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脫貧攻堅到鄉村振興：中等職業教育育人功能的縱向延伸

楊紅荃 陳燕妮

為實現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需要充分發揮中等職業教育的育人功能，通過深化中職教育服務內容，拓寬鄉村職業人才知識技能服務領域，為鄉村經濟社會發展提供基礎的人才支撐[1]。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推進，鄉村建設對于人才的能力結構、素質標準均提出了更高要求，在此背景下，明確中等職業教育在助力鄉村振興過程中育人需求的變化，并根據需求厘清其育人功能延伸的維度方向，疏通與之相匹配的育人內容，對于鄉村振興具有重要意義和價值。

一、從脫貧攻堅到鄉村振興：中等職業教育育人需求的變化

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作為實現兩個“百年”奮斗目標的必經階段，隨著社會戰略目標從消除絕對貧困現象到解決相對貧困問題的深層進階，一方面，要求中等職業教育充分發揮扶貧、扶智、扶志的育人優勢，通過人才振興增強內生驅動力提升鄉村建設的現代化水平；另一方面，鄉村發展取得的新成果為人開展一切活動奠定了新的物質基礎，使人在解決生存需求基礎上開始謀求個人發展，這又從個人成長視角要求中等職業教育優化個人能力培養結構，增強個人在鄉村建設中的作用。

（一）從輸血到造血：社會目標推進需要中等職業教育重塑人才培養思路

重塑人才培養思路要立足于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對人力資本的要求，改變中等職業教育過去一專一能的人才培養思路，通過以綜合素質為基礎、職業能力為本位、終身學習為導向來保障鄉村人才一專多能的多元素質結構、能力結構和知識結構的體系發展。

1.以綜合素質為基礎，促進人才素質全面發展

綜合素質作為人們適應鄉村發展過程中應對各種挑戰和變化所必備的能力和品質，對于協調職業人才身心和諧、知行合一、文理兼修三方面的關系具有重要作用[2]，社會建設目標的推進亟需中等職業教育以綜合素質培養為基礎，實現職業人才身心的全面發展，進而更好地投身于減貧治理和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之中。

素質培養需以課程作為載體，通過明確中等職業教育的課程內容組成要素并序化整合知識元，再以教學過程形式呈現，實現由素質碎片到綜合素質的發展轉變。首先，要通過確定綜合素質構成要素為課程設置提供依據和指南。確定綜合素質構成要素需要考察不同鄉村人才類型的學科背景及行業、專業視角，特別是鄉村振興戰略推進下國家對于中職人才綜合素質的意涵范疇，基于不同觀點及鄉村建設、產業發展的品質需求對課程內容進行針對性設置。其次，序化課程內容以促進個人綜合素質發展的質性轉變。序化課程內容要嚴格遵循農村職業教育發展規律及個人知識學習進程，并將每一類素質包含的基本目標、行為特征、品質要求具體化為與鄉村文化振興相呼應的課程內容模塊，借助課程模塊學習保證各類素質逐級發展進而實現綜合素質的質性轉變。最后，融合課程內容以促進綜合素質貫通。面向鄉村的產業和教育資源布局，把握不同課程內容獨特的特點和優勢，通過校農結合、校企合作等多種育人途徑，促進不同課程內容的交叉融合，以實現綜合素質內部體系的縱向和橫向貫通。

2.以職業能力為本位，切實貼合鄉村本土發展

職業能力作為能主動應對社會發展變革的能力，對提升鄉村建設質量、加強鄉村振興認同、優化人才職業路徑具有重要作用。在鄉村變革背景下，擁有過硬本領的技術技能人才作為鄉村脫貧和建設的關鍵因素與中等職業教育培養定位相互呼應，因此需要中等職業教育以職業能力為基點提升人力資本質量，使其在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的有效銜接中發揮更大作用[3]。

