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彥鵬,練昌穎,張建民,吳倩宇,肖光文△
1.嘉應學院醫學院附屬醫院綜合科,廣東梅州 514031;2.嘉應學院醫學院基礎部,廣東梅州 514031
2 型糖尿病(T2DM) 目前被認為是威脅人類健康的重要疾病之一,也是感染、視網膜病變、腎病等其他疾病的重要危險因素之一,其發病機制尚不明確。T2DM 是由遺傳、行為、環境等多種危險因素共同參與和相互作用引起的多病因疾病,其發病機制主要涉及胰島 β細胞功能紊亂和胰島素抵抗等關鍵環節[1]。炎癥相關指標C反應蛋白(CRP)和白細胞介素(IL)-6被認為可以預測T2DM[2]。其中CRP甚至被認為是預測中年男性T2DM發展的獨立危險因素,另有流行病學證據證明了慢性炎癥與2型糖尿病之間存在密切的相關性[3-4]。許多炎癥相關的疾病的發病過程中抑制炎癥相關的細胞因子IL-35和IL-37在其發病過程中發揮了一定的保護作用。IL-35和IL-37在T2DM的發病過程中是如何表達及是否同樣發揮保護作用有待探明。本研究為了探明IL-35和IL-37在初發T2DM患者血清中的表達水平及與糖尿病相關指標的相關性,收集了53例初發T2DM患者和50例健康體檢者的血清,比較其血清中IL-35、IL-37的表達水平的差異,同時分析IL-35、IL-37與T2DM患者糖尿病相關指標的相關性,為進一步明確T2DM的發病機制提供資料,現將研究情況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收集選擇 2020年 7 月至2021 年12月嘉應學院醫學院附屬醫院(下稱本院)內科收治的53例初發T2DM患者為初發T2DM組,納入標準:(1)均符合《中國2型糖尿病防治指南》(2020版)中對T2DM的診斷標準;(2)初發糖尿病患者,年齡≤75歲,具備基本的聽說讀寫和溝通能力;(3)空腹血糖水平高于7.0 mmol/L。排除標準:(1)Ⅰ型糖尿??;(2)患有糖尿病急性并發癥、嚴重心腦血管疾病、嚴重血液疾病、嚴重臟器病變、急性感染和其他內分泌代謝性疾?。?3)近期服用過鈣劑藥物、維生素D類藥物或日光暴曬者;(4)正在接受降糖或胰島素治療者;精神意識障礙、癲癇疾病者。另選取同期來本院進行健康體檢的50例體檢健康者作為健康對照組,年齡≤75歲。本研究經本院倫理委員會審核獲批,所有入選患者和體檢健康者均要求知曉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2方法 由專人負責測定患者和健康志愿者身高、體質量、血壓等,計算體質量指數(BMI)。采用貝克曼AU5800生化儀對空腹血糖(FBG)、血脂譜及尿酸等進行檢測,采用化學發光免疫法測定血清空腹胰島素(FINS)水平,試劑盒購自北京科美生物技術有限公司,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ELISA)測定IL-35和IL-37 水平,試劑盒購自武漢菲恩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采用高效液相色譜法測定糖化血紅蛋白(HbA1c),儀器和配套試劑購自賽默飛公司。穩態模型評估法計算胰島素抵抗指數(HOMA-IR)=FINS×FPG×22.5-1。
1.3標本采集 空腹12 h采集靜脈血,其中1 mL血樣肝素抗凝管收集,待測糖化血紅蛋白(HbA1c)濃度,3~5 mL 血樣非抗凝試管收集后37 ℃孵育30 min后,3 000 r/min 離心15 min分離 2 mL血清于-70 ℃冰箱中凍存,待測IL-35、IL-37和胰島素濃度,其余血清用于測定FBG、血脂譜及尿酸等。

2.1健康對照組和初發T2DM組血清IL-35、IL-37及臨床指標 納入研究的兩組人群在性別和年齡上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具有可比性。初發T2DM組BMI、FBG、FINS、HbA1c和HOMA-R顯著高于健康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IL-35和IL-37顯著低于健康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而膽固醇、三酰甘油、高密度脂蛋白、低密度脂蛋白、尿酸等指標兩組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1~2。

