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祜族圖騰藝術與產業融合發展探究

□文/周子元 孫海軍

（1.大理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2.大理大學經濟研究所 云南·大理）

［提要］ 拉祜族是云南“直過民族”之一，經濟社會發展水平較低且障礙因素較為復雜。根據其他民族發展的歷史經驗，民族特色文化與產業融合發展是發展經濟、增加居民收入的重要路徑。基于拉祜族歷史起源和民族圖騰藝術，分析現階段拉祜族圖騰藝術表現形式與當地經濟發展融合的必要性，從產業融合角度，探討以拉祜族為代表的云南“直過民族”地區產業融合發展有效路徑。

我國是世界上擁有多民族聚集的國家之一，56 個民族的發展各有其相對獨立的歷程。西南地區生活著眾多的少數民族，是我國民族多樣性較為顯著的地區。云南省地處我國西南地區，由于自古就有眾多的少數民族，再加上歷史上移民的遷入這就造成了云南省少數民族較多，這也為眾多學者和研究人員提供了研究政治、經濟、民族文化提供了“天然的基因庫”，因此探究拉祜族圖騰藝術對經濟發展內驅動力的影響非常重要。

一、“直過民族”拉祜族歷史溯源

“直過民族”是指在新中國成立后，經由國家有關部門和機構對云南邊疆地區處于原始社會末期、民眾思想封建落后和人數較少的少數民族聚集區，通過幫扶引領等方式，直接跨越幾種社會形態過渡到社會主義社會的民族。這種過渡在云南成功地解決了處于不同社會發展階段的各民族共同走上社會主義道路的問題。其中，涉及景頗、傈僳、獨龍、怒、德昂、佤、布朗、基諾族聚居區和部分拉祜、哈尼、瑤等民族居住的共66 萬余人聚居的地區。

“直過民族”是云南地區所獨有的一種民族集合體形式。據文獻資料查閱，據說拉祜族的祖先是為了打獵一頭老虎，追到南方一處茂密的叢林中，拉祜族的祖先們發現這里草木茂盛，氣候宜人，便逐漸帶領族人南下，為尋找生活棲息之地。現今拉祜族多生活在云南省南部的普洱市、渤海縣、臨滄市、耿馬縣。拉祜族是古代羌人的下屬。盡管拉祜族沒有自己的文字，但其所用語言仍然屬于藏緬諺語支系，所有的歷史都需要從老一輩們世世代代口語相傳和服飾上去找尋。“拉祜”是拉祜族的詞匯。“拉祜”在本族語言中意為老虎的意思。這就是拉祜族被稱為“獵虎”的原因。舊中國的時候，拉祜族的社會結構經濟發展極為不平衡，有些地區借鑒其他民族和地區發展的經驗，經濟發展較為快速，而有些地區受封建土司制度的迫害，經濟發展較為緩慢。目前，云南省西南部的拉祜族和西雙版納地區的拉祜族因彝族封建制度的統治，仍遵循原有的公社制度。

拉祜族的人們因沒有文字作為支撐，加之古代對自然、天地的敬畏之心，認為人類依靠蒼天而生，依靠上天而活，這也就造就了拉祜族成為一個多神信仰的民族，拉祜族的人們崇拜大自然，認為自然界中的萬物都有靈性，信仰“樹神”“山神”“風神”“火神”等，拉祜族的人們非常善于狩獵，因此也被稱為獵虎的民族，所以拉祜族的民眾也信仰“獵神”“寨神”。

二、拉祜族圖騰藝術與產業經濟融合發展的重要性

由于拉祜族生活地區多處于山地、半山腰，交通不便，并且傳承已久的圖騰深入拉祜族人心，導致對外處于封閉或半封閉狀態。提高拉祜族地區經濟社會發展必然要正確處理好族人信仰的圖騰藝術與經濟產業融合發展的關系問題。

