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珍
復旦大學附屬婦產科醫院婦科,上海 200090
骨質疏松多發生于老年人,絕經是發生骨質疏松的重要因素。女性絕經后出現雌激素水平的下降,導致絕經后骨質疏松,該病發生率為34.25%~39.20%[1]。絕經后骨質疏松導致骨折脆性增加,極易發生骨折,會導致腰背部疼痛和駝背等不良事件發生,嚴重威脅絕經后女性的生命健康[2]。早期預測發生骨折的風險對于改善絕經后骨質疏松患者的預后具有重要臨床意義。巨噬細胞炎癥蛋白-1β(MIP-1β)與破骨細胞的活性和骨代謝具有密切關系[3]??咕剖崴嵝粤姿崦?b(TRACP-5b)主要來源于破骨細胞,其水平反映破骨細胞的功能,是骨質疏松的常見評價指標[4]。成纖維細胞生長因子23(FGF-23)由骨細胞分泌,在血鈣水平的調節和維持骨質平衡中具有重要作用[5]。本研究觀察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檢測對絕經后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預測價值,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擇2019年1月至2021年12月本院收治的絕經后骨質疏松患者121例納入骨質疏松組。診斷標準:對患者椎體骨質進行測定,采用雙能X線吸收法測定髖部和腰部骨密度(BMD),使用雙能X線骨密度儀(Discovery Wi型,美國Hologic公司),系統自動得到T值。T值≥-1為骨量正常;T值>-2.5且<-1為骨量下降;T值≤-2.5為骨質疏松。根據患者是否發生骨折分為骨折組(54例)和非骨折組(67例)。骨折組患者均為胸腰椎壓縮性骨折,年齡55~80歲、平均(65.20±5.91)歲,絕經年齡47~59歲、平均(52.04±2.92)歲。根據骨折的嚴重程度進行分組:椎體壓縮>40%為Ⅲ級;椎體壓縮25%~40%為Ⅱ級;椎體壓縮<25%為Ⅰ級。骨折組中Ⅰ級12例,Ⅱ級24例,Ⅲ級18例。非骨折組患者年齡53~80歲、平均(65.15±5.09)歲,絕經年齡44~60歲、平均(51.61±4.16)歲。選擇同期在本院就診且診斷為骨量下降女性82例納入骨量下降組,年齡51~75歲、平均(63.82±4.86)歲,絕經年齡44~60歲、平均(51.76±4.05)歲。選擇同期在本院體檢且骨量正常的絕經女性65例納入對照組,年齡53~74歲、平均(64.68±4.25)歲,絕經年齡41~63歲、平均(50.75±4.14)歲。納入標準:骨質疏松組和骨量下降組均符合相應診斷標準[6];絕經時間不少于1年;研究對象能夠配合隨訪,精神狀態良好。排除標準:其他疾病引起的骨質疏松,如內分泌性疾病等;病理性骨折;免疫性或血液性疾??;先天性骨代謝異常;既往創傷性骨折史;智力下降和精神性疾病。各組研究對象基線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所有研究對象均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通過。
1.2方法 各組研究對象入組后抽取空腹肘靜脈血標本5 mL,放置在抗凝管中,采用3 000 r/min的速度進行離心,時間約為10 min,將上清液放置在-70 ℃的冰箱中,用于檢測血清學指標水平。采用化學發光法測定雌二醇(E2)水平;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測定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水平。試劑盒購自上海聯邁生物工程有限公司。
1.3觀察指標 觀察各組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水平,對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影響因素進行單因素和多因素分析,評價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效能,以及骨折組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水平與骨折嚴重程度的關系。

2.1各組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水平比較 骨質疏松組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水平明顯高于骨量下降組和對照組(P<0.01),骨量下降組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P<0.01)。見表1。

表1 各組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水平比較
2.2絕經后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單因素分析 骨折組血清E2、MIP-1β、TRACP-5b和FGF-23水平明顯高于非骨折組(P<0.01),而年齡、絕經年齡、身高、體質量、髖部BMD和腰部BMD在兩組間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絕經后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單因素分析
2.3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檢測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效能 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單項檢測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效能明顯高于E2(P<0.01)。根據骨質疏松患者是否發生骨折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得方程Y=0.02×XMIP-1β+0.74×XTRACP-5b+0.02×XFGF-23-25.77,聯合檢測的靈敏度為90.7%,特異度為89.4%,曲線下面積(AUC)為0.946,明顯高于MIP-1β(Z=3.412,P<0.01)、TRACP-5b(Z=3.811,P<0.01)和FGF-23(Z=3.983,P<0.01)單項檢測,而3個指標之間的AUC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圖1、表3。

圖1 血清MIP-1β、TRACP-5b、FGF-23等檢測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ROC曲線

表3 血清E2、MIP-1β、TRACP-5b和FGF-23檢測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效能
2.4絕經后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多因素分析 將單因素分析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因素納入多因素分析,采用ROC曲線分析中的截斷值進行賦值:E2:>17.80 pg/mL為2,≤17.80 pg/mL為1;MIP-1β:>719.72 pg/mL為2,≤719.72 pg/mL為1;TRACP-5b:>6.97 U/L為2,≤6.97 U/L為1;FGF-23:>247.32 pg/mL為2,≤247.32 pg/mL為1。再進行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MIP-1β>719.72 pg/mL、TRACP-5b>6.97 U/L和FGF-23>247.32 pg/mL是絕經后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危險因素(P<0.01)。見表4。

