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現實際遇與建構路徑*

尹 淵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要“堅持中華文化立場,提煉展示中華文明的精神標識和文化精髓,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敘事體系”[1]45,紅色文化承載著黨和人民百余年來追求的偉大夢想,是我們黨在無數血與火的考驗、生與死的洗禮中始終堅持科學真理,牢記初心使命的集中體現,是中華民族特有精神標識的高度凝聚,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充分彰顯,因此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是構建具有中國特色和民族特色話語體系的應有之義。在新時代,紅色文化話語體系作為一種思想、理論和文化樣態的存在,有助于表達黨的思想體系和理論體系,增進人們對中國式現代化的理解和認同,向全世界“展現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1]45,不斷推動中國式現代化全面發展。

一、 建構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對于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意義重大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生成于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進行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偉大社會實踐之中,是深刻理解和科學把握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表達途徑,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了話語保障,統一了思想行動,凝聚了價值共識。

(一)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可以為中國式現代化提供話語保障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與中國共產黨相伴而生,是中國共產黨理論體系的具體表現形式,其理論闡釋為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在理論和實踐層面提供了話語保障。

從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對理論的表達性來看,我們黨根植本國國情,對中國革命、建設、改革道路和方向問題作了一系列有益探索,“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2]9,在守正創新中建立了中國共產黨的理論體系,這一理論體系包含我們黨對一百多年發展中歷史經驗和歷史成就的總結性說明和規律性概括,包含我們黨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創新和實踐創造的成果的科學性論述和系統性闡釋,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正是基于這一理論體系構建的指導實踐的思想和理念,是這一理論體系的外在表達形式。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紅色文化話語體系通過對中國共產黨理論體系的表達、闡述、傳播,發揮著介紹、解釋、評價的作用,滿足了對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合法性的理論表達需要,有助于提高受眾群體對中國式現代化理論的認知程度,在增強受眾群體對中國式現代化道路認同感的基礎上,確保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道路的穩定和方向的正確。

從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對實踐的適應性來看,“思想、觀念、意識的生產最初是直接與人們的物質活動,與人們的物質交往,與現實生活的語言交織在一起的”[3]29。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是對特定時代下社會生活的系統思考與回應,隨著社會的變遷不斷更新和調整以適應社會實踐的需要。以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總體布局的認知為例,社會主義過渡時期結束后,國內主要矛盾本質上是先進制度和落后生產力之間的矛盾。為發展生產力,我們黨提出了“四個現代化”的建設構想,此后伴隨物質文明成果的極大豐富,面對精神建設相對滯后,政治建設有待加強,社會建設相對緩慢的問題,我們黨革新話語體系,相繼提出包括經濟和文化在內的“兩位一體”總體布局,包括經濟、文化和政治在內的“三位一體”總體布局,包括經濟、文化、政治和社會在內的“四位一體”總體布局。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4]113,不僅對經濟、政治、文化、社會方面的建設提出更高要求,同時環境污染、資源短缺等生態問題也在日益凸顯,面對新形勢和新問題,黨在十八大報告中提出了“全面推進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5]79的“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可見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在對社會實踐的思考與回應中,通過不斷更新自己的語言符號和表達內容來適應認知和實踐的發展需要,從理論適應實踐發展的意義來講,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提供了適應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發展的話語解釋。

(二)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可以為中國式現代化統一思想行動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在深入挖掘其歷史、文化和政治內涵的時代價值基礎上,能夠發揮導向功能,對人們的思想和行為做出引導和規范,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凝心聚魂、提氣聚力。

一方面,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是對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發展,蘊含著深厚的民族情感,凝聚了受眾群體對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擁護和信賴。比如對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中“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君,舟也。民,水也。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天下之治亂,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萬民之憂樂”等民本思想的繼承與發展,我們黨提出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黨的根本宗旨”“群眾路線是黨的生命線和根本工作路線”“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黨的一切工作必須以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為最高標準”等話語表達,使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具有共同的文化基礎和民族記憶,有助于在話語傳播中激發民族情感,增強受眾群體對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自豪感、認同感和歸屬感。

另一方面,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所呈現的人物、事跡、精神、傳統、作風等,蘊含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主義等價值觀念和道德標準,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對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表達,描述了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光明前景,符合受眾群體對未來的共同意愿和期許,同時把個人幸福融入國家富強、民族復興,推動了受眾群體的價值共識達成和思維方式轉變。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紅色文化話語體系以實現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為實踐基礎,凝結了民族復興的偉大夢想和強國建設的宏偉目標,在不斷塑造先進人物形象、傳播先進人物事跡、弘揚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發揚優良傳統和作風中,實現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聚合,并有助于在話語實踐中培育價值認同,激發受眾群體對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使命感、責任感和擔當感。

