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賦能零售企業績效提振的路徑研究—基于線上線下融合視角

□陳靜怡 呂慶華

[1.福建商學院 福州 350001；2.華僑大學 泉州 362021]

引言

隨著互聯網的日漸普及和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我國數字經濟蓬勃發展。據有關數據顯示，2019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突破35萬億，較2018年增長15.48%，GDP貢獻占比36.2%，總體規模和增長速度均位列世界前茅①。而隨著2020年新冠疫情全球范圍的爆發和政府聚集限制令的推行，傳統實體經濟舉步維艱，客流量和業績雙雙下滑，頻頻出現“倒閉潮”和“破產風”；而以互聯網為基石的數字經濟則帶動網絡銷售強勢增長，在對抗疫情沖擊、促進復工復產方面作用顯著，成為后疫情時代經濟復蘇增長的重要引擎。尤其對于深耕實體的傳統零售企業而言，純粹的線下經營難以擺脫現實困境，線上化、融合化和數字化成為其演化升級、業績提振的關鍵。而現實中，強調線上線下聯動的O2O模式憑借超地域性、多元碎片化和高滲透率受到青睞，成為零售企業轉型升級的首選。眾多零售企業紛紛轉型搶灘，如沃爾瑪、永輝紛紛上線入駐京東到家、銀泰攜手阿里打造線上百貨等。胡祥培、陳靜怡等的研究也指明了線上線下融合的O2O模式能夠改變傳統實體為中心的價值被動創造，取而代之更靈活的雙線互補模式，有效推動零售企業多維認知客戶、多元接觸客戶，在實現客戶感知價值提升的同時，有效促進零售企業的轉型升級和效益優化[1～2]。

就目前看來，眾多零售企業雖已開啟線上線下融合的O2O之路，受限于資源整合、價格制定、渠道管控、物流協同、利益分配等方面因素，雙線優勢難以實現最佳互補融合，協同運營效率不高，整體轉型困難，績效不佳。如何有效突破傳統單線經營以企業為主的價值創造桎梏，取而代之，客企互動主導、線上線下深度融合的價值共創成為零售企業轉型升級的關鍵。胡海波等、王麗平等基于規范分析視角揭示了數字賦能對于企業能力進階和商業生態價值共創的正面影響，指出數字技術借助連接、智能和整合能力能夠賦予企業更全面廣泛鏈接多元資源的機會、更精準智能聯動多元決策的能力以及更高效靈活整合多維資源的方案，進而助力企業線上線下生態的有效融合和客戶無差異體驗的實現[3～4]。這是否意味著數字技術能夠通過賦能線上線下融合來實現零售企業績效提振？具體的影響路徑又是怎樣呢？線上線下融合是否是打開數字賦能與零售企業績效聯系的關鍵呢？

針對以上疑問，本研究嘗試以線上線下融合為中介切入，以數字賦能為前因背景，以零售企業的績效提振為研究落腳，以期理順數字賦能、線上線下融合與零售企業業績間的關系，探索出傳統零售企業借助數據賦能實現轉型升級和績效提升的合適路徑，為促進我國零售企業充分把握數字賦能機遇，借助線上線下有效融合來推進價值共創增生的落地提供理論和實踐指導。

一、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一）數字賦能與線上線下融合

“賦能思維”最早源于組織內部，強調通過對被賦能方權力、地位等的授予來克服無力、增強效能。而數字賦能作為數字技術發展的產物，特指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應用，對組織和個人能力迭代、業務進階、價值重塑和效率提升的助推過程[5]。其本質是數字技術帶來的組織價值模式的顛覆，從傳統以企業為中心的“鏈式價值創造”過渡為“攜手客戶及利益相關者”的可視化、智能化和精準化的“網狀價值共創”模式。Lenka基于制造業背景，把數字賦能解讀為數字技術助力企業連接、存儲和決策能力的提升，即推動企業萬物互聯、多維數據存儲共享和科學智能決策分析[6]；Vial、劉洋等聚焦于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指出數字技術通過賦能企業流程、組織、模式和產出的創新，尤其是以客戶訴求為主線的信息搜集共享和資源整合分析，有利于組織的降本增效[7～8]。值得關注的是，在零售業態中，王強等通過對大潤發、盒馬、小米、紅蜻蜓四家類型迥異的零售企業數字化（轉型）進程分析中，概括了數字技術賦能零售企業的應用形式和詳盡過程，其依次為“多元利益主體連接（獲取信息）—海量碎片數據存儲（共享信息）—精準用戶畫像繪制（淺層決策應用）—面向客戶流程改造（深度決策應用）”[9]。結合以上思路，本研究從零售企業內部運營視角切入，剖析了數字賦能零售企業的主要環節和技術支撐，具體如表1所示。

