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若愚 孟云























文章編號:1008-7133(2022)06-0044-14
摘要:隨著中國科技高速發展,科技倫理政策問題日益影響國家利益、國家安全和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中國科技倫理政策演進研究具有重要意義。運用政策工具和社會網絡分析對改革開放以來中央政府71份科技倫理政策進行政策文獻的量化研究,可以得出:中國科技倫理政策演進可劃分為“萌芽、探索、深化”3個時期;我國科技倫理政策工具結構趨于優化,以權威工具為強制保障,以系統變革工具激發活力,以能力建設工具為長效建設;科技倫理治理制度體系化初顯,政策主題多樣、政策主體多元和政策分布廣泛,體現了治理深度和廣度延展。在黨的領導下,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科技倫理制度進行探索是必由之路,集中優化治理架構與制度,小步慢跑將是新常態。
關鍵詞:科技倫理;政策演進;政策工具;社會網絡分析
DOI:10.16315/j.stm.2022.06.008
中圖分類號: D601;G31
文獻標志碼: A
Study on the evolution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thics policy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 quantitative investigation based on policy texts
XIE Ruo-yu1,MENG Yun2
(1.School of Marxism, East China Jiaotong University, Nanchang 330000, China;
2.School of Management, Guangdong Ocean University, Zhanjiang 524000, China)
Abstract: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China, the issu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thics policy is increasingly affecting the national interests, national security and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conomy and society, so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study the evolution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thics policy in China. By using policy tools and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this paper makes a quantitative research on 71 policies of ethics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the central government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It can be concluded that the evolution of ethics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China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periods: “germination, exploration and deepening”. The structure of ou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thics policy