此外,中國共產黨作為紅色文化的培育者和踐行者,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從一開始就表達了黨對革命、建設和改革發展的思考和理解,具有鮮明的政治屬性,發揮著對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凝聚和引領作用。隨著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開展,市場經濟催生了拜金主義、享樂主義等錯誤的價值觀念,對外開放帶來了以自由主義、歷史虛無主義等為代表的錯誤社會思潮,這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相悖離、相對抗,對人們的價值判斷和思想觀念造成了消極影響,在社會實踐中表現為對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質疑、懷疑、否定,對黨的路線、方針和政策的不理解、不支持、不認同。紅色文化話語體系以中國共產黨的理論體系為核心,在話語的交往實踐中處于主體地位,具有主導作用,通過對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灌輸”,有助于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維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領導力,筑牢受眾群體思想防線。

(三)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可以為中國式現代化凝聚價值共識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呈現著對中華民族復興和全人類前途命運的思考與總結,是中國共產黨初心與使命、理想與信念的具體表達,承載了中國人民和全體人類的共同利益訴求和美好期盼,有助于增強其情感親和力和價值表達力,在交流與溝通中消除誤解,促進共識形成和凝聚力提升。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在歷史與現實貫通中對“為什么出發”的歷史之問做出說明,指出:“為了人民、依靠人民、人民共享成果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宗旨和行動指南。”[6]有助于將人民群眾緊密團結在黨的周圍,戮力同心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中國共產黨一開始就把為人民謀幸福、民族謀復興的使命擔當鐫刻在旗幟上,熔鑄于血液中,在理論創新和實踐創造中始終堅持人民觀點,堅守人民立場,踐行為民情懷,塑造了“執政為民、立黨為公”的政治形象,賦予了紅色文化話語體系鮮明的人民性特征。針對中國式現代化過程中的實踐需要,以維護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作為出發點和落腳點,創造了“全過程人民民主”“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等語言符號,體現了人民群眾共同利益訴求,為社會各階層、不同利益群體展開交流溝通搭建了“橋梁”,是凝聚改革發展共識的有效載體。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在民族與世界融合中對“世界怎么了、我們怎么辦?”的時代之問做出回應,形成了“四個共同倡導”的思想理念,“反映了世界各國人民普遍認同的價值理念的最大公約數、凝聚了不同文明的價值共識”[7]433。在資本逐利性、貪婪性影響下形成的以資本為邏輯的西方現代化道路,面對資源有限性和資本擴張無限性的固有矛盾,采用剝削、掠奪的方式來實現其對價值增值和資本積累的需求,在現代化建設中表現為一種非此即彼的對立對抗關系,無力解決貧富差距、文明差異、環境破壞、資源緊缺等全人類社會發展中普遍存在的問題,而中國式現代化在實踐中通過對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大同社會”思想和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思想的繼承發展,創造性地提出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要求“共同倡導尊重世界文明多樣性,共同倡導弘揚全人類共同價值,共同倡導重視文明傳承和創新,共同倡導加強國際人文交流合作”[8],突出了全人類共同的價值追求,為世界各個國家、民族提供了普遍的價值標準,為解決世界問題提供了“中國方案”,貢獻了“中國智慧”。

二、 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紅色文化話語體系遭遇的困境分析

踏上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面對新形勢、新任務和新問題,在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表達上,我們無法避免地“還處于有理說不出、說了傳不開的境地”[5]246,面臨著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與其內容表達的失調、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與其敘事實踐的失衡、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與其育人效果的離散等困境。

