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魂和鳥之鳴

任小平

雪之魂

雪是大自然的清潔工，迅速清除了許多霧霾，也迅速掩藏了一些污垢。置身雪域，連濁目沌胸都得到凈化和淘洗；當空中的塵埃剛一落下，就被雪收容了；那些枯枝莖干，不忍心衰枯，與風一起唱著暮歌。但雪飄裊裊，在絕望的枯枝上掛上玲瓏剔透的珍珠，抖擻枯樹的神志，再一次延緩了千棵萬樹的衰老，再一次給臨近冬天的枯樹萬物，牛馬雞狗注入了新鮮的活力……

下雪了。詩人走出書齋，畫家擱下畫筆，經不住雪花的曼妙舞約，興奮地去嗅聞吮吸雪花飄落后的清涼氣息，將潔白和纖塵不染悉數收入眼底。

群山萬壑暫時放棄了猙獰不堪的面目，穹窿天宇張開懷抱擁入了一切污穢及殘枝敗葉。世間萬物均低下各式各樣的喧囂姿態，靜下來，但等瑞雪的梳理和愛撫。這時，一切仿佛明白了大自然的無私，雪是自然的使者，無需任何回贈，不厭其煩地賜雪白和清氣與你我他。就這樣博大無私、悄無聲息地堅持了一個漫長的冬季，然后不放心地把清白交給春季；就這樣秩序井然，歲月輪回，對誰都沒有怨懟。哦，天無私覆，天何言哉？生生不息，四季行焉且不斷交替。

松是雪的知己。松從不粉飾自己，本色出鏡亮相，露出虬枝勁節，像健美運動員那般僅秀秀骨骼而已，只是證明自己生生不息，在漫長的冬季永遠不要消失迷茫了自己。

松之生氣賦予冬之別樣的生命氣息，凸顯雪域的清高潔白。雪，霜顏冰姿，就這樣威嚴肅穆，等待嚴冬的慢慢檢閱，靜等春之來臨，就在這樣酷寒無依無靠無助的境況下還把松惦記——雪花堆積在松干和枝杈上，想美化溫暖松，松感動地昂首向茫茫的天宇，似乎一切無須多言，內在的蘊藏和蓄積才是最有實力！

當松樹身披雪服，冰清玉潔兀立雪域寒風中，一種迥出常流、傲然孑立、執拗向上的精神姿態將萎靡頹廢全部拋到九霄云外，那種感人堅強的風格默默傳遞給親臨者，傳遞給皚皚的冬的冰涼世界，傳遞給寒冬的親歷者，傳遞給期盼春天蒞臨佇立在冰雪中的人們。

梅是雪的情人閨蜜。峭崖絕壁，山石嶙峋，梅探出了瘦身，四周滿是雪，滿是潔白，這時，暗香浮動，梅花傳遞著愛的信息。她將陣陣暗香氣息傳遞到雪域荒巖中，紅的葉瓣，含苞的枝蕊，俏美的身姿，千姿百態，冷艷逼人，高雅孤傲，清香縷縷襲人。此時雪花拂面，漫天銀白，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將大西北的精神氣格魂魄全書寫在廣袤無垠的天地里。

梅毫無聲言，依稀如夢，天地為宇，寒雪為伴，這種孤傲冷艷的生存，驚動了天地，驚動了世界。在雪域里寒梅找到了親昵，找到了愛情之甜蜜。某一天雪梅終于感染了天下的情侶，情侶們走出溫室，攜手走進有梅有雪的世界。他們俏迎春天的喜訊，貪婪嗅聞梅的香氣。

周末，我們高興地走出千萬高樓立交橋的圍堵和作協趙光鳴、龐曉光、朱勁楠、吳曉霞諸位作家編輯大咖，分坐幾輛越野車奔馳于郊外去南山看雪。真是昨夜一場雪，今日滿瓊瑤。永豐鄉郊外的群山萬壑早已覆銀蓋白，半尺厚的雪，只見莽莽蒼蒼，橫無際涯。