tools tends to be optimized, with authority tool as compulsory guarantee, system reform tool as a stimulus, and capacity building tool as a long-term construction; The system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thical governance has become systematized, with diversified policy themes, diversified policy subjects and extensive policy distribution, which reflects the depth and breadth of governance. Under the leadership of the Party, it is the only way to explore the socialist system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thics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concentrate on optimizing the governance structure and system, and “jogging in small steps” will be the new normal.
Keywords:ethic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olicy evolution; policy tools;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2022年3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聯合印發了《關于加強科技倫理治理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從指導思想、治理要求、科技倫理原則、治理體系、制度保障、審查監管、教育培訓幾個方向,闡述了完善科技倫理治理的迫切性和重要性,明確了具體任務與要求。意見指出,隨著我國科技創新的快速發展,現有的科技倫理治理體制仍存在著制度不夠完善、機制仍需健全、發展領域不平衡等問題,亟需行為規范和風險保障。為梳理以往中央政府出臺的科技倫理政策主題、科技倫理政策重點和科技倫理治理體系改革方向,本研究將構建2維政策工具和2-模的政策文種與政策主題詞社會網絡,從政策工具分配微觀角度和發展宏觀角度總結中國科技倫理政策演變的歷史進程和總體特征。本文通過在科技倫理治理領域的政策文本分析,以期為科技倫理政策的優化和測量提供嶄新視角,并為下一步的科技倫理政策制定提供實證依據。
1文獻綜述和理論基礎
《意見》中指出,科技倫理是開展科學研究、技術開發等科技活動需要遵循的價值理念和行為規范,是促進科技事業健康發展的重要保障[1]。有學者將科技倫理定義為與科技活動相關聯的人或活動的行為規范和準則,它反映了科學活動的共同本質和人類對科技活動的共同理想[2]。而科技倫理的作用是調節引導科技活動、科技工作者之間和社會之間互動[3]。有學者認為西方“科技批判”產生于資本主義國家日益嚴峻的生態困境和人性危機等背景,是基于科學技術與社會相互關系的深度交織而進行的倫理思考[4],但對我國并不完全適用。基于中國特色,應在新科技倫理語境下對不同權力、不同利益訴求、不同信息加以平衡,進而凝聚倫理共識[5]。經過對國內科技倫理研究進行文獻計量,中國科技倫理研究進程被劃分為起步期、發展期和深化期,這也為后文的科技倫理政策演進分期提供了鏡鑒[6]。廣義上的科技倫理關注科研人員內部道德,關注科研人員對社會和自然的價值追求,可以將科技倫理按照內涵劃分為科研倫理、技術倫理和工程倫理,還可以按照類別劃分為醫學倫理、生命倫理、信息倫理和環境倫理等類型[7]。本文對科技倫理的定義為廣義的科技倫理,將以上述科技倫理類別為關鍵詞對國內科技倫理政策進行搜集。