表1 零售業態數字賦能的主要環節和技術支撐

從賦能結果上看，數字技術對于零售企業的賦能亦集中于三個維度：（1）去中心化的數字技術如物聯網、區塊鏈等，賦予零售企業“無界連接”能力，打破傳統生產商、銷售商、物流商乃至客戶間的界限，實現多維資源的平等化、自由化、開放化流動；（2）分布式的數字存儲技術如云端技術，賦予零售企業“海量”存儲能力，助力多渠道場景碎片化客戶信息的收集共享；（3）智能數字分析技術如機器學習、人工智能等，賦予零售企業“強大”決策能力，通過共性聚類分析、個性針對分析、類別交叉分析等，推動零售企業用戶畫像的精準繪制和用戶需求的合理預測，進而驅動基于虛擬仿真、及時交互、地理定位等數字技術的多元立體全域消費場景的打造，實現人、貨、場最優匹配[10]和數字驅動式的流程整合和能力重構[11]。

而隨著2016年“新零售”概念的提起，加之國家大力推行供給側改革和新消費升級，線上線下資源、服務和體驗等的深度融合成為零售企業發展的大勢所趨。所謂線上線下融合，是指零售企業通過線上線下多維資源的共享整合，更有效地洞悉消費者訴求，實現線上引流服務和線下交互體驗的互補整合，為消費者提供線上線下無差異的個性消費體驗。具體上看，它包括線上線下價值主張、多維資源和交互體驗的融合[12]。但事實上，絕大多數企業選擇線上、線下渠道分開獨立運營，信息不完備、交互不全面、運營不協調、關系不深入等問題頻繁滋生，導致線上線下品質差、價格差和服務差等現象比比皆是，雙線融合困難重重。而數字技術的應用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打通雙線壁壘，賦予線上線下更強的聯通共享、互動創新能力：（1）去中心化和分布式的技術賦予整體零售供應網更廣的連接能力、更強的存儲能力，推動多維信息串聯共享，加速雙線信息孤島聯動，尤其是線上社交流量和線下體驗數據的全面導入和區塊鏈保真防篡技術的應用，助力企業碎片化客戶信息的收集共享和用戶畫像的個性繪制，有效促進雙線價值主張的融合[1]；（2）海量存儲和智能分析技術賦予零售企業更復雜多元的共享決策能力，尤其大數據、GPS定位、智能調度等數字技術的嵌入推動企業線上線下更精準的庫存共享、更靈活的運營決策，一定程度緩解了線上線下共享網絡、資源整合和運營管理的同步性、可靠性、靈活性和便捷性等問題，有效促進雙線多維資源的縱橫協同融合和價值的精準傳遞[13]；（3）即時交互和智能客服技術在賦能零售企業連接能力同時，也借助多維接洽客戶機會，營造從線上的數據追蹤反饋到線下的體驗場景，突破了線下時間空間限制和線上場景體驗限制，助力企業多方位多角度多空間接洽客戶，尤其個性定制、開放平臺和協同設計等智能模塊的應用賦予零售企業更強的決策能力，有效將客戶的個性需求、創意構念和企業的生產設計行銷服務等有機地串聯，推動線上線下客企交互體驗的融合升級[14～15]。故假設：