當我們沉醉在被雪白籠罩的時候，當我們徜徉在幾欲另造精神世界的遐思里，幾欲凡人成仙在夢幻里的時候，大自然的清新，將我們從夢一般的恍惚中以涼意激醒，不知不覺中走入一個哈薩克族牧民家里。房屋四周是山，雪巒蜿蜒，枯樹點點。孤寂清寒被潔白無垠代替。此時不知身處何方，只覺心靈得以靜穆小憩。雪塑造山川，雪塑造松竹梅蘭，雪更塑造人之靈魂。

果然，趙光鳴老師現開啟詼諧、豪爽的語言風格：“朱伢子、龐伢子你們的魂不在這里了，靈魂不在這里……”說完他扶扶近視眼鏡，然后半開玩笑半認真、不緊不慢地說：

“哈哈……朱伢子的魂不在這里。”趙老師是湖南人，但他鄉音已改鬢毛已衰，臉色紅潤，精神矍鑠，問其年齒，答曰九二。我喜歡他的調侃和健談，但不解他為何“充老”。

“撲哧……”大家都笑了，于是關于靈魂的話題你一言我一語，伴隨美味把這次野炊踏雪推向高潮。

一次郊外聚會，關于雪、關于靈魂棲息安放等諸多話題，將代溝和疲倦勞累忘卻。

吳曉霞女士是編輯部主任，編書刊印無數，在臨近退休的時候她創辦了“新疆故事書屋”，設立有“共享讀書”“名家有約”“美麗心靈讀書會”（與北京方塘聯辦）幾個板塊，給大家找朋友找心靈的棲息地，忙上忙下不知疲倦不計得失，其實不知不覺也迎合了趙老關于塑造靈魂的話題，她不得似有所得，猶如漫天雪花中的一剪梅，飄舞在潔白的天地里……

關于雪，關于人之靈魂塑造，這讓我想起中唐詩人王維，讓我想起中唐詩人劉禹錫，在銀白無瑕的大雪世界里，我的思緒不禁飛越到一千多年前的李唐大詩人的圈子里，我想穿越，想厘清他們的精神世界和靈魂塑造的奧秘。

詩仙李白的落拓不羈，籍詩風流；詩圣杜甫的坎坷命運、以詩作史，終了登遐作古在潭州（今長沙市）至衡陽的一葉小舟中。遐思冥想，逸興遄飛，詩仙詩圣以其卓越詩才塑造了亙古的灑脫和悲情人生。極目遠山，雪冠覆蓋，在山的皺褶中或縫隙里欲尋梅的蹤影，在大西北荒寒極清的冰雪世界里梅又在哪里？除了呼嘯山風的“唿唿”聲響，除了幾株勁枝猶挺的松枝雜樹外全然不知梅之任何訊息。當尋梅的絕望即將占據心頭時，我的腦海里忽然想起詩佛王維的《雪溪圖》所呈現的“四空”妙境來。

王摩詰的“水墨渲淡，援詩入畫”，由近及遠，通過畫作濃濃的禪意妙境展現在我們面前：山空、水空、人空、天空，在《雪溪圖》中得以靜謐安放，賦予觀者以豐富的聯想。只見林深幽暗，曲徑通幽，反襯雪更潔白，試問林中可有生靈鳥鳴？拱橋橫斜，下面可有溪水淙淙？四大皆空，空寂縈懷，其中似有答案，皆又沒有結果。透過南山雪域，我似乎從摩詰《雪溪圖》中感知到尋梅梅不見、聽鳥鳥不語的意境來，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空如也。空即是人生，人生也即是空，一旦你抓實了世間萬物，你即失去了空靈。雪可瞬間融化，但美妙的景色卻實實在在占據了你的心田，從此，你不能再一次觸摸觀賞到一個相同的雪域風景，王摩詰給你《雪溪圖》，同時，空也光顧了你的慮念……

