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合作辦學政策演繹及其動因分析

朱 芮，董一歌

(1.吉林化工學院 發展規劃處，吉林 吉林 132022；2.吉林化工學院 學術期刊編輯部，吉林 吉林 132022)

中外合作辦學這種辦學模式，是時代發展的產物，順應了國際化的發展。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開始注重教育對外開放，明確發展經濟要靠科技和教育。國家對外開放政策、高等教育大眾化局面都是中外合作辦學的助推劑。相關政策作為中外合作辦學發展的指路燈，同樣經歷了從無到有，逐步完善的過程。中外合作辦學發展至今，穩步前進，得到了社會的廣泛關注，然而我們還必須理性地認識到，在其發展的過程中，還有些遺留問題沒有解決，還有些問題待發現，辦學水平還有待提高，還需更注重中外合作辦學的內涵式發展。

一、我國中外合作辦學政策演繹過程

(一)政策破冰期(1978-1994)

鄧小平在1983年提出，教育要“面向世界”，而面向世界就需要打開國門，通過教育，去觀察外面的世界，再通過教育，將外面的世界引進來，這種說法，為中外合作辦學的政策起到了先導作用。三年之后，我國便擁有了第一個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南京大學的中美文化研究中心，成為我國中外合作辦學發展的開端。即使中外合作辦學發展了幾年，但是在那時還沒有相關政策來規范合作辦學的發展，導致在辦學過程中陸續出現了一些問題，又遇上1989年的東歐劇變，1992年我國出臺《關于國外機構和個人在華辦學等問題的通知》，明確指出不接受中外合作辦學這種辦學形式，導致中外合作辦學的發展被擱淺。然而很快，這種局勢得到了扭轉，在鄧小平南行講話之后，再次鼓勵合作辦學的開展。1993年，國家頒布了《關于境外機構和個人來華合作辦學問題的通知》，鼓勵合作辦學，成為合作辦學政策領域最早的規范性政府文件。在歷經了發展萌芽、停滯不前、政策鼓勵的階段，截至1994年，短短兩年內，合作辦學項目和機構的數量增加至70個。但是由于缺少相關政策的規劃，因此該階段的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和機構質量欠佳，辦學層次低、辦學秩序也比較混亂。

(二)政策探索期(1995-2002)

為了讓中外合作辦學可以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地快速發展，1993年下半年，國家教委加快步伐、整理思路，開始擬訂《中外合作辦學暫行規定》(以下簡稱《暫行規定》)，并于1995年初正式頒布。該《暫行規定》是中外合作辦學領域首個比較全面的規章，其中指出，中外合作辦學是我國教育事業的重要補充部分，明確了中外合作辦學的性質。此外，還對中外合作辦學的設立、運行、監督幾個方面做出了明確的指示。同年3月，《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中提出要依法開展中外合作辦學，培養國際化人才。至此，中外合作辦學有了正式的法律依據。1996年，《關于加強中外合作辦學活動中學位授予管理的通知》，明確了中外合作辦學學歷學位授予等問題。在此階段，有了國家上位法的支持和中外合作辦學政策的提出，中外合作辦學迅速發展，截至2002年，根據中外合作辦學信息監管網信息統計共有712個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項目，主要集中在我國東部沿海地區，相比于第一個階段的非學歷合作辦學，該階段的學歷教育合作辦學增加，但是辦學質量依然欠佳，在專業設置方面缺乏高新技術的專業。

(三)政策發展期(2003-2009)

在經歷了前兩個階段之后，中外合作辦學朝著合法合規的方向快速發展，相關政策在此階段也更加全面。2003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作辦學條例》(以下簡稱《條例》)，是目前我們參照的根本性文件，它相比1995年的《暫行規定》，多了對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闡述，增加了關于變更、資產與法律等內容。為了更好地推進《條例》，2004年又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作辦學條例實施辦法》，增強了條例的可操作性。同年又頒布了《關于做好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項目復核工作的通知》，此后《關于當前中外合作辦學若干問題的意見》(2006)《關于進一步規范中外合作辦學秩序的通知》(2007)，建立了主政策、補充政策、配套政策等，將合作辦學的管理與發展更加法制化。為了保障中外合作辦學的質量，2009年頒布了《關于開展中外合作辦學評估工作的通知》，逐步評估已有的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和機構。

(四)政策完善期(2010至今)

中外合作辦學政策經歷了發展期后，在此階段的中外合作辦學呈現出快速增長的態勢。該階段出臺的《關于進一步加強高等學校中外合作辦學質量保障工作的意見》(2013 年)、《關于部分中外合作辦學項目違規超規模招生處理辦法的函》(2014 年)和《關于進一步加強中外合作辦學監管工作的通知》(2015年)等，使合作辦學更加規范化。除此之外，該階段還出臺了不少關于對外開放的文件，為中外合作辦學的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例如《關于做好新時期教育對外開放工作的若干意見》(2016 年)是我國第一份全面指導教育對外開放的綱領性文件，該文件的發布標志著中外合作辦學進入了新的、關鍵的發展階段，這個時期的基本特征是提質增效、服務大局、增強能力。全國教育大會(2018年)指出：要擴大教育開放，同世界一流資源開展高水平合作辦學。教育部全國教育外事工作會議(2019年)提出：加快和擴大新時代教育對外開放。2010 至今，中外合作辦學又呈現出增長態勢，尤其是一批辦學基礎好、起點較高的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項目得以舉辦，而一批低水平項目被淘汰。

