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 尹靖華 寧愉加



*收稿日期:2023-09-11;修回日期:2023-11-06
基金項目: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后期資助一般項目(22FJLB035);江蘇省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21EYC005);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學科共建項目(GD23XYJ39)。
作者簡介:
胡俊(1989),男;講師,經濟學博士,碩士生導師,主要從事服務經濟、區域經濟研究。
尹靖華(1988),女;講師,經濟學博士,主要從事城市經濟、勞動經濟研究。
寧愉加(1994),男;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產業經濟研究。
① 數據來源:《2016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
摘? 要:
服務業綜合改革是促進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舉措,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具有成本降低效應、創新促進效應和產業融合效應,因而服務業綜合改革可以通過降低生產經營成本、增加技術創新產出、推動服務轉型等路徑來促進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將國家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作為一項準自然實驗,以全要素生產率表征企業的高質量發展水平,采用2007—2019年滬深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數據,運用PSM-DID方法進行政策效應分析,結果表明:服務業綜合改革顯著提高了試點城市的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并可以通過降低成本費用率、增加專利申請數量、提高服務轉型程度3條路徑來促進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服務業綜合改革對市場化水平較高地區、技術密集型行業、規模較大的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具有更強的促進效應。因此,應加大服務業綜合改革力度,促進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加快市場化進程,推動服務業與制造業融合發展,充分發揮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對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
關鍵詞:
服務業綜合改革;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服務轉型;產業融合
中圖分類號:F20;F062.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131()0-0033-16
引用格式:
胡俊,尹靖華,寧愉加.服務業高質量發展促進了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嗎?——來自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的經驗證據[J].西部論壇,2023,33(6):33-48.
HU Jun, YIN Jing-hua, NING Yu-jia. Does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J]. West Forum, 2023, 33(6): 33-48.
一、引言
作為實體經濟的根基和國民經濟的重要支柱,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是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的重要支撐。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堅持把發展經濟的著力點放在實體經濟上,推進新型工業化,加快建設制造強國、質量強國、航天強國、交通強國、網絡強國、數字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制造業規模增長迅速,制造業增加值自2010年以后穩居世界第一。然而,相比發達國家,我國制造業發展質量還有待提升,實現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是加快建設制造強國的核心內容。企業發展是產業發展的基礎,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綜合反映了制造業技術創新能力和生產要素利用效率的提升,是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體現(蔡躍洲 等,2017)[1]。因此,深入研究如何促進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高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隨著產業分工的不斷細化和深化,一個產業的發展越來越多地受到其他產業發展的影響。服務業尤其是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不僅提高了制造業企業中間品供給的質量和效率,也是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動力(戴翔,2016;Arnold et al.,2016;孫浦陽 等;2018)[2-4]。服務業與制造業的互動關系是學術界長期關注的重要議題(Anderson et al.,2004;高覺民 等,2011)[5-6]。