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老幼復合共享的社區公共設施設計研究

吳一凡

（廈門大學嘉庚學院，福建 漳州 363105）

當前，人口老齡化已成為我國發展所面臨的巨大挑戰，“十四五”規劃明確提出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的國家戰略，以“一老一小”為重點完善人口服務體系，發展普惠托育和基本養老服務體系[1]。與此同時，國家鼓勵三胎政策，兒童成長空間、發展環境、權利保障等備受重視[2-3]。以“養老育兒”為核心，構建代際融合的全齡社區成為我國未來社區發展建設的新導向和重要議題。在此背景下，社區公共設施設計面臨著新挑戰，如何以積極的方式推進社區公共設施設計以促進老幼代際共融，老幼復合共享為此提供了重要的新視角。

1 老幼復合共享理念概述

面對全球性的少子老齡化，不同國家、地區都已意識到應當為老年人和兒童提供更加安全、健康、公平的城市及社區環境。1996 年聯合國人居環境會議提出“兒童友好城市”理念，2005 年世界衛生組織發起“老年友好型城市”合作項目，并于2010 年啟動全球關愛老人城市和社區網絡。此后，老年友好城市、兒童友好城市及社區建設在全球范圍內受到廣泛關注[4]。

科學研究發現，老人和兒童在生理心理、日常需求與活動上有共性與互補性，具有一定的復合基礎。對兒童而言，增加日常生活與老年人的交流，有益于兒童社會適應力與正確的心理認知的形成，還可以增長生活知識、了解傳統文化，更好地感受理解生命周期的變化。對老年人而言，增加與兒童的定期互動利于其身心健康，可以緩解孤獨感和焦慮，并在對下一代的看護和教育中找到生活的樂趣和意義。基于此，為應對養老與育幼壓力，老齡化最為嚴重的日本、新加坡、部分歐美國家等先后積極發展代際交流、樂齡養老項目，提倡兒童和老人共同參與學校、家庭、社區活動，推進老幼友好型社區建設，探索老幼復合的社區養老設施的空間設計方法與交往模式[5]，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功經驗，老幼復合共享設計理念應運而生。

在我國，受到傳統社會家庭傳統倫理及其習慣的影響，老人帶孫、老幼共居現象十分普遍。已有研究表明，在社區范圍內老幼日常生活和行為軌跡高度重合，在某種意義上可將老幼群體視作社區內的活動聯合體[6]。面對日益嚴峻的“養老育兒”問題，2019 年中共中央、國務院提出2035 年總體建成老年友好型社會的戰略目標，2021 年5 月對建設老年友好型社會作出明確部署，以開展老年友好型社區創建工作為抓手，推進老年宜居環境建設。2021 年9 月國務院印發了《中國兒童發展綱要（2021-2030 年）》，綱要提出貫徹兒童優先原則，提供更多適合兒童的公共設施，進一步優化兒童發展環境，并于近年開始探索我國本土化的社區“老幼共生”模式，以推進可持續發展的適老適幼社區環境的建設。

社區公共設施承載了社區的老幼日常活動，是老幼參與社區生活并獲取社區歸屬感的重要組成部分。以老幼復合共享為核心進行社區公共設施設計探索（見圖1），有助于全齡化、老幼友好型社區的建設，對于提高社區資源利用效率、促進老幼互助交往、加強身心健康、營造良好安全的環境等方面具有積極的意義。

圖1 老幼復合共享的公共設施設計基本構架Fig.1 Basic framework of public facilities design based on the composite sharing of the aged and the young

2 老幼群體身心需求及行為特征關聯分析

調查顯示，在社區公共設施的使用對象中，老幼群體對公共設施的使用頻率最高。基于老幼復合共享的社區公共設施設計需要以“人”為核心，準確把握老年和兒童群體在日常生活中的身心狀態和行為模式，研究分析兩者之間生理、心理共有需求及行為活動的內在關聯性，以此為基礎探討老幼復合共享下的社區公共設施設計要點。

2.1 老幼共性需求

2.1.1 健康安全需求

健康安全需求是社區公共設施設計的首要需求。總體而言，老幼群體在生理、心理特征等方面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弱勢性，特別需要包容和關注[7]。在生理上，老年人身體機能減弱，生理感知器官衰退，反應變得遲緩。兒童則處于身體變化的發育階段，特別是低齡兒童由于發育不全，自我保護意識較弱，行動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在心理上，老年人和兒童都較為敏感，其特點表現為希望被關注、希望獲得更多的安全感。因此，在設計時除了滿足基本的功能需求外，還需結合老幼群體的身心特征共性，充分考慮公共設施的尺度規模、造型設計、材料選擇、色彩選用、安全防護、無障礙設計等，滿足老幼群體的健康安全需求。