當我期待永恒消弭“四空”之時，心中卻猛然漾出陣陣豪氣，詩豪劉禹錫被貶二十三年，在其平凡充滿傳奇的人生里，其靈魂塑造卻給我們演繹出另外的多場風景……

因與王叔文一起變法失敗，王叔文被賜死，劉夢得遭到藩鎮、宦官、豪紳以及敵對勢力的忌恨，人生血雨風霜隨之來襲，貶遠州（今四川茂縣）、謫朗州、后改謫連州（今廣東連州市），徙夔州（今重慶奉節縣），調任和州（今安徽和縣），在此他寫下千古妙文《陋室銘》。劉夢得被貶之時住的是茅舍陋室，劉未覺寒陋，有山有水，“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劉禹錫視貶謫為入仙伴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活出了人生的另外的豪氣和逸氣！這讓我想起毛主席的詩句“暮色蒼茫看勁松，亂云飛渡仍從容”，讓我想起雪中梅花，暗香浮動，疏影橫斜水清淺的另一個人生雪景來。

給你陋室劉禹錫你伴龍成仙，繼續貶你看你還有什么花樣人生。當劉禹錫置身另一個貶謫地時仍是破屋爛房，此非削減不了他的豪氣，反而助成了他的另一千古名篇。

順宗退位，王叔文賜死，宦官、藩鎮們在深秋里把劉禹錫貶到安徽的和州，此地水瘦山寒，秋風蕭瑟，前途漫漫。劉禹錫在秋天里倔強地繼續吟哦：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云上，

便引詩情到碧霄。

詩豪就是詩豪，劉禹錫把秋日蕭蕭當作春潮滾滾，群鶴晴空，用自己的滿腔熱血滿腹豪情融化了所有的悲傷失望，化作詩情飄飄欲仙飛至廣袤無垠的太空……

此時，雪仍在飄飛，我心緒難收，雪依然下個不休，山道曲折，不一會兒，雪彌蓋住了來時的黑色路徑。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詩經·采薇》中的漫天飛雪應該是另外一種雪景吧！

鳥鳴聲聲，求其友聲

最近這幾年，小區林子里來了幾位好朋友，愛唱歌、喜歡口技，他們是歌唱家又是口技表演藝術家。別說，他們的聲音婉轉清亮，令人心醉。不過我還沒有搞清他們的性別，是男是女，芳齡幾何？這些全然不知，他們很神秘，當人們還在清晨的夢中，他們就隱身在密林間歌唱起來，天籟之音，催人早起，起后聆聽如在清溪泉邊、叢林深處的歌聲，令人精神抖擻。

幾年了，我一直在貪婪地聽他們鳴唱，卻沒有付半點工夫和粒米報酬。就這樣，他們歡快地在小區林間飛來飛去、忽東忽西、忽高忽低，讓我只聞其聲而不見其人。

他們的神秘，他們婉轉動聽地歌唱牽動著我的心，也征服了我的夫人，我們都愛聽那與眾不同的美妙聲音，更愛他們早起的歌鳴和相伴。

梨城就那么奇怪，2006年天鵝從天而降，在孔雀河、杜鵑河安了家，與梨城市民交上朋友，就不愿走了，毅然放棄西伯利亞的冰雪天地，放棄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放棄了藍天白云的大世界，甘愿棲身在小城兩條細長的人工河里。

唐代書法大家虞世南寫了一首《詠蟬》詩，此詩很切合小區春夏兩季鳥鳴的愜意環境：

垂緌飲清露，

流響出疏桐。

居高聲自遠，

非是藉秋風。

蟬在小區的悅耳鳴叫，也同樣讓人企盼，好像蟬是居民們少不了的好朋友。她們吸吮林間清露，無需什么額外條件，以自鳴聲與大家交朋友，像拓落不俗的高士，悠然閑處，申申燕居。

