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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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美育打開了一扇充滿魔力的窗子,喚醒他們的審美潛能。如何給孩子播下一顆理解美、創造美的種子,使其擁有美善兼具的健康心靈,是值得深思的。《給孩子的七堂藝術課》是云南大學教授王新寫給女兒的一部藝術讀本,也是送給所有家庭的一份美育禮物。七堂藝術課,在他的筆下娓娓道來,通過詩畫融通的生動闡述,開啟孩子藝術感官的奇妙旅程。
王新是一位深耕藝術教育領域的學者,也是稱職的父親。女兒稍大一點后,他便有意識地從感覺、情感、思致、創造、底色等五個方面,培養女兒健全的人格。書中所列舉的詩詞、繪畫均為貼近兒童生活,朗朗上口的詩句、流動空靈的線條,把孩子的感性世界與生活密切相連。在王新看來,孩子雖然不一定全部聽懂,但播種之后,種子自會發芽,他“期許女兒涵育一顆又美又好的心靈,體恤一草一木,與萬物共呼吸,感受其中的鮮活、厚重和廣闊”。
詩畫融通,其精髓在于學理契合。譬如書中先是描寫美國畫家波洛克的《薰衣草之霧》,“絲絲縷縷的色線、星星點點的色滴”,繼而筆鋒一轉,勾連到南宋詩人楊萬里的《閑居初夏午睡起》,“梅子留酸軟齒牙,芭蕉分綠與窗紗”;而由楊萬里的《小雨》,又聯想到西班牙畫家畢加索的《哭泣的女人》。通過意境的釋讀與引申,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中國古典詩詞與西方現代繪畫,便以一種奇特的方式組合到了一起,共同蘊含著發現的思維、美育的種子。藝術無界限,繪畫能激活孩子的詩詞理解能力,詩詞亦能增強孩子對繪畫意蘊的領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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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孩子來說,具象化的世界才更可親近,“讀”與“看”的融合貫通,可以讓孩子們自覺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美好。書中提到唐代詩人孟郊的《游子吟》,閃耀出母親與兒女之間的深情;在意大利畫家拉斐爾的《椅中圣母》中,母親緊緊擁抱著孩子,流露出對孩子未來命運的擔憂。杜甫的《絕句》與法國畫家馬蒂斯的《開著的窗戶》,詩仙李白的《山中與幽人對酌》與法國畫家夏加爾的《我與村莊》,創作時間相隔千年,文化背景迥然不同,卻異曲同工,都洋溢出一種夢幻與天真的赤子情懷。這些獨特的詩畫組合,會讓孩子感受到藝術的穿透力,逾越種族、地域、文化的鴻溝,超越時間和空間的阻隔,喚醒人類所共有的情感。
畫是有形的詩,詩是無形的畫。王新認為,古典詩詞與書畫藝術,恰是實施兒童美育的理想載體和途徑,他由此提出了一個詩畫融通、五位一體“金字塔”結構、知行合一的教育體系,翔實而妙,頗具特色。這也使得該書的字里行間,充滿了智慧與溫度。誠如其言,童年生活對人格塑造至關重要,引導孩子品詩賞畫,可以培養他們“銳敏的感覺、滋潤的情感、清明的思致、生動的創造、斑斕的底色”,進而使其成為自由而富有靈性的“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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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愛女篤深,“春天,送女兒去幼兒園,經過一片海棠花林,有花枝垂落,結著骨朵,每天路過,我都有意提醒孩子看看,今天開了幾朵,每朵有幾瓣,明天風中又吹落了幾朵。”類似的場景,多次閃現于作者筆端,可見其美育之思,不僅是一種理論、言傳,更是身體力行的引導。由此深感,要先有善于在日常生活中營造“詩情畫意”氛圍的家長,然后才會有發現美、愛上美、創造美的孩子。換言之,孩子對于美的興趣盎然,離不開父母的推波助瀾。
每個孩子都是天生的詩人和藝術家,他們偶爾說出的一兩個感性句子,紙上、墻上的隨手涂鴉,即是對美的純粹表達。兒童創作皆以美為根本,只要表達了自我,就是最好的創造。一片葉子、一彎明月、一抹笑容,亦可成為孩子獲取審美經驗的起點,誠如王新所寫:“美是溫柔的,又是強悍的;美是細膩的,又是遼闊的。可以說,所有教育類型中,唯有美育最涵宏廣大,最親近人性。”
家庭是美育的起點,父母在家庭教育中不妨探尋中華美育之道,在親子共讀的溫情氛圍里給孩子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實現一場心與心的雙向奔赴。
編輯 喬可可 15251889157@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