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例HIV尿液自檢男男性行為人群的特征分析

張宏 薛洪洪 陳劍惠 林春仲 何鼎盛

近年來，福州市男男性行為人群（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MSM）艾滋病疫情形勢較為嚴峻[1]，MSM 由于擔心歧視、害怕熟人和檢測不便等原因影響其病例發現，急需探索新模式擴大MSM 檢測。尿液抗體檢測試劑盒是國家《艾滋病自我檢測指導手冊》[2]規定的檢測HIV 感染的自我檢測試劑[3]，具有安全、簡單、保護隱私等優點，對推動MSM 艾滋病自我檢測，擴大檢測覆蓋面，有效干預易感染艾滋病危險行為人群具有重要意義。2021 年，福州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與社區組織福建省性病艾滋病防治志愿者協會合作，開展了MSM 尿液自檢項目。本研究旨在了解使用尿液自檢試劑的MSM 特征，為推廣MSM 尿液自檢工作，制定福州市MSM 尿液自檢標準提供科學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納入標準為：全國范圍內年滿15 周歲、1 年內與同性有過插入性肛交/口交行為的未被確診為HIV/AIDS 男性，患者知情同意，納入本次研究。本研究通過福州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倫理委員會批準（倫理審批號：2020001）。

1.2 方法

2021 年6—12 月，通過微信公眾號及blued 等平臺推廣自行開發的MSM 尿液自我檢測小程序。MSM 申領尿液自檢試劑者登錄小程序，知情同意后填寫網絡問卷，進行基本信息、人口學特征、行為學特征、艾滋病知識調查，進行評估。艾滋病知識調查問卷采用國家艾滋病“十三五”規劃評估指標中的定義[4]。

完成評估后，由申領者填寫收貨信息，交納押金后，通過順豐郵寄方式快遞試劑。申領者按照說明書要求，1 個月內完成自檢，拍照回傳檢測結果后，返回押金。無效結果包括：未顯示質控線、回傳照片模糊。檢測試劑采用北京萬泰人類免疫缺陷病毒1 型尿液抗體檢測試劑（批號：IG20210703D70702）。尿液自檢篩查陽性檢測者，由檢測對象到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或指定醫院確認結果，外地對象在當地疾控部門確診后告知工作人員結果。

1.3 觀察指標

包括年齡、戶籍、文化程度、性取向、婚姻狀況、尋找性伴方式、最近6 個月性行為及安全套使用情況、既往性病和檢測史、暴露前后預防需求、自我評估結果、自檢包發放地區分布、尿液自檢結果等。

1.4 統計學方法

將調查數據導入SPSS 25.0 統計學軟件整理，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對調查對象的人口學和行為學指標、HIV 知識、自檢評估結果等相關信息進行描述性分析，年齡定量資料采用M（Q1，Q3）表示，艾滋病知識知曉率調查結果等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進行組間比較，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人口學特征

共招募675 例MSM 申請HIV 尿液自檢試劑，年齡為28（23，37）歲，＜18 歲占4.44%（30/675），18～29 歲占69.04%（466/675），30～39 歲占20.30%（137/675），40 歲及以上占6.22%（42/675）；省內戶籍占74.52%（503/675），單身占88.30%（596/675），漢族占97.19%（656/675），大專學歷以上占74.96%（506/675），月收入＜3 500 元占42.22%（285/675）；在校學生占32.00%（216/675），通過網絡方式尋找男性伴方式占66.81%（451/675），見表1。

表1 福州市HIV 尿液自檢MSM 人口學特征（n=675）

2.2 HIV 尿液自檢MSM 城市分布情況

福州市本地364 例，占總申請人數53.93%、省內其他地市244 例，占36.15%、省外67 例，占9.93%。

除福建外，外省申領HIV 尿液自檢試劑的MSM 覆蓋18個省，主要為廣東16.42%（11/67）、浙江11.94%（8/67）、河南10.45%（7/67）；省內地市發放數量依次為福州59.87%（364/608）、廈門9.05%（55/245）、泉州8.22%（50/245）、寧德7.40%（45/245），見表2。

表2 675 例HIV 尿液自檢MSM 城市分布情況

2.3 艾滋病知識知曉率

675 例MSM 中，艾滋病防治知識知曉率88.59%（598/675）；8 道題正確率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431.358，P＜0.001），其中“艾滋病是一種不可治愈的嚴重傳染病”和“感染其他性病會增加艾滋病感染的風險嗎”回答正確率較低；“堅持正確使用安全套可以減少艾滋病感染的風險嗎”“高危行為后要主動尋求艾滋病咨詢和檢測嗎”和“故意傳播艾滋病需要承擔法律責任嗎”回答正確率較高。

2.4 性行為發生和安全套使用情況

675 例研究對象中，第1 次發生性行為年齡≤18 歲占29.33%（198/675）；最近6 個月發生過肛交行為占88.30%（596/675）；每次使用、有時使用、從未使用安全套者分別占50.25%（300/596）、44.05%（263/596）、5.53%（33/596）；最近一次作為被插入方發生肛交行為占41.93%（283/675）；最近6 個月男性性伴在5 人以下、6～10 人、10 人以上分別占87.70%（592/596）、7.11%（48/675）、5.19%（35/675）；存 在HIV 陽性男性性伴比例為13.93%（94/675）。