隨著新興科技的快速發展,從倫理視角反思新興科技帶給人類的嚴峻挑戰,科技倫理建設已成為推進我國科技創新體系的重要環節之一[8]。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中國既要發展科技又要對科技進行引導和倫理規范,以避免科技制約人、否定人[9]。為解決科技進步出現的發展和治理割裂的3個傾向,我國需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結合馬克思主義科技倫理觀,加快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科技倫理思想體系[10]。在科技倫理政策研究領域,有學者認為科技倫理應該貫穿于科技治理的各個環節,用科技倫理的基本原則參與指導各個層面的科技活動[11]。有學者認為現階段中國科技倫理治理模式已轉向全過程的主動治理,治理領域向技術倫理方向延展[12]。王少[13]通過研究中外科技倫理政策,認為中國科技倫理制度波動幅度大,習慣宏觀制定政策,在對科技倫理司法判例進行研究后,他認為亟須在部分科技領域完善倫理制度,科研倫理制度應重視原則性規定,教育制度需進一步完善。有研究以政策工具為量化框架,分析了我國省級人工智能政策的布局規劃特征,并比較了東、中、西、東北四大區域政策工具使用與目標[14]。謝堯雯等[15]認為應該建立法律規則、行政指引與自律規范相結合的多層次規范體系,增強倫理原則執行力。
學界對中國科技倫理政策與治理的探討大部分集中在思辨研究,對科技倫理政策計量研究很少涉足。近年政策文本分析應用范圍極為廣泛:有學者構建多維政策工具框架對政策文本進行編碼分析[16-18];有學者采取圖書情報學科相關方法,將政策文本的高頻詞或主題詞進行聚類與多維尺度(MDS)分析[19];也有學者使用社會網絡(SNA)考察政策主題詞或發文單位之間的關聯并探討府際關系[20-22]。
2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政策文本是政府或政府部門調控和管理行為、處理公共事務的客觀呈現[23]。公共政策話語體現了政治系統的運行特征,而出于自我保護的原因,往往會將一些行為信息隱藏[24-25]。話語分析的角度可以更好觀察自我保護隱藏起來的政治權力信息[26]。與傳統調查問卷或訪談相比,政策文本計量能夠減少個人主觀測量的誤差。
2.1數據來源
本文的研究樣本為中國中央政府1982—2022科技倫理政策文本,文件主要來源于北大法寶法律數據庫和中國知網,在北大法寶和中國知網中檢索“科技倫理”、“科技道德”和“科研倫理”等關鍵詞獲取相關政策,對于主題非科技倫理的政策文件,將不涉及科技倫理內容部分刪除后納入研究。本研究最后一共搜集71份文件合計24萬余字,發文單位包括國務院、科技部、中國科學院等其他中央直屬單位(包括被合并裁撤的中央直屬單位及社會團體),如表1所示。
2.2研究方法
本文采取2種政策文本分析方式:第一,采用政策工具分析法。政策工具是人們為解決某一社會問題實現某一政策目標而采用的具體手段和方式[27-29]。政策工具的正確選擇是順利實現政策目標的基本保證[30]。本文主要借鑒較為廣泛采用的施耐德和英格拉姆的分類方法,將我國科技倫理政策的政策工具分為5種類型,并將這5種政策工具作為X軸。將我國科技倫理政策演變劃分的3個時期作為Y軸,對科技倫理政策工具進行X軸和Y軸的二維分析。本研究通過NVIVO 11進行工具分析和編碼,如圖1所示。
第二,采用共詞分析法。共詞分析法通過計算文本中一對詞語同時出現的頻次,經過軟件分析從而可視化詞語之間的關系遠近。共詞矩陣網絡就是從關鍵詞之間的共現關系角度建立的社會網絡,本研究主要構造政策主題詞與政策文種的2-模網絡矩陣,不同政策文種和政策類別體現強度差別,2-模社會網絡的構造利于立體分析政策主題內涵與強度。本研究政策主題詞源于對政策文本的精讀,每份政策文本分別提取3~15個政策主題詞。本研究主要使用itginsight[31]和UCINET生成共詞矩陣和數據分析,繼而形成社會網絡圖和主題詞演變的可視化,以深入分析我國科技倫理政策的發展演變歷程[32-34]。
3政策演進歷程分析
3.1政策時間分布