(一)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與其內容表達的失調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與其內容表達的失調指的是話語表達的解釋力、說服力、信服力下降,常常出現“詞不達意”“言不由衷”的窘況,這種失調狀況出現的原因在于:一是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內容的滯后性削弱了表達的解釋力。在當前紅色文化學科尚未設立的背景下,紅色文化的相關研究常常被引入黨史、黨建、思想政治教育等領域,存在研究領域廣而不專、研究方向多而不精,難以為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提供時代性的學理支撐。特別是隨著歷史發展和現實社會的持續變化,紅色文化原有的革命話語、政治話語、傳統話語等面臨著巨大的沖擊與解構,使其更加難以滿足新時代的多元需求,因而亟需開展紅色文化內容的體系化研究,不斷提煉紅色文化符號和紅色精神內涵,推動紅色文化話語轉換和創新,增強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在新空間、新場域中的解釋力。二是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內容的政治化宣傳削減了表達的說服力。“統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時代都是占統治地位的思想。”[3]52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是中國共產黨思想體系和理論體系的重要表達途徑,為迎合政治生活需要,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更強調政治性和權威性的內容表達,目的是建構一種主流的意識形態,而話語主體在宣傳中把經典著作和權威文件奉為“圣經”,把“灌輸”的方式奉為圭皋,使紅色文化話語內容與人們的生活實踐割裂,無法滿足話語客體的學習需要、情感需要、心理需求等,進而造成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說服力降低。三是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內容受商業化沖擊蒙蔽了表達的真實性。在市場化下,各種紅色文學、紅色影視、紅色歌劇等作品層出不窮,呈現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面,但是由市場化帶來的弊端,我們也不能忽視。一方面,市場主體為追求利益,對紅色文化話語內容的轉化創造不辨真偽、不分真假,只為博人眼球、營造熱點、賺取流量,常常違背歷史規律、歪曲歷史事實和抹黑歷史人物,造成人們對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所承載的愛國主義、集體主義、艱苦奮斗、犧牲奉獻等價值觀念的質疑。另一方面,市場開放帶來了文化多元化,歷史虛無主義、極端個人主義等錯誤思想打著弘揚紅色文化的旗號,不斷侵蝕紅色文化陣地,造成人們對紅色文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下降,進而使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內容表達的認同和接受程度遭到削弱。

(二)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與其敘事實踐的失衡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與其敘事實踐失衡指的是在話語表達中所產生的議題、認知與策略等,無法完全表達話語表達的內容和情感,這種失衡狀況出現的原因在于:一是西方資本邏輯制約著敘事議題的理性設置。在理論層面上來說,西方資本邏輯和話語邏輯是相互作用、相互補充的兩個理論框架,西方話語邏輯是對其資本邏輯的抑制和反思,由自由、平等和權利等構成的西方話語邏輯的基本范疇,確保了資本邏輯運行中的理性思考,為評判發展過程中出現的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和生態問題提供了話語表達與思維方式。但是,資本“是一種以物為中介的人和人之間的社會關系”[9]877,在其自身趨利性、擴張性和無序性的影響下,資本邏輯化身成為一種強調物質至上的邏輯,導致某些西方話語邏輯為資本邏輯帶來的負面影響進行辯護,對不直接產生經濟效益的議題,如人的異化、貧富差距、資源短缺、環境污染等進行粉飾打扮、轉移議題、混淆是非,造成議題設置缺乏理性思考。二是西方話語霸權主導下造成敘事的認知偏見。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在現代化進程中具有先發優勢,他們憑借發達經濟和先進技術在話語塑造和話語傳播中占據主導地位,通過話語霸權在政治、經濟、文化等領域,形成和塑造符合自身思維方式、價值觀念和表達方式的國際輿論、國際規則和國際標準。在現代化進程中,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不斷提出了“中國崩潰論”企圖否定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模式,“中國威脅論”企圖丑化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形象,“中國責任論”企圖抑制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勁頭等,“被別人表述”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話語表達現狀的真實寫照,西方話語的強勢導致人們對中國式現代化的認知常常出現偏差,這也對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敘事實踐提出了更高要求,即要在堅持歷史與現實貫通、民族與世界融合中,把話語講出來、講明白、講透徹,消除西方話語霸權主導下帶來的認知偏見。三是社會轉型影響下敘事策略的轉向。社會轉型伴隨著社會層面的變革,推動著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敘事策略的轉化創新。當前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在敘事策略中存在一些問題,主要包括:敘事語言的單調性,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政治性表達明顯,雖然有助于確保話語的權威性,但話語本身的親和力有所喪失,表現為話語表達平淡、缺乏生動感,使紅色文化的表達不接地氣、不潤人心。敘事內容的碎片化,信息化時代使人們接收的紅色文化信息變得零散,缺少完整性和連貫性,受眾群體無法深入理解其內涵,阻礙了有效有益的信息溝通和交流。敘事手段的單一性,現代科學技術改變了人們信息獲取習慣,表達方式方法的單一削弱了敘事的表現力和感染力。