2.1.2 社交娛樂需求

社區公共設施作為社區日常生活社交娛樂的重要載體，需要滿足老幼群體的社交娛樂需求。多樣的社交娛樂是老幼群體之間的交流媒介，二者在公共設施的社交娛樂需求方面具有較高的重合度。老年人日常休閑活動主要在社區范圍內開展，使用社區公共設施帶有一定的社交性[8]。其交往對象既有同齡老人也有低齡兒童；交往方式既可以閑談聊天，也可以看護兒孫，與低齡兒童游戲互動。除同齡社交外，老年人內心更加希望發生代際交流，感受新鮮事物保持年輕心態。兒童日常社交娛樂活動則根據不同的年齡階段存在一定的差異，總體表現出同齡聚集、交往隨機、喜歡戶外游戲的特性，與看護他們的老年人也會發生不同程度的交流互動。

2.1.3 情感歸屬需求

老幼群體在情感上有比較強烈的歸屬需求。老年人因生理機體衰退、社會角色發生轉變等原因導致內心較為脆弱，容易產生孤獨焦慮的情緒，希望得到更多的陪伴關懷，同時也希望自己能夠老有所用，找到新的方式實現自我價值。例如，更多地參與到社區的集體活動中、幫助照顧兒孫、向兒童傳授經驗知識等。而兒童的身心發育還不夠完全，在陌生環境容易產生情緒波動，尤其是學齡前兒童更需要長輩的陪伴看護。研究表明，老年人看護兒孫并與之進行情感互動，既可以更好地培養兒童的性格，又可以使兒童感受到被關心、關注，滿足兒童的情感歸屬需求。由此可見，增強老幼互動交流能夠滿足雙方的情感需求，通過適宜的公共設施設計能夠為老幼群體營造舒適良好的社區，有助于老幼情感互補與歸屬感的提升。

2.2 老幼行為特征關聯

2.2.1 時域關聯

老年人和兒童對社區公共設施的使用具有時域關聯的特性。老人和兒童是使用社區公共設施的主要群體，二者在使用時間上具有一定的規律性和聯系性，總體呈現出使用時間段固定、持續時間長、使用頻率高的特點。調查顯示，老幼群體對社區公共設施的使用時間和其外出活動時間密切相關，并且受季節和天氣狀況影響，在溫暖的季節和良好的天氣狀況下使用時間最長。其中，老年人和學齡前兒童每日公共設施共享時域的交疊性最高，二者的使用交集主要出現在三個固定時間段，分別是 9:00～12:00、15:00～18:00、18：00～21:00。最高峰通常出現在氣溫、陽光適宜的15:00～18:00，小高峰為9:00～12:00。值得注意的是，二者共享共同使用公共設施的總時間較長，約為1～3 h；但單次使用時長較短，約為0.5 h，具有間歇性、頻次高的特點[9]。

2.2.2 地域關聯

老年人和兒童在社區公共設施的使用范圍上呈現出較高的地域關聯性。現有研究表明，老幼共享的社區環境設施主要特征為：在地域范圍上較為固定，且重合度較高，一般就近集中在宅旁綠地、組團或社區公園等處。究其原因，主要是受到老幼群體生理、心理的影響。老年人日常社區戶外活動以步行為主，活動范圍比較有限，通常不會超過15 min 生活圈。尤其是高齡老人行動緩慢，68%戶外適宜可達距離僅在400 m以內[10]。兒童則因身體條件有限無法獨立遠行，對成年人依賴性強。尤其是尚需老年人看護的學齡前兒童，日常戶外活動以步行、嬰兒車為主，其活動范圍以及公共設施的使用區域受老年人活動范圍的影響較大。

2.2.3 類型關聯

基于對老幼群體的活動觀察，發現老年人和兒童的活動類型雖然具有一定的差異性，但在公共設施的使用上仍呈現出較為密切的關聯。老年人對公共設施的使用以動靜類型結合為主，通常聚集在設施處休息交談或利用活動設施進行較為緩和的運動。兒童群體的使用則以動態類型為主，利用公共設施開展各種活動。不同年齡段特點不一：學齡前兒童重視認知體驗，能夠利用不同設施進行創造性的游戲活動；學齡兒童對公共設施的使用則具有一定的獨立性，沙坑、滑梯、秋千、蹺蹺板、爬梯等各類游戲設施使用頻率較高。調查顯示，學齡前兒童與老年人交往互動最多，二者之間的公共設施使用關聯性最為緊密，究其原因：老年人在幫助子女撫養孫輩時樂于攜孫聚集活動，陪同他們使用不同的公共設施進行游戲，也會在孫輩獨自使用設施活動玩耍時在旁觀察看護。