2.5 其他風險行為情況

共有185 例使用精神活性物質，其中使用海洛因的占0.30%（2/675），使用0 號膠囊的占0.59%（4/675），使用Rush 的占26.52%（179/675）；最近1 年曾患性病的占9.04%（61/675）；既往未接受艾滋病抗體檢測的占40.44%（273/675）。

2.6 自我評估情況

評估風險顯示，低風險占65.78%（444/675）、高風險占34.22%（231/675）；暴露前預防（pre-exposure prophylaxis，PrEP）評估顯示，不需要PrEP 占39.70%（268/675）、需要PrEP 占60.30%（407/675）；暴露后預防（post-exposure prophylaxis，PEP）評估顯示，不需要PEP 占81.19%（548/675）、需要PEP 占18.81%（127/675）；愿意參加暴露前預防占81.33%（549/675）、愿意參加暴露后預防占88.00%（594/675）。

2.7 尿液自檢結果

639 例回傳有效檢測結果，31 例未回傳，5 例結果無效，有效結果回傳率為94.67%。經回訪，未回傳結果原因包括檢測后未及時拍照占38.71%（12/31）、操作失誤占22.58%（7/31）、未及時檢測占22.58%（7/31）、做公益無需退還占9.68%（3/31）、害怕泄露隱私占6.45%（2/31）。福州本地未返還結果占4.67%（17/364）、省內其他地市未返還結果占5.33（13/244）、省外未返還結果占5.97%（4/67）。639 份有效結果中，HIV 篩查陽性11 例，9 例在本地醫院或疾控中心確認，2 例在原籍確認后已服藥告知結果，HIV 篩查陽性率為1.72%（11/639）。

3 討論

本研究顯示，通過尿液自檢發現的陽性率僅為1.72%，低于福州市歷年網絡招募男男性行為人群檢測結果[5]，可能與HIV 尿檢方式更加便捷、隱私，推動了MSM 檢測意識提高，促進更多MSM參與檢測。本研究面向全國發放尿檢試劑，從發放地區分布來看，省外以艾滋病病例較多的的鄰近省份為主，省內均有覆蓋，但主要以病例數多的地市為主。提示通過互聯網平臺推廣尿液自檢，可以有效彌補現場檢測的不足，促進部分不愿意到場所進行檢測的MSM 獲得HIV 檢測[6-7]，擴大MSM 檢測覆蓋地區和覆蓋人群，具有較好的推廣效果，可以作為常規HIV 抗體檢測的補充[8]。

本次參與尿檢群體以較高學歷未婚年輕男性為主，肛交行為活躍、安全套使用率低于福州既往調查結果[9]，同時人群艾滋病知識知曉率不高，特別是在感染性病是否增加艾滋病感染的風險認知上最為薄弱，提示傳統干預模式仍存在一定空白，急需針對薄弱環節，結合當前互聯網發展開發包括尿檢在內的新型干預檢測模式，以滿足不斷變化的MSM 防控形勢。調查對象精神活性物質使用比例為27.41%，精神活性物質使用會導致疼痛感降低、性快感增強，從而促使其使用者選擇群交、無套等無保護高危性行為，其中Rush 尚未被我國公安部門列為非法交易的毒品，MSM 對于該物質的危害性認知不足，且容易通過互聯網等途徑獲取，被MSM 較廣泛使用，是MSM 感染HIV 的高危因素之一。因此，必須關注MSM 中精神活性物質使用引起的HIV 感染范圍擴大問題。

表3 福州市尿液自檢MSM 艾滋病防治知識回答正確情況

本研究提示MSM 對暴露前后預防需求較高，WHO 已將暴露前預防作為全球控制HIV 傳播的新型預防措施[10-11]，適用于MSM[12]，暴露后預防也是HIV 預防的有效手段，對PrEP 接受程度是推廣暴露前后預防策略的前提和基礎[13]。通過持續宣傳，MSM 自我預防意識不斷提高，暴露前后預防成為MSM艾滋病干預重要手段之一。今后，針對MSM 開展結合暴露前后預防和HIV 自我檢測相結合模式，對于MSM 艾滋病防治及暴露前后預防效果評估具有重要意義。

本研究結果顯示，尿液自檢平臺有效結果反饋率較高，與李佳等[14]研究結果相近，提示該平臺基本適用于MSM 自檢開展。結果反饋中發現有31 例MSM 未回傳結果，5 例MSM 回傳的結果無效，主要原因主要包括未及時檢測、檢測后未及時拍照、操作失誤等，提示應加強檢測指導視頻和人工指導，提高操作的正確性，提高檢測正確結果反饋率[15]。

本研究不足之處，首次開展尿液自檢模式嘗試，樣本量少，無法進一步分析不同人群和區域MSM HIV 感染影響因素，研究收集部分敏感信息通過本人填寫，可能存在信息偏倚。

綜上所述，本文研究結果為MSM 艾滋病自我檢測后期標準制定提供了借鑒內容，尿液自檢模式有利于推動MSM 擴大檢測，應依托新媒體加大尿液自檢宣傳力度，推動MSM 參與檢測，逐步應用于其他高危人群，從而有效控制艾滋病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