表1 健康志愿者和初發T2DM患者性別、年齡、BMI和血清血脂譜的比較

表2 健康志愿者和初發T2DM患者血清尿酸、糖尿病相關指標、IL-35和IL-37表達的比較
2.2不同特征的初發T2DM患者血清IL-35和IL-37水平比較 初發2型糖尿病患者血清IL-35和IL-37水平分別在不同年齡(60歲為界)、不同性別、是否肥胖(BMI以25 kg/m2為界)及是否有高血壓等方面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在是否有冠心病上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不同特征的初發T2DM患者血清IL-35、IL-37水平比較
2.3初發T2DM患者血清IL-35和IL-37表達水平與其他指標的相關性分析 初發T2DM病患者血清IL-35和IL-37均與FPG、FINS和HOMA-R呈負相關(均P>0.05),與膽固醇、三酰甘油、高密度脂蛋白、低密度脂蛋白、尿酸和HbA1c等其他指標無明顯的相關性(均P>0.05),IL-35與IL-37之間呈正相關(P>0.05),見表4。

表4 初發T2DM患者血清IL-35、IL-37水平與其他指標的Pearsom線性相關性分析結果
BETTINI等[6]通過建立 NOD.RIP-IL35轉基因小鼠模型,使IL-35僅在胰島β細胞內特異性表達,來探討其對自身免疫性糖尿病發病的影響及機制,經研究發現,在NOD小鼠上,IL-35可以抑制原發性和繼發性自身免疫性糖尿病的發生。CONWAY等[7]研究表明,1型糖尿病(T1DM)患者的血清中IL-35的表達顯著降低,且IL-35可通過抑制T1DM鼠模型的炎癥反應等改善和控制大鼠的血糖水平。另有研究顯示IL-37可以防御小鼠肥胖引起的炎癥和胰島素抵抗,而中央型肥胖是T2DM發病的環境因素之一[8]。這些研究都表明IL-35和IL-37在T2DM的病因和發病機制中可能起到保護作用。但從臨床T2DM患者的角度去探討IL-35和IL-37的表達水平及是否起到保護作用的研究目前報道甚少,考慮到許多T2DM患者在治療過程中受到藥物或其他因素的影響,對IL-35和IL-37表達水平量可能存在較大影響,因此本文把研究對象設定為初發T2DM患者。從研究情況來看,初發T2DM組血清IL-35和IL-37的水平均明顯低于健康對照組,這表明IL-35和IL-37在T2DM發病初期是處于下調狀態的,這與IL-35和IL-37在一些其他炎癥性疾病如炎癥性腸病、心肌炎和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期等的表達水平也呈現下調相類似,可能促使其在T2DM發病初期炎癥負向調節作用中表達水平量出現明顯減少[9-11]。
并發冠心病是T2DM患者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大部分T2DM患者存在早期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當二者合并時,常呈現廣泛的彌散性病變,表現為更差的預后和更高的死亡率[12]。本研究中初發T2DM并發冠心病人群血清IL-35和IL-37的水平顯著低于無并發冠心病人群。IL-35和IL-37在腫瘤、炎癥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等疾病中發揮重要作用,往往與疾病的嚴重程度及預后存在相關性。T2DM合并冠心病人群血清IL-35和IL-37水平的降低,表面可能導致相對單純T2DM更嚴重的抑炎/促炎過程的失衡,進一步促進疾病的發生。
目前,IL-35被認為在治療風濕[13]、慢性阻塞性肺疾病[14]和心肌炎[7]等疾病中可能有較好的運用價值,同時被認為可以成為判斷治療效果和預測預后的重要指標。IL-37同樣被認為能緩解哮喘的過敏性炎癥,可以減少炎癥細胞的浸潤,并可以減輕氣道高反應性[15]。在炎癥性疾病中,IL-37 能夠抑制脂多糖誘導的 DC 的炎性細胞因子的分泌和炎性細胞因子基因的表達,還能降低 Toll 樣受體激動劑刺激產生的炎癥因子,從而起到抑制固有免疫的作用[16]。IL-37 被認為也是一個可以作為一種治療某些腫瘤、過敏性和炎癥性疾病來開發的細胞制劑,并且在疾病預后療效的判斷方面被認為有重要的價值[17]。本研究著重分析了T2DM患者IL-35和IL-37與血脂譜、尿酸及糖尿病常規檢測指標之間的相關性,尋找IL-35和IL-37作為糖尿病療效判斷指標的可能性。結果顯示IL-35和IL-37與FPG、FINS和HOMA-R存在一定的負相關性,而與血脂譜相關指標、尿酸和HbA1c相關性較弱或無相關。這進一步證實了IL-35和IL-37在T2DM病因及發病機制可能有一定的保護作用,可能也能成為判斷糖尿病療效的重要指標之一。
綜上所述,初發T2DM患者血清中IL-35和 IL-37的水平表達比健康對照呈現下調狀態,其可能在T2DM病因及發病機制中起保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