H1：數字賦能與線上線下融合正相關；

H1a：數字賦能正向影響價值主張融合；

H1b：數字賦能正向影響多維資源融合；

H1c：數字賦能正向影響交互體驗融合。

（二）數字賦能與企業績效

從企業動態能力視角來看，數字賦能零售企業更先進的技術組合、更靈活的應變能力和更強勁的組織韌性，其借助連接、共享和決策能力的整合，助力企業豐富資源、增長新知，并持續推進企業調整迭代以適應市場競爭和客戶需求變化，創新性地重塑產品、流程、組織以及商業模式等，帶動零售企業轉型升級和績效提振[8]。具體上看，數字賦能傳統零售企業績效提升主要包括完善運營活動、縮減交易成本和價值創新驅動三條路徑：（1）數字的自動監測、控制、預警和優化技術賦予零售企業連接、決策能力，助力企業實時掌握產品庫存、銷量和用戶反饋等信息，大幅提升了企業的營銷、服務和交易等運營活動的效率；（2）數字的共享、仿真、物聯和智能技術賦予零售企業連接、共享和決策能力，助力企業攜手客戶、物流商、支付商、供應網伙伴等開展信息共享、資源整合和協同決策，有效提升企業反饋決策的時效性和精準性，大幅降低企業的交易成本；（3）數字的可編性、可供性和可組性技術賦予零售企業多元共享和智能決策能力，驅動零售企業實現分布式開放創新，借助跨組織、異質性資源的重組融合，從需求端出發，逆向拉動多元主體多維情境的交融和企業核心能力的迭代，實現產品、服務的創新升級[7]。故假設：

H2：數字賦能與企業績效正相關。

（三）線上線下融合與企業績效

作為一種交互集成、智能協同的新零售模式，線上線下融合旨在打破傳統單一渠道信息流、物流和資金流的單向桎梏，借助“客戶需求驅動、客戶體驗為重”的理念貫徹，協同線上線下利益相關者，完成優勢資源的互補整合和以客戶為中心的價值共創，實現線上服務和線下體驗的深度融合和無縫對接，在提升客戶感知的同時，完成企業績效的提升，具體來看：（1）線上線下價值主張的融合，能夠幫助企業在與客戶互動過程中，保持線上線下完整一致的形象，樹立“同品同質同價同惠”的良好口碑，讓客戶感知到信任和誠意，產生共鳴，有效提升客戶滿意；（2）線上線下多維資源的融合，促進企業協同多元主體更多維度、立體化描繪用戶畫像，優化調整戰略運營，實現面向客戶的協同決策和精準行銷服務，借助客戶信息優勢完成企業動態勢能的構建[8]；（3）線上線下交互體驗的融合作為線上線下融合的核心，旨在打通線上引流服務和線下體驗場景，嵌入AI技術、顧客地理定位、眾包共享物流和本土市場服務等，給予客戶更多維的消費情境和更極致的服務體驗，尤其是客戶積極反饋、協同設計的參與，能夠幫助客企實現可持續的價值共創績效[16]。基于動態能力的構建、降本增效的開展和客戶體驗的升級，線上線下融合有利于推動企業績效的提升。故假設：

H3：線上線下融合與企業績效正相關；

H3a：價值主張融合與企業績效正相關；

H3b：多維資源融合與企業績效正相關；

H3c：交互體驗融合與企業績效正相關。

（四）線上線下融合的中介作用

隨著我國供給側改革的深入和消費升級的驅動，線上線下融合已經成為眾多零售企業追逐數字紅利、提升自我效能、實現轉型升級的關鍵法寶。已有研究重點關注數字技術對于產品設計、流程再造、組織重塑、模式創新等方面的賦能助推[8]，對于零售業態的數字賦能研究較為零散，早期更偏向于支付、運營模式的探討，而隨著強調線上線下融合的新零售模式的提出和發展，數字賦能被越來越多學界、業界人士認定為傳統零售企業向需求驅動、線上線下融合的新零售模式轉型升級、業績提振的關鍵助推：（1）價值主張融合作為線上線下融合的前提，零售企業可以借助數字賦能，主動透視洞悉用戶訴求和心智，全面串聯線上線下多維數據，聚焦用戶畫像精準繪制，推動線上線下基于客戶個性訴求的價值主張融合和傳遞，有效避免多渠道“異聲”帶來的用戶反感和不滿；（2）多維資源融合作為線上線下融合的基礎，離不開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應用賦能，零售企業通過數字賦能，完成線上線下乃至整體商業生態網多維資源的共享整合，提振了零售企業雙線渠道協同融合性和反饋響應性；（3）交互體驗融合作為線上線下融合的核心，零售企業依托線上線下多元場景建構和虛實情境交融，尤其是社群營造和AI技術等的應用，能夠有效吸引更多客戶參與企業互動，在增加客戶粘性的同時，促進其貢獻知識和創意，推動企業產品、資金等對象性資源與客戶知識、關系等操作性資源的互補融合，實現交互場景的優化和價值共創增生。綜上，不管是用戶不滿消除、運營反饋提速，亦或是場景體驗優化，這些作為零售企業績效提升的表征，都離不開以線上線下價值主張、多維資源和交互體驗融合為著力的數字賦能。故假設：