服務業發展在制造業轉型升級過程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Golara et al.,2016;呂越 等,2023)[7-8]。比如:從服務貿易發展來看,服務業開放加劇了市場競爭程度,使制造業企業可選擇的服務投入種類增多、質量提升、價格下降,進而在產業關聯的作用下提升制造業企業的生產效率和出口績效(Bas.,2014;邵朝對 等,2021)[9-10];從產業集聚來看,生產性服務業的空間集聚能夠產生規模效應和知識溢出效應,進而促進制造業升級(盛豐,2014)[11]。具體到服務業對制造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現有文獻除了較為深入地考察了服務業與制造業協同集聚和融合(協調)發展對制造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的積極作用外(伍先福,2018;周楠 等,2020;羅良文 等,2021;劉強 等,2023)[12-15],主要探討了服務業的對外開放(霍杰,2012;劉艷,2013;李楊 等,2018;王欠欠 等,2019)、產業集聚(宣燁 等,2017;余東華 等,2018;李曉陽 等,2022)以及市場競爭(周念利 等,2015)等對制造業全要素生產率的作用[16-23],而一些從服務業發展角度的研究又大多聚焦于生產性服務業及知識密集型服務業(彭湘君 等,2014;趙明霏,2017;王文 等,2020)[24-26],鮮見對于服務業整體高質量發展影響制造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深入研究。此外,相關研究大多從產業層面進行實證檢驗(考察服務業發展對制造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少有企業層面的經驗分析(探究服務業發展對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
從經濟發展實踐來看,長期以來,我國服務業發展滯后于制造業發展,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有效支撐不足,且服務業與制造業的互動水平較低(譚洪波 等,2012;趙昌文 等,2015;楊萍,2015)[27-29]。為了加快推進服務業的現代化轉型,近年來我國政府積極推進服務業領域的改革。其中,2010年開始推行的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要求試點地區著力解決制約服務業發展的突出問題,積極破除阻礙服務業發展的體制機制約束和政策障礙;2016年又開展了第二批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服務業綜合改革旨在通過放松服務業準入限制、優化服務業發展環境、增加服務業資金投入等措施,加速現代服務業發展。服務業綜合改革無疑會促進試點地區的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從而通過提高中間投入品的質量等推動本地制造業企業的高質量發展。因此,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為科學評估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對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提供了很好的研究素材。然而,已有文獻對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的政策效應分析主要針對地區服務業發展(劉勝 等,2021)、技術創新(陳亞平,2020;劉勝 等,2023;姚戰琪,2023)、產業結構(蔡曦 等,2022;劉勝 等,2023)等方面[30-35],還未考察服務業綜合改革對制造業發展的影響。
鑒于上述,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探討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對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及其機制,并以國家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為準自然實驗,采用PSM-DID法檢驗服務業綜合改革是否顯著提升了試點地區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相比已有文獻,本文的邊際貢獻主要在于:一是在理論上探討了服務業高質量發展通過成本降低效應、創新促進效應、產業融合效應推動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機制,拓展和深化了服務業發展與制造業發展的關系研究;二是基于服務業綜合改革對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推動作用,以全要素生產率表征制造業企業的高質量發展水平,檢驗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對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豐富了服務業綜合改革的政策效應研究,并為服務業高質量發展促進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提供了經驗證據;三是檢驗了服務業綜合改革提升試點地區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3條路徑(降低生產經營成本、增加技術創新產出、促進服務轉型)以及地區(市場化水平)、行業(要素密度)和企業(規模)3個層面的異質性,有助于深入認識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對制造業企業的積極影響,并為進一步充分發揮服務業綜合改革的政策效應提供了啟示。此外,本文采用PSM-DID法進行政策效應分析,克服了采用單一指標來衡量服務業發展的局限性,并有效地處理了模型檢驗的內生性問題,可以更為科學地揭示服務業發展與制造業企業發展之間的因果關系。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1.服務業綜合改革、服務業高質量發展與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