職業能力培養需在原有生產技術及經營管理相關的專業知識和技能體系基礎上[4]，與鄉村當地發展實際相結合。一是要做到技能與產業的同頻共振，與中等職業教育職業能力建設相關的專業設置、人才培養體系必須依據鄉村產業發展特點、優勢、不足進行優化和改進，使其技能發展符合農村產業實際工作環境與環節，實現人才與鄉村產業的共生發展。二是要實現技術與資源的創造性結合，鄉村地區在歷史積淀下形成了特色資源體，依托中等職業教育技術優勢發揮平臺效應，能夠促進資源與技術的結合、完成生產轉化，并形成可推廣、規律性強且符合當地建設需要的經濟發展模式。三是需加強職業能力的泛在培訓，圍繞鄉村特色產業，秉承學用結合的教育理念，依托數智化技術和智能設備從培訓需求、手段、資源等多方面進行針對性、階段性、系統性且能推動農村基礎產業振興的職業技能培訓，構建技能和就業的橋梁。

3.以終身學習為導向，強化鄉村建設內生動力

鄉村要富強、要發展，不僅要盤活鄉村內部資源并支持諸要素協同流轉，更要把握鄉村振興持續發力的關鍵。終身學習作為支持個體適應社會變化并貫穿一生的學習理念，其終身性、靈活性、全民性等特征與鄉村的持續發展相互耦合，以終身學習為導向激發鄉村居民個體價值，有利于提高其與貧困斗爭、助力鄉村現代化的積極性和創造性。

無論是就業還是升學，中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都需遵循終身學習理念對人進行多維度、多層次、多方面的基礎建構，以助力個人多元生涯的發展[5]。一是培育自主學習思想，使鄉村村民形成自主學習、終身學習的觀念，養成不斷探索、自我驅動、自我更新、優化知識的行為習慣，進而完成脫貧攻堅、鄉村振興的任務。二是優化知識和技能學習路徑，保障持續學習效率。將信息技術、智能設備運用于個人文化基礎和技術理論基礎的學習路徑中，讓教育信息化貫穿于整個學習實踐過程，改善農村教育資源供給不足局面，打破時空藩籬，強化學習過程的靈活性與實用性進而筑牢防貧返貧的屏障。三是加強習得知識的學以致用。中等職業教育面向貧困子女、農村基本勞動力、其他社會成員等多種群體，每一類群體在鄉村建設中承擔的責任和任務都不同，因此其知識需求和形成的知識結構也有所差異，無論是何種人才類別的知識結構，都需通過生產實習、實地考察、企業實訓等多種途徑分別為其提供知識運用和檢驗的機會，為后續知識的學習及知識結構的持續拓展奠定良好基礎。

（二）由生存到發展：個人目標推進需要中等職業教育優化能力培養結構

優化能力培養結構要轉變過去因就業教育導向形成的重視專業能力、忽視其他能力發展的思想，實現單一專業能力與其他能力的共同發展，保證個人能力的全面建設。專業能力作為生存的工具和基礎，需要借助文化能力與外界建立多元且有價值的紐帶，且文化能力也是影響專業能力消長的內在性、長期性、戰略性要素，社會能力則是專業能力和文化能力運用的隱形約束，是實現人與鄉村、人與村民和諧共處的重要保障。

1.立足基本生存，夯實專業能力發展

從脫貧攻堅到鄉村振興，個人無論是謀求生存還是追求發展，專業能力始終作為核心要素支撐著行為主體的一切活動。目標的逐步升級需要中等職業教育以專業知識和技能的儲備、知識與能力結構的平衡為切入點，實現對個體技術教育和技能培養的專業性建構[6]。

在專業知識、專業技能的儲備方面。一是需要結合鄉村場域條件，創新融入理實一體、情景教學、行為導向、目標教學等多元教學方式，以拓寬學習者專業知識和技能的吸收渠道，保證更多的知識被其接納。二是需要靈活調整學習方式，依托集中學習、自主學習、移動學習等多種學習方式，方便學習者根據自身情況靈活選擇，以實現知識學習和積累的最優化。三是內容設置需要理實結合，專業能力作為村民的生存工具，解決問題時需同時調動相關的專業理論和專業動作，因此中等職業教育的教學內容既要兼顧一般性和特殊性技能知識的結合，又要提供相匹配的實踐機會，使學習者能以理論加深對技術的理解，以實踐促進理論的轉化和吸收，進而增強知識和技能學習的效率和質量。