H4：線上線下融合在數字賦能與企業績效之間起中介作用；

H4a：價值主張融合在數字賦能與企業績效之間起中介作用；

H4b：多維資源融合在數字賦能與企業績效之間起中介作用；

H4c：交互體驗融合在數字賦能與企業績效之間起中介作用。

綜上，本研究構建一個多重中介模型來探討數字賦能對于零售企業業績提振的影響路徑和相應要件，具體研究思路如圖1所示。

圖1 研究思路

二、研究設計與實證分析

（一）量表設計

本研究旨在探討和檢驗數字賦能是如何借助線上線下融合來提振零售企業業績，采用的是李克特五點量表開展測量，量表內容則主要借鑒國內外相關領域的研究成果并結合零售行業的特點和相關專家的建議開展優化，最終形成18個題項，具體題項內容見表2。

表2 量表測量題項

此外，零售企業的績效還會受到其他因素影響，如企業規模、運營年限、產品種類等，本研究考慮將該三項變量作為控制變量。

（二）樣本收集

本研究獲得“福建省批發零售行業協會”和“福建省互聯網零售行業協會”的支持，依托其企業智庫資源，利用問卷星平臺針對已開展線上線下業務的零售企業進行電子問卷調查，因不同層次員工均有涉獵數字賦能和雙線融合內容（高層管理者負責雙線融合戰略制定和數字技術引入；中層管理者完成部門數字布局和雙線融合戰略執行，并領導基層管理者；基層管理者則執行命令，依托數字技術和雙線融合戰略監管普通員工；普通員工則依托數字技術和雙線融合契機開展工作），均可作為調研對象。一共發放問卷400份，回收332份，剔除無效45份（涵蓋同一企業重復提交問卷、前后明顯矛盾、作答時間過短等），最終獲得有效問卷287份，有效問卷回收率為71.75%。從地域上看，受訪零售企業以福建、浙江和廣東居多，分別占比21.95%、17.77%和13.94%；從從事線上線下業務時間來看，主要集中在5年內，占比高達88.85%；從受訪對象來看，中基層員工占比較高，分別為31.01%和27.87%；而從企業規模來看，500人以下的企業占比超過85%。具體特征情況見表3。

表3 問卷特征分布情況

（三）實證分析

本研究主要利用SPSSAU軟件完成對量表數據的實證檢驗，具體過程如下：

1.同源偏差檢驗

介于問卷受訪者的主觀性，本研究采用Harman單因子分析開展同源偏差檢驗，將所有量表題項開展探索性因子分析（EFA），最終旋轉后得到的第一個因子的解釋率為34.714%，小于50%，說明問卷的同源偏差較小，問卷數據質量較好。

2.信效度和擬合度檢驗

首先，對樣本數據開展信效度檢驗，得到各變量的 C ronbachα值高于0.7，KMO值高于0.6，標準化因子載荷系數λ也高于0.7，Bartlett球形檢驗顯著性為0.000，說明各變量的信度均較高；而此時，各變量的組合信度CR高于0.7，平均方差萃取值AVE高于0.5，說明各變量的收斂效度較好，且各變量的AVE的平方根均大于其與其他變量間的相關系數，則說明問卷的區別效度也較好；其次，對樣本數據開展驗證性因子分析（CFA），通過MI值修正優化，得到相關擬合指標分別為：X2/df=1.197，RMR=0.032，RMSEA=0.026,GFI=0.946，NFI=0.941，CFI=0.990,TLI=0.987，說明假設模型和樣本數據擬合度高，具體檢驗結果見表4、表5。

表4 信度、收斂效度和擬合度檢驗結果

表5 區別效度檢驗結果

3.相關性檢驗

對各變量開展Person系數相關性檢驗，旨在考量各變量的均值、標準差和相關系數情況，結果顯示，數字賦能與價值主張融合、多維資源融合、交互體驗融合和企業績效兩兩之間均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能夠開展后續的回歸分析，具體情況見表6。