3 基于老幼復合共享的社區公共設施設計要點

3.1 老幼共融——以統籌設計協調多元需求

通過統籌設計促進老幼群體交互共融是實現社區公共設施老幼復合共享設計的關鍵。在設計時，應以統籌老幼共性需求和滿足老幼差異化特征為基礎，最大化地為不同人群提供更加豐富多樣的選擇和更加自由的體驗。在多元需求的導向下，統籌設計需重點關注社區公共設施的“三融合”。

1）布局融合。主要考慮社區公共設施設計時場地布局的靈活穿插與老幼活動的互動融合。研究表明，老幼活動設施的穿插設置可以實現老幼共享，增加老幼群體的交流機會，降低不同群體之間的陌生感。對于相對獨立使用的老年人及兒童專用公共設施，如游樂、休息、健身設施，可以靈活交叉布局、混合穿插設置。通過設置特色共享區域、模糊活動區域邊界、增設休憩設施、景觀互動設施等方式，在共享區域中為老幼群體提供更多樣性的聚集、社交環境設施。

2）形態融合。在重視用戶體驗、滿足老幼尺度需求的基礎上，重點加強公共設施復合的形態兼容，形成可識別性強、具有特色的社區公共設施形象藝術。這意味著需要結合老幼活動內容提升公共設施組合的靈活性，增加多樣化的設計層次。可以選擇立體臺地、互動裝置、雕塑等進行模塊化拼接組合，通過色彩、形式的混合形成豐富的設計形態，創造老幼群體視覺上的愉悅，吸引兒童的使用和老年人的駐足停留，激發社區的活力。

3）功能融合。在同一公共設施設計中盡可能實現多種功能、資源的最大化利用，重視實用高效、成本節約，以發揮公共設施的最大價值。這種從單一功能到復合化發展的設計取向，不僅要結合老幼群體時間區段的交叉、混合使用，還要結合老幼群體身體狀況、活動特征的特殊性，進行無障礙設計。此外，還要考慮老幼群體的多樣活動內容，打造多元復合的公共設施。通過公共設施的多層次融合設計，來觸發使用者更多的偶發活動，從而促進老幼活動的混合交疊，形成豐富的老幼互動關系。

例如，深圳的一個社區入口處的公共設施設計（見圖2），通過老幼復合優化統籌融合了場地、形態和功能多方面內容。在場地中休憩設施和地面簡易的兒童游戲設施結合布置，方便老人看護兒童；在形態上以造型靚麗、色彩鮮艷的藝術墻融合休憩設施突出社區的個性和活力特征；在功能上休憩設施結合宣傳設施、游戲活動設施復合設計，滿足老幼群體的多重需求，對該社區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圖2 社區公共設施統籌融合設計Fig.2 Integrated design of community public facilities

3.2 老幼共助——以創新設計引導互助協作

創新是設計的靈魂。通過公共設施創新設計引導老幼群體在使用公共設施時互幫互助、協作交流，是社區公共設施復合共享設計的重要環節。基于老幼群體二者之間的行為特性和變化，為他們提供更高質量的公共設施互動形式和互動內容，有利于建立良好的隔代互動關系，營造和諧的社區環境氛圍。

1）提升智能化水平。通過智能化拓展社區共設施的新功能，提高老幼群體體驗的舒適度，感受技術進步帶來的福利，同時也為老幼雙方提供更多互助互動的空間。例如，面向動態交互場景，預測使用者的表現，并對交互過程進行仿真[11]。又如，在公共設施中融入健康運動、藝術教育、科普知識，結合電子聲光、觸摸感應、語音提示、互動裝置等進行設計。一方面，與老年群體相比，兒童學習、理解新事物的能力更強。尤其是青少年，對智能設施的使用具有較大的優勢，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幫助老年人進行新設施的操作學習。另一方面，老人為兒童講解健康、藝術、科普等方面的新知識。這種相互之間的學習協作有利于建立老幼群體的情感紐帶，更好地促進老幼群體之間的親情互動和自我價值的實現。

