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洋,潘 鏡,萬鐘燕(湖北經濟學院 新聞與傳播學院,湖北 武漢 430205)
涵化理論,又稱培養理論、教化分析或涵化分析。始于20世紀60年代美國傳播學者格伯納和他的助手對美國電視暴力等問題的研究,進而轉向電視對受眾傳播效果的研究。該理論認為大眾媒介對受眾的影響是一種漸進式的、潛移默化式的培養過程,就像大海里的水流一樣悄無聲息地以“報道事實”“提供娛樂”的方式傳達給受眾[1]。
紅色影視展現了中華民族的革命傳統和民族精神,也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的一種重要形式。通過推動紅色影視在大學生群體中的傳播,能更好地發揮紅色影視的德育功能,培育大學生群體的紅色基因,讓紅色文化在一代一代的傳承中走得越來越遠。
近幾年的大部分研究表明,紅色影視的傳播效果有所增強,但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學者安穩指出紅色影視的傳播困境主要有三個:一是紅色影視的文化影響力不足;二是紅色影視作品的定位不明確;三是觀眾接受動力不足[2]。學者陳靜認為紅色影視對大學生的影響主要有思想、道德、行為、學業、影視劇選擇等五個方面,總的而言,主要是從價值觀和行為兩個維度來衡量紅色影視的傳播效果[3]。
本次調查的對象為武漢市27所不同辦學層次(本科高校和高職高專)、辦學體制(公辦院校和民辦院校)的高校大學生,主攻影視相關內容的自媒體博主/up主,影視制作公司工作者。
通過分層抽樣和簡單隨機抽樣相結合的調查方式,對武漢市各層次高校大學生和行業內工作者的紅色影視觀看現狀及認識進行統計與分析。主要內容包括:紅色影視在大學生中的收看情況、大學生的收看原因、對大學生產生的影響、行業內工作者對紅色影視的認識。
針對自媒體賬號,主要集中在微博賬號和B站賬號進行線上采訪。以紅色影視為中心內容在微博平臺隨機抽取曾對紅色影視作出評價或宣傳的兩名賬號博主進行線上采訪,同理在B站平臺抽取符合要求的UP主一位。
根據紅色影視的調查內容,在武漢影視公司中隨機抽取兩家具有從事紅色影視制作或宣傳經驗的公司。對不同部門、崗位設計具有針對性的采訪提綱,形成了一份全面、具體的訪談報告。
在武漢各高校中,除兩所985高校外,分別在211高校、普通本科院校、職業技術學院各取五所進行線上問卷調查。最終抽得武漢大學、華中科技大學(985高校);中南財經政法大學、中國地質大學(武漢)、華中科技大學、華中農業大學、武漢理工大學(211高校);湖北中醫藥大學、武漢輕工大學、武漢紡織大學、湖北經濟學院、湖北工業大學、武漢科技大學、長江大學、湖北大學、湖北第二師范學院、湖北警官學院、武漢東湖學院、武漢體育學院、漢口學院、湖北美術學院、武漢傳媒學院(普通本科院校);湖北水利水電職業技術學院、長江工程職業技術學院、武漢職業技術學院、湖北體育職業學院、武漢外語外事職業學院(職業技術學院)共27所高校。
為深刻了解紅色影視在武漢市大學生群體內的傳播效果,本次調查采用多種統計分析方法對收集到的數據資料進行深入分析,調查中所采用的方法有以下幾種。
頻數分析即顯示數據文件中由用戶指定的變量的特定值發生的頻數,獲得某些描述統計量和描述數值范圍的統計量,一般適用于單選題、多選題、排序題。本小組對收集到的性別、年級、學校、觀看紅色影視的情況及紅色影視產生的效果等數據進行了頻數分析。
描述性分析通常會涉及樣本的百分比、平均數、中位數、眾數,方差等,一般適用數值類題目(可對選項進行編碼后處理),本小組對收集到的紅色影視可能會對大學生產生的影響進行了描述性統計分析。
交叉列聯頻數分析主要用于解決多變量的各水平組合的頻數分析的問題。適用于由兩個或兩個以上變量進行交叉分類形成的列聯表,對變量之間的關聯性進行分析。比如在判斷學生所在學校類別和觀看紅色影視之間是否存在關系時,本小組采用此方法來判斷樣本之間的變化趨勢與相關程度。
1.所屬高校
在調查樣本中,總共選取了湖北武漢地區的27所高校。其中湖北中醫藥大學55份,武漢輕工大學47份,湖北水利水電職業技術學院40份,武漢紡織大學39份,湖北工業大學37份,湖北經濟學院37份,華中科技大學34份,華中師范大學33份,武漢科技大學33份,武漢理工大學33份,長江大學(武漢校區)32份,華中農業大學31份,武漢職業技術學院30份,湖北警官學院29份,湖北大學29份,湖北第二師范學院29份,武漢東湖學院29份,武漢體育學院26份,漢口學院24份,中國地質大學(武漢校區)24份,湖北體育職業學院24份,武漢外語外事職業學院21份,武漢大學21份,長江工程職業技術學院20份,湖北美術學院20份,中南財經政法大學20份,武漢傳媒學院20份。