為了促進服務業高質量發展,2010年國家發展改革委發布《關于開展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的通知》(發改產業〔2010〕1826號),啟動了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工作;2016年,《“十三五”國家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實施意見》出臺,國家發展改革委發布《關于做好“十三五”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工作的通知》(發改產業〔2016〕2557號)。服務業綜合改革不僅要大力發展生產性服務業、積極發展生活性服務業、提高服務業在國民經濟體系中的比重,還要將發展服務業作為培育新動能的重要抓手、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內容、改善民生擴大就業的重要途徑。服務業綜合改革主要包括兩個方面的政策措施:一是破除服務業發展的制度性障礙,主要包括放寬服務業市場準入,推進國有企業改革,深化服務業對外開放,健全配套基礎制度等。二是強化服務業發展的要素保障,主要包括加大服務業資金投入,加強服務業人才隊伍建設,完善基礎設施建設等。尤其是2016年推行的第二批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更加注重服務業的轉型升級和結構優化,積極推動服務創新和開放,努力消除體制機制障礙,不斷改善服務業發展環境,充分挖掘服務業發展潛力。試點地區的服務業綜合改革開啟了破除制約服務業發展障礙的有益探索,有利于降低服務業發展的制度性成本,促使服務業發展的制度體系和生態系統得到顯著改善,有效推動了本地服務業的高質量發展。
國內外的研究均表明,服務業發展對制造業企業生產效率提升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服務業高質量發展不僅關乎服務業本身,也會通過產業聯動機制推動制造業企業的高質量發展。由于我國的現代服務業發展相對滯后,服務業對制造業企業的支撐引領作用不足是制約制造業轉型升級的關鍵因素之一,因而通過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為制造業企業提供優質的中間品服務,進而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是加快建設制造強國的重要途徑。服務業綜合改革優化了服務業的營商環境,推動了服務業高質量發展,使制造業企業可以獲得更多種類、更低價格、更高質量的生產和經營服務,并在產業關聯作用下產生知識溢出效應,促進制造業企業的技術創新、管理創新和市場創新,最終帶來制造業企業生產效率和競爭力的提升。因此,服務業綜合改革促進了試點地區服務業的高質量發展,服務業的高質量發展又將顯著提升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
由此,本文提出假說1:服務業綜合改革顯著促進了試點地區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
2.服務業高質量發展提升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路徑
本文認為,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對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產生率的提升作用至少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可以為制造業企業提供更多更高質量的中間投入品,有助于優化資源配置和降低生產成本,從而提高企業的生產效率;二是服務業高質量發展能夠強化產業間和企業間的技術創新合作和知識溢出效應,服務業中的專業知識和經驗可以通過供應鏈和合作伙伴關系傳遞給制造業企業,從而提高制造業企業的技術水平和生產效率;三是服務業高質量發展能夠促進制造業與服務業的融合發展,推動制造業企業的服務轉型,并促使制造業企業進行制度變革和技術創新,從而提高企業的生產效率。
(1)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成本降低效應。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可以顯著降低制造業企業的生產經營成本:一是通過加劇市場競爭促使服務價格下降,降低制造業企業的生產經營成本。服務業綜合改革推動的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必然會減少政府對市場的過度干預,服務業管制的放松會提高服務市場的競爭程度(Beverelli,2017)[36],競爭加劇則會促使服務業企業提高生產效率和產品質量,從而通過服務價格的降低減少制造業企業的生產經營成本(邵朝對 等,2021)[10]。二是通過改善制度和優化環境降低服務業和制造業企業的交易成本。服務業綜合改革推動的服務業高質量發展不僅可以降低服務業發展的制度成本和交易成本,有利于服務價格下降,從而降低制造業企業的生產經營成本,而且也改善了制造業企業的發展環境,進而降低制造業企業的交易成本。三是通過吸引產業集聚產生規模效應,從而降低服務業和制造業企業的生產經營成本。服務業綜合改革推動的服務業高質量發展通過制度創新和管制放松等形成政策高地和交易成本洼地,吸引服務業和制造業企業進入,產業集聚帶來市場規模擴大,從而有利于降低企業發展的各種成本(Melitz et al.,2008)[37]。成本是影響企業生產效率的重要因素,生產經營成本的降低會直接提高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因此,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可以通過降低制造業企業的生產經營成本來提高其全要素生產率。
由此,本文提出假說2: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具有成本降低效應,因而服務業綜合改革可以通過降低成本的路徑來提升試點地區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