由于一直不知道為我們歌唱的那些鳥姓甚名誰，這似乎成了一種折磨，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在百度“鳥懂百科”里得其芳名，才知那幾位好朋友名叫“烏鶇”。烏鶇鳥的叫聲脆、透亮，一點也不聒噪，高低婉轉、抑揚頓挫，不時變幻著新奇明快的聲響，直直攫取你的靈魂，像癢癢撓，撓在哪里都是癢酥酥的。

烏鶇鳥像個打鳴雞，清晨五六點開始鳴叫，用那讓人百聽不厭的歌鳴催醒夢中人。伏窗眺望，夜影依稀、晨光微露，烏鶇鳥已完成了一天的晨讀，兢兢業業、一絲不茍，每一聲歌唱，都聲聲到位、聲聲入耳、聲聲入心。

古人就有愛鳥與鳥為伴的好習慣。《詩經·小雅·伐木》中就有：“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出自幽谷，遷于喬木。嚶其鳴矣，求其友聲……”在辛勤的勞動中，伐木鏗鏗、丁丁作響。在深深的大山里，鳥兒從喬木林間飛來，勞動者希望與鳥為伴，希望有鳥鳴聲聲，希望有勞動的號子聲。鳥鳴尋求的是朋友，是知音。鳥鳴悅世，動物的靈性，動物的母性同樣偉大！

林下踱步，循聲而去。濃密的楊樹葉片擋住我的視線，使我很難看到鳥鶇鳥的倩影，烏鶇鳥隱身林間，用那勤奮敬業的歌聲催人早起，它每天都在歌唱春天，歌唱清晨。它把晨練晨起當作慣常有序的生活，用靈性，用美妙的歌鳴，去打動所有早起的人們。

清晨，烏鶇鳥的鳴叫聲傳得很遠，脆脆的、甜甜的、悠悠的，婉轉、溫馨。春天的魅力，被烏鶇鳥鳴占了很大的分量。宮商角徵羽難盡其妙，12356難表其魂兒，我這樣感受烏鶇鳥鳴之妙也是近三年來的樂趣。

烏鶇鳥早鳴晚叫，早晨催人起，傍晚盼人歸，特別人性，讓人感覺和諧溫暖，守時守信。其鳴聲悅耳動聽，如聞仙樂琴音。這讓我想起兩千多年前西漢時期曾歷文、景、武三帝的韓嬰，他精通《詩》《易》，曾與漢代大儒董仲舒進行儒學辯論而不服輸。他在《韓詩外傳》中寫道：雞有“五德：文、武、勇，仁、信”。因“雞”與“吉”諧音，寓意吉祥如意。紅冠高昂，文也；傅足距而武；爭先恐后在前而敢惡斗故謂之勇；見食相叫、覓食而母子共享可謂仁；四季守時打鳴報曉而謂之信。烏鶇鳥有雞的“信”和“仁”。都說烏鶇鳥膽小，其實也不盡然，有時我偷偷給他們照相，它們也不離開，只是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而已。

5月18日晨起，微風清涼，小區闃無一人。早六點時，烏鶇鳥叫個不休，東西兩頭的楊樹林里都有烏鶇鳥的叫聲，你唱我和、此起彼伏，聲音清亮婉轉、余音繞梁，裊裊回旋在我的耳際。我住四樓，從家里傾聽，聲音清脆，透人心腹。那特好聽的聲音吸引著我不得不從樓上下來，循聲而去，悄悄往鳥鳴處走。不一會兒，一只鳥飛往別處，大概鳴叫時間已過。又過了一會兒，地面上忽地落下一只全身黑乎乎的烏鴉鳥，鳴叫聲更響更脆也更好聽。而且我們小區的鳥鳴技巧更高，口技活套路更多。不是護犢子，確實如此。只不過，視頻上的鳥嘴是黃的，爪子是灰烏色的。我傍晚看到的烏鴉鳥全身都是黑色，難道是我看錯了？夫人肯定地說光線不好我肯定看錯了。我將信將疑，決定明日早起或者在以后的日子里還將仔細觀察。

