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特色文化扶貧：先進理念、成熟經驗與未來方略*

冶 剛 徐秋楓

貧困的產生固然與自然條件的制約相關，但很大程度上也源于人的思想固化。只有解決好精神貧困，才能從源頭消除貧困產生的土壤。馬克思強調“勞動生產了智慧，但是給工人生產了愚鈍和癡呆”[1]158。他通過批判資本主義財富積累對工人造成的精神貧困，告訴我們要消除精神貧困、實現精神解放，必須建立社會主義制度，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進入新時代以來，隨著人民物質生活的富足，人民對更高質量精神文化的需求更加迫切。將文化扶貧作為脫貧攻堅的重要環節，既為解決貧困群眾的精神貧窮和思想愚昧，激發其脫貧致富的內生動力創造了必要條件，也為更好滿足人民美好生活新期待和實現共同富裕奠定了堅實的精神基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后，我們應繼續弘揚偉大脫貧攻堅精神，不斷鞏固和拓展脫貧攻堅成果，推動文化扶貧在政策、制度及機制等方面與鄉村振興有效銜接，以更好實現“鄉風文明”和“農業農村現代化”。

一、 突出以人民為中心的中國特色文化扶貧理念

(一) 堅持人民至上的文化發展理念

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明確提出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彰顯了人民至上的價值取向，而貫穿文化扶貧始終的就是人民至上的價值理念。這主要體現在：第一，文化發展為了人民。文化扶貧從根本上必須搞清“為了誰”的問題，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檢驗我們一切工作的成效，最終都要看人民是否真正得到了實惠，人民生活是否真正得到了改善。”[2]28堅持人民至上理念，就是要把提高困難群眾思想意識、提升其幸福指數和改變其落后生存狀態作為文化扶貧的出發點，讓全體人民共享先進文化成果，這是實現好和維護好人民文化利益的要求所在；第二，文化發展依靠人民。堅持依靠人民，提高人民的切身參與感，是中國特色文化扶貧行穩致遠的經驗。人民是文化創造的主體，也是文化扶貧的動力，只有充分依靠廣大人民群眾，把人民當成英雄來尊敬，對人民常懷敬仰之情、常有敬重之念、常存敬畏之心，才能取得人民群眾的充分信任和支持，才能激發他們強烈的主體意識，使人民真正成為推動文化扶貧的力量源泉；第三，文化發展尊重人民。列寧指出：“具有優秀精神品質的是少數人，而決定歷史結局的卻是廣大群眾。”[3]679這從根本上告訴我們，人民群眾是社會歷史活動的主體，也是文化扶貧的主體和對象，文化發展必須堅持尊重人民的理念。中國特色文化扶貧之所以深刻彰顯民族性與時代性，其根本在于我們尊重人民在文化扶貧中的無限創造性。實踐證明，正是由于我們緊緊依靠人民群眾，高度重視人民群眾的主體作用，才充分激發了貧困群眾自覺脫貧的內生動力，進而凝聚起振興鄉村的磅礴精神力量。

(二) 以實現共享發展為目標的崇高立場

共享發展的核心要義是“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這一理念要求我們在文化扶貧過程中，必須努力使貧困群眾擺脫文化貧困、精神困頓與思想愚昧，使全體人民共享發展成果，朝著共同富裕目標穩步前進。第一，共享發展實現精準施策。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堅持精準扶貧，倒排工期，算好明細賬，決不讓一個少數民族、一個地區掉隊。”[4]這一精準治貧思想是對“共享發展”的生動體現。將這一理念貫徹于文化扶貧中，就是通過精確貫徹和實施黨和國家在農村的各項普惠性文化政策，激勵廣大貧困群眾積極參與各項文化藝術活動，形成人人參與、全民共享的鄉村文化發展大格局。第二，共享發展提升農民精神境界。共享發展最主要的特點在于人人享有，各得所需。隨著文化精準扶貧的力度不斷加大，農民已不再滿足于看幾本書、聽幾場戲的淺層次要求。農民教育水平、文化需求和欣賞層次不斷提高的現實,要求我們必須堅持共享發展理念，以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引領鄉村文化扶貧，增強農民群眾對落后文化的抵制能力，激發其對先進文化的熱切渴求，進而全面提升新時代農民精神內涵。第三，共享發展凝聚鄉村共同體意識。文化扶貧不能僅停留在娛樂身心的層面，更需要為鄉村社會發展提供智力支持，為凝聚鄉村文化共同體做出貢獻。因此，我們一方面基于群眾意愿要求，積極打造各類文化資源平臺，建設村級文化活動中心、農家書屋、鄉村大舞臺等公共文化工程；另一方面立足各地特色文化，大力開發鄉村創意產業和文旅產業，使群眾切身參與文化扶貧全過程，享受文化扶貧帶來的紅利。這些舉措都大大凝聚了貧困群眾脫貧致富的價值共識。