(2)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創新促進效應。由于服務業與制造業之間存在產業關聯和投入產出關系,服務業高質量發展能夠促進制造業企業創新能力和水平的提高:一是通過專業化外包提高制造業企業技術創新能力。服務業綜合改革推動的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加快了服務業規模擴張和質量提升,使得制造業企業可以將部分原本由內部提供的服務轉為外部采購,從而使生產性服務業內涵的技術、信息和人力資本直接應用于制造業生產過程,提升了制造業企業的創新能力;同時,制造業企業可以把有限的知識資源集中于核心技術研發,有利于提高技術創新質量和績效。二是通過產業關聯獲取知識溢出。依托投入產出關系,服務業企業會對制造業企業產生知識溢出,通過為制造業企業提供更加高效的服務間接推動制造業企業創新能力提高(劉維剛 等,2018)[38]。三是通過產業集聚強化知識溢出。服務業綜合改革通過破除制約服務業發展的體制機制障礙吸引大量的服務業資源在試點地區的集聚,產業間的勞動力流動帶動知識外溢,這些不同和互補的知識技術通過相互碰撞催生出更多的技術創新(高康 等,2020)[39]。技術創新是企業生產效率提高的根本動力,技術創新產出的增加會直接提高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因此,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可以通過增加制造業企業的技術創新產出來提高其全要素生產率。
由此,本文提出假說3: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具有創新促進效應,因而服務業綜合改革可以通過促進創新的路徑來提升試點地區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
(3)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產業融合效應。服務業高質量發展能夠促進制造業與服務業的融合發展:服務業綜合改革推動的服務業高質量發展通過擴大開放、降低市場準入門檻、減少行業管制等措施,不僅優化了服務供給結構,而且為服務業與制造業深度融合創造出更多契機和更好環境。制造業企業生產率提高的驅動因素并不完全來自內部,服務部門的開放和管制放松有利于提高制造業企業的生產和創新效率(余淼杰,2010;李芳芳 等,2023)[40-41]。服務業的規模化、集聚化、專業化發展會提高制造業企業中間品的供給效率(彭書舟 等,2020)[42],為制造業企業專注生產制造環節、與服務業企業融合發展提供了可能,同時服務外包也提高了制造業企業的資源配置效率和技術溢出效應(張艷 等,2013)[43]。此外,服務業管制放松有利于激勵服務業與制造業的產業鏈雙向延伸,形成服務型制造、制造業服務化等產業融合發展模式。產業融合發展可以通過制度變革和技術變革雙重機制促進融合產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高智 等,2019)[44],從企業層面來看,服務業企業可以通過融入更多工業化生產方式來提高規模經濟效應和生產效率,制造業企業可以通過服務轉型和融入供應鏈管理、設備運營維護等增值服務來實現延鏈增值和效率提升。因此,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可以通過促進制造業企業的服務轉型等來提高其全要素生產率。
由此,本文提出假說4: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具有產業融合效應,因而服務業綜合改革可以通過推動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發展的路徑來提升試點地區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
三、研究設計和數據說明
1.模型設定與變量選取
在政策效應評估中,通常運用雙重差分估計(Difference in Difference,DID)來處理內生性問題,但試點性政策的實施對象可能并非隨機選擇的結果,這會帶來處理組與對照組原本就存在顯著差異的樣本選擇偏差問題。為了緩解因樣本選擇偏差導致的內生性問題,本文采用PSM-DID方法來考察國家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的政策效應。將國家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城市的制造業企業作為處理組,其他城市的制造業企業作為對照組,采用傾向得分匹配(Propensity Score Matching,PSM)方法進行樣本匹配,使得匹配后的兩組樣本企業除了是否受到試點政策影響外盡可能具有相似的特征,即為試點城市的制造業企業尋找合適的對照組樣本,以克服樣本選擇偏差的影響。在此基礎上,采用匹配的樣本進行雙重差分法檢驗。構建如下基準模型:
lntfpit=α+βpostit+Xit+μi+λt+εit
其中,i和t分別表示企業和年份,μi為個體固定效應;λt為時間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
被解釋變量(ln tfpit)“全要素生產率”為t年度i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自然對數值。測算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方法有OLS、FE和控制函數法(OP 法和LP法)等,一般來說,OLS和FE方法不足以解決內生性問題,會帶來估計偏誤,因而主流文獻多采用OP 法和LP法(Olley et al.,1996;Levinsohn et al.,2003)來估計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45-46]。本文在基準模型回歸中運用LP法估計樣本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并采用OP法估計的企業全要素生產率進行穩健性檢驗。
核心解釋變量(postit)“服務業綜合改革”為t年度i企業所在城市是否屬于國家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地區的虛擬變量(即DID項),試點城市的制造業企業在試點當年及以后的年份賦值為1,否則賦值為0。