在知識和能力結構的平衡方面，針對各鄉村主體知識和能力結構發展的現實情況，要有針對、有側重地補充相應知識模塊，尋求兩者間的內在平衡，實現專業能力理實一體化的帕累托最優。針對村民專業知識不足的情況，要依托中等職業教育側重培養他們的科學技術理論、知識學習能力[7]，并將其過往知識和新習得知識進行流程重組和結構再造，使之具備一定的科學性、條理性，進而拓寬知識基礎以更好發揮知識的“虹吸效應”。針對村民專業技能不足的情況，需借助中等職業教育的載體力量，通過實用技術培訓、實習實訓不斷強化其技能操作，還要因地制宜，借助當地資源和設備對其農業和工業知識技能體系進行合理建構。

2.面向科學發展，強化文化與社會能力培養

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要進一步強化鄉村現代化建設的職業人才能力支撐，就需在個人專業能力基礎上，根據實際需要強化知識創新能力與環境適應能力，以實現個人在鄉村建設中的科學發展。可充分發揮中等職業教育在生存和發展一體兩面關系中的銜接橋梁和重要載體作用，從文化能力、社會能力層面補充完善鄉村建設主體的綜合能力體系，激發其技術技能的創新發展[8]。

具體而言，文化能力通過有序整合科技、人文、藝術知識和實踐經驗來塑造個人全面發展的邏輯思維，思維體系的完善將進一步促進個體專業能力的延伸和運用，保證個體在具體實踐中能快速透視事物發展規律，并以規律為切入點實現創新發展。該能力能加強個人在鄉村規劃和建設中對自身作用的認識及對鄉村傳統文化的傳承與創新。培養該能力需要合理設計中等職業教育學科體系的文化教育知識比重、融入鄉村特色文化豐富知識類型，并依托現代數智技術輔助，全方位、多角度對個人進行文化知識的熏陶，增強其在鄉村規劃、信息篩選、文化傳承與創新方面的作用。

社會能力強調為人處事的行為規范和價值觀念，突出法律與道德共建秩序下的人際關系，增強該能力能幫助個人增強鄉村適應性，提升專業能力指導下的執行適應度。首先，需強化德育建設，通過創設良好德育環境、運用道德模范、先進事例宣講、學科教學等多種途徑、結合鄉村政治經濟文化背景、從個體實際出發，培養和塑造村民的道德行為規范、思想觀念及政治態度。其次，需實現村民社會能力的本土培育，將其政治、思想、道德、勞技、創新教育的發展與鄉村經濟、資源環境相結合[9]，使其社會能力與鄉村建設相輔相成、相互促進，從適應性結合向創造性發展轉變，進而為鄉村振興良好秩序的建立提供必要條件。

二、從脫貧攻堅到鄉村振興：中等職業教育育人功能延伸的維度闡釋

鄉村振興戰略的推進，使中等職業教育的育人需求在人才培養思路、能力培養結構層面發生了相應變化，需求的變動推動傳統中等職業教育育人功能在路徑選擇、知識結構、知識服務等方面實現廣度、深度、精度的延伸。

（一）育人廣度延伸：雙向并舉升學就業，拓寬未來路徑選擇

中職教育人才培養路徑從面向就業到升學就業并舉，不僅符合鄉村振興戰略推進的人才需求結構，而且全面呼應了現代職教體系建設、知識結構轉型發展的時代訴求。中等職業教育基于育人實施載體（中專、技工學校、職業中學以及各類職業培訓機構），面向一般學生、剩余勞動力、在職人員、其他勞動者開展學歷教育和相關職業培訓時[10]，其人才培養思路的轉變、能力結構優化的過程既要著眼于勞動人才就業，又要立足于青年人才升學的要求，進而充分發揮中職教育對就業渠道與升學立交橋建設的聯結效應，以促進其育人功能廣度的拓展。