從科技倫理政策發文年份分析。2016年和2019年發布的政策最多,為7份,占比為9.85%;其次為2010年和2012年,為5份,占比為7.04%。中國科技倫理政策在密度和強度上呈三級階梯逐步爬升的特點,如圖2所示。在現基礎上引入間斷—均衡理論,該理論由弗蘭克鮑姆加特納等提出,他們解釋歷史時間角度下以短期突變和長期穩定為特性的政策演變現象,該理論認為政策均衡和政策間斷是政策運行過程的2個階段,政策間斷期可以透過政策總目標、政策數量變化和重點事件的發生進行綜合斷定[35],從而將政策演進劃分為不同階段[36]。2003年和2012年的政策數量均處在相對高位,這2年的政策數量有陡然上升趨勢,且前后的政策大致呈現先增長后降低的變化。同時在2003年和2012年前后,中國中央領導集體實現了換屆。通過政策出臺數量和國家頂層設計變化綜合分析判斷,2003年、2012年是政策演變的2個間斷點,間斷點分割的3個階段是3個政策均衡期,將中國科技倫理政策演進階段劃分為萌芽探索階段(1982—2003)、摸索發展階段(2004—2012)和深化發展階段(2013—至今)。
3.2第一階段:萌芽發展階段(1982—2003)
在這一階段共有16份政策文件涉及科技倫理,占總政策的22.53%。改革開放后,關于科技倫理的思考在我國逐漸提出,標志文件是1982年中國科協發布的《首都科技工作者科學道德規范》(以下簡稱首都規范)。首都規范是為應對科技界面臨學術失范和學風浮躁的嚴峻挑戰而出臺的。這份文件從科技工作者出發,為我國廣大科技工作者制定了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為社會主義服務的首要科學道德準則。進入新世紀后,輔助生殖技術逐漸在我國成熟,科技倫理首先需要回答的是輔助生殖技術相關問題。為此,原衛生部在2001年發布了《實施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的倫理原則》,這篇原則對精子捐贈者、受捐者和醫務人員的權利義務進行了規定,并為輔助生殖技術規定了其公益性和防止商品化原則。
萌芽發展階段政策工具使用情況,如圖3所示。此階段權威工具占比極高,科技倫理治理在我國逐漸起步,命令規定和思想原則兩個方面對科技倫理做出了較多要求;此外象征及勸誡工具參考點較多,國家主要是為科技工作者制定原則,引導科技工作者遵守為人民服務的社會主義樸實價值觀,引導相關人員在進行科技工作時實事求是,做到學術民主;此時系統變革工具主要以建立新機制為目的,以新機制設立為主。激勵工具、能力建設工具受重視程度不足。
此階段提取政策主題詞25個,總頻次102次,篇均主題詞6.3個,出現9種政策文種。構建此階段的政策文種與政策主題詞的2-模網絡矩陣,如表2所示。
為深入挖掘政策文本隱含的信息,明晰各政策文種和各政策主題詞在社會網絡中的“權力蘊含”和“地位差距”,對度數中心度(Degree)、接近中心度(Closeness)和中間中心度(Betweenne)3個指標進行測度[37],結果如表3、表4所示。
在萌芽發展階段,“辦法”、“規范”和“意見”的中心性綜合衡量最高,即在網絡中這3個文種處于重要地位,如圖4所示。打造良好學風環境、科技倫理規范與原則、科學學術民主、社會主義價值觀和引導勸誡這5個主題詞的中心性綜合最高,比較重要,處于此階段科技倫理政策網絡的核心位置。使用Netdraw將“辦法”、“規范”和“意見”網絡單獨提取進行分析,設置節點大小由度數中心度決定,連線粗細由聯系緊密程度決定。在此階段國家通過“規范”對醫學倫理、以及輔助生殖方面的生物倫理做出了強制性較高的規定,符合醫學領域當時急需強制規范的現實;“辦法”為科技鑒定、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和鼓勵科技創新提供相應路徑;“意見”主要涉及違法追責、違規處分、愛國主義和科研倫理規范。同時,這3種政策文種同時涉及了科技倫理規范與原則,引導勸誡、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科技強國。
從整體網絡層面觀察,在這一階段我國科技倫理政策主要是解決實際工作中出現的問題,主要圍繞科技管理制度建設和科技倫理規范展開,如圖5所示。此階段,我國基本確立了以社會主義道德為核心的科技倫理基本規范,即以愛國主義為核心、以社會主義建設為目的和以實事求是為基本治學態度。此外,國家注意到了這一時期由于改革開放初期帶來的不正之風,為創造良好科技環境,此時國家政策對于科研風氣關注較高,對科研工作者提出了科研誠信的要求,出臺了要求科技工作者自我教育自我約束的規范,并提出了反對不正之風的號召。但是,對于違反科技倫理的懲罰措施還未完善,沒有形成體系化的法律法規,主要以行政處分為主以法律強制規范為輔。在醫學倫理方面,政府為輔助生殖搭建起了初步的原則和倫理委員會機制。從時間維度看,在這一階段我國科技倫理政策并不多,但是為我國往后的科技倫理發展奠定了基礎性原則,總體上說帶有實踐探索性質。
3.3第二階段:摸索發展階段(2004—2012)