參考任勝鋼(2019)等的研究[47],選取企業層面的以下變量作為控制變量(Xit):一是“資產負債率”,采用負債總額與資產總額的比值來衡量;二是“股權集中度”,采用前十大股東持股份額來衡量;三是“產權性質”,為虛擬變量,國有企業賦值為1,其他企業賦值為0;四是“資產利潤率”,采用凈利潤占資產總額的比值來衡量;五是“企業規模”,采用企業員工人數的自然對數值來衡量;六是“流動資產占比”,采用流動資產占資產總額比重來衡量;七是“上市年齡”,采用觀測年份與企業上市年份之差加1的自然對數值來衡量;八是“托賓Q值”,采用總市值與總資產的比值來衡量。
為檢驗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能夠通過降低成本、促進創新、推動產業融合3條路徑來促進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在基準模型的基礎上構建如下中介效應模型:
Mit=α+βpostit+Xit+μi+λt+εit
lntfpit=α+βpostit+φMit+Xit+μi+λt+εit
根據前文理論分析,選取3個中介變量:一是“成本費用率”,采用主營業務成本和管理費用之和與營業收入的比值來衡量,用以檢驗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成本降低效應;二是“專利申請數”,采用企業當年的專利申請數來衡量,用以檢驗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創新促進效應;三是“服務轉型程度”,參照陳漫和張新國(2016)的做法[48],采用企業總營業收入中生產性服務業收入的占比來衡量,用以檢驗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產業融合效應。
2.樣本選擇與數據處理
本文以滬深A股的制造業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出于政策沖擊前后的時間跨度對等以及避免疫情沖擊影響的考慮,樣本期間選定為2007—2019年。為了保證數據的有效性,進行如下樣本篩選:一是剔除ST類、*ST類和PT類企業,二是剔除基礎數據嚴重缺失或者基本指標存在明顯錯誤(如負債率大于1或者小于0)的樣本。采用線性插值法對個別缺失值進行填補,并對連續變量進行上下1%的縮尾處理,最終得到在2007—2019年期間存活的680家企業共8 840個觀測值。企業層面的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經濟金融研究數據庫(CSMAR)以及樣本企業的年報。國家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地區根據《國家發展改革委關于開展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的通知》(發改產業〔2010〕1826號)和《國家發展改革委關于做好“十三五”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工作的通知》(發改產業〔2016〕2557號)兩個文件公布的名單確定,同時考慮到試點地區包括了普通地級市、區縣、開發區等多個層級,借鑒石大千等(2018)的做法[49],剔除了未涵蓋整個地級市的試點地區樣本。本文主要變量的描述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
四、實證結果分析
1.傾向得分匹配
在進行雙重差分檢驗之前,運用PSM方法為試點城市的制造業企業尋找合適的對照組樣本。如果對樣本數據直接進行PSM,可能會造成不同年份的處理組樣本與對照組樣本匹配,從而導致匹配結果的不可信。因此,參照Heyman等(2007)的方法[50],本文采取逐年匹配的方式,僅限在同期對照組中尋找最合適的匹配對象。樣本包括2007—2019年共13年的數據,因而合計匹配13次。對傾向得分匹配結果進行平衡性檢驗,結果顯示(由于篇幅所限,表2僅列出2007年的匹配結果):所有協變量在匹配之后的標準偏差均小于5%,說明匹配變量和匹配方法合理 ;所有變量的t統計量均不顯著,說明處理組和對照組在匹配后無顯著差異,匹配結果有效。在逐年依次匹配后,刪去沒有匹配上的觀測值,并將2007—2019年的數據合并,得到非平衡面板觀測值共計8 770個,用于之后的DID估計。
2.基準模型回歸
在政策實施前處理組和對照組之間具有相同的時間趨勢是雙重差分估計有效的前提條件,本文借鑒Beck等(2010)的做法[51],采用事件研究法進行平行趨勢和動態效應檢驗。以政策實施當年為基期,將研究范圍設定為政策實施前6年與后6年,用postkit代表政策實施的時間虛擬變量,構建如下模型:
lntfpit=a+ui+λt+∑6k=-6kpostitk+∑βXit+εit。檢驗結果如圖1所示,在政策實施前,所有系數的置信區間都包括0值,表明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前處理組和對照組的企業全要素生產率不存在顯著差異,滿足平行趨勢假設。從動態效應來看,政策效應在試點后的第三年開始顯現,并在第五年達到高峰,在第六年有所下降,表明服務業綜合改革促進了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但該政策效應存在一定滯后性。
表3匯報了基準模型的PSM-DID估計結果,后兩列在控制企業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的基礎上,進一步控制了行業與年份的交互固定效應,以控制行業層面隨時間變化因素的影響。“服務業綜合改革”的估計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服務業綜合改革顯著促進了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假說1得到驗證。其他控制變量的估計結果也基本符合預期,不再贅述。
3.穩健性檢驗
