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雨虹 張 楠
(西藏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西藏·拉薩)
[提要]發展產業引導基金有助于提高西藏的創新活力和科技動力,是吸引社會投資,支持西藏科技成果轉化、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動力。通過分析發現,西藏產業引導基金的設立具有充足的財政資金支持和政策支持優勢;但同時又面臨政府角色定位的轉變、相關專業人才儲備不足的挑戰。因此,應通過市場化手段把資金配置到急需發展的產業中去;同時,設置科學合理的監管機制,大力培養綜合型專業人才,提高政府的專業化水平,推動產業引導基金健康運行,帶動西藏產業發展。
從20世紀八九十年代至今,產業引導基金為我國高新技術成果轉化和產業升級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促進作用。2021年,西藏自治區《政府工作報告》中明確指出,要“更好發揮政府作用,落實中央賦予的各項優惠政策,積極拓展有效市場”和“聚焦特色優勢產業需求,加強科技攻關和成果轉化運用”。在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中,由政府主導的科技創新引導基金將成為與西藏經濟社會發展最為適應的方式,既能為產業發展促動力,激發市場活力,完善金融支持創新體系,推動科技成果向生產力轉化;也是將政府引導與市場運作相結合的重要手段,有效引導資金配置,促進西藏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近年來,我國各級政府紛紛設立引導基金。據全國31個省份(含自治區和直轄市)引導基金相關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9月,我國產業引導基金數量一共有1,946余支,目前已披露1,867支,已披露的基金規模約為109,623.12755億元。
從地區角度分析,通過查閱相關數據可以看出,全國已披露的產業引導基金累計1,867支。其中,華東地區產業引導基金數量達905支,設立數量占全國總數量的48%,是地區之最,披露基金規模達32,388.63億元,基金規模占全國總規模的30%;華南和華北地區產業引導基金數量相似,分別為266支和247支,設立數量占全國總數量分別為14%和13%,從數量上看是全國地區設立數量的第二檔位,披露基金規模分別達15,078.12億元和28,352.31億元,基金規模占全國總規模的14%和26%;華中和西南地區,產業引導基金數量分別為166支和143支,設立數量占全國總數量分別為9%和8%,是全國地區基金設立數量的第三檔位,披露基金規模分別達19,135.62億元和7,678.83億元,基金規模占全國總規模的17%和5%;西北和東北地區產業引導基金數量分別為80支和60支,設立數量占全國總數量分別為5%和3%,披露基金規模分別達7,678.83億元和1,102.18億元,基金規模占全國總規模的7%和1%。從地區上看華東、華南、華北地區在全國范圍內屬于產業引導基金活躍區域,三地區基金數量占全國75%,基金規模占全國的70%。西北和東北兩地區產業引導基金發展較為緩慢,兩地區基金數量占全國的8%,基金規模占全國的8%,基金數量和規模都不占據優勢。
據調查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9月,我國產業引導基金分布不平衡,從全國范圍看,呈現東部強、西部弱的局面,由于華東、華北和華南三地區經濟政策環境寬松、資金實力較為雄厚,發展產業引導基金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其產業引導基金的設立數量和基金規模近乎占全國的3/4。研究發現,引導基金的投資領域和投資狀況會隨著國情、市場等大環境而不斷做出調整,華東、華南、華北三個區域經濟發展相對迅猛,民間投資活躍,社會資本充裕,科技創新充分涌流,引導基金多是從引導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出發,引導科技成果轉化,培育發展戰略新興產業,有效推動產業優化升級。西部地區經濟發展優勢不足,引導基金的數量與質量均稍落于后,引導基金的設立更多是引導投資,促進中小創新企業發展,提升創新意識,有意識地激發科技轉化的活力。