(三)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與其育人效果的離散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與其育人效果離散指的是話語表達無法重塑人們的思想和行為,使受眾客體無法真正認同、融入社會和文化環境,這種離散狀況出現的原因在于:一方面話語表達主體主導著話語交往實踐的內容和目標,直接影響著話語交往實踐的育人效果。當前一些西方國家不斷挑起意識形態斗爭,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在傳播中既存在溝通信息偏差,又面臨言論對抗攻擊,這些都對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傳播隊伍的建設提出了更高要求。一是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傳播隊伍結構需要優化,僅僅依靠單一領域專業人才所組成的傳播隊伍已不適應當前多元化人才背景下的發展需要,無法為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傳播提供多種視角,造成了傳播盲點。二是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傳播隊伍素質需要提高,信息科學技術的發展在革新話語傳播方式和手段,提高話語傳播效率的同時,也給話語傳播帶來了信息泛濫、信息失真等問題,導致話語溝通的交流障礙和表達的信任危機,造成話語傳播舉步維艱,因此,需要進一步優化紅化話語體系傳播隊伍的知識結構,提傳播能。三是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傳播隊伍管理與激勵機制需要完善,當前管理和激勵機制欠缺,造成傳播隊伍成員的個人和社會價值難以實現,削弱了傳播隊伍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影響了話語傳播效率和成效。另一方面就話語表達客體而言,由于紅色文化本身的歷史代際性傳承,使人們出現對紅色歷史記憶的淡化、紅色文化情感認同的障礙、紅色文化信仰認同的薄弱、紅色文化價值認同的偏差等認知問題,特別是在文化多元化的影響下,人們的文化需求和關注點發生了變化,對紅色文化的興趣和關注度也有所下降,對紅色文化的認同程度持續降低,對紅色文化話語體系難以理解、接受與支持。

三、 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建構的實踐路徑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提供了強大的思想理論支撐和精神文化力量,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文化價值。構建適應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應在科學分析其現實困境的基礎上,把問題導向貫穿始終,堅持以我為主,確立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建構的根本遵循;堅持有所側重,明確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內容結構;堅持人民立場,掌握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邏輯鏈條;堅持開拓創新,豐富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表達方式。

(一) 堅持以我為主,確立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建構的根本遵循

話語主體在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構建中堅持以我為主,是維護其話語權穩定性和權威性的根本要求,要求立足本國具體實際情況,在弘揚紅色文化過程中充分展現民族特色和國情特征,真正反映中華民族的思想方式、價值觀念和文化認同等方面的特點,發揮紅色文化在思想觀念和行為方式中的引領作用,實現對中國式現代化的合理性表達與認同。

一是立足本國具體實際情況。世界上任何一種文化都不可能單獨存在,要使文化充滿活力、蓬勃發展,離不開文化之間的碰撞與交流,“對我國傳統文化,對國外的東西,要堅持古為今用、洋為中用,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經過科學的揚棄后使之為我所用”[10]156。要注意在交流融合中始終保持紅色文化的獨特性,如此才能在交流融合中不斷構筑屬于紅色文化的民族標識、精神特點和文化價值等,實現自信自覺,增強對自我身份的認同,避免被西方話語和文化所束縛,陷入西方話語霸權下“說不清事實”“講不明道理”的窘境。這要求我們在吸收其他文化精華的同時,強調把中國國情、民族特色、人民需求作為現實考量,使紅色文化的內涵和價值高度契合現實需要,不斷創造出富有中國特色、民族特點、生活氣息的紅色文化符號、語言和話語。只有這樣,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才能在保持自身特色的基礎上,在文化的交流融合中用“中國語言”讓“中國故事”說明白、講清楚,把“中國聲音”發出來、傳得開。

二是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以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為根基,在領導中國人民進行革命、建設和改革的過程中創造了紅色文化理論。可以說,紅色文化理論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特定歷史條件下的應用與發展。在新的歷史方位下,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全面闡釋中國式現代化的深刻內涵,離不開紅色文化理論為其提供強大的思想動力和堅實的理論支撐,必須要通過守正創新,推動紅色文化理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關鍵是要堅持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不動搖,深入挖掘紅色文化的現代化內涵和價值,加深人們對紅色文化理論的理解與掌握,在堅定對紅色文化的認同中筑牢思想防線,抵御各種西方錯誤社會思潮和文化的沖擊。同時堅持推動紅色文化理論的創新發展,組建由政治、歷史、文化、媒體等不同領域專業背景構成的理論宣傳工作隊伍,結合新時代要求和特點,不斷創造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推動紅色文化理論的創新性發展,進一步讓“中國故事”說透徹、講深刻,進一步把“中國聲音”傳得廣、傳得深。