2）推進系列化發展。在公共設施產品系列化的過程中優化結構，突出設計主題，重視設計的統一和變化。例如，一組美國的戶外休閑娛樂設施“戶外狂想曲”（見圖3），以創造音樂為主題，利用金屬鈴聲和鼓聲的結合，設計了一系列的產品吸引老幼群體創造性地使用。在設計中通過設計發掘產品的共有特征，構思延伸出不同類型的敲擊類娛樂設施，形成豐富、統一的效果，讓老幼群體在創造性的音樂活動中參與共享、相互協作。

圖3 “戶外狂想曲”系列戶外娛樂設施Fig.3 "Outdoor Rhapsody" series outdoor entertainment facilities

3）加強創意化內容。研究表明，公共設施的創意，從設計角度跨越了視覺傳達、環境藝術和產品設計三個方向[12]，通過視覺形式、結構功能、仿生設計等多方面的改良能夠大大增加兒童的想象空間，形成寓教于樂的設施構思[13]。例如，美國一組親子設施用藝術創意化的方式，結合數學謎題、天文知識、文字搜索、迷宮、書籍等內容，寓教于樂，幫助促進親子互動與協作共享，同時提升了成人對兒童教育積極影響的認識。

3.3 老幼共依——以情感設計促進交往陪伴

老年人和兒童的身心特征使其安全感缺失，在情感上都有較為強烈的需求，喜歡受到關注和陪伴。而情感設計能夠洞察人的內心情感需求和精神需要，把握內心愉悅的審美體驗，使產品使用者能夠更加快樂和感動[14]。基于老幼復合共享的公共設施設計需要充分考慮老年人與兒童之間的情感互動交流以促進老幼交往陪伴，通過情感化設計引導使用者產生情感上的認知愉悅和積極正面的感官體驗，為老幼群體建構情感交流場所，使之充分感受到被關愛，找到情感共鳴和歸屬認同。

1）對社區公共設施的知覺體驗而言，應當選用自然親和的色彩、材料、肌理等，通過公共設施視覺、聽覺、觸覺等多感官的綜合設計，在心理和生理上為老幼群體帶來積極、正面的情感牽引。例如，泰國一組養老社區休憩設施，在設計造型上采用平滑的曲線呈現自然之美，原木材質觸感溫暖柔和，步道采用粗糙鋪地材料減少滑倒的風險。另外，在設計時可結合智慧設計，以感官、心理代償等多種方式[15]，提升公共設施的情感體驗。

2）對社區公共設施的操作使用而言，在設計中應當尊重老幼群體的使用需求，引導安全、舒適、具有美感的體驗。結合功能需求靈活地對公共設施進行不同身高尺度的搭配，讓老幼群體在使用時感到安全、便利[16]。例如，南京一組社區公共設施設計，造型上采用流暢的曲線，結構要素上契合老幼休憩、游戲、看護等不同活動所需的尺度，將座椅、健身和兒童攀爬等功能相結合進行布置，既方便老年人之間的交流，又有利于老年人對孩子的陪伴和照看。

3）社區公共設施設計還應當關注老幼群體的精神需求，重視情境營造、突出記憶要素，在設計中獲得更多老幼情感的支持。例如，一組北京社區戶外公共設施（見圖4），對老人而言，設施迷宮墻主體采用北方民居的傳統灰磚，熟悉的環境材料和風格特征能使他們回憶起過去的經歷，產生集體情感的共鳴；對兒童而言，移動家具、固定座位、互動裝置以及迷宮墻內部都采用了鮮艷的明黃色，這種活潑的藝術形象能夠更好地激發兒童的興趣，使其愉悅地使用設施。這種地方特色和童趣兼具的設計充滿人文關懷，在公共設施的使用過程中為老幼群體提供情感滿足，有利于老幼的代際情感互補與交流陪伴。

圖4 社區公共設施情景營造Fig.4 Scenario creation of community public facilities

3.4 老幼共娛——以活力設計激發多維互動

丹麥設計師博杰森（Key Bojesen）認為優秀的設計作品應當是溫暖、生機的，充滿“鮮活的生命力”[17]。這種“活力”特征能夠容納、適應多樣的使用功能，并為使用者提供更多的選擇機會[18]。這就意味著老幼復合共享理念下的社區公共設施設計不僅要滿足剛性需求，更應當通過活力設計考慮使用者的多樣需求以及社區環境的多元特征，凸顯公共設施的藝術個性與視覺意象，提升社區的公共空間環境品質，從而激發更多老幼互動行為活動的可能性。主要考慮以下兩個方面：