烏鶇鳥又叫“百舌鳥”，能夠模仿多種鳥叫。烏鶇鳥每天在我居住的小區按時鳴叫兩次，早上五六點，風雨無阻，從不間斷；傍晚六點至八點，和早上一樣歡快鳴唱，仿佛是迎接疲憊的下班人群，給人們解乏除累。我2004年遷入現在的住宅小區，新起的樓群林立。當時，樓前樓后沒有植被，光禿禿的。又過了兩年，小區才種了楊樹、桑樹、千頭椿之類的樹木，幾年過去，樹木茂密，十幾年過去，楊樹鉆天、枝繁葉茂，幾乎與樓同高。風起林響、枝葉搖曳、蔭翳蔽日，不覺間，良禽擇木而棲，來了蟬鳴，來了成群麻雀，嘰嘰喳喳未畢，近三年又來了烏鶇鳥的鳴啼。小院更加熱鬧了，兒童嬉戲、嫗叟聚集，休閑養生、遛狗玩貓，和樂安逸。

北邊俄烏戰爭正酣，交戰雙方正在焦灼之中，雖非我國，卻令人憂慮。想我等如此安樂無憂，應十分珍惜……

正思慮間，“呦呦鹿鳴——”一位年輕姑娘操著標準的普通話，裊裊婷婷、迎面向我走來，正抑揚頓挫地誦讀《詩經》：“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我國春秋時期的先民已在鳥獸蟲魚、花草樹木中把快樂找尋。

我每天聆聽烏鶇鳥的叫聲，在鳥鳴中我感知大自然的無私賜予，在鳥鳴聲中我覺得俄烏應該盡快結束戰爭。

此鳥并不怯懦，反倒有點野。5月20日上午我去電信大廈辦事，大樓門前靠近老人民商場旁邊，有兩排饅頭柳與千頭椿相間種植的綠化林帶，幾只黑色黃嘴的烏鶇鳥毫不畏懼人群和車鳴，在樹枝間鳴唱不休。我從地下通道走出來，鳥鳴婉轉動聽，那黃嘴小喙動彈如簧，傳出如仙樂般的美妙聲音。我踅過去，輕手輕腳，怕驚動鳥兒，慢慢走近，心臟在跳，那只烏鶇鳥竟無視我的存在，繼續仰喙高歌、自我陶醉，渾然不知我距它僅有兩米之遙，只不過它在樹上，我在樹下，居高臨下，看我并無惡意，也就泰泰然沒有飛去。

第二天傍晚，烏鶇鳥常規的鳴叫時間已過，我就踱步墻下，正在散步，忽然一只烏鶇鳥兀立在院墻的鐵絲網上，不顧夜色即將到來歡快地叫著。由于光線模糊，全身無一處不是黑的，看來那天也是傍晚沒有看清，鳥嘴的確是黃色的。我情不自禁靠近，它仍執著地鳴叫，聲音悅耳，絲毫不比晨起的鳴叫聲差。多么可愛呀，我最近迷戀上這靈性可愛的小伙伴了，試圖聽懂它的聲音以及了解更多的我尚不知道的關于烏鶇鳥的信息。

聽鳥說甚

問花笑誰

我忽然想起熊召政《中國小集》里的一副煞有詩情禪意的對聯來。聽說昆明曇華寺里也有兩塊這樣的牌匾，寫的就是這副對聯。

春天里，我們從鳥聲里聽到的是和諧悅耳動聽的聲音。其實，我們大可不必去讀懂，也大可不必去琢磨另一類動物深沉的語言內涵，似懂非懂，即是禪意。當你走進曇華寺或是靈隱寺、少林寺，你虔誠地燒香，施舍些金銀財寶，就能超度一切嗎？又能夠理解“姑蘇城外寒山寺”的鐘鳴聲是什么含義嗎？大概鳥鳴、禪聯的高妙之處也就在“霧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意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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