(二) 堅持有所側重,明確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內容結構

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內容應根據現代化建設的需要和話語客體的不同有所側重。明確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內容結構,有助于增強紅色文化話語表達的針對性。

一是對黨員干部選擇側重保持先進性和純潔性的話語內容。“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1]22,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是我們黨在應對風險和挑戰后取得一個又一個成就的重要法寶,是我們黨在百年奮斗歷程過后依然保持旺盛生命力和頑強斗爭力的根本所在,可以說,能否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是決定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成敗的關鍵性因素。因此,黨內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在話語內容的選擇上要通過對黨的創新理論進行話語闡釋,增強黨員干部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和共產主義的信念,使黨員干部在對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理論認同中實現凝心聚魂;通過對中國共產黨歷史性成就和歷史性變革進行話語表達,增強黨員干部對強國復興的信心,使黨員干部在守初心與擔使命中時刻保持對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前進方向和奮斗目標的政治清醒;通過對中國共產黨發展歷史和優良傳統進行話語傳播,增強黨員干部對黨的理解與信任,使黨員干部自覺傳承黨的優良傳統、自覺貫徹黨的路線方針政策。

二是對中國人民選擇側重樹立核心價值觀念的話語內容。“核心價值觀,承載著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精神追求,體現著一個社會評判是非曲直的價值標準。”[10]168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代表了全體中華兒女共同的理想追求和道德準則,不僅是對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和紅色文化的傳承,也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價值導向的凝練,更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了一套公認的價值標準和行為準則。在話語表達時,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要緊密契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從紅色人物、紅色事跡、紅色精神和紅色傳統等話語內容中挖掘核心價值,使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在迎合現代化建設的個人和社會需要中贏得廣泛認同,以應對社會轉型帶來的價值觀念多元化和碎片化挑戰,堅定民族文化自信、維護民族精神獨立、推動民族氣質升華,引導廣大人民群眾積極投身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偉大事業。

三是對世界人民選擇側重介紹人類文明新形態的話語內容。“黨領導人民成功走出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11]64中國共產黨在中國式現代化道路中創造的人類文明新形態表明人類社會可以通過以開放合作取代封閉隔閡、以平等自主取代強權霸權、以包容互鑒取代沖突對抗等方式進行現代化建設,為解決現代化建設中世界人民關注的各類問題提供了良好經驗和寶貴方案,承載著世界人民對美好生活和光明前景的期盼,為世界不同國家、民族開展對話交流,增進理解共識提供了契機。因此,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要在人類文明新形態的語境下,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探索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與世界其他文化之間的契合點,選擇契合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思想觀念和價值追求的紅色文化話語表達內容,如“一帶一路”“世界大同”“人類命運共同體”等,“不斷尋求最大公約數、擴大合作面”[5]450,在話語交往中“展現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1]45,提升世界人民對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和人類文明新形態的認同。

(三) 堅持人民立場,掌握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邏輯鏈條

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是中國共產黨的重要表達途徑,黨的性質和宗旨決定了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人民性,堅持人民立場是其人民性的高度彰顯,貫穿其形成發展的過程始終。在堅持人民立場中掌握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邏輯鏈條,有助于更清晰、明確、有效地表達人民群眾的訴求。

一是傳承“為人民服務”的紅色基因,把握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邏輯起點和邏輯終點。從“群眾路線”,到“三個有利于”“三個代表”“以人為本”,再到“人民至上”,“為人民服務”的紅色基因在中國共產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中,并被深深鐫刻在其骨子里,融入其血脈中。“為人民服務”是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對誰來說”的思考結果,表明了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根本立場和價值追求,構成了紅色文化話語體系邏輯鏈條上的起點和終點。從邏輯起點來看,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表達要回應人民群眾迫切關注的問題,反映人民群眾強烈表達的訴求;從邏輯終點來看,它體現在人民群眾對話語表達的理解程度中,表現為接受或拒絕、認可或駁斥、肯定或否定等,要求紅色文化話語體系根據人民群眾的理解情況不斷調整其表達內容和方式,滿足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