(三) 堅持扶智扶志的科學扶貧思路

蘭德斯認為，我們必須“擺脫自己對非理性主義的盲從，擺脫消極無為的心理”[5]370。這告訴我們，脫貧致富歸根結底要振奮精神，塑造智慧。十八大以來，我們正確認識到思想貧瘠、精神愚昧及文化落后是貧困發生的重要誘因，堅持“扶貧先扶志，扶貧必扶智”的科學思路，出臺了各項扶智扶志措施，全面激發了貧困群眾的內生動力。這突出表現在：第一，精神面貌的改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只有首先擺脫了我們頭腦中的‘貧困’，才能使我們整個國家和民族‘擺脫貧困’。”[6]216為此，基層黨委和政府充分發揮其在思想動員和教育引導上的優勢，通過加強政策宣傳，在提高人口素質、改善生活條件及保護地域文化等方面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這些舉措使貧困群眾從被動的“要我脫貧”轉變為主動的“我要脫貧”，精神面貌大為改觀。第二，知識水平的提升。貧困人口科學文化素質的提高，是衡量貧困人口脫貧的重要指標。現實中，大多數貧困群眾存在學歷偏低、技術缺乏和知識匱乏等障礙，因此我們采取靈活多樣的教育方式，通過普及科學文化知識和現代生產技能，解決了部分貧困群眾身無長技的問題，提高了其綜合素質，完成了由“輸血式”到“造血式”扶貧方式的徹底變革。第三，脫貧信心的增強。提升貧困群眾致富勇氣和脫貧信心，是實現脫貧致富的根本目的。為此我們積極發掘地域特色與文化資源，從培育可持續性富民產業入手，走出了一條“文化+產業”的脫貧之路，有效破解了貧困群眾“不能脫貧”的癥結，激發了“我能脫貧”的信心，唯其如此，我們才從根本上摘掉了貧困的思想帽子。

(四) 確立“造血式”的文化扶貧新模式

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進入新時代后，貧困地區生產生活條件不斷改善。統籌貧困地區經濟、社會、文化相互協調發展，提高貧困群眾的內生發展能力，“造血式”的可持續文化扶貧模式就成為必然選擇。第一，堅持可持續扶貧的基本方針。文化扶貧是全面的扶貧，服務于貧困地區人民群眾的美好生活需要[7]。因此必須保持各項文化扶貧政策的可持續性、各項文化扶貧機制的延續性以及文化扶貧隊伍的穩定性。為此我們一方面以打造鄉村文化發展高地為契機，積極營造良好文化氛圍；另一方面以激發貧困群眾內生動力為目的，積極開展實用技術、營銷技術等培訓，提高他們的就業技能和發展能力，使貧困群眾逐漸成為適應現代社會的新型職業農民。第二，建立可持續的文化扶貧產業。產業是脫貧的關鍵，更是基礎，而地方特色文化產品承載著地域文化的基因，具有藝術價值、精神價值及經濟價值等復合價值。因此我們積極利用地域文化資源，大量吸引投資項目、生產要素以及消費熱點集聚鄉村，充分開發特色文化產業及服務，形成了可持續扶貧效應，奠定了穩定脫貧的廣泛物質基礎。第三，協同推進的可持續方式。文化扶貧是全社會共同的責任，它不僅需要政府充分發揮文化職能，還需要更多文旅企業、社會公眾的密切參與。從政府文化扶貧幫扶，到愛心企業項目支持和產業落地，再到社會組織下鄉送文化、送科技等公益活動，使我們充分認識到：只有充分集聚政府、企業及社會等不同群體的幫扶優勢，聚力全社會共同推進，才能持續性將文化扶貧政策落到實處，提升貧困群眾的自我“造血”功能，科學引領鄉村文化扶貧的發展方向。

