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春

黃廣茂的爺爺是個出色的木匠,制作的硬木家具享譽家鄉順德;他的爸爸不但是個好木匠,還是個發明家,改進的農具很受鄉親們歡迎。
廣茂或許天生就是做木匠的材料,看著大人們為他做的木玩具,竟有了自己動手的念頭。沒多久,從他手里就誕生出不少小玩意兒。看著這些稚嫩的作品,爺爺笑瞇瞇地為他豎起了大拇指,爸爸則送給他一套小巧的木工工具,這是他親手為兒子做的。
他十二歲那年的中秋,有位留著大胡子的客人從京城來探望爺爺。每天吃過晚飯,客人都會與爺爺和爸爸坐在院子里喝茶談天。廣茂特別喜歡聽客人講那些發生在皇宮里的奇聞軼事。這些故事讓廣茂心里萌生了一個愿望,那就是學好手藝,將來到京城去闖蕩一番。
此后,廣茂一門心思跟著爺爺和爸爸學做木工活兒,每天私塾放學后,就一頭扎進木工棚里。
在爺爺和爸爸的悉心指導下,他很快就掌握了全套木工技術,刀鋸斧鑿、丹青髹漆無一不精。看著廣茂的技藝日漸成熟,爺爺和爸爸開心不已。
六年的時間轉瞬即逝,年輕的廣茂已是享譽鄉里的名木匠,每天登門向他定制家具的顧客絡繹不絕。就連新上任的劉知縣,對他的名氣也有所耳聞。
“我老劉走南闖北,什么樣的好木匠沒見過?我倒想看看,這毛頭小伙兒究竟有多大本事!”劉知縣將信將疑地派人把廣茂邀至府里。
為了驗證廣茂的手藝,劉知縣特意要廣茂用紫檀木為他做個鳥籠。當廣茂如期把做好的鳥籠送到,那精湛的做工,讓見多識廣的劉知縣也不禁拍手稱奇。
鳥籠不大,僅一尺來高,但樣式卻很獨特。籠體為內外兩層,外層的籠身還可以左右旋轉。更為別致的是,內外籠身都是用透雕工藝雕成。手法嫻熟自如,既工整細膩又靈動灑脫,沒有絲毫愚鈍之氣。紫紅色的籠體配上典雅的黃銅提手,靜靜地泛出高貴的氣質。
一個小小的鳥籠讓劉知縣見識了廣茂的本領,也讓他從心里喜歡上了這個年輕人。一日,劉知縣又差人把廣茂喚到府里。他要了卻自己的一樁心事。
“廣茂,聽說你早有到京城做事的想法,本官打算保舉你到宮里造辦處的木作聽差,不知你可愿意?”劉知縣鄭重地說。
這突如其來的喜訊,不但讓廣茂全家人興奮不已,還很快傳遍了十里八鄉。廣茂終于要走出家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