二、政策變遷的趨勢

(一)重視程度增加，地位提高

政策是實現健康發展的關鍵因素，政策的重視程度體現在其數量的增加和政策本質內容方面。首先，合作辦政策發展的幾個階段，每個階段的政策持續增加，政策的數量越多，說明國家的主導作用越強。在經歷了第一個階段的謹慎發展后，第三個階段中幾乎每一年都有一個政策的出臺。說明國家對中外合作辦學的發展持積極鼓勵的態度。此外，在政策本質上，重視程度也逐漸提高，第一階段中，比較1992年和1993年的兩個政策，可以看出國家對合作辦學從“關門”走向逐步開放。1995年的《中外合作辦學暫行規定》中指出合作辦學是我國教育事業的重要補充，而2003年的《中外合作辦學管理條例》中強調中外合作辦學是我國教育事業的組成部分。從“補充”到“組成部分”可謂是質的突破。

(二)內容更加具體、全面、可操作性強

縱觀這幾個階段的歷史政策，不難看出，政策中所體現的內容更加具體和全面。例如2003年的《條例》比1995年的《暫行規定》多了資產、變更終止、法律三個部分，內容上更加具體。又如2004年的《實施辦法》較2003年的《條例》，完善了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內容，因為在2003年的《條例》中僅提到了中外合作辦學機構，而忽略了中外合作辦學項目。此外，在第三個發展時期和第四個完善時期，補充了關于學歷學位認證、評估等具體問題的政策，使得合作辦法的發展和管理更具法制化。

(三)向全方位、多領域、高層次辦學

我國首先在職業教育領域鼓勵合作辦學的開展。在1995年的《暫行規定》中明確提出要鼓勵在職業教育領域開展合作辦學。而從2003年的《條例》開始，到后來的相關政策，均鼓勵在高等教育領域，積極引進優質教育資源，開展高水平的合作辦學。在第四個政策完善時期，國家相關政策更加關注高質量的教育對外開放，鼓勵在新興的、急需的專業領域開展合作辦學。從單一的職業教育，跨到高等教育；從單一的合作領域到全方位、多領域，國家政策一直都在鼓勵著中外合作辦學。

三、變遷的動因分析

(一)社會背景的變化

1978年恢復高考之后，伴隨著改革開放，我國的高等教育勢如破竹。1983年，“教育要面向世界”的說法，開啟了我國教育國際化發展的思想，隨后中外合作辦學嶄露頭角，然而好景不長，1989年的東歐劇變，在國際化政治的影響下，中外合作辦學倍受牽連，停滯不前。直到1992年鄧小平南行講話之后，中外合作辦學這種辦學形式才再一次走入人們的視野。2001年，中國加入了WTO，讓我們更加意識到要培養具有國際化視野的人才，才能更加適應社會的發展。我國的社會背景是在逐步對外開放的，因此在教育領域，教育的國際化發展也備受關注，在此背景下，促進了中外合作辦學發展。

(二)教育發展的需要

眾所周知，社會經濟的發展，要依靠科技和教育來實現。1978年我國恢復高考，1999年全國擴大高等教育的招生，使得高等教育開始實現大眾化。但是人各有所長，高考成績不能決定一個人的未來，有些學生分數略低，卻滿懷著求學的心，而此時，中外合作辦學就是除了復讀之外最好的選擇，學生可以享受著同等教學質量和更加豐富的教育資源，因此可以說中外合作辦學拓寬了接受高等教育的路徑。此外，2003年的《條例》中指出，中外合作辦學收取的費用應當主要用于教育教學活動和改善辦學條件，因此很多高校借助中外合作辦學，與一流的教育資源合作，改善學校的硬件軟件設施。最重要的是，中外合作辦學還能夠滿足社會對人才的需要，通過和國外優質教育資源的合作，可以培養出國內空白的、急需的、新興專業的人才。因此中外合作辦學的發展是教育發展的需要，同時也促進了我國的教育發展。

(三)對問題的回應

中外合作辦學發展至今，每個階段都遇到過不少問題，政策的出現及時解決了發展中的問題，對今后的發展指明了方向，使合作辦學的發展更加規范。例如關于學費的問題，個別學校未將收取的學費用于合作辦學項目，導致違規使用資金問題，針對該問題，2003年的《條例》中明確指出收取學費的用途。又如有些學校跟風開展中外合作辦學，盲目地追求數量，忽略了內涵式發展；為了追求低成本、高收入，重復開展相同專業的合作辦學，而理、工、農、醫等領域合作欠缺，因此國家出臺了《關于做好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項目復核工作的通知》，以促進中外合作辦學的健康發展。

四、結 語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教育國際化不斷發展，中外合作辦學作為時代的產物，越做越強，得到了社會的廣泛關注。而這得益于科學合理的政策，政策明確了中外合作辦學在我國教育事業的定位，解決了中外合作辦學發展中遇到的問題，指引了中外合作辦學未來的發展方向。通過梳理中外合作辦學的政策，更加明確了中外合作辦學的發展特征，讓我們認識到中外合作辦學的發展具有復雜性，正確的解讀文件、將文件落地執行，可以推動中外合作辦學的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