二、 以實現全面小康為目標的中國特色文化扶貧經驗

(一) 公共文化扶貧實現貧困地區文化跨越發展

文化建設水平是衡量全面小康的重要標志，而文化扶貧質量則是檢驗貧困群眾幸福感、獲得感的試金石。為此我們積累了以下經驗：第一，注重文化扶貧的國家戰略規劃。2015年12月《“十三五”時期貧困地區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規劃綱要》出臺，明確了貧困地區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總體目標、實施范圍及具體措施。2017年2月《文化部“十三五”時期文化改革發展規劃綱要》提出要與國家扶貧攻堅戰略相結合，加強對中西部地區特別是老少邊窮地區公共文化建設的幫扶，將公共文化幫扶納入行業扶貧、東西部扶貧協作和定點扶貧工作內容，這些都體現了我們對文化扶貧的頂層設計與規劃。第二，提出文化扶貧的保護任務。2017年5月，文化部發布《“十三五”時期文化扶貧工作實施方案》，從總體要求、工作目標、主要任務和保障措施等方面對文化扶貧工作進行了具體部署，規定了推動貧困地區藝術創作生產、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文化遺產保護利用、文化產業發展等七大任務。各省區文化管理部門結合實際，提出了具體的工作措施，有效推動地域文化扶貧有序開展。第三，分類實施各類文化扶貧項目。2016年8月出臺的《鄉村旅游扶貧工程行動方案》指出，力爭在“十三五”期間通過發展鄉村旅游帶動全國25個省(區、市) 230萬貧困戶、747萬貧困人口實現脫貧。2018年7月，文化和旅游部、國務院扶貧辦首批選取確定了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等10個“非遺+扶貧”重點地區，支持設立非遺扶貧就業工坊，通過弘揚傳統工藝帶動貧困地區群眾就近就業。公共文化扶貧的實施更加凸顯了脫貧攻堅的系統性和針對性，有利于更好地促進下一步實現鄉村文化振興。

(二) 聚力精神幫扶為新時代鄉村提供文明新風

精神幫扶，就是通過文化扶貧，在廣大群眾中大力弘揚傳統美德，倡導和踐行文明新風。基于此：第一，國家層面積極實施農村基礎文化工程。通過穩步推進廣播電視村村通、農村電影放映及農家書屋等一批重點工程，逐步改變了貧困地區“越窮越沒文化，越沒文化越窮”的落后面貌。2021年中央財政安排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相關資金230.3億元，培育和選派1.9萬文化工作者，深入脫貧地區、邊疆民族地區和革命老區開展文化服務[8]，為全面推動貧困地區文化面貌改變打下了堅實基礎。第二，地方層面創新文化扶貧工作形式。為發揮文化扶貧的扶志效應,各地根據地域特點和自身條件，創造了形式多樣、豐富多彩的文化扶貧形式：比如山西省開展“城鄉半小時文化圈”工程，湖北省開展“一年一臺大戲、一季一場小戲、一月一部電影、一村一個農家書屋”的文化低保工程，陜西省開展“助力脫貧攻堅文藝巡演”等活動，這些文化扶貧工程的有力實施，極大改善和豐富了貧困群眾的業余文化生活。第三，加強引導宣傳，有效激發內生動力。針對部分貧困群眾內生動力不足等問題，我們積極開展集政策、文化、教育、科技為一體的系列宣傳活動，通過加強政策引導，使貧困戶及時知曉扶貧政策，引導其樹立謀發展的堅定信念。同時充分利用農民夜校、扶貧扶志學校、扶志點評紅黑榜等有效形式，使貧困群眾轉變落后思想和陳舊觀念，樹立脫貧斗志和正確理念。文化扶貧中聚力實施精神幫扶，激發貧困群眾創造美好生活的生動實踐，使新時代鄉村不斷煥發文明生機。

