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護國首義檔案資源開發利用研究

文/云南大學歷史與檔案學院 張銘信 姚威；云南大學工商管理與旅游管理學院 張鈺航；云南大學新聞學院 謝瑞瑞；云南大學經濟學院 楊小怡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讓歷史說話，用史實發言，抗戰研究要深入，就要更多通過檔案、資料、事實、當事人證詞等各種人證、物證來說話。在中國眾多歷史事件中，云南護國首義運動（以下簡稱“護國運動”）是中國資產階級領導的、僅次于辛亥革命的一次偉大革命運動，直接推動了中國近代史發展和社會變革。但是，由于歷時短、地處西南邊陲、未改變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性質等原因，護國運動歷史地位常常被低估。云南護國首義檔案（以下簡稱“護國檔案”）記錄了護國運動的全過程，加強對護國檔案的開發利用，不僅能保存這段珍貴的歷史記憶，對傳播護國運動事跡、繼承革命傳統和發揚愛國主義精神也有著重要的意義。

一、云南護國首義檔案概況

（一）云南護國首義運動。1915年12月，竊取辛亥革命勝利果實的袁世凱倒行逆施，背叛“中華民國”，宣布接受帝制，激起了全國各地人民的公憤。云南雖地處西南邊陲，卻率先宣布獨立，維護共和，舉起護國討袁的起義大旗，后稱該運動為“云南護國首義”。在孫中山先生的策動下，蔡鍔、李烈鈞、唐繼堯分別領導護國第一、二、三軍討伐袁世凱，發布討袁檄文，號召全民共同討伐袁世凱。受云南護國運動影響，一場反對帝制、維護共和的革命運動迅速席卷全國。在各省積極響應和全國人民的支持下，粉碎了袁世凱的稱帝美夢，恢復了共和制，護國運動取得了勝利。

（二）云南護國首義檔案。護國檔案是護國運動領導者、護國軍將領、媒體等在護國運動過程中直接形成的、對國家和社會有保存價值的文字、圖表、聲像等不同形式的歷史記錄。護國檔案真實完整地記錄了運動發生的背景和全過程。2002年3月首批護國檔案入選了《中國檔案文獻遺產名錄》，具有獨一無二的歷史價值，是中國極其珍貴的檔案文獻之一。目前，護國檔案主要存放在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和云南省圖書館，其中，云南省圖書館是保管最為豐富的機構，保管有“護國檔案”共計191件，形成時間為1915年至1916年，以文件、電報、報紙等紙質檔案為主；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保管數量較少。護國檔案內容系統完整，包括護國運動發生前的背景史料，例如商討起義的密電，護國討袁的文告、通告和檄文等；護國戰爭期間的來往電報等，例如護國軍出師四川、廣西、湖南的戰況和來往文電，護國軍政府成立、撤銷的宣言、布告、通電；護國運動擴大各省形成的文件和電報等，例如貴州、浙江、廣東、四川等省宣布獨立的宣言，護國軍北伐的通電。

二、云南護國首義檔案開發利用的可行性分析

（一）開發理論基礎。第一，劉新安、伍振華、崔杰等學者首先提出“檔案的本質是檔案歷史聯系與歷史的同構性”，提出可以將“主體、客體和時間”置換成“來源、事由和年代”。“檔案歷史聯系”與“歷史”具有相同的“結構”，這一理論可以指導護國檔案在開發利用中保持檔案原有聯系，還原包含人物、地點、時間和事件的多維度、強關聯的歷史場景。第二，檔案記憶觀的基本觀點：檔案是建構集體記憶重要且不可替代的要素。檔案工作者有責任通過自身的業務活動積極主動地參與集體記憶的建構、維護與傳承。檔案的原始記錄本質屬性決定了它具有的社會記憶功能。護國檔案作為首批入選《中國檔案文獻遺產名錄》的對象，其內容真實可靠，是一批彌足珍貴的文獻資源。在檔案記憶觀的指導下，開發利用護國檔案，構建護國首記憶，在弘揚愛國主義精神、筑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等多方面均能發揮重要作用。

（二）方針政策保障。2021年10月，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辛亥革命110周年大會上指出，緬懷孫中山先生等革命先驅的歷史功勛，就是要學習和弘揚他們為振興中華而矢志不渝的崇高精神，激勵和團結海內外全體中華兒女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共同奮斗。2022年2月，陸國強在全國檔案局長、館長會議上的報告中指出，進一步提高革命歷史、民國、明清檔案資料目錄中心建設水平，繼續推進《抗日戰爭檔案匯編》編纂工程。黨和政府重視民國革命歷史檔案，致力于學習和弘揚革命精神，為護國檔案的開發利用提供了政策保障。

（三）數字技術支持。護國檔案的開發利用有賴于將館藏檔案與計算機技術相結合，從而使館藏資源實現從“藏”到“用”的轉變。2004年，數字人文概念正式被提出，這是一種將數字技術與人文研究相融合的研究模式，通過引入計算機技術來解決人文社科研究中存在的問題。各人文社科的研究內容不同，采用的計算機技術也不同。在抗戰檔案資源開發中，陳海玉提出運用文本挖掘、關聯數據、文本可視化、GIS與虛擬現實等數字人文技術開發抗戰檔案資源的策略；華林提出利用H5、全景、U3D、視頻、知識圖譜等技術，開發紅色檔案線上展覽。可以看出，數字人文技術在圖書館學、情報學和檔案學領域的應用成果豐富，為護國檔案開發研究提供了技術支持。