教育振興大格局意識的逐步形成，推動鄉村中等職業教育邁向高質量發展，這就為厚植鄉村人力資本、拓寬個人發展路徑創造了良好氛圍和條件。一方面，人才培養重點由偏重技能體系建設到知識和技能并重的基礎性知識體系建構，為就業和升學兩個途徑的和諧共生提供了知識層面的可行性。這主要體現在中等職業教育的人才培養思路上，當以綜合素質為基礎、職業能力為本位、終身學習為導向規劃人才培養路徑時，便為科學技術體系和實踐行動體系的復合發展從知識基礎、能力建設、思想引領等方面搭建了合適框架，其中綜合素質包括科學技術、實踐行動兩大體系在內的一般通用知識和技能，職業能力則涉及兩大體系中關系未來路徑選擇的專用知識和能力，終身學習則立足于個人職業生涯和個性發展，為其通用及專業知識和技能的融會貫通提供思想領導和行為驅動。三者的融合統一既為村民就業提供了向上發展的可能性，又為部分青年升學提供了知識準備，兼顧了中職教育育人功能在就業和升學兩個層面的能力需求。另一方面，能力體系建構從注重專業能力建設到綜合能力建設，為就業和升學兩個途徑的雙向并舉提供了技能層面的支撐。主要體現在中等職業教育對個人能力結構的優化上，當進一步夯實個人專業能力發展、強化個人文化能力和社會能力培養時，便推動了能力拓撲結構的完善以及技術技能的有機結合，其中專業能力作為核心節點在能力結構中起輻射和帶動作用，文化能力作為關鍵紐帶在能力內部關系中起規劃和梳理作用，社會能力作為重要保障在能力運用中起規范和約束作用，三種能力的綜合發展兼顧了中職教育育人功能在就業和升學兩個層面的能力需求，也促進了中職教育職業性和教育性的內涵發展。

（二）育人深度延伸：序化整合知識結構，促進知識深度學習

合理的知識結構有利于職業人才對習得知識的深度理解和整體把握。中等職業教育作為建立知識結構的關鍵途徑，基于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的背景，通過調整育人需求促進個人知識結構由無序零散到有序整合的動態發展，可保證中等職業教育育人質量。

知識結構的有序整合要遵循由淺入深的知識積累規律，根據序化原則將已有知識重新組合，形成以核心知識為中心、聯結其他一般知識的模塊化知識結構（主次分明、條理清晰）；在此基礎上對其進行整合時，要基于現實需求對知識模塊進行相應的調整、補充、升級，促進知識模塊間的相互協調和融通，實現知識結構的整合發展。

以勞動者基礎技術技能晉升為例，其晉升需要經歷技能的垂直整合與技能再培訓兩個階段[12]，第一階段是為認可并序化他們過去正式或非正式培訓所習得的默會技術知識與能力，為其職業生涯向上發展奠定基礎；第二階段是為通過技能再培訓（教育習得、實踐鍛煉）實現對技能模塊的補充、發展，并在技能知識相互聯結過程中實現技能知識結構的重新整合，增強他們對習得技術內涵的深層挖掘和理性把握。具體而言，勞動者技能的垂直整合，一是根據鄉村工、農產業發展所需技能成立專門的技能發展和職業教育培訓系統，并保證該系統能滿足勞動者自由地進入和退出；二是確定合適的組織、機構，建構一套（由符合我國語言特色的話語體系和權威標準組成）評估、驗證、承認正式或非正式學習獲得的實踐技術與能力的評估體系，用于保證整個評估體系的科學性、公正性；三是鄉村政府和行業組織要通力合作，從宏觀、中觀、微觀層面為整個培訓及評估提供政策支持。勞動者的技能再培訓以原有技能為發散點，基于鄉村相關產業建設新要求、新標準，借助數智技術和多元培訓手段擴充同根同源的旁支技能、促進技能模塊的優化和升級，再通過結論和過程、內容和方法維度的技能知識聯結，實現技能由淺入深、由表及里、層層遞進的專業發展及技能知識結構的重新整合，從而加深勞動者對核心專業技術的精神內化（知識、經驗、態度內化為自身精神或身體的一部分），形成技能資本[13]。