表6 相關性檢驗結果

4.假設檢驗

對整體假設開展分層回歸檢驗：首先把零售企業績效作為被解釋變量，將運營年限、企業規模、產品種類三個控制變量納入檢驗；其次，在此基礎上，分別將數字賦能對零售企業績效開展回歸分析（DE→EV，回歸系數設為c）、線上線下融合對零售企業績效開展回歸分析（OI→EV，回歸系數設為b）；接著將數字賦能、線上線下融合和零售企業績效開展回歸分析（DE→OI→EV，回歸系數設為c′）；最后再把數字賦能對線上線下開展回歸分析（DE→OI，回歸系數設為a），并借助方差膨脹系數VIF和杜賓沃森檢驗中的D-W值開展多重共線性和自相關性判斷。此外，利用Bootstrap方法計算95%置信區間上下限是否包括0來進一步檢驗多重中介效應的顯著性，具體情況見表7。

表7 假設檢驗情況表

檢驗結果顯示：（1）數字賦能對于線上線下融合的三維度—價值主張融合、多維資源融合和交互體驗融合均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其中，對價值主張融合的回歸系數a1=0.612,(p<0.01)，對多維資源融合的回歸系數a2=0.201,(p<0.01)，對交互體驗融合的回歸系數a3=0.319,（p<0.01），以上關系的多重共線性和自相關性檢驗顯示，VIF值不高于5，D-W值在數字2附近，說明模型既不存在共線性關系也不存在自相關性，故假設H1a、H1b、H1c成立，H1得到完全支持；第二，數字賦能對零售企業績效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回歸系數c=0.485，(p<0.01)，且多重共線性檢驗發現VIF值小于5，而自相關性檢驗的D-W值也在數字2附近，說明模型既不存在共線性也不存在自相關性，故假設H2成立；第三，價值主張融合、多維資源融合、交互體驗融合分別對于零售企業績效產生顯著正向影響，三者的回歸系數分別為b1=0.211，(p<0.01)，b2=0.197，(p<0.01)，b3=0.338，(p<0.01)，也均通過多重共線性和自相關性檢驗，假設H3a、H3b、H3c成立，H3也相應得到支持。

此外，將價值主張融合、多維資源融合、交互體驗融合三個中介變量加入到數字賦能對于零售企業績效的影響中，發現數字賦能對于零售企業績效的回歸系數從c=0.485降為c′=0.208，并呈現出顯著性 (p<0.01，R2從0.206提升至0.329），根據溫忠麟等[20]的研究，加入中介變量，會降低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且顯著性通過的，存在中介效應。而此時，各關系的VIF值均小于5，D-W值也都在數字2附近，通過了多重共線性和自相關性檢驗，說明數字賦能不僅對零售企業績效產生顯著正向直接影響，還借助線上線下融合間接影響零售企業績效，其中，價值主張融合、多維資源融合、交互體驗融合均發揮了部分中介作用，分別影響占比為26.6%（a1b1=0.129）、8.25%（a2b2=0.040）和22.27%（a3b3=0.108），總中介效應占比

為了確保分析的可靠性，再進一步結合張涵等[21]關于多重中介Bootstrap檢驗的研究，通過判斷不同中介路徑系數乘積aibi的95%置信區間內是否包括0值來檢驗，不包括0值則表示多重中介效應顯著。通過1 000次抽樣，檢驗結果表明三個中介變量的95%置信區間均不包含0，故假設H4、H4a、H4b、H4c均成立。