為進一步驗證基準模型分析結果的可靠性,進行以下穩健性檢驗:一是安慰劑檢驗。本文借鑒Cai等(2016)的做法[52],進行多期安慰劑檢驗。從制造業上市公司樣本中隨機選取與基準模型處理組相同數量的樣本,并隨機生成政策實施時間,構建出虛擬的處理組和雙重差分項(postit),重新進行DID估計。按照上述過程重復抽取500次,得到500個虛擬的政策效應的估計值,繪制其核概率度圖如圖2所示。絕大多數虛擬政策項的估計系數集中在-0.03到0.03之間且p值大于0.1,而基準模型的估計系數為0.046(p值為0.016),屬于顯著異常值,表明處理組與對照組之間的全要素生產率差異是由除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之外其他因素引起的可能性極小,因而服務業綜合改革促進了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的結論是可信的。二是替換被解釋變量。基準模型采用LP法測算樣本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改用OP法重新測算樣本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重新進行模型檢驗,回歸結果見表4。“服務業綜合改革”的估計系數依然在1%的水平上顯著,再次驗證了基準模型分析結果的穩健性。
4.中介效應檢驗
(1)降低經營成本路徑。以“成本費用率”為中介變量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見表5的Panel A。“服務業綜合改革”對“成本費用率”的估計系數顯著為負,表明服務業綜合改革降低了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的生產經營成本;“成本費用率”對“全要素生產率”的估計系數顯著為負,表明制造業企業生產經營成本的降低促進了其全要素生產率提升。Sobel檢驗結果顯示,Z統計量大于1.64,拒絕不存在中介效應的原假設。上述結果表明,“成本費用率”在“服務業綜合改革”影響“全要素生產率”中具有顯著的中介效應,即服務業綜合改革通過降低生產經營成本的路徑顯著提升了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假說2得到驗證。
(2)促進技術創新路徑。以“專利申請數”為中介變量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見表5的Panel B。“服務業綜合改革”對“專利申請數”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表明服務業綜合改革有利于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技術創新產出的增加;“專利申請數”對“全要素生產率”的估計系數顯著正,表明制造業企業技術創新產出增加促進了其全要素生產率提升。Sobel檢驗結果顯示,Z統計量大于1.96,拒絕不存在中介效應的原假設。上述結果表明,“專利申請數”在“服務業綜合改革”影響“全要素生產率”中的中介效應顯著,即服務業綜合改革通過增加技術創新產出的路徑顯著提升了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假說3得到驗證。
(3)推動服務轉型路徑。以“服務轉型程度”為中介變量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見表5的Panel C。“服務業綜合改革”對“服務轉型程度”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表明服務業綜合改革推動了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的服務轉型;“服務轉型程度”對“全要素生產率”的估計系數顯著正,表明制造業企業服務轉型程度的提高促進了其全要素生產率提升。Sobel檢驗結果顯示,Z統計量大于1.96,拒絕不存在中介效應的原假設。上述結果表明,“服務轉型程度”在“服務業綜合改革”影響“全要素生產率”中發揮了顯著的中介作用,即服務業綜合改革通過促進服務轉型的路徑顯著提升了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假說4得到驗證。
五、進一步的討論:異質性分析
政策效應的大小不僅取決于政策本身的科學性與適宜性,還受到政策實施環境和實施對象的影響,因而對于不同地區、不同行業、不同特征的企業,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所能產生的影響程度可能存在顯著差異。鑒于此,本文分別基于地區、行業、企業層面選取市場化水平、要素密度、資產規模3個維度進行異質性分析。
一是地區市場化水平異質性。在不同的經濟社會制度環境中,同樣政策的實施效果可能存在較大差異,服務業綜合改革的效果也與制度環境密切相關。在制度環境較好的地區,產品市場、要素市場、市場中介組織、市場制度等發育較為成熟,有利于服務業綜合改革的順利推進,從而產生較強的政策效應。對此,本文基于樣本期間各地區市場化水平存在顯著差異的經濟現實,采用調節效應模型檢驗在市場化水平較高的地區服務業綜合改革對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作用是否更為顯著。制度環境變量“地區市場化水平”采用樣本企業所在省份的市場化指數的自然對數值來衡量,其值越大則制度環境越好。模型檢驗結果見表6的Panel A,“服務業綜合改革×地區市場化水平”的估計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服務業綜合改革對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作用在市場化水平越高的地區越顯著。
二是行業要素密度異質性。按照使用生產要素的密集程度,可以將制造業劃分為勞動密集型行業、資本密集型行業和技術密集型行業,其中技術密集型行業的企業在制造和研發的過程中需要不斷投入更多的知識和技術等服務要素,因此更能基于中間投入的路徑獲取服務業綜合改革所誘發的效率紅利(凌丹 等,2019)[53]。本文基于行業的要素密度構建虛擬變量“技術密集型行業”:借鑒尹美群等(2018)的做法[54],按照證監會2012年行業分類標準,將制造業劃分為技術密集型行業、資本密集型行業、勞動密集型行業3類,若樣本企業屬于技術密集型行業則賦值為1,屬于資本密集型行業或勞動密集型行業則賦值為0。調節效應模型檢驗結果見表6的Panel B,“服務業綜合改革×技術密集型行業”的估計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相比資本密集型行業和勞動密集型行業的企業,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對技術密集型行業的企業具有更強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作用。