(三) 觀念素質提升為鄉村振興提供強勁動力

文化扶貧實施以來，通過對農民開展市場營銷、產品加工等一系列針對培訓，農民觀念、素質大幅度改變和提高，有效實現了與新時代發展的緊密契合。第一，文化扶貧提高農民市場意識和致富能力。為此，國家重點建設了大量市、縣級骨干職業學校，將培育貧困戶致富技能作為培訓目標，經過培訓后，不少農民成為致富能手。以陜西省為例，2021全省農民工月均收入為4532元，比上年增長10.9%[9]。第二，文化扶貧促進技術型農民培養。充分掌握專業技能，是農民擺脫貧困的重要途徑。為此，我們針對貧困勞動力開展農業實用技術培訓，特別要求其掌握與農業生產和現代農業相關的實用技術[10]。例如陜西省旬陽縣對缺技術的轉移就業人員開展訂單式培訓，提高組織化輸出程度;對無法離鄉，但有勞動能力和就業愿望的群眾開展種植養殖培訓，提高了農民的技術能力。第三，文化扶貧促進現代農業發展。文化扶貧的實施促進農業新技術廣泛應用，2020年我國農業科技進步貢獻率已突破60.7%，使農民積極掌握現代農業科技，積極調整現行種養結構，加速了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的轉型步伐。

(四) 文化傳承創新持續改善鄉村風俗習慣

風俗習慣涉及鄉村婚喪嫁娶、分配交換和衣食住行等各領域，對鄉村社會發展起著廣泛深刻影響。十八大以來，在文化扶貧過程中，我們結合鄉村精神文明建設需要精準施策，促進了農村移風易俗和文明提升。第一，文化扶貧凝聚農民集體意識。改革開放以來，市場經濟日益沖擊傳統鄉村，農民集體意識有所弱化，然而因長期群體生活所形成的風尚習慣，又深刻影響個人日常行為與思想。為此，我們在文化扶貧中特別注重提高貧困群眾的集體意識，通過開展選樹優秀典型、成立愛心超市、開展集體文體活動等大眾文化活動，使貧困群眾充分感受集體的溫暖氛圍，自覺形成了熱愛集體的精神面貌，有利促進了鄉村風氣的改觀。第二，文化扶貧促進地域文化傳承保護。我國廣大農村地區地域遼闊，各地文化傳統及歷史差異顯著，這孕育了瑰麗迥異的地域文化。新時代以來的文化扶貧，實則也是對地域文化的保護性傳承。一方面我們因地制宜保護地方風俗和文化，另一方面在保持其特色的同時也注重對其進行現代開發。例如陜西省鎮巴縣對鎮巴苗寨和鎮巴民歌進行現代演繹和產業轉化，大力發展特色民俗，帶動鄉村旅游發展，為農民帶來可觀收益，成為促進貧困群眾增收致富和民風變革的新渠道。第三，文化扶貧推動民間技藝傳承創新。民間技藝承載著農民樸素的生存方式與生活理念，文化扶貧的持續實施，使民間技藝與現代工藝充分融合，不僅提高了其實用性與觀賞性，也為傳統鄉村藝人帶來可觀的經濟收益。因此，我們在文化扶貧中不僅要科學繼承民間技藝，保證傳統工藝方法不失傳，也要求適應鄉村振興的時代需要，做好民間技藝的技術創新和市場化運作，切實為民間技藝傳承發展貢獻力量。

三、 以促進文化振興為遠景的中國特色文化扶貧方略

讓貧困人口和貧困地區同全國一道進入全面小康社會，進而開啟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新征程，是黨的十九大做出的莊嚴承諾。在脫貧攻堅圓滿收官后，中國特色文化扶貧既要立足當前如何保持政策延續性，又要面向“后扶貧時代”科學解決相對貧困，促進鄉村文化振興。這對于提高鄉村社會文明程度，高質量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具有時代價值和深遠意義。