首先，拉祜族圖騰藝術與經濟產業融合發展對云南省其他“直過民族”經濟發展起著巨大的推動作用。2020 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收官之年，云南省委、省政府在新聞發布會上著重強調把“直過民族”和“人口較少民族”聚居區擺到全省脫貧攻堅的突出位置，制定實施《云南省全面打贏“直過民族”脫貧攻堅戰行動計劃（2016-2020 年）》，突出扶貧項目優先安排、扶貧資金優先保障、扶貧工作優先對接、扶貧措施優先落實“四個優先”，對11 個“直過民族”和“人口較少民族”分別制定了精準扶貧精準脫貧實施方案。截至2019 年，云南“直過民族”（景頗、傈僳、獨龍、怒、佤、布朗、基諾、德昂等8 個民族）共149.64 多萬人，占全省總人口4，858.34 萬人的3.08%，除“直過民族”的其他少數民族和其他暫未命名民族共1，481.31 多萬人，占全省總人口的30.5%，其中拉祜族人口共50.42 萬人，占云南省總人口的1.0%，并且主要分布在普洱市、臨滄市、西雙版納州這3 個州（市）的21 個縣（市、區市轄區）的邊緣山區地帶。從以上數據可以看出，“直過民族”尤其是拉祜族在云南省經濟社會發展和產業升級轉型中發揮著重要的影響。以拉祜族經濟發展水平為目標，探索以民族特色與經濟產業融合發展結合點，助推云南省社會經濟發展。拉祜族地區經濟產業向前發展對其他“直過民族”整體性的推進有著明確的指向作用。

其次，拉祜族圖騰藝術與產業融合發展直接關系著“直過民族”整體的生存和良性發展。受傳統狩獵習俗，拉祜族人多生存在叢林密布的半山處，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習性。以拉祜族為例的其他少數民族來講，從新中國建立以來的政策幫扶引領下，拉祜族的經濟發展水平和社會各項事業取得了巨大成績。但直到今天，拉祜族仍被世人鮮知，更不了解圖騰藝術在拉祜族人信仰程度，拉祜族人圖騰信仰如果能和他們世代操守的種植業、畜牧業和手工業等結合，將會帶動族人們的經濟水平，圖騰藝術與旅游觀光相結合，會進一步提升人均收入水平，圖騰藝術與經濟產業結合的緊密關系到其他“直過民族”的生活和良性發展。

最后，拉祜族圖騰藝術與經濟產業融合發展有利于保護民族文化，對培育新經濟增長點發揮著重要作用。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產業高度集聚，城鎮化進程加快，民族文化保護亟須重視。產業融合發展過程中要注重獨特的文化傳承，依托民族地區發展經濟產業的實際情況，充分發揮拉祜族圖騰藝術的文化內涵，以拉祜族圖騰藝術表現形式作為基石，不斷促進民族文化與產業融合發展。習近平指出，“現在文化和技術深入結合，文化產業快速發展，從業人員也在不斷增長，這既是一個迅速發展的產業，也是一個巨大的人才蓄水池，必須格外重視”。近年來，文化產業投資規模和從業人數不斷擴大，文化產業在國民經濟收入中所占比例持續上升，對國民經濟貢獻呈上升態勢。在產業發展過程中，將會協調發展有利于保護民族文化產生巨大的消費累積效應，進而成為新的經濟增長源。因此，圖騰藝術與產業融合發展將會成為民族文化保護和培育新經濟增長點的特色契合點。

三、拉祜族圖騰藝術與產業融合的優勢

（一）圖騰藝術作為一種民族文化現象是伴隨著人類社會發展產生的，因此在原始社會發展中具有重要的精神引導作用。狗圖騰和葫蘆圖騰在拉祜族民族歷史文化的形成、發展和崇拜的進程中發揮了巨大的信仰功能，對促進民族文化多樣性具有深遠影響。