通過對我國產業引導基金的現狀分析,發現我國產業引導基金雖然起步較晚,但是近幾年的發展勢頭迅猛,但仍處于探索發展階段,受地區政策、經濟發展、資本積聚的影響,總體分布不平衡,地域差異大,發育不夠成熟。無論是理論研究還是產業引導基金的實踐都仍在摸索中,引導基金的發展應進一步與地方實際情況相結合。
(一)西藏經濟發展相對落后。西藏自治區為我國西南邊疆民族地區,相對其他各省市而言,經濟發展較為落后。從國民生產總值來看與全國差距較大,2020年全國國民生產總值為1,015,986.20億元,西藏自治區國民生產總值為1,902.74億元(僅占全國生產總值的0.19%),2017年、2018年、2019年占比分別為0.16%、0.16%、0.17%,整體基本持平,沒有太大的提升;從人均生產總值來看,2020年西藏自治區人均生產總值為26,068元,與全國人均生產總值41,907.59元差距較大。2011~2020年,西藏國民生產總值占全國同期比例緩慢攀升,但人均差距仍不斷擴大。
(二)西藏政府融資渠道較少。地方政府設立投融資平臺,可以更好地整合資源,將資金投入到有發展潛力的行業,提高政府資源利用率,拓寬融資渠道,促進產業發展。由相關數據信息來看,全國地方政府投融資平臺分布不均勻、差異性較大,其中浙江、廣東、四川位列前三,全國31個省份(含自治區和直轄市)投資平臺累計超9,000家,而西藏地方政府投資平臺數量最少,僅設立1家。
同時,經濟下行壓力增大、融資渠道受限、有效投資不足,各地地方政府都需尋求新的經濟增長點,引導產業的升級轉型,統籌社會經濟發展。由相關數據可以看出,西藏年度計劃總投資額度不斷上升,但年度完成投資額完成度在30%上下浮動,增幅不夠明顯。而設立產業引導基金能提高財政資金的使用效率,發揮財政資金撬動社會資本的杠桿作用,吸引社會資本投資到契合本地發展需求的新興產業中來,讓更多的資金與有發展潛力的產業相結合,促進產業的優化升級。
(三)促進西藏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由相關數據顯示的西藏全區2011~2020年的產業結構對比發現,近10年來西藏三大產業結構變化不大,第一產業占比緩慢下降,從12.3%下降到7.9%,第二第三產業占比變動不大。通過查閱相關數據,2011~2019年西藏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呈波動上升趨勢,但上升幅度越來越小,增長率于2017年達到小峰值26.212%,于2019年下降至5.08%。這說明,隨著西藏多年的招商引資和全國各地區多年的援建,西藏的產業結構已接近飽和,急需提升產業鏈的現代化水平,形成新的發展優勢。然而,產業投資耗時耗力、不確定性較大,這就需要西藏自治區政府尋求新的融資方式,引導該領域的資本流入。
(四)引導科技成果轉化。產業引導基金的設立將科研成果與實踐平臺結合起來,通過基金的引導作用,引導資本流入,在促使科技成果轉化方面發揮重要作用。同時,不僅推動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也推動了落后產業技術方法的改良,提高傳統行業生產效率,促進傳統產業結構升級。
(一)財政支持有力。西藏經濟社會發展狀況良好,“十三五”期間GDP年均增速達到9.0%,經濟增速位居全國前列。西藏地方財力不斷增長,2018年一般公共預算收入首次突破200億元,2020年地方財政收入占GDP比重提高到11.6%。截至2021年6月,西藏全區實現金融機構人民幣存款余額5,189.91億元,同比增長11.5%,實現金融機構人民幣貸款余額5,147.75億元,同比增長5.6%。近年來,西藏區內生產總值呈現逐年增加的態勢,生產總值增長率在2017年第一度保持在10%以上的增長率,雖然生產總值增長率逐年降低,但是在2020年依舊提供了7.8%的增長率。因此,西藏自治區政府有發展產業引導基金的財政實力,為發展產業引導基金提供了有利的經濟支撐。