(一) 創新理念思路，合理優化鄉村文化振興的內容體系

文化扶貧的內容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能否實現更高要求與目標。為了繼續發揮文化扶貧的“扶志”“扶能”“扶技”功能，我們必須把豐富貧困群體精神文化生活作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內容[11]，以優化鄉村文化振興內容體系為重點內容。第一，豐富鄉村文化振興的內容體系。我們應大力加強文化隊伍建設，集合專業文化人才充分參與鄉村文化振興，改變基層文化人才“青黃不接”的局面。同時，應立足新時代鄉村發展，大力推進涉農文藝創作、發展鄉村文化產業、開拓鄉村文化市場，推動文化扶貧向文化振興的科學轉型。第二，加強對鄉村文化振興內容的宏觀指導。鄉村發展的系統性要求我們從整體上把握文化振興的基本任務，整體拓展鄉村文化發展的基本職能，因此必須加強對其內容的宏觀指導。為此，我們仍要以扶智扶志為根本目的，從指導鄉村文化設施布局規劃、引導鄉村文藝創作生產、完善鄉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等角度對不同區域的鄉村文化振興的內容進行指導和規劃，從而有效實現文化“化人”的內在要求。第三，突出鄉村文化振興的重點方向。激發脫貧群眾的內生動力，煥發其積極精神風貌，是鄉村文化振興的重點內容。一方面鄉村文化振興應依據脫貧群眾的實際文化需要，積極利用各類文化傳播方式提升其文化素養，并根據地域實際，發展民族和地域文化產業，營造濃厚特色文化；另一方面應重視脫貧群眾的感悟體驗，提高他們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感，提高他們對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認同感，激發他們奮斗美好生活、奮斗新時代的信心勇氣，以構筑起高質量推進鄉村振興的中國精神、中國價值和中國力量。

(二) 凝聚振興合力，構建協同促進的鄉村文化振興體系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扶貧開發是全黨全社會的共同責任，要動員和凝聚全社會力量廣泛參與。”[12]這就要求我們從內部發生機制、外部支持機制及適宜發展環境三方面凝聚鄉村文化扶振興的合力。第一，理清鄉村文化振興的內在發生機制。文化扶貧的基本方式是以文化“化人”，因此，需要充分發揮文化的聚合、規范和認知等功能，進一步幫助脫貧群眾實現對先進文化的認同及對國家發展前景的憧憬;充分發揮扶貧主體的協同合作效能，使基層文化工作人員、農村學校教師及農村掛職人員都成為鄉村文化振興的重要參與力量;發揮群眾主體作用，挖掘其文化創造的無限潛力。第二，完善鄉村文化振興的外部支持體系。鄉村文化振興的外部支持體系應包含管理機制和相應評價機制。管理機制應形成以政府為主導、社會和脫貧群眾共同參與的“大文化振興”管理機制，可將原有縣、鄉、村三級文化管理組織拓展到村民組，使文化扶貧更具操作性和實效性。評價機制則應重點考評文化“化人”效能，針對脫貧群眾的心理感受和精神狀況制訂可操作性方案，建立鄉村文化振興聯席互動制度，明確各有關部門職責，互動協調，共同推進與落實文化振興工作[13]。第三，注重鄉村文化振興的良好環境建設。良好的文化環境氛圍是鄉村文化振興的重要支撐。例如陜西省寶雞市鳳翔縣的六營村，通過發展泥塑產業鏈，發展鄉村旅游，增強了群眾致富的信心，營造了良好的外部環境。因此，我們應把文化振興和環境營造有機結合，努力改造鄉村落后文化環境，唯此才能使文化振興產生良好的經濟效益與社會效果，擴大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輻射面，進一步提高我國國家文化軟實力。