三是企業規模異質性。制造業企業規模的不同可能導致其受服務業綜合改革的影響不同,規模較大的企業治理體系往往較為完善,在面臨市場變化時的風險承擔能力較強,并且規模效應使得其生產經營成本較低,更容易獲取政策紅利,從而實現更大程度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本文基于企業的資產規模構建虛擬變量“大型企業”:借鑒孫雪嬌和范潤(2023)的做法[55],根據企業資產總額的行業中位數進行賦值,當樣本企業資產總額大于等于其所在行業的中位數時歸為大型企業(賦值為1),否則歸為小型企業(賦值為0)。調節效應模型檢驗結果見表6的Panel C,“服務業綜合改革×大型企業”的估計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相比小型制造業企業,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對大型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作用更強。
六、結論與啟示
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對制造業發展具有成本降低效應、創新促進效應和產業融合效應,從而可以促進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和高質量發展。服務業綜合改革通過破除服務業發展的制度性障礙和強化服務業發展的要素保障等有效推動了服務業高質量發展,進而可以產生提升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政策效應。本文采用2007—2019年制造業上市公司的數據,運用PSM-DID方法檢驗服務業綜合改革對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結果發現:服務業綜合改革顯著提升了試點城市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該結論在經過一系列穩健性檢驗后仍然成立;服務業綜合改革可以通過降低生產經營成本、增加技術創新產出、推動服務轉型3條路徑來促進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服務業綜合改革的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效應存在地區、行業和企業異質性,表現為對市場化水平較高地區、技術密集型行業、規模較大的制造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具有更強的提升作用。
基于上述結論,提出以下啟示:首先,要加大服務業綜合改革力度,持續擴大改革紅利。總結推廣可復制的改革措施和典型經驗,有序擴大國家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地區范圍;注重提升改革的系統性、適應性和精準性,穩步推進服務業的轉型升級和對外開放;加快建設適應高質量發展要求的服務業發展環境,提升制造業服務供給的質量和效益。其次,要因地制宜推進服務業綜合改革,以差異化的改革路徑和措施促進各地區的高質量發展。我國各地區的經濟發展存在較大差異,在推進服務業綜合改革時應結合當地的經濟社會現實,立足要素稟賦結構和產業特色,以有效滿足差異化的服務需求為導向,制定具有針對性和適宜性的政策措施。經濟發展和制度建設較好的地區應扛起服務業綜合改革的“領頭羊”重任,市場化水平較低的地區應加快市場化進程以更好地發揮服務業綜合改革的積極效應。最后,要注重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持續推動服務業與制造業的融合發展。依托巨大的國內市場需求,加強制造業與本土服務業的供需對接,增強制造業需求對服務業發展的帶動作用,自主培育一批能級高、競爭力強的現代服務業企業,推動服務業的結構優化和升級;同時,促進制造業企業與技術含量更高的服務業企業對接,釋放服務業對制造業的溢出和帶動作用,實現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從而建立和完善服務業與制造業協同互促的融合發展格局,助力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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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es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HU Jun1, YIN Jing-hua2, NING Yu-jia1
(1.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and Business, Nanji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Nanjing 210023, Jiangsu, China; 2.School of Insurance,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Guangzhou 510521, Guangdong, China)
