專題會議，開展預警、宣傳和教育活動；電信網絡詐騙案件發生后，學校專項工作組要迅速開展各項應對行動，因案施策，及時開展全覆蓋的專題宣傳教育。在工作考核上，明確將對各二級單位防范電信網絡詐騙工作進行通報，對工作不力、案件多發、情況嚴重的單位主要領導進行約談問責。同時，修訂單位年度安全工作考核和綜治工作考核辦法，將反詐工作納入其中。全民參與、上下齊動、多措并舉的工作措施，從上至下、責任明確、條理明晰的工作體系，使學校的反詐工作既有頂層設計的制度保障，又有基層治理的實踐，確保相關工作的全面推進。

（二）開展多樣化宣傳教育，部署安全預警措施

四川S 大學各單位建立了全方位的反詐宣傳教育體系，切實加強“反詐”宣傳，充分利用校園網、廣播站、LED、專題展板、官方微信公眾號等媒介廣泛宣傳預防電信網絡詐騙知識，積極營造防范詐騙良好氛圍。保衛部門在校園網公布反“電詐”工作電話，24 小時接聽學生的報警和詢問，及時解決學生面臨的具體問題。校內各主體對已受騙學生開展回訪教育工作，“還原”受害人被騙過程及心理狀態，了解受害學生受騙金額、資金轉移通道、被騙方式、受騙后財務狀況等有效信息，在此基礎上制作案例，充分利用“身邊事、周圍人”在學生中進行針對性的宣傳教育，以期預防此類案件的再次發生。同時，聯合心理健康中心開展心理輔導、性格塑造等工作，嚴防學生因巨大經濟損失引發心理危機，導致個人極端事件的發生，安排專人深入各學院開展預防電信詐騙知識講座，組織召開預防電信詐騙主題班會，開展面對面防詐座談。保衛部門組織開展預防電信詐騙知識講座以及預防電信詐騙的主題班會，并為所有的學生寢室發放反詐海報、傳單和臺歷。2021 年9 月，在新生軍訓期間，學校就將防范電信網絡詐騙宣傳教育作為一項重點工作，利用人員集中、活動集中、場地集中、教員集中等優勢，通過教官培訓、專題講座、開發考試APP 組織網絡測試等多種方式，開展了多層次、全覆蓋的專題教育活動，確保新生全員受訓、全員考核，有效提高了學生的防范意識。

針對多樣化、不斷翻新的詐騙手段，盡可能將防范措施前置化，避免新詐騙手段出現后應對方案的滯后性。學校保衛部門通過多渠道收集電信詐騙案件發案情況，除直接受理的案件外，定期到轄區公安機關、派出所收集、統計涉校涉生的電信詐騙案件，了解案件的具體情況，及時開展案件研判、防范預警工作同時，定期（普通案件一個月通報一次，重大案件立即通報）向學校學工隊伍通報案情，盡可能讓更多的學生了解近期的發案情況，掌握詐騙團伙的詐騙手段，為廣大師生敲響預防電信詐騙的警鐘，切實提高安全防范意識，最大限度降低案件發案率。各二級學院成立了防范電信網絡詐騙專項工作組，定期匯總本單位相關信息，建立教育長效機制，把“防詐”作為學院的重點工作，抓實、抓細、抓嚴。

（三）建立協同溝通機制，阻斷長周期、多環節的犯罪

當前高校電信網絡詐騙案件涉案周期長、環節多，唯有通過建立良好的多元溝通機制，對大學生網絡危險行為進行有效的實時監控，才能避免詐騙案件的發生。學校與轄區公安機關組建“校地聯動反詐工作網絡社群”，群內成員包括專職反詐民警、學工部門、保衛部門工作人員、各學院學生工作辦公室主任，工作群主要負責隨時推送校內及周邊近期發生的詐騙案例、預警信息、工作指令，收集各學院發生的案件信息。各學院按照“一班一員（網格員）”的標準，由學生工作辦公室主任負責從每個班級選舉一名學生干部擔任本班級“反詐網格員”，組建覆蓋本學院所有輔導員、網格員的“反詐工作網絡社群”。目前，四川S 高校已經組建了以各學院學生工作辦公室主任、保衛部門專職干部、派出所領導、反詐中心負責人為骨干，以各學院班級“反詐網格員”為基礎的反詐工作群，覆蓋了全校所有的學院和班級。

各學院團委書記（學生工作辦公室主任）將涉及本學院電信網絡詐騙的警情，及時通過工作群向各年級輔導員通報，并布置應對工作。各學院黨委副書記（學生工作負責人）每月組織召開一次電信網絡詐騙協調會，向所有輔導員、班級“反詐網格員”通報上月發案情況，分析原因，提出切實可行、行之有效的防范和整改措施。這樣確保反詐工作指令明確、信息暢通、全面覆蓋。

（四）保護學生信息安全，切斷詐騙信息源頭

隨著電信詐騙犯罪的詐騙技術不斷升級、對抗性日益增強，反制工作在實施有效技術升級的同時，還應從源頭上切斷詐騙犯罪的信息來源。就高校而言，各學院、教務、學工、招就、團委、信息中心、保衛、后勤等協同治理主體應高度重視學生信息安全工作，切實增強信息安全管理意識，嚴格管控相關隱私數據，不得隨意提供學生信息，也不得在互聯網上（QQ、微信、云盤、釘釘等）發布、傳遞包含學生個人隱私（如身份證號、手機號、家庭住址、準考證號、銀行賬號等）的文件及信息。