（二）圖騰藝術為拉祜族發展提供了指引。拉祜族中流傳著眾多圖騰信仰的傳說，因此拉祜族在服裝、姓氏和信仰方面都與圖騰有關。圖騰是原始氏族一統部落的象征，不管本民族的人是否有血緣作為紐帶，只要彼此都信仰同一圖騰，那么雙方視為親屬。通過這種圖騰黏合劑聚集更多的族人，形成一定的族群。所以，圖騰信仰強化族群人內部的緊密聯系，鞏固氏族團體，促進族人團結。原始社會生存環境極為惡劣，自然災害和領地之爭隨時隨地奪取人們性命，面臨生存威脅，這種情況下，用某種精神信仰將彼此鞏固、團結在一起提高生存能力是大家最互利的做法。總之，拉祜族各種圖騰信仰的藝術為壯大民族生存生產能力提供了精神信仰，為后期本民族安營扎寨提供了堅實基礎。

（三）圖騰藝術為拉祜族生產發展保護了自然基礎。拉祜族的先人在傳統的狩獵生存中認識到自然資源的重要性，風、雨、花草樹木、魚類和動物等所有的自然生態產品在民族剛開始發展中是彌足珍貴的，認識到如果過度索取生態資源將會遭到“懲罰”，這就導致拉祜人對自然資源保護和重視，不在浪費，從而形成尊重自然、保護生態資源的觀念。這種生態保護的觀念對生產發展起著促進作用，有利于未來拉祜族圖騰藝術與產業融合發展。

四、拉祜族圖騰藝術融合產業發展的路徑

拉祜族經濟發展要以國家倡導的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為契機，以圖騰藝術為底蘊，發揮獨具特色的民族優勢，打造農業圖騰模式；借助國家扶持滇西地區工業發展為機會，依托“直過民族”扶貧政策，發展圖騰藝術工業，逐步補齊第二產業工業短板；借以云南省旅游市場為優勢，依靠國家對第三產業的大力支持，打通拉祜族地區與外界交流的“最后一公里”，實現拉祜族地區經濟發展與旅游市場的有機結合。

（一）摒棄傳統農業生產方式，圖騰藝術創作融入農耕生產。拉祜族是因打獵意外闖入西南邊陲地區，并在此生存扎根繁衍后代。因其民族有狩獵習慣，長期過著遷徙游獵生活，在叢林里依靠大自然吃飯，社會生產、生活難以得到高質量發展。拉祜族的祖先在經歷游獵的漫長歲月后最終歸附于固定土地進行農業生產，因拉祜族人具有保守的思想觀念，生產技術水平停留在較為初始階段，但其衣食住行保留原始特色。通過對拉祜族圖騰信仰分析，可以試圖在農業生產過程中融入圖騰信仰文化，摒棄過時、過舊和不利于農業生產的耕作方式，把極具特色的生產工具和生產方式保存下來，作為生產文化遺傳傳承。拉祜族人作為“直過民族”的典型代表，長期以來外界關注程度較高，在農業生產技術方面可以嘗試制造以圖騰元素為代表的生產勞作工具，繼續保留利于現代農業生產的工具，這有利于少數民族文化的傳承和發展。在農業生產中還可以種植拉祜族祖先傳承至今的粗糧和果蔬，現在國家和個人對粗糧膳食結構關注度逐年提升，正因拉祜族人在吃食方面有其獨特的飲食習慣，可以發展田園種植業，種植綠色農業，帶動拉祜族第一產業發展。通過對拉祜族人生產生活習性加之圖騰藝術促進與第一產業有機結合，提升“直過民族”區域性經濟發展水平。

（二）精細加工圖騰表現形式，圖騰藝術與第二產業深度融合。“想致富，先修路”，完善拉祜族地區交通運輸網絡建設，加快城鄉寨之間的道路建設，打造完善的城鄉交通網絡運輸體系。拉祜族世世代代以圖騰作為精神寄托，在基礎建設中融入拉祜族“葫蘆圖騰”“狗圖騰”等圖騰元素。拉祜族多居于山頂或者半山腰處，要合理布局拉祜地區的水利運輸系統建設，保障拉祜族人民生活用水、用電系統完善。