1）增強藝術趣味性。在設計時應著重對公共設施的材料、形式、色彩等進行選擇搭配，通過色彩的對比、豐富的造型、不同元素的組合增加公共設施的趣味，激發兒童積極探索，老年人積極參與的心理情緒。對兒童而言，活潑的趣味設施有助于培養美感、突破想象力并能夠極大地激發其活動的創造性。對老年人而言，充滿藝術趣味的公共設施能夠使他們身心愉悅，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例如，一組美國的活動設施設計（見圖5），將成人休憩和兒童捉迷藏、蕩秋千等游戲功能結合起來，用簡潔的線條、明快的色彩為使用者帶來歡快的體驗。

圖5 具有藝術趣味的戶外設施Fig.5 Outdoor facilities with artistic interest

2）提升開放參與度。豐富多維的參與體驗能夠讓老幼群體更長時間地在社區公共設施前駐足停留，從而延長老幼群體之間的接觸時間，使二者催生更多互動行為的可能性。設置具有參與性的、能夠共同操作的公共休閑游戲設施，滿足老年人與兒童的合作體驗，使老幼群體在活動參與中形成良好的互動關系。例如，可選擇輕質耐用的材料，通過化整為零使公共設施的功能、形態、模塊組合更加靈活，老幼群體在使用時可以對設施進行移動、翻轉、折疊等，加強老幼群體的參與互動。又如，利用技術、材料設置動態的、智能化的休閑設施，結合聲音、圖像、觸覺等提升老幼群體的多感官交互體驗，滿足雙方共同娛樂[19]。

4 基于老幼復合共享的社區公共設施設計實踐

廈門市某社區基于老幼復合共享的公共設施設計見圖6。該社區建于20 世紀90 年代，是廈門島內典型的老舊社區。課題組對該社區公共設施進行了實地調研，通過觀察、訪談以及社區業主委員會提出的需求，確定社區環境更新及公共設施的設計目標。調研發現，該社區存在公共活動用地有限、公共設施老化、數量不足、利用率低、無障礙設計缺失等問題。如何在滿足社區居民對公共設施多元需求的同時，注重對老幼群體的人文關懷，推進社區公共生活質量的提升，是本設計關注的核心要點。

圖6 社區公共設施設計方案Fig.6 Design scheme of community public facilities

在設計時，主要考慮以下內容：一是統籌整合需求，融合場地、形態、功能，對公共設施進行集約復合設計以滿足社區內居民的多樣需求；二是促進老幼互動，通過公共設施設計更好地引導老幼群體積極、開放地參與社區公共生活。

在場地布局方面，考慮公共設施和社區室外空間環境的結合，在既有環境中彈性地介入公共設施，并結合老幼群體的身心共性尤其是視知覺需求。方案最終選取清新自然的綠色為主色調，以柔和的木紋肌理為輔，在弱化公共設施界面的同時凸顯社區親切溫馨的性格。

在形態方面，將老幼群體的多元生活場景與公共設施形態特征相結合進行設計。整體設計考慮公共設施設計元素的統一、設計造型組合的錯動以及公共設施界面形態的連續。休憩設施將老幼群體不同的高低尺度相結合，游戲設施考慮老人對兒童看護的方便，將休憩設施、景觀設施、兒童游戲設施相結合進行布置。

功能方面，結合社區居民的實際需求，重點結合老幼復合共享，考慮公共設施多樣功能的一體化設計。主要包括：無障礙設計、公共休憩座椅、景觀綠化設施、宣傳欄、智能鳥箱、兒童涂鴉黑板、兒童運動設施等內容。同時綜合考慮經濟適用因素。

5 結語

面對我國日益嚴峻的“養老育兒”問題，推進適老適幼社區環境的可持續發展建設是一個迫切待解決的課題。社區公共設施作為承載社區的老幼日常活動的重要載體，是老幼群體社區交流與活動的重要媒介。積極推進社區公共設施的老幼復合共享設計探索，有利于提升老幼群體的社區生活質量，建立社區良好的老幼代際關系。

本文通過對老幼群體身心需求及行為特征關聯的分析，結合理論研究及相關案例設計實踐，提出社區公共設施的設計應重點關注老幼群體的共融、共助、共依、共娛，從統籌融合、創新引導、情感促進、活力激發四個方面加強社區公共設施的老幼復合共享，在一定程度上推進了對于“幼有所托、老有所為”的全齡友好社區環境這一研究的進展，為后續的理論研究和設計實踐提供了積極的參考借鑒。但也應該認識到，建設代際融合的社區環境、推進社區公共設施的全齡共享設計是一項持續性的工作，在后續的研究中總結具有普適性的公共設施設計指南，建設優秀設施設計案例庫，面對不同種類的公共設施進行更加精準的、高品質的設計，尚需進一步深入和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