（五）配合公安機關，實施精準阻斷

精準阻斷工作是目前公安機關針對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逐漸精準化、定制化而采取的一項行之有效的措施。該工作通過智能預警、閉環阻斷、靶向宣傳的工作模式，對各類高發電信網絡詐騙中詐騙分子使用的網站、域名、專用APP 軟件、電話號碼以及話術特點，針對人群進行綜合分析，制定出相應的預警規則，基于大數據對相應通話記錄、瀏覽記錄進行系統篩查，對異常情況進行實時預警。發出預警指令后，公安機關會通知臨近的警察根據預警指令采取電話提醒、上門勸阻、技術反制等干預措施，對可能正在遭受電信網絡詐騙的重點人員進行一對一的幫助教育，最大程度地防止他們上當受騙，對預防案件的發生起到關鍵性的作用。2021 年9 月以來，四川S 大學轄區派出所根據上級技術部門提供的精準預防名單，通過電話預警、面對面約談的方式對該校1000 余名“重點學生”進行了精準勸阻。在勸阻過程中，民警會向重點人員出示他們瀏覽嫌疑網頁的資料，與嫌疑電話高頻次的通話記錄，詢問重點人員與他人在網絡上從事投資、刷單、兼職等電詐案件高發的運作方式，告知其已經成為電信詐騙的目標人群，可能正在遭遇電信網絡詐騙，必須及時終止可能存在問題的投資、刷單，更不能盲目轉賬。在民警開展精準勸阻的過程中，高校保衛、學工部門主動開展協同配合工作，充分發揮人頭熟、隊伍強、溝通易的優勢，協助警方及時落地查人、及時配合開展勸阻工作，對一時無法從思想根源上轉變的人員，要持續開展教育、幫助，甚至動員老師、家長、同學、朋友一起開展教育引導工作。精準勸阻工作開展以來，該校已成功阻止3 起學生受騙的案件，其中最典型的是學生最容易上當受騙的刷單返現類電信詐騙。2021 年11 月中旬，轄區派出所通知學校保衛處，該校一名李姓學生多次點擊可疑網站，民警已電話告知其危害性，但該生不予承認。接到通知后，學校保衛部門立即會同該生的輔導員，通過一對一耐心細致地教育引導，該生如夢初醒，承認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參與網絡賭博。在老師的勸說下，該生試圖將存在該平臺的賭資提現，但操作無法完成，證實對方確系網絡詐騙分子。在這起案件中，該同學損失了1000 元，但如果沒有警校聯動的精準勸阻模式工作機制，該同學很可能還會遭到更大的損失。警校聯動的精準勸阻模式工作機制的落地落實，不但可以使重點人員及時止損，還可以通過他們的事例，開展大范圍的專項宣傳教育，讓更多的同學了解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操作方式，提高他們識騙防騙的能力，從而極大地推動全社會反詐強大合力的形成。

（六）協同應對緊急事件，減輕涉案影響

為及時應對涉及電信網絡詐騙突發的警情，盡可能地阻止詐騙活動，及時為師生員工止損，警、校雙方可抽調專職負責人建立應急工作小組，一旦接報涉校涉生的案件信息，由應急小組快速反應、整體聯動、合力共治，同時，應進一步暢通應急處置其他渠道，必要時通過警方聯系銀行或第三方支付平臺，對騙子的銀行賬號、第三方支付賬號進行快速凍結，力爭及時為師生止損。2021 年4 月，四川S 大學一名學生受到不法分子的誘惑，下載了對方發送的視頻聊天軟件，并參與了網絡視頻裸聊。裸聊結束后，對方不但將整個裸聊視頻進行了錄制，并使用木馬程序竊取了該生的手機通訊錄和QQ 通訊錄。而后對方按照套路，要求該生支付信息保密費，并威脅如果不從，就把裸聊視頻發送至他的通訊錄和QQ 好友。由于該生剛剛接受過反詐宣傳教育，他在準備按照騙子的要求轉款前，給自己的輔導員打了電話，輔導員立即要求他停止轉款，并向學校保衛處進行了匯報。學校保衛處收到信息后，立即會同屬地派出所，啟動了應急預案，在詳細核實了情況后，按照程序對涉嫌電詐的境外號碼和賬號進行了技術處理，有效保護了該生的財產安全和個人隱私。

四、結語

實踐證明，適應新形勢構建的高校反電信詐騙犯罪體系，對于高校提升反詐騙犯罪的工作水平，成效明顯。目前，四川S 大學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協同治理已取得了新成效，但由于施行時間較短，相關工作需要不斷深化。未來，在進一步暢通多主體間協同過程中，還應強化目標導向，以優化溝通機制為基礎，通過信息共享、資源共享，突出前置化安全預警措施，建立完善預警勸阻機制及工作渠道，強調對電信網絡詐騙的精準阻斷，切實筑牢預警勸阻“防火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