2.大學期間紅色影視觀看狀況
本次調查中,絕大多數同學都在大學期間觀看過紅色影視,達到總體比例的87.64%,沒有在大學期間觀看過紅色影視的占12.36%。
在大學期間觀看過紅色影視的大學生中,大多數大學生觀看過《覺醒年代》,占總體比例的76.26%,有47.07%觀看過電影《建軍大業》,有40.22%觀看過電影《建黨偉業》,有24.30%觀看過電視劇《理想照耀中國》,有23.18%觀看過電影《金剛川》,有20.67%觀看過紀錄片《抗美援朝,保家衛國》,有16.62%觀看過電視劇《跨過鴨綠江》,有15.64%觀看過電影《革命者》,有12.57%觀看過電視劇《絕密使命》,有6.01%觀看過紀錄片《八月桂花遍地開》,還有5.73%觀看過其他未列舉到的影視作品,包括《八佰》《建國大業》《1921》等。
3.觀看紅色影視的原因
(1)在調查樣本中,多數同學是在B站、抖音、小紅書、微博、豆瓣等平臺偶然刷到該紅色影視二創作品(影評、混剪、解說等),被吸引后觀看,占總體比例的61.31%,有55.59%是被周圍人推薦,主動觀看,有49.30%是被要求觀看、上交相關截圖或撰寫觀后感等,還有1.82%是通過其他非列舉到的原因觀看紅色影視,包括自己想看、熱血、愛國等。
(2)在通過觀看B站、抖音、小紅書、微博、豆瓣等平臺的二創作品(影評、混剪、解說等),被吸引后觀看紅色影視的同學中,有37.36%是因為官方號(國家機構號、劇方)直接促使觀看,有35.08%是因為個人號直接促使觀看,有27.33%是因為官方號與個人號合作直接促使觀看,還有0.23%,是因為未區分自媒體與官方號、個人號的區別導致誤選,在自媒體中留言。
(3)在通過觀看B站、抖音、小紅書、微博、豆瓣等平臺的二創作品(影評、混剪、解說等),被吸引后觀看的同學中,絕大多數會出于對于一個自媒體賬號的信任而去觀看Ta推薦的影視作品,有49.44%會偶然出于對于一個自媒體賬號的信任而去觀看Ta推薦的影視作品,有32.96%會經常出于對一個自媒體賬號的信任而去觀看Ta推薦的影視作品,有13.83%會總是出于對一個自媒體賬號的信任而去觀看Ta推薦的影視作品,有3.77%不會出于對一個自媒體賬號的信任而去觀看Ta推薦的影視作品。
4.紅色影視的影響
在調查樣本中,超過95%的同學表示紅色影視對自己的學習和生活產生了積極作用。有49.08%肯定了紅色影視對自己的學習和生活產生了積極作用,且影響很大,有46.76%認為紅色影視只產生了一些積極作用,但效果并不明顯,還有4.16%認為紅色影視并未對自己的學習和生活產生任何作用。
5.針對自媒體影視亂象的看法
在被調查的所有樣本中,關于自媒體影視亂象,占63.28%的同學認為是對影視作品的惡搞、扭曲,有59.49%認為是自媒體之間的抄襲,有56.67%認為是對原影視內容直接搬運或切條,還有0.49%認為是其他亂象。
6.對新《著作權法》的態度
在調查樣本中,針對2021年6月1日正式實施的新《著作權法》,有43.45%認為它的施行會推動自媒體的規范化發展,有36.47%認為有利有弊,有12.73%對此事完全不了解,有7.34%認為這將打擊自媒體的積極性。
1.受眾主體特征和是否觀看紅色影視之間的關聯性
(1)性別與是否觀看紅色影視之間呈現出顯著性差異。在本次調查回收的有效問卷中,男性占總體比例的44.19%,女性占總體比例的55.81%。性別對于是否在大學期間觀看紅色影視呈現出0.05水平顯著性(x2=4.062,p=0.044<0.05),通過對比可知,男性選擇 “是”的比例100.00%,明顯高于女性(86.36%)。總結可知:不同性別對大學期間是否觀看過紅色影視呈現出顯著性差異。
(2)學校類別、辦學體制、所學專業大類與是否觀看紅色影視之間沒有呈現出顯著性差異。所在大學辦學層次的不同、辦學體制的不同、所學專業大類對于在大學期間是否觀看過紅色影視不會表現出顯著性(p>0.05)。
(3)所在年級與是否觀看紅色影視之間呈現出顯著性差異。在調查樣本中,大三占多數,達到總體比例的40.27%,其次是大二,占33.41%,大一占13.22%,大四占10.04%,研究生僅占總體比例的3.06%。所在年級對于在大學期間是否觀看過紅色影視呈現出0.05水平顯著性 (x2==7.962,p=0.047<0.05),通過對比可知,大二選擇“是”的比例100.0 0%,明顯高于平均水平(94.00%)。大四選擇“是”的比例100.00%,明顯高于平均水平(94.00%)。總結可知,所在年級對在大學期間是否觀看過紅色影視呈現出顯著性差異。
2.紅色影視對大學生產生的影響