少數民族地區多生活在西南和邊境地區，這里的族人大多數過著貧困的生活，除了原始和經典傳統的民居建筑保存和完善，大部分的人民接受黨和政府的脫貧攻堅政策，拉祜族的人民也接受改造，例如在一些地區新村中，村寨的設置依舊是傍山而建，在規劃設置的時候仍然以保留原始居民的特點，在房屋建筑、空間布局還會使用“葫蘆”“狗牙”等這些象征辟邪保佑家族平安的元素，這也是象征著“拉祜族人吃著狗奶長大，從葫蘆里走出來的狩獵民族”。工業生產是提升一個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拉祜族地區發展工業可將圖騰藝術以“手工制圖，機器繪畫”的方式加工到生產產品外在表現形式。拓寬第二產業深加工鏈條，提升拉祜族人生活幸福感。

（三）拓寬第三產業發展，圖騰藝術融入旅游增收新階段。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表述，當人們的底層需求不斷得到滿足后，就會追求更高一層的需求。如今，國家大力發展文化旅游業促進一些貧困地區人均收入，以第三產業帶動第一、第二產業發展的新機遇。第一，鄉村振興戰略是黨中央十九大報告中提出來的重大戰略精神。村寨發展，一方面要保留傳統寨子文化特色，作為村寨經濟社會發展的內在元素；另一方面要在傳統古文化的基礎上創新發展，不斷將時代內涵與傳統村寨建設相結合，推動拉祜族優秀文化遺產合理利用。要加大拉祜族原始的鎮集、悠久的村落、特色建筑，農耕遺跡等拉祜族悠久的文化遺產保護，發展和弘揚拉祜族地區悠久的農耕文明觀念和具有代表性的拉祜族文化。讓拉祜族更多悠久的農耕歷史得以傳承。讓游客體驗拉祜族游獵文化，增強游客對少數民族歷史的學習欲。第二，從消費者的購買心理和購買力進行探析，結合拉祜族圖騰藝術的傳承發展情況，將經典的拉祜族圖騰藝術融入工藝品制造是新的經濟發展方式。發展工藝品要從旅游顧客的習慣入手，中國的游客多喜歡在一個地區游玩后帶一些當地特有的紀念品，能代表一個地區的民風風俗的小物件帶回家中，贈送親朋好友，從顧客的心理導向入手，在保留現有紀念品的基礎上，充分利用拉祜族的“葫蘆”“狗”等圖騰藝術進行裝飾，設計吉祥的圖案，增加吉祥的色彩，滿足游客所需，這樣更有利拉祜族圖騰走進人們的視野中，也有利于拉祜族經濟發展。第三，特別注意保護傳統的手工藝術。在發展拉祜族圖騰藝術時，要將現代技術與傳統手工藝相結合，不斷找到雙方磨合點，要特別注重保護傳統藝術，在深度挖掘拉祜族內在價值時，要特別注重保護拉祜人的生活和工作，進一步深挖拉祜族的農耕文化、狩獵文化、飲食文化。把現代科技融匯拉祜族的圖騰藝術之中。

綜上，圖騰在民族文化發展過程中起著核心作用，圖騰藝術與產業有機結合是民族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具體表現。圖騰藝術在民族文化發揮作用的同時，要相互融合，促進發展，圖騰信仰為民族文化的發展提供信仰指引，對于促進民族認同發揮不可磨滅的作用。提高拉祜族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具有重要作用，通過拉祜族以點帶面的形式，啟發其他“直過民族”在民族特色與產業融合發展過程面臨的機會。通過對拉祜族的圖騰文化分析，以期以此研究為契機，加深對中華民族共同體的認同，走出圖騰文化與產業融合發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