（三）育人精度延伸：全面細化知識服務，提升人才培養效果

中等職業教育育人服務的精細化立足于鄉村多元建設主體的差異化需求，通過服務手段精細化建設，助力人才培養質量提升，加快鄉村現代化建設進程。

一方面，要從資源規劃、資源開發、資源管理三個方面進行知識服務資源的細粒度建設。一是要根據育人目標和人才培養基本思路對鄉村的產業資源、特色文化資源、生態資源等進行合理分析、篩選、組織、整合，將其轉化成可供村民學習的知識資源，并建立結構清晰、條理分明的知識導航，形成深入淺出的知識內容，以保證知識資源規劃和布局建設的合理性。二是在鄉村自然和非自然資源轉化為知識資源的基礎上，深化利用產學研一體化模式的原理，創造性結合鄉村科研機構資源、中職教育人力資源等元素，在鄉村市場經濟發展中促進資源優勢的協同與集成，實現對知識資源的全方位開發。三是根據鄉村和個人在脫貧和鄉村振興兩個階段的隱性和顯性知識資源需求，利用傳統和現代智能技術相結合的管理方式，嚴格控制知識資源的擴充、聚合、淘汰，實現知識資源的科學管理，為鄉村多元主體的知識學習、理解、掌握提供便捷。

另一方面，需從知識學習途徑、知識咨詢兩方面進行知識服務手段精細化建設。鄉村主體包括青年、普通勞動者、退休工人等多元角色，受到知識儲備、認知能力、個人經歷差異影響，其對于同一知識的學習需求、接收效果和速度有所差異，通過引入線下教學設備、線上虛擬平臺及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多種智能技術拓寬鄉村人才自主學習知識的途徑，方便其根據自我教育需求選擇合適的渠道進行知識補充，縮小因個人因素導致的人才培養效果差距。

三、從脫貧攻堅到鄉村振興：中等職業教育育人內容的再建構

從輸血到造血、從生存到發展、從脫貧攻堅到鄉村振興，社會及個人發展目標的遞進，導致中等職業教育育人內容也從應然向新的實然方向演化。

（一）從表象到內涵：基本觀念在終身學習下的持續性發展

基本觀念主要通過思政教育來塑造，它是個人和鄉村價值體系形成的關鍵要素，是感性、理性和活性三類知識交叉融合的結果。

中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思路中的終身學習導向促進了個人發展觀念從短線（以技為重）到長線（以教育為手段、為人綜合發展提質培優）的轉變[14]，實現這種轉變需經歷三個階段的發展。首先，工具理性觀念的形成。在脫貧攻堅階段，基于鄉村消弭絕對貧困、謀求生存的大背景，中等職業教育應落腳于鄉村人才的職業和技能培訓需求，以培訓需求為核心選擇合適的基礎文化及基本技能內容，基于知識可動態轉換的內在關聯，促進實踐知識和理論知識向工具理性知識的轉換，促進工具理性觀念的形成。其次，工具理性到價值理性觀念的過渡。在脫貧攻堅到鄉村振興的銜接時期，工具理性觀念指導下形成的專業能力優勢無法滿足個人長遠發展，且在新的理論知識、技術知識牽引下，迫切需要中等職業教育更新思想政治和文化素質教育內容，扭轉村民過去對于生活讓位于理論、價值讓位于工具的陳舊思想，抑制工具理性觀念主導下人的異化趨勢，進而從價值理性層面完成個人觀念的再建構。最后，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觀念的復合發展。隨著鄉村現代化的推進，中等職業教育育人將進一步朝著多元化、綜合化的方向發展，這就要求在現有確定的課程內容基礎上，借助現代技術和智能設備引入更多形塑價值觀念的教學案例、特色資源等非專業的知識內容，并搭建促進新舊知識互聯互通的網絡體系，以更好促進個人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觀念的復合發展，為個人價值體系的建構奠定良好基礎。

