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讓我成長

劉娥嬌

黑暗的天際中有一束暗淡的光，閃爍著，愈來愈亮……

夏季，吊扇吱呀呀地轉悠著，我燥熱的心隨著這聲音砰砰直跳。7歲的堂弟在屋里掰著玉米粒兒，嘴里不斷嘟囔著：“奶奶去種田了，姐！我想出去玩。”我放下手中的玉米棒，給堂弟打了盆水，給他擦汗。“誒！杰兒，出來玩兒，我們去水田撈蝦！”鄰家幾個男孩站在窗前說道。堂弟聞聲，跑到窗臺邊：“我奶奶將門鎖上了，不讓我們出去玩。”我掰著玉米，小聲道：“你們自己去吧，奶奶說了，小杰感冒沒好。”一群孩子卻嘰嘰喳喳地鬧著：“你家平房那么低，干脆跳下來唄！”沒等我出聲否認，堂弟就扔下手中的玉米棒，沖向窗臺……

“碰——”我摔了玉米棒，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堂弟，擋在他的身前：“不行！多危險啊！”堂弟推著我，小聲道：“姐，別攔我，沒事兒的，我先跳下去給你看。”我根本攔不住堂弟，推搡之間，堂弟跳了下去，他拍拍褲子上的泥，“姐，快下來吧！不然我走后，你一個人待在家里多悶啊！”我猶豫著，不安地捏了捏手。其他人也附和著，“對啊對啊，快下來吧，不然我們就走了。”聽了這話，我咬咬牙，閉著眼睛往下跳。

我暈乎乎的，只是隱隱約約聽見了從地里回來的奶奶的責怪聲，“你們怎么跳下來了？”奶奶急得手直哆嗦，眼眶也紅了，我的腿磕在石頭上，蹭掉老大一塊肉，鼻涕眼淚也一并摔了出來。奶奶連忙帶我去醫院，后來，又背著我回家，她褲腿上還沾著泥巴。回家后，奶奶什么也沒說，只是讓我好好想一想跳下去出事了怎么辦。

媽媽連夜趕回家，和奶奶爭執了一番，我向媽媽解釋，可媽媽仍覺得是奶奶的疏忽。奶奶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孩，一聲不吭地進了屋。

我分明看見奶奶在偷偷抹眼淚。那單薄的背影，那白花花的頭發，那略彎的背脊，看上去令人心酸。

夜里，奶奶躺在我身旁，摸了摸我的頭，說：“你以后要懂事一點，不要總讓你媽操心。”奶奶沒有責怪我，但我依稀記得，奶奶又哭了，淚水浸潤了枕巾。

奶奶后來又說了些什么，我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晚的月亮很圓很圓……

【重慶巫山縣大廟初級中學】

◆點評

小作者通過回憶兒時從屋頂跳下受傷的故事，表達了自己對奶奶的愧疚與感激之情。心理、語言、動作等描寫生動形象。開篇的景物描寫奠定了全文的情感基調，引出下文；結尾的景物描寫呼應開頭，深化主題，意蘊悠遠。

（張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