(三) 延展產業鏈條，使脫貧群眾共享鄉村文化發展的紅利

文化產業是準公共品在文化市場和產業鏈條上的延伸，發展脫貧地區文化產業，使脫貧群眾共享文化發展紅利，是保障文化振興實施效果的重要目標。第一，大力延伸鄉村文化產業發展鏈條。一方面要立足于脫貧地區文化產業發展的實際困難，堅持全鏈條發展思路，在總量約束的前提下，以“存量”換“增量”，重點建設文化產業核心關鍵環節，讓文化產業科學高效運轉起來，有序推進脫貧地區文化產業的可持續發展；另一方面，根據貧困地區文化發展的階段性特征，科學拓展其發展空間，全力打造優質文化產業品牌，淘汰落后文化項目，適時推進文化產業轉型升級。第二，聚焦地域特色創新文化項目。一方面針對本地文化資源提煉特色，促使文化、產品與市場三者精準對接，實現要素聚集，提高本地文化產品核心競爭力。另一方面通過資金扶持打造一批特色文化品牌。這些品牌既要體現文化資源亮點，又要避免或片面強調原汁原味，缺乏提煉創新，它要求我們必須引導文化創作者、文化企業與脫貧戶協同參與項目實施，在提升文化品位的同時切實增加脫貧群眾收入，保證其合理收益。第三，拓展脫貧群眾文化紅利渠道。要把增進脫貧群眾文化福利作為首要任務，健全文化振興的政策支持體系、項目支持體系、資金支持體系、人才培養體系、信息保障體系等[14]，讓脫貧群眾不斷提升文化獲得感。一方面應繼續扎實推進文化下鄉、進村及入戶工程，縮短他們與文化產品的接觸半徑，切實把文化紅利轉化為致富能力;另一方面把脫貧群眾有效納入文化產業發展實踐中，在產業發展中著力解決他們的就業、教育和社會保障等具體民生問題，理順其分享文化紅利的體制機制，暢通其政策接收渠道，不斷放大鄉村文化振興的社會效益，從而提高脫貧群眾的參與感、幸福感，促進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共同富裕，實現農業強、農村美和農民富的長遠目標。

(四) 構建長效機制，建立文化治理相對貧困的制度體系

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后，絕對貧困已徹底消除，面對相對貧困的日益顯現，如何通過構建文化扶貧長效機制，解決相對貧困就顯得至關重要。第一，必須切實提高文化扶貧的綜合效能。要站在傳播主流意識形態的政治高度，讓文化扶貧有效融入農民群眾的日常文化生活，在鄉風文明建設中發揮主導作用。同時結合脫貧地區特定地理環境和生產生活條件等，在文化扶貧中增加民族性和地方性元素，走脫貧地區特色文化扶貧之路。另外要精準識別文化需求，在提高群眾內生動力和就業技能等方面著力，針對性地開展幫扶活動，科學緩解相對貧困。第二，健全各級政府文化扶貧和振興的主體責任。文化扶貧在中國特色扶貧開發事業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在后脫貧時期，我們要認真總結以往文化扶貧的成功經驗，將脫貧地區的文化振興納入地方立法規劃，明確各級政府在公共文化服務、文化資源開發、文化產業發展等方面的主體責任。同時應突破部門或行業局限，推進跨界融合和文化滲入，充分解決包括人才、管理等軟性因素等在內的鄉村短板[15]，實現文化事業、文化產業和相對貧困治理的協同推進。第三，構建文化治理為主導的相對貧困治理體系。在后脫貧時期，物質貧困問題已基本解決，因此要科學解決的是相對貧困條件下部分群體文化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為此豐富文化扶貧的科學內涵，加快構建以文化扶貧為主導的相對貧困治理體系就顯得異常重要。這包括國家保障、地方幫扶和社會互助等在內的文化幫扶責任體系，尤其是要完善社會力量參與文化扶貧的支持政策，發揮人民團體、社會組織及各界愛心人士參與文化扶貧的優勢，有序、有效和有力參與鄉村文化扶貧和文化振興事業，有效治理相對貧困，從而實現鄉村高質量發展，實現廣大農民對美好生活的期待與向往。

文化扶貧的科學實踐充分彰顯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我們應繼續發揮“先進文化”凝聚人心、整合力量的優勢，推動鄉村文化振興與繁榮，最大限度激發農民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使之成為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的豐富精神食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