在這一階段共有21份政策涉及科技倫理,占總政策的29.57%。2005年教育部發文《教育部關于樹立社會主義榮辱觀進一步加強學術道德建設的意見》指出要將社會主義榮辱觀融入科技活動中,將科學發展觀作為統領,尊重科技科研發展規律。此外,2007年中國科協發布了《科技工作者科學道德規范(試行)》和《學會科學道德規范(試行)》,這2個規范繼承了首都規范中熱愛祖國的基本原則、嚴謹治學實事求是的學風和為人民服務的最高追求,對學術不端行為做出較細致規范并制定了相應的懲罰措施。2007年原衛生部發布《涉及人的生物醫學研究倫理審查辦法(試行)的通知》,從此我國醫學倫理原則初見雛形。保護人的生命和健康,維護人的尊嚴,尊重和保護人類受試者的合法權成為我國最首要的醫學倫理原則。政府為輔助生殖設下公益性和非市場化的原則,并將人民的生命健康人的尊嚴放在首位。隨后中國科協發布了一系列人才培養文件,意味著我國科技倫理更加重視人才培養政策,重視教育在科技倫理中發揮的引領作用。
發展階段政策工具使用情況,如圖6所示,在此階段國家對能力建設工具和系統變革工具重視程度加深,提倡行業注重培養明辨是非實事求是的學風,并采取倫理宣講和報告會等形式進行科技倫理知識教育。同時,科學技術部成立科研誠信建設辦公室,衛生部和各省級衛生部門都成立了醫學倫理專家委員會,國家通過成立和變革相關機構組織的方式實現政策目標。相較于上一時期,權威工具和象征勸誡工具的使用平穩下降,政策工具配合明顯更加靈活合理。
此階段提取政策主題詞29個,主題詞總頻次為120次,篇均5.7個主題詞,出現政策文種6種。構建此階段的政策文種與政策主題詞2-模網絡共現矩陣,如表5所示。
對矩陣度數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和中間中心度3個中心性指標進行測度,如表6、表7所示。
通過上表中心性分析,在摸索發展階段“規范”和“意見”的中心性綜合衡量最高,在網絡中處于重要地位,如圖7所示。聯合治理與懲戒、科研倫理規范、社會主義價值觀、科技倫理規范與原則和醫學倫理方面主題詞的中心性綜合最高,比較重要,處于此階段科技倫理政策網絡的核心位置。使用Netdraw將“規范”和“意見”網絡單獨提取進行分析。
在此階段國家繼續通過“規范”對醫學倫理方面進行強制規約,進一步為我國醫學管理系統提供政策支撐,此外“規范”對科技系統變革關注較多;違法追責和處理細則與上一時期不同,“規范”代替了“意見”,說明國家對違反科技倫理行為的處理更加嚴格和正規;“意見”主要聯系科研管理體系變革、舉報庇護、打造良好學風和人才培養。同時,這兩種政策文種同時與宣傳教育關聯度高,國家更加注重科技倫理政策人的培養和教育。這一階段總體社會網絡,如圖8所示。
整體看,在這一階段我國科技倫理政策體現了科技倫理制度建設和科技管理體系變革2個核心問題。醫學倫理政策對人的身體的倫理涉及較多,特別是增加了大量中醫醫學倫理規范,醫學倫理有了比較完整的管理體系,體現了黨對人民生命權利的重大關切。科研倫理政策也有了體系化的發展,科技倫理制度建設圍繞宣傳教育、高等學校、科研機構多維度展開。同時,國家開始重視宣傳教育方向的科技倫理政策。總的來說,在這一階段的科技倫理政策從數量和質量上都有了進步。在對違反科技倫理行為的處理上,出現更多處理細則,體現了國家政策對違反科技倫理行為的更精細處理,但是法律層面懲罰措施還沒有形成“原則—條例—法律”的立體權威工具體系,對失德行為規范作用和制裁作用還不夠。
3.4第三階段:深化發展階段(2013—至今)
在這一階段共有34份政策文件涉及科技倫理,占總政策的47.88%。在這時期,我國科技水平逐步實現了對國際一流水平的趕超和部分超越,社會發展進入了新時代,國家對既有的科技倫理政策進行了深化。《弘揚科學道德,踐行“三個倡導”奮力實現中國夢2013年巡回報告會北京場通知》和《關于公布2016年度全國科學道德和學風建設宣講教育專項經費資助項目的通知》逐步體現了我國科技倫理政策進一步重視宣傳作用,在人的培養和宣傳上繼續發力。在這一階段,國務院先后印發了《“十三五”國家科技創新規劃》和《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這2份規劃從國家科技發展大局觀層面對科技倫理政策分別做出了引導重視生態倫理和重視交叉學科倫理的相應表述,意味著我國在科技倫理政策上實現國家重視程度提高和對不同學科領域倫理治理的細化發展。