本調查將紅色影視可能會對大學生產生的影響假設為四個維度,分別是“理想信念”“精神激勵”“榜樣作用”“職業選擇”。所有變量均采用李克特量表的形式進行測量,各變量的賦值都是測量變項加總后取均值進行計算。比如涉及“理想信念”的題項為“您認為紅色影視對您有‘了解歷史,認識國情’的作用嗎?”選項包括“是、可能有、沒有”三項,分別賦值2,1,0,等等。各因變量測量項目及基本情況詳見下表1。

表1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
從表1中可以看到紅色影視在理想信念、精神激勵、榜樣力量、職業選擇方面均能夠產生較強的影響(平均值均>1且方差較小),在前三個方面表現得尤其突出:在調查樣本中,針對紅色影視是否對大學生有“了解歷史、認識國情”的作用,有69.40%表示有這個作用,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對黨的認識進一步加深,并且激發了自己的愛國情感和志向,有26.68%表示可能有這個作用,但是是潛移默化的,目前并沒有明顯感覺,有3.92%表示沒有作用,只是看過而已,對自己并沒有產生任何影響;有88%在遇到困難時,紅色影視能對自己產生積極作用,有12%在遇到困難時,紅色影視并未能對自己產生積極作用;有90.70%在紅色影視里,有視為榜樣并學習的人物,有9.30%并未在紅色影視中,有視為榜樣并學習的人物;有68.05%會因為紅色影視而影響到自己的職業選擇,有31.95%并不會因為紅色影視而影響到自己的職業選擇。
這表明,紅色影視特定的內容直接強化了大學生對理想信念的認知、民族國家的熱愛,以及奮斗的動力、未來的職業選擇等。總的來看,對大學生影響最為顯著的變量依次是榜樣力量、精神激勵、理想信念、職業選擇。
紅色影視在大學生群體中的傳播效果整體較好,傳播效果在不同性別之間存在一定的差異性,男生占比高于女生,而與學生所在學校及所學專業無關。
短視頻平臺、社交分享平臺對紅色影視的傳播起到了較大作用。一半以上的學生是因為在短視頻和社交分享平臺看到與紅色影視相關的推薦內容后觀看。其中,官方號、個人號、官方號與個人號的合作這三個賬號主體的內容各占1/3左右。同時,學生對這些賬號主體的信任度較高,一半以上的人群會經常出于對某個賬號主體的信任去觀看其推薦的紅色影視。
紅色影視對大學生思想行為具有教育價值和意義,主要體現在理想信念、精神激勵、榜樣力量、職業選擇上。大學生和影視從業人員的影視版權意識較高。2021年6月1日起,新《著作權法》正式開始實施,為健全短視頻作品版權保護提供了法律支撐。近一半學生認為該法案的實施將會推動自媒體的發展。無論是線上自媒體博主還是線下影視公司專業人員,對該法案均持支持態度,但對一些質量上乘的短視頻作品下架表示遺憾。
促進媒介互動性和受眾個性的融合。在網絡社會,新媒介展現出互動性,將傳者與受者的身份打通,受眾能親自參與構建網絡社會。一方面,受眾作為消費者,重新在互聯網市場中找回主動權,各個媒體平臺開啟了對受眾的爭奪,其媒介內容和展現方式根據受眾需求的反饋而調整。另一方面,受眾作為信息交互的參與者,直接參與到信息傳播虛擬平臺的創建中,不再處于傳播最末端。通過交互,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大眾反饋而效果不明顯的缺點,進一步提升交互效率。在兩者的頻繁交互中,交互式信息傳播生態形成,傳播技術也能從中獲得進一步發展以適應更加暢通的傳播生態,形成一個良好的信息傳播循環。
規范自媒體市場,推動自媒體良性發展。學者謝恩·鮑曼(Shayne Bowman)和克里斯·威利斯(Chris Willis)曾指出:“可敬的新聞業發現自己處在歷史上的一個罕見關頭,破天荒地,它的新聞守門人角色不僅被新技術和競爭力量所威脅,而且可能被它所服務的受眾所動搖。”[4]在自媒體時代,傳統的“媒介涵化受眾”中加上了“受眾涵化媒介”這一環節,兩種涵化共生共存,互相影響[5]。這種去中心化的模式將受眾從邊緣拉進中心位置,給予受眾傳播、甚至內容創作的機會。相伴隨的是,自媒體從一出現就帶有的分散性和不易管理的特點,造成如今自媒體創作者不必完全受到傳統“把關人”的控制。而自媒體本身的低門檻也造成賬號主體個人極易存在抄襲、惡搞、扭曲等不合規行為,自媒體所導致的互聯網亂象由此出現。而各平臺作為視頻圖文的傳播源頭,理應承擔維護互聯網生態的責任,加強對自媒體市場的規范,對不合規作品進行合理警告甚至是下架,為自媒體發展營造和諧正面的網絡環境,推動自媒體良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