三、研究結論與未來展望

（一）研究結論

本研究以當下零售企業熱門的線上線下融合模式為切入，通過構建數字賦能、線上線下融合和零售企業績效間關系的研究框架，探討了數字賦能對于零售企業績效提振的影響路徑，基于287份已開展線上線下業務的零售企業的調研數據分析得出：（1）數字賦能對于零售企業績效提振能夠產生顯著正向影響，數字技術借助物聯、自動、仿真和智能等特性賦能企業連接、存儲和決策力，幫助零售企業完善運營活動、縮減交易成本，實現價值創新驅動，進而實現轉型升級和績效提振，此為數字賦能零售企業績效提振的直接路徑；（2）數字賦能借助對價值主張融合、多維資源融合和交互體驗融合三個觀測維度實現對線上線下融合的顯著正向影響，其中，去中心化的數字連接技術和保真防篡的數字存儲技術賦能零售企業更全面深入的價值主張融合，智能化的數字決策技術和多元場景的數字存儲技術賦能零售企業更及時同步的多維資源融合，而數字的智能交互、連接決策技術則賦能零售企業突破場景限制，推動交互體驗融合，此為數字賦能零售企業績效提振的間接路徑；（3）線上線下融合的三個維度—價值主張融合、多維資源融合和交互體驗融合分別對企業績效提振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價值主張融合促進企業樹立統一形象，增進客企共鳴，多維資源融合推動企業立體精準的客戶認知，完成動態勢能構建，而交互體驗融合則引入客戶參與溝通、設計，推動價值共創增值，明確了雙線深度融合戰略對于零售企業轉型升級、績效提振的核心意義；（4）線上線下融合借助價值主張融合、多維資源融合和交互體驗融合三維度在數字賦能與零售企業績效提振間發揮部分中介作用，且其產生的間接效應大于50%，驗證了線上線下融合作為零售企業打開數字賦能與企業績效間聯系的重要路徑節點。

（二）管理啟示

1.理論方面

本研究首先構建數字賦能–線上線下融合–企業績效三方研究模型，并借助實證方法開展驗證，揭示數字賦能促進零售企業轉型升級和績效提振的路徑，即數字賦能一方面直接影響零售企業績效，另一方面借助線上線下融合間接影響企業績效，彌補了傳統研究較單一、偏質性的視角；其次，結合零售業態的新興發展趨勢，以線上線下融合為研究切入，探討線上線下融合對數字賦能與零售企業績效間的影響關系，強調了線上線下融合在數字賦能向零售企業績效轉化過程中的重要中介作用，說明價值主張融合、多維資源融合和交互體驗融合作為考量線上線下融合的三維度，能夠有效幫助零售企業擴大數字賦能的范疇，創造地增進整體系統的動態勢能，進而實現零售企業的績效提振，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相應理論的空白。

2.實踐方面

本研究對于廣大想抓住數字賦能契機提振企業績效的零售企業而言，帶來了一定的啟示：（1）在數字經濟蓬勃發展的今天，零售企業應該明確數字技術的戰略地位，積極推進整體企業數字化轉型。尤其是當下消費者的需求個性多變，零售企業就更應該強化自身數字基層平臺的搭建和數字技術的應用，借助數字技術強連接、廣共享和智決策能力的賦予，推動以C端客戶為主導的多元多維數據收集共享、智能決策分析的深入開展，驅動整體價值生態網實現面向客戶的優化運營和能力重構。（2）隨著新零售模式的日漸深入和廣泛應用，零售企業應該盡快落實自身結構性變革，明確單一渠道、場景運營是難以在競爭中取勝，應該重視雙線系統的打造。一方面通過入股、加盟、兼并等方式廣泛布局線下零售，另一方面則引入社交媒體、直播帶貨等新興模式豐富線上推廣服務，依托線下真實體驗場景的營造和線上個性豐富資訊的推廣，有效突破單一渠道和場景的桎梏。（3）面對供需邊界的日漸模糊和參與主體的多元網絡化，零售企業還應該強化面向客戶的線上線下融合，始終貫徹“客戶需求驅動、客戶體驗為重”的價值理念，協同線上線下利益相關者，完成優勢資源的互補整合和以客戶為中心的價值共創，促進雙線價值主張的融合、多維資源的整合和交互體驗的統一。此外，零售企業還應該充分發揮數字技術對于零售企業線上線下融合的助推作用，借助區塊鏈、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機器學習、虛擬仿真等多維數字技術的深度融合，助力零售企業完成雙線乃至全價值網的融合共創。

（三）研究局限

本研究主要基于實證角度來探討數字賦能零售企業轉型升級和績效提升的路徑，雖然能夠檢驗數字賦能、線上線下融合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但缺乏典型現實案例支撐，未來可以嘗試采用縱向案例或多案例研究法，從多維度、立體化角度探索數字賦能、線上線下融合與企業績效間的關系。此外，數字賦能與零售企業績效間是否還存在其他重要影響因素，外界環境、管理方法等能夠產生一定中介影響，本研究尚未涉獵，可嘗試在未來的研究中加以探析。

注釋

① 數字來源：中國信通院2020年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