表4 影響絕經后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多因素分析
2.5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水平與骨質疏松患者骨折嚴重程度的關系 骨折嚴重程度Ⅲ級患者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水平高于Ⅱ級和Ⅰ級患者(P<0.01),而Ⅱ級患者明顯高于Ⅰ級患者(P<0.01)。見表5。

表5 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水平與骨質疏松患者骨折嚴重程度的關系
骨質疏松患者骨的脆性增加,導致骨折風險明顯增高,該病常見于中老年絕經期的女性。女性絕經后,由于卵巢功能的衰退,導致雌激素水平下降,骨的代謝平衡受到破壞,鈣磷代謝失調,出現骨質疏松。臨床研究顯示,骨質疏松是引起腰椎骨折的獨立危險因素,其病程較為緩慢,發病較為突然,危害程度較嚴重,大部分患者發病后不能行走,給日常生活帶來不便,嚴重影響絕經后女性的生命健康[7]。腰椎骨折的診斷主要靠X線片和CT檢查,而影像學發現骨折時已經不可逆轉[8]。因此,學者們在尋找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預警指標,為這些患者采取進一步干預措施提供依據。
MIP-1β與骨代謝具有一定的聯系,其對多種細胞均有明顯的趨化作用。破骨細胞遷移是導致骨質疏松發生的關鍵,骨質疏松患者MIP-1β水平升高表示破骨細胞活性明顯增加。本研究顯示,骨質疏松組血清MIP-1β水平明顯高于骨量下降組和對照組,與文獻[9]報道的結果一致。骨折組血清MIP-1β水平明顯高于非骨折組,并且多因素分析發現血清MIP-1β>719.72 pg/mL是絕經后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危險因素,均說明血清MIP-1β水平越高,發生骨折的風險越高。同時本研究發現,血清MIP-1β水平隨著骨折嚴重程度的升高而升高,說明血清MIP-1β水平是反映骨質疏松患者骨折嚴重程度的指標。骨質破壞、吸收是一個動態的過程,需要破骨細胞分化和激活后,遷移到吸收部位。一項體外實驗研究發現,在培養基中加入MIP-1β抗體后,破骨細胞的遷移數量明顯減少[10]。同樣在一項關于骨髓瘤的研究中發現,MIP-1β是破骨細胞的激活因子,說明血清MIP-1β在破骨細胞激活中具有重要作用[11]。本研究顯示,當血清MIP-1β為719.72 pg/mL時,其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靈敏度為70.4%,特異度為83.6%,AUC為0.847,說明血清MIP-1β在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方面具有一定的價值。
TRACP-5b是由破骨細胞分泌的細胞因子,可反映機體的骨質代謝狀態,以及早期反映破骨細胞的生物學活性[12]。本研究顯示,骨質疏松組患者血清TRACP-5b水平明顯高于骨量下降組和對照組,并且發現骨折組血清TRACP-5b水平明顯高于非骨折組。多因素分析發現TRACP-5b>6.97 U/L是絕經后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危險因素。以上結果說明血清TRACP-5b水平升高可反映機體破骨細胞被激活?,F有研究顯示,在骨質吸收期間,破骨細胞被激活,分泌大量的TRACP-5b,參與骨質的代謝和鈣的降解過程,同時TRACP-5b可以進入血液循環,引起血清TRACP-5b水平升高[13]。因此,通過檢測血清TRACP-5b水平可反映骨吸收水平和破骨細胞的功能。本研究顯示,血清TRACP-5b水平隨著骨折分級的升高而升高,說明血清TRACP-5b還可以作為反映骨折嚴重程度的指標。本研究顯示血清TRACP-5b為6.97 U/L時,其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靈敏度為55.6%,特異度為98.5%,AUC為0.812,說明血清TRACP-5b在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方面具有較高的效能。
FGF-23是由骨細胞和成骨細胞分泌的細胞因子,主要通過抑制鈉-磷協同轉運蛋白,抑制腎小管對磷鹽的重吸收,調節機體磷鹽的水平[14]。FGF-23可以通過抑制1ɑ羥化酶,并激活24-羥化酶,導致血液中的1,25(OH)2D3水平降低,從而減少腸道對磷的吸收[15]。此外,FGF-23可以通過影響甲狀旁腺激素的合成和分泌,間接影響鈣磷協同轉運蛋白的活性,從而調節腎對磷的重吸收[16]。本研究顯示,骨質疏松組血清FGF-23水平明顯高于骨量下降組和對照組,并且骨折組血清FGF-23水平高于非骨折組。多因素分析發現,血清FGF-23>247.32 pg/mL是絕經后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的危險因素。本研究還顯示,血清FGF-23水平隨著骨折分級的升高而升高,說明血清FGF-23可以作為反映骨折嚴重程度的指標。本研究顯示,血清FGF-23為247.32 pg/mL時,其在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方面具有較高效能,靈敏度為55.6%,特異度為86.6%,AUC為0.780。同時本研究發現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聯合檢測在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方面具有更高的價值,靈敏度為90.7%,特異度為89.4%,AUC為0.946,明顯高于單項指標檢測,說明這3項指標之間具有某種互補性,其確切機制需要進一步研究。
綜上所述,血清MIP-1β、TRACP-5b和FGF-23參與了骨質疏松的發生、發展過程,3項指標檢測對預測骨質疏松患者發生骨折具有較高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