(二)政策環境良好。近年來,西藏自治區政府不斷制定相關政策,為更好地發展產業引導基金創造了良好的政策環境。2018年,自治區政府頒布印發《關于促進創業投資持續健康發展的實施意見》,明確提出發展政府引導基金,充分放大政府資金的杠桿作用,引導資金流入產業,提出要遵循“政府引導,市場運作”的方針。同年,發改委頒布《關于積極穩妥降低企業杠桿率的實施意見》,提出要依托于中央賦予西藏特殊的優惠政策,提出要健全多層次資本市場,拓寬融資渠道,加大政策支持力度,充分發揮產業引導基金的引導作用。2021年,政府辦公廳發布《關于推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高質量發展的實施意見》,又明確指出要用好科技成果轉化引導基金。自治區政府多項實施意見的發布,為西藏發展引帶基金開辟了綠色通道,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各級政府都應當充分利用這一優勢,積極發展產業引導基金。
(三)“一帶一路”的發展背景。西藏地處我國西南邊陲,與印度、尼泊爾、不丹、緬甸等國家相臨近,這為西藏發展邊境貿易、開展邊境旅游提供了地理位置優勢;“一帶一路”和“孟中印緬經濟走廊”建設為西藏的經濟發展提供了巨大的政策優勢;立足于西藏自身的特色,藏文化、藏傳佛教、歷史古跡等為西藏發展高端旅游業提供了物質文化優勢。要充分抓住“一帶一路”政策優勢,持續推進西藏與周邊國家的邊境貿易、邊境文化合作縱向發展,落實“將西藏打造成聯通南亞的重要通道”的光榮使命。這就需要充分發揮政府作用,加大對相關領域的投資力度,引導國內外資本涌入,進一步拓寬融資渠道,促進西藏邊境貿易、邊境旅游、文化產業、服務業等新興產業不斷發展。
(四)金融組織體系多元化格局初步建立。從全國范圍內看,西藏的金融行業發展相對緩慢,近年來得益于中央的特殊金融優惠政策,經過數十年的發展,西藏銀行業、證券業、保險業等金融機構已初步建立完成。以中國人民銀行、銀保監會、證監會等為核心的金融監管機構,由各銀行、保險、證券、金融控股公司、新型金融企業等金融機構構成的金融組織體系不斷更新升級,多元化金融體系格局在西藏已初步建立完善。西藏金融業的健康發展,更有利于發揮金融撬動作用,擴大融資規模,為西藏經濟社會的發展提供有力的金融支持。
(一)政府角色定位的轉變。近年來,產業引導基金已經成為政府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社會經濟發展的一項有利的政策性工具。由于西藏產業引導基金發展緩慢,政府各部門對產業引導基金的認識和管理還不夠完善,傳統的行政管理手段并不適合產業引導基金的發展。應當明確的是,政府不參與具體的基金運行,而是委托給基金管理人代為運營,政府作為監督者和服務者對基金管理人進行監管,應提高服務水平,加強各部門間協調合作,以減少委托代理風險,提高基金的運行效率。
(二)相關專業人才儲備不足。西藏尚未培養形成專業的本地基金管理人才,主要有兩個層面:一是政府部門引導基金管理人才不足;二是優秀基金管理人儲備不足。政府部門雖然對產業引導基金不進行直接管理,但對基金管理人的引導和監管工作仍要持續進行,如何更好地對基金管理人進行全方面的績效考核,建立激勵監督制度、減少基金管理人的投機行為,都是政府部門的工作方向,這就需要引進金融管理類綜合型人才。目前,產業引導基金多委托區外機構代為運營,固然區外機構基金運營經驗豐富,卻對西藏本地產業經濟社會情況不夠了解,投資方向宏觀把控不足,不能真正契合區內支持的產業發展方向,對本地特色產業支持力度不足;同時,由于市場信息不對等,基金管理人的信息不能全方位掌握,不容易匹配到優秀的基金管理人。
通過分析發現,為緩解西藏政府融資壓力,激發社會資本投資活力,優化資金配置方向,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西藏當前很有必要發展產業引導基金。中央和各援藏省市對西藏產業引導基金的設立提供了充足的財政資金支持;政府部門不斷加大政策的支持力度,便利的社會環境奠定了政策優勢;受益于中央特殊優惠的金融政策,西藏金融組織體系多元化格局初步建立奠定了多渠道融資優勢;“一帶一路”倡議的背景奠定了國際優勢。但同時,西藏發展產業引導基金又面臨政府角色定位的轉變、相關專業人才儲備不足的挑戰。為此,筆者認為西藏政府應當把握機遇,充分利用發展優勢,以政府信用和財政資金引導產業發展方向和社會資本進入,通過市場化的手段把資金配置到急需發展的產業中去,推動西藏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同時,轉變政府管理觀念,減少傳統行政干預,設置科學合理的監管機制,大力培養綜合型專業人才,提高政府的專業化水平,推動產業引導基金健康運行,帶動西藏產業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