最有代表性的政策是2022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聯合印發的《關于加強科技倫理治理的意見》,這是我國建國以來第一份科技倫理綜合治理的文件,體現了我國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階段性躍進,黨中央和國務院指出我國科技倫理政策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加快構建中國特色科技倫理體系。在這一階段,從數量上看政策發布密度遠超以往;從政策門類上看,涉及醫學、生物、科研、數字和互聯網,頂層設計政策張力顯現;從政策效力上看,六項法律涉及到了科技倫理,法律的強制力正融入科技發展。此外,這一時期的政策表述中,更多地出現了“企業”、“創新”、“開發”等涉及社會層面詞語,在政策面向對象上我國科技倫理政策從傳統國立機構擴散至社會企業。
深化發展階段(2013—至今)政策工具使用情況,如圖9所示。此階段系統變革工具和能力建設工具增加使用較多,國家在此時期更加重視科技管理體系的完善,設立新機制完善已有機制,并為科技工作者提供科技倫理教育,提高科技工作者科技倫理素質。非權威工具使用比例的明顯增加,體現了在這一階段我國科技倫理政策的成熟趨勢,政策使用和搭配的立體化。
此階段提取政策主題詞34個,主題詞總頻次為212次,篇均6.3個主題詞,出現政策文種13種。構建此階段的政策文種與政策主題詞2-模網絡共現矩陣,如表8所示。
對矩陣度數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和中間中心度3個中心性指標進行測度,如表9、10所示。
由表10可知,在深化發展階段(2013—至今)“意見”、“法律”、“通知”的中心性綜合衡量下最高,在網絡中處于重要地位,如圖10所示。“違法追責”、“科研倫理規范”、“生物倫理”和“宣傳教育”等詞主題詞的中心性綜合衡量最高,比較重要,處于此階段科技倫理政策網絡的核心位置。使用Netdraw將 “意見”、“法律”、“通知”網絡單獨提取進行分析。
與上一時期對比,“意見”輻射政策主題詞增加,增加了企業科技倫理、科技倫理國際交流、數字倫理、科技倫理理論研究等主題詞;“通知”進入網絡中心,國家對宣傳教育、宣傳制度建設、課程與教材建設等教育類型政策力度增加,此種政策的頒布一般以“通知”效力出現;“法律”首次進入網絡中心,此階段我國堅持加強立法,深化依法治國和國家治理體系的現代化。法律涉及生物倫理、數字倫理和企業科技倫理等領域。此外,國家安全作為一個比較重要的主題,被“法律”和“意見”聯系比較緊密,科技倫理日益影響國家利益特點顯現。深化發展階段(2013—至今)總體社會網絡,如圖11所示。
根據總體網絡圖,在這一階段,我國政策關注繼續以科技倫理制度變革和發展為主,圍繞科技倫理制度國家各部門從聯合治理、違法追責、宣傳教育等方面展開。隨著數字經濟技術的發展,人工智能倫理和信息倫理的重要性開始顯現,這一階段國家開始關注數字倫理和國家安全,并在科技倫理綜合治理方面生成了綜合的指導思想,即堅持黨對科技工作的統一領導,構建中國特色科技倫理治理體系,將科技工作者的自我規范和科技管理制度的強制規范結合,為科技倫理劃下紅線、規范底線強化風險意識,維護我國科技事業的發展,為增進人類福祉、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有力的科技支撐。總的來說,進入新時代后,我國科技倫理政策在時間維度的縱向比較之下數量和質量的進步比較明顯,相應的政策和理論探索取得了長足的進步,聯合懲戒和完善法律主題詞的增多體現我國在立法層面對于科技倫理的關注。我國政府對于科技倫理的關注已經不僅僅局限于醫學和科研,出現的聯合治理中心性增加說明國家對科技倫理的關注轉換為了總體性的。科技倫理政策除在生物倫理和科研倫理方面深化外,還開始關注生態倫理、人工智能倫理和其他交叉學科倫理。
4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政府的科技倫理政策的總體特征
本文通過政策文本質性分析,通過政策工具和社會網絡2個維度視角審視中國政府的科技倫理政策,借助文獻計量方法對改革開放以來的中央政府71份科技倫理政策文件進行定量和定性結合的分析,總結出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政府的科技倫理政策的總體特征。
4.1科技倫理政策工具結構優化明顯
