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霞,程軍艷,劉振環
(1.河南省人民醫院神經內科,河南省護理醫學重點實驗室,河南 鄭州 450003;2.河南省人民醫院腦血管科)
阿爾茨海默?。ˋlzheimer disease,AD)是一種漸進性記憶丟失及認知功能受損的神經退行性疾?。?],隨著病情發展,患者會逐漸出現失語、癡呆、失認等癥狀,對家庭照顧者的依賴性較大,要求較高,長期沉重的照顧負擔會為家庭照顧者的心理產生不良影響。感知益處是個體采取積極態度去面對挑戰及創傷的一種正性狀態,獲益感能激發個體的正性心理體驗,能緩解其身心壓力,對AD 患者主要照顧者而言,還能提升其照顧質量,意義重大[2]。而經驗性回避是一種消極的逃避狀態,與個體的焦慮、抑郁情緒密不可分[3]。目前臨床針對AD患者的家庭主要照顧者感知益處及經驗性回避兩者的關系研究鮮見,鑒于此,本研究對我院AD患者的家庭主要照顧者感知益處和經驗性回避的相關性、益處發現評定量表(BFS)評分的影響因素進行深入分析和探討,旨在提供更多有效的干預措施。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擇2020 年3 月至2021 年3 月我院收治的AD 患者的主要照顧者75 例為研究對象,其中男32 例,女43 例;年齡32~54 歲,平均(43.26±5.31)歲。AD患者病情嚴重程度:Ⅰ期11例,Ⅱ期52 例,Ⅲ期12 例;患者軀體功能:生活自理18例,輕度障礙25例,中度障礙20例,重度障礙12 例。AD 患者納入標準:(1)符合《2018中國癡呆與認知障礙診治指南(二):阿爾茨海默病診治指南》[4]中AD 的診斷標準;(2)患病超過2 年。排除標準:(1)患有其他中樞神經系統疾?。唬?)惡性腫瘤患者;(3)重要臟器受損。家庭主要照顧者納入標準:(1)均為成年人且承擔大部分照顧工作時間超過6個月;(2)無意識及語言溝通障礙;(3)與患者的關系是子女或兄弟姐妹。排除標準:(1)存在精神病史;(2)傳染性疾?。唬?)患有視力、聽力等功能障礙。本研究經我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研究對象均簽署知情書。
1.2 方法
1.2.1 調查方法 選擇2名調查者進行調查內容及調查方法培訓,由調查者現場為主要照顧者發放量表及問卷,調查者協助主要照顧者進行填寫,最終經調查者檢查無誤后收回。本次共發放接納與行動問卷第二版(AAQ-Ⅱ)量表[5]75份、BFS量表[6]75 份、一般資料調查表75 份,各回收75份,回收率100%。有效問卷需滿足以下要求:(1)問卷題目填寫完整;(2)能真實反映被調查者相關信息及態度;(3)問卷填寫清晰、無誤解和歧義;(4)各項填寫均為對題目要求的作答,非答非所問。
1.2.2 調查工具與觀察指標 調查工具:(1)AAQ-Ⅱ量表:共包含7 個條目,采用Likert 7 級評分法,每個條目1~7 分,總分為7~49 分,得分越高表明經驗性回避狀況越嚴重;此量表在本研究人群中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78,效度系數為0.841,信度較高。(2)BFS 量表:包括19 個條目,采用Likert 4 級評分法,每個條目1~4 分,總分19~76分,得分越高表明感知益處水平越高;此量表在本研究人群中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89,效度系數為0.853,信度較高。(3)自制一般資料調查表:患者資料包括年齡、合并癥、病程、病情嚴重程度等;主要照顧者資料包括年齡、與患者關系、文化程度、婚姻狀況、有無工作、家庭收入情況等。(4)參照相關研究[7]自制照顧者負擔量表(CBI):包含時間依賴性負擔(5個條目)、發展受限性負擔(5 個條目)、身體性負擔(4個條目)、社交性負擔(4個條目)、情感性負擔(6個條目)5個維度,共24個條目,采用5級評分法,每個條目0~4 分,0 分為從不,4 分為總是,總分為0~96 分,0~40 分表示負擔少,41~65 分表示一般負擔,66~96 分表示負擔較重。此量表在本研究人群中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76,效度系數為0.830,信度較高。(5)日常生活能力評定量表(Barthel):總分為0~100分,評分越高表示患者生活能力越強,≤40 分為重度功能障礙,41~60 分為中度功能障礙,61~99 分為輕度功能障礙,100 分為生活自理。觀察指標:(1)AD 患者家庭主要照顧者BFS 評分現狀與經驗性回避現狀;(2)AD 患者家庭主要照顧者BFS 評分的影響因素分析;(3)AD 患者家庭主要照顧者BFS 評分與經驗性回避的相關性分析。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5.0 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2 組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兩兩比較采用LSD-t檢驗;影響因素采用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相關性采用Pearson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感知益處的單因素分析 75 例AD 患者家庭主要照顧者BFS 總分為(47.52±5.17)分。AD 患者的不同病程、有無合并癥、病情嚴重程度、日常生活能力等以及AD患者主要照顧者的年齡、與患者關系、文化程度、婚姻狀況、有無工作、家庭收入、AAQ-Ⅱ評分、照顧負擔等對AD 患者主要照顧者BFS 評分的影響比較顯著,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感知益處的單因素分析(,分)