二是樹立起以人民為中心的評價標準,搭建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邏輯中介。“我們黨來自人民、植根人民、服務人民,黨的根基在人民、血脈在人民、力量在人民。”[10]367樹立以人民為中心的評價標準,“就應當認真學習群眾的語言”[12]850,如此才能在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表達與理解之間建立有效溝通,為確保紅色文化話語權提供堅實的群眾基礎和可靠的力量保證。這要求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在表達中要根據人民群眾的接受環境運用相匹配的語言,比如對網絡群體可以使用“陳母問勇”“點贊”等,對日常生活中的群體可以使用“擼起袖子加油干”“幸福都是奮斗出來的”等,以更貼合話語受眾對象外部環境的詞語,增強紅色文化話語表達的親和力和感染力;要根據人民群眾的接受需求選擇針對性的內容,比如針對經濟建設中的問題,提出“高質量發展”“新發展理念”等,針對政治建設中的問題,提出“全過程人民民主”“全面從嚴治黨”等,以滿足個人和社會的發展需要,增強紅色文化話語表達的解釋力和說服力;要根據人民群眾的接受特點采取多元化的方式,比如對老年群體采取電視、報紙、廣播等傳播方式,對青少年群體采取抖音、微博、微信等傳播方式,不斷擴大紅色文化話語表達的范圍和影響。

(四) 堅持開拓創新,豐富紅色文化話語體系的表達方式

表達方式是話語主體對話語客體傳遞信息時所采取的方法和選擇的途徑。堅持開拓創新是推動紅色文化話語體系表達方法和途徑發展的不竭動力,是紅色文化話語體系實現表達目的、完成表達任務的關鍵。

一是在話語表達方法上要堅持多層次、立體式、多樣化。社會轉型帶來了多層次、多方面的多元文化需求,要求紅色文化話語表達堅持宏觀、中觀和微觀層面的內容相互貫通、相互聯系。從宏觀層面來說,紅色文化話語表達旨在從整體上闡釋紅色文化的思想意義和理論價值,主要包括紅色理論;從中觀層面來說,紅色文化話語表達以特定的主題或領域為切入點,對紅色文化的時代內涵和現實意義進行探討,主要包括紅色傳統、紅色符號、紅色精神等方面;從微觀層面來說,紅色文化話語表達以具體的人物或事跡為切入點,探究紅色文化的具體形象和感性體驗,主要包括紅色人物、紅色事跡、紅色文藝作品等。確立紅色文化多層面的內容,為形成多元化的表達方式創造了必要條件,比如我們講紅色理論,不能只講理論本身,還要借助其他層面,如選取紅色遺址、紅色博物館、紅色紀念館等紅色符號,通過理論宣傳、主題教育、紅色文旅等形式,激發受眾群體的紅色情懷,使抽象、概括的理論變得具體、形象,增強話語表達效果。另外,社會轉型還使人們的接受特點和習慣多樣化,要求紅色文化話語表達堅持聲、圖、文、像、影等融合。在表達過程中,借助AI、AR、VR、聲光電特效、大屏幕投影等現代科學技術,可以豐富圖文展示、情景表演、詩歌朗誦、歌舞演繹、視頻播放等呈現形式,使紅色文化話語表達既形象又深刻,既生動又活潑,受眾群體更加喜聞樂見。

二是在話語表達途徑上要堅持傳統媒體與現代媒體相結合。互聯網的飛速發展推動了紅色文化傳播方式的變革,必須準確把握以互聯網為基礎的現代媒體傳播態勢,推動新舊媒體融合,形成傳播合力。要準確認識當前信息高速傳播和無限擴散的特點,主動應對傳播過程中信息失真和泛濫帶來的問題與挑戰。信息失真使信息的真實性、正確性、可信性遭到削弱,要強調傳統媒體的權威性,借助傳統媒體對信息的篩選、整合和發布,減少新媒體輿論場中的信息噪音,實現新舊媒體平臺同步推送、同頻共振,確保信息傳播的時效性和實效性。信息泛濫是信息“片段化”“碎片化”“表面化”生產的結果,影響了信息傳播受眾群體的思維方式,使他們對所知不加分析、對所獲不求甚解、對所得一知半解,要加強新舊媒體的互動交流,共同策劃選題,形成系列專題報道,確保紅色文化傳播的深度。此外,還“要適應分眾化、差異化傳播趨勢,加快構建輿論引導新格局”[5]333。針對不同群體的生活習慣、價值觀念、文化特征等,利用大數據分析、人工智能等技術,在紅色文化話語傳播中既要用好傳統媒體,如報紙、電視、廣播等,也要用好新媒體,如微博、微信、抖音等,在紅色文化話語傳播中打造“報、臺、網、微、端”協同作戰的全方位、多層次、立體式紅色文化傳播平臺,探索符合大眾傳播、群體傳播、日常傳播和網絡傳播等的方式方法,確保紅色文化傳播既有廣度又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