在不同的發展階段,政府運用政策工具偏好指向不同。萌芽發展階段(1982—2003)權威工具占比高達73.36%,政策工具單一。在摸索發展階段和深化發展階段,政府對能力建設工具、系統變革工具的使用占比明顯增加,我國科技倫理政策張力提升明顯,既重視權威工具在科技倫理的底線紅線作用,又重視通過宣傳教育和制度變革,輔以勸誡和保護舉報人的政策實現政策目標,如圖12所示。在科技倫理政策的演進中,權威工具使用呈降低趨勢,系統變革工具和能力建設工具使用頻次上升,政策工具使用的絕對數量的增加和不同政策工具相對比例的優化彰顯了中國科技倫理治理能力提高。總體觀察,現階段我國科技倫理政策工具以權威工具、系統變革工具、能力建設工具為核心工具,呈現出以權威工具為強制保障;以系統變革工具激發體系活力;以能力建設工具為遠景目標;激勵工具和勸誡工具重視程度都較低,仍處于政策邊緣位置。
4.2科技倫理治理制度體系化初顯
中國科技倫理政策發展歷程也是中國科技倫理治理體系建構的歷程,愈發復雜和完善的政策社會網絡展現了治理體系的日漸豐滿,如圖13所示。在萌芽發展階段,三個最大的主題分別是科技倫理規范、引導勸誡和醫學倫理,這一階段主題總量較少,樸素社會主義價值觀較多,中央政府在此階段以樹立科技倫理基本原則遵循和規范現實的科技問題為主,體現了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重整科技管理體系的政策方向。在摸索發展階段,宣傳教育、人才培養和醫學倫理進入政策主題社會網絡的中央,政府各部門聯合發文和制度變革增多,中國科技倫理治理體系實現了初步構建,但是在聯合治理中如何實現加強監管、企業科技倫理治理、國際交流和完善法律還有待深入。在深化發展階段,伴隨進入新時代,我國科技倫理治理體系改革亦進入深水區,此時我國科技倫理治理制度體系化初顯,以聯合治理與懲戒、加強立法、國家安全為方位,實現了政策主題多樣化、政策主體多元化和政策分布廣泛化,體現了科技倫理治理深度和廣度的延展。
5結論
在實踐層面,現有科技倫理政策工具的使用還有不合理之處:權威工具使用占比大,激勵工具長期處于邊緣位置,下一步國家需要重視激勵工具的作用,保持能力建設的優良傳統,以系統變革為活力之源。合理的政策工具配比可以降低政府治理總成本,用良性的引導補充權威工具效果所不及,可以考慮建立科技倫理長效激勵機制,為遵守原則的各主體提供精神和物質的激勵。現階段國家使用系統變革工具相當頻繁,科技倫理政策社會網絡圖日漸復雜,說明此時我國正處于科技倫理治理轉型的過渡階段,出臺了更多的政策,調整了相當多的組織架構與制度。政策應面向更多主體,滲透更多學科領域。治理的基本邏輯和框架已經搭建完成,政策制定者需盡快豐富原則下的內容,“小步慢跑”和“摸著石頭過河”將是新常態。
在宏觀層面,需在黨的領導下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科技倫理制度進行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呼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科技倫理制度,中國科技倫理治理制度從無到有,從簡到繁,從單一到多樣,從平面到立體,體現了中國共產黨求真務實的觀念。為應對新興科技發展帶來的科林格里奇困境[38],社會主義中國可以提供更優越的解決方案。創建科技倫理綜合管理平臺,以理論創新為前提,以完善立法為著力點,以細化規則為方向,通過“中央-地方-社會”聯動的方式實現科技倫理的綜合全面治理。這個治理體系具有一定的開放性以避免政策“剛性”傷害科技創新,同時具有動態敏捷性,時刻跟進科技倫理“無人區領域”從而有效對科研機構和社會企業進行倫理規約以維護國家安全。不能將科技創新“關進籠子”喪失動力,更不能讓科技創新如“脫韁野馬”不受管控,最后傷害國家安全和人民的生命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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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厲艷飛]
收稿日期: 2022-10-10
基金項目: 江西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21ZX07D)
作者簡介: 謝若愚(1997—),男,碩士研究生;
孟云(1998—),女,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