表1 感知益處的單因素分析(,分)

續表1
2.2 感知益處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以AD 患者家庭主要照顧者BFS 評分為因變量,以患者的病程、合并癥、病情嚴重程度、日常生活能力以及主要照顧者的年齡、與患者關系、文化程度、婚姻狀況、有無工作、家庭收入情況、AAQ-Ⅱ評分、照顧負擔為自變量,納入多元線性回歸模型,賦值情況見表2。結果顯示,患者的病程、合并癥、病情嚴重程度、日常生活能力以及主要照顧者的年齡、與患者關系、文化程度、婚姻狀況、有無工作、家庭收入情況、AAQ-Ⅱ評分、照顧負擔為AD患者家庭主要照顧者BFS評分的影響因素(P<0.05),見表3。

表2 影響因素變量賦值情況

表3 感知益處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2.3 感知益處與經驗性回避的現狀及相關性分析75 例AD 患者家庭主要照顧者AAQ-Ⅱ總分為(40.25±3.86)分。Pearson 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AD 患者家庭主要照顧者BFS 評分越高,患者經驗性回避狀況越輕,BFS 評分與經驗性回避呈負相關(r=-0.629,P<0.05)。
AD 是一種病程漫長的疾病,總病程約需要2~12 年,無徹底根治方法,目前只能通過藥物控制癥狀,且呈進行性加重狀態[8],對家庭照顧者而言具有極大照顧壓力,因此臨床護理人員除對AD 患者實施有效干預措施外,還需關注家庭照顧者的心理需求,予以適當幫助。
本研究結果顯示,目前我院75 名AD 家庭主要照顧者的感知益處水平較低,而經驗性回避狀況較嚴重,與吳圓圓等[9]的研究結果基本一致,可見AD患者的家庭主要照顧者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急需提供針對性的心理干預。AD 家庭主要照顧者的感知益處水平較低的原因分析如下:(1)AD 患者病情發作時常出現急躁、發脾氣、行為沖突等現象,不但無法理解照顧者的辛苦付出甚至還產生較多埋怨及敵意,照顧者無法感受到情感上的溫暖,通常有較大精神壓力及負性情緒[10];(2)隨著病情進展,AD 患者出現活動受限、自理能力喪失等問題,需照顧者付出更多精力和體力,極大減少了照顧者個人的社交時間,降低其生活質量,因此無法從中感受到益處[11]。在照顧者精神、體力、感情均處于負面狀態的同時,其自身的消極情緒將引導患者采取回避態度去面對照顧任務,對患者及照顧者均有嚴重不利影響[12]。
本研究的影響因素分析結果表明,患者的病程、合并癥、病情嚴重程度、日常生活能力以及主要照顧者的年齡、與患者關系、文化程度、婚姻狀況、有無工作、家庭收入情況、AAQ-Ⅱ評分、照顧負擔均對AD患者家庭照顧者的感知益處水平產生極大影響。分析認為,AD 患者患病時間越長,合并癥越多,病情越嚴重,照顧者付出的時間及精力越多,其個人在社會及家庭生活中的價值體現越低,無法獲得成就感,且長期的辛苦勞累使其身心俱疲,壓力感倍增。若患者還無生活自理能力,需要主要照顧者貼身照顧日常起居、飲食、鍛煉等各種生活事務時,主要照顧者勞動強度更大,付出精力和時間更多,主要照顧者自然而然無法從中獲益。主要照顧者已婚、年齡越小,其需承擔的工作壓力越大,尤其是30~40 歲的中青年群體,有照顧大家庭和小家庭的責任,若長期照顧AD患者必定無法參加工作,繼而無法從中獲益。作為患者的兄弟姐妹,其各自有家庭需要照顧,無法負擔過多精力照顧患者。另外,文化程度越高的家庭照顧者,其護理專業度越高,對看護義務的認知越清晰,在看護之余還能處理工作[13]。而且收入水平越高的家庭,經濟壓力相對較小,親人全職進行貼身照顧也無更多物質負擔。在照顧負擔方面,AD 患者因喪失認知能力和正常生活能力,全天均需要照顧者陪伴、幫助、進行安全監管,致使主要照顧者在體力、情感、個人生活、社交娛樂等方面均承受較大負擔,主要照顧者負擔感越重其感知益處水平越低。此外,在結果中發現,感知益處水平與經驗性回避呈負相關,說明通過改善照顧者的心理狀態能提升其感知益處水平,形成良性循環。
綜上所述,AD 患者的家庭主要照顧者普遍存在經驗性回避心態,且感知獲益水平較低,護理人員應加強關注家庭照顧者的心理狀態,給予有效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