三、云南護國首義檔案開發利用存在的問題

（一）開發意識不足。第一，護國檔案帶有很強的政治屬性，保密程度高，即使過了保密期，開放程度也較低，對其進行開發利用容易受政策限制。第二，基于護國檔案數量少、機密性高、價值性大等特點，對于護國檔案的開發利用存在傳統思維和固化思維，并未真正意識到其革命性對于愛國主義教育的積極作用，對外的開放程度低。第三，檔案保管機構開發利用不足。護國檔案保存在云南省圖書館，傳統圖書館的業務工作主要包括文獻的收集整理、圖書借閱管理、基礎數據維護等部分，對歷史文獻資源的開發利用較少，因此限制了護國檔案的開發利用。

（二）開發觀念滯后。隨著互聯網、大數據、5G、人工智能等現代信息技術的發展驅動，數字技術助力檔案開發利用是大勢所趨，依托可視化、虛擬現實、GIS技術可以為檔案資源開發提供新路徑。護國檔案的開發主體主要包括中央電視臺、云南省圖書館、云南省話劇院和云南陸軍講武堂歷史博物館等單位，開發方式包括傳統的文獻匯編、文獻編研、線上線下展覽和影視劇拍攝等方式。在互聯網和數字時代，這些傳統開發觀念以及落后的開發方式方法，導致受眾群體小，不利于護國運動事跡的傳播。因此，多元主體共同參與，創新檔案服務理念，基于用戶需求導向，主動提供開發利用，將數字化技術與檔案資源相融合，為檔案開發利用提供多維視角，已經成為護國檔案開發亟待解決的緊迫問題。

（三）歷史地位認識不足。護國運動是近代反對帝制、維護共和的重大事件，但目前，社會對護國運動的歷史地位認識不足，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對護國檔案的開發利用。不少專著和論文在肯定護國運動歷史地位的同時，馬上用“但是”大談其局限和不足，展覽和影視劇中更多刻畫歷史人物和敘述歷史事件，缺少對其重要歷史地位的正確認識。

四、云南護國首義檔案開發利用的對策

（一）創新理念，拓展護國首義檔案的開發途徑。第一，轉變“重藏輕用”的傳統理念。充分認識護國檔案價值，樹立正確的開發利用觀念。將檔案資源由“保管型”向“利用型轉變”，保管護國檔案不是目的，開發利用護國檔案，使護國精神和愛國精神在新時代得到弘揚和傳承才是最終目的。第二，相關單位協同合作、共同開發。圖書館、博物館、檔案館和高校科研單位都具備開發信息資源的能力，檔案館和高校作為開發主體，圖書館和博物館負責提供檔案資源，聯合開發有利于優化人員結構、整合檔案資源，對護國檔案資源的全面開發利用起到促進作用。第三，學習先進的開發技術，包括數字化技術、文本分析技術、可視化技術等，利用數字技術建設專題數據庫、網站展覽、虛擬展廳和護國首義APP等，有助于增加公眾的利用方式，增強用戶的體驗感，有利于向社會公眾傳播愛國主義精神。

（二）用數字技術提升護國首義檔案展覽效果。第一，依托可視化技術，建設虛擬展廳。建議云南省圖書館聯合云南省檔案館和云南陸軍講武堂歷史博物館，申請開發經費，引進成熟的VR、AR技術人才隊伍，制定VR等新技術開發制度、流程和規范，選擇適當的檔案文獻和實物檔案，建設運動背景、云南起義、護國戰爭、運動勝利四個VR體驗展廳，搭建三維互動虛擬空間，全方位、多維度再現護國運動原貌，用戶只需佩戴VR眼鏡等設備就能享受護國運動沉浸式體驗。第二，打破時空限制，設立網上展廳。將館藏的圖片、文字、圖表等歷史文獻資源進行數字化復原和電子化處理，再上傳到網上展廳供用戶觀看，例如，在云南省圖書館網站舉辦護國檔案圖片展；參考天津市河西區檔案館利用其官方網站和微信公眾號推出的“河西歷史展”全景VR網上展廳案例，對云南陸軍講武堂歷史博物館中護國運動展廳進行VR全景拍攝，經過后期處理和拼接，融合互動式體驗和語音講解，實現360度全景沉浸式觀看效果。將VR技術與互聯網移動終端結合，用戶只需通過手機、電腦等設備即可足不出戶地進行云參觀。

（三）持續申遺，擴大護國首義檔案的影響力。護國檔案完整記錄了一次偉大資產階級革命運動的發生背景和全過程，具有系統性、政治性、稀有性等特點。云南省圖書館應作為申報主體單位，整合社會資源、聯合相關單位繼續推動護國檔案的申遺工作，持續提高護國檔案的國際影響力。“中國檔案文獻遺產工程”是中國開展世界記憶項目的組成部分，將為中國申報《世界記憶名錄》提供客觀依據。“世界記憶工程”是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實施的，旨在通過先進的保護技術手段來保護具有世界意義的檔案文獻資源。護國檔案通過申報“世界記憶名錄”，充分依托了國際平臺提高其國際知名度，同時提升人們對這一珍貴文獻重要性的認識，獲得更多經費支持，提高對其的保護和修復水平。積極做好《世界記憶名錄》的申報工作，不但是保護我國的文獻遺產，而且對于提升護國檔案世界影響力具有重要作用。

五、結語

護國檔案是記錄中國近代資產階級革命運動全過程的重要憑證，我們要在保管好、傳承好的基礎上，加強開發利用，在新時代發揮其重要作用。目前，云南護國首義檔案的開發利用方式還較為傳統，存在著受眾低、效果差等情況，但隨著數字人文技術的不斷發展，公眾對沉浸互動形式接受度不斷提高，這些問題將得到有效解決。本文提出了創新開發理念、加強協同合作、學習數字技術和持續申遺等方式，以及轉變“重藏輕用”觀念，搭建虛擬展廳、網上展廳和多媒體展廳等，不斷推進《世界記憶名錄》申報進度，能實現對護國檔案的有效開發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