Abstract: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is related to the service industry itself, and it will als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through industrial linkage. In 2010, China launched a comprehensive reform policy for the service industry, which has promoted the systematic optimization of the institutional system and development environment in the service industry through institutional reform measures such as relaxing market access for the service industry, promoting the reform and restructuring of state-owned and public institutions, and deepening the opening up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to the outside world, thus providing favorable conditions fo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dustrial linkages,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may affect the development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through the service industry. Existing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ervice industry and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s relatively large, but there is a lack of exploring the impact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on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Based on this,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policy effect and mechanism of service industry development on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from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policy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By analyzing the data of listed manufacturing companies in Shanghai and Shenzhen A-share exchanges from 2007 to 2019, the PSM-DID method was used for empirical testing. The research results indicate that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has effectively improved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nd this result still holds through a series of robustness tests. Mechanism analysis shows that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improves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by reducing production costs, improving innovation ability, and promoting the integration of the two industries. In addition, heterogeneity testing finds that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has more significant economic effects in regions with higher levels of marketization, knowledge-intensive and technology-intensive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nd larger-scale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Compared to previous literature, this article expands on the following three aspects. Firstly, most of the existing studies focus on exploring the impact of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on the service industry,but less attention is paid to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TFP)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impact of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on the TFP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thereby expanding the research on the economic effects of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Secondly,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internal mechanism of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and its