（二）從量變到質變：基礎文化在育人過程中的適應性轉變

基礎文化主要包括文化基礎課及專業理論課所涵蓋的知識，分別面向基礎職業素養、行業職業素養培養。從教育扶貧到教育服務鄉村振興，要求面向人才職業素質培養的中等職業教育基礎文化內容應隨著育人過程發生從量變到質變的適應性轉變。

教育扶貧時期以知識有用性觀念為指導，以培養人才的行業職業素質（某一行業、職業崗位從業者的特定要求，具有行業特點）為主，輔以基礎職業素質（任何職業從業者都應具備的公共素質，是職業人共性的要求）的培養[15]。面向行業職業素質培養的專業理論課程內容，在依據職業活動從道德、態度、意識和行為幾個維度對確定的行業職業素養進行分類的基礎上，形成專業理論課程內容體系的建構標準，并在標準指導下基于適應性原則開發以生產規則、行業標準、技術知識等為主的專業理論課程內容。教育服務鄉村振興階段，在知識有用性觀念及形成的專業理論課程內容基礎上，進一步強調對內在人文性的追求，因此在基礎文化方面逐步側重于實現勞動者兩種素質的有機融合培養。首先，需要立足鄉村建設目標及核心價值觀念，把握人才和中職教育特點，整合國內現有中職教育對基礎職業素養的先進培養經驗，基于基礎性原則完善以職業習慣、處理和應用能力為主要內容的文化基礎課程內容。其次，基于鄉村振興的新發展格局，要借助多元育人途徑和方法實現中等職業教育基礎文化知識內容的相互促進、相互補充、內在貫通，進而促進人才基礎、行業職業素質的辯證統一發展。這種從量到質的轉變，一是為實現鄉村振興內生源動力向文化高移、基礎寬厚、技能升級、素質綜合的通道晉升提供了先決條件[16]，也為兩素質的漸進性融合創造了發展空間；二是基于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現實背景，實現了中等職業教育基礎文化知識體系的互聯互通，破除了不同學科間的邊界壁壘，促進了個人和鄉村的對接合一、統一發展。

（三）從單一到多元：基本技能在綜合發展中的階段性變革

基本技能主要指一般實踐課和專業實踐課所培養的相關技能，基本技能的深度、廣度影響個人實踐能力和創新精神在鄉村振興過程中效用的發揮，依據鄉村建設進度匹配合適的技能教育內容，實現個人技能從單一到多元的縱深發展，這對未來個人學歷與學力的縱向提升、城鄉人才供需結構的橫向優化、產業升級和融合的統籌協調具有重要作用[17]。

隨著鄉村現代化逐步推進，對于人才技能的專業化和精細化要求程度不斷提升，使得技能體系建構變得更加復雜和困難，這就需要中等職業教育的育人內容嚴格依照職業技能層次從低級到高級、從簡單到復雜、從粗放到集約的發展規律來改進，在對接工作過程系統化基礎上，把握實踐課程內容特點，將一般實踐課程和專業實踐課程分解為初級、高級、綜合三個階段[18]，各階段分別對應核心技能、職業群技能、專業技能的培養，實現彼此間的交叉融合、有機統一，進而科學合理有序地完成勞動者技能體系的知識圖譜建構。

首先，在鄉村建設初期以核心技能的培養為主，該技能作為脫貧時期滿足個人基本生存的必備技能，雖不同于具體的專業知識、專業技能，但卻具有極強的職業適用性，無論他們面臨生產轉化還是產業變革，該核心技能均能保證其基本生存。其次，在鄉村建設中期，在核心技能的基礎上需以發展職業群技能為主，該技能涵蓋了同一行業不同職能領域所必不可少的知識和技能，可增強技能的可遷移性，保證個體技能體系的進一步豐富和完善，擴大面向某行業部門中所有職業的應用范圍[19]，進而增強鄉村振興發展的適應性。最后，在鄉村振興的新發展階段，為鞏固脫貧成果，實現鄉村振興的戰略升級，要基于已有核心技能與職業群技能，實現個人專業技能的建構，該技能體現了從事特定職業所需學習的獨特知識和技能體系，專業性極強，能為個人終身發展奠定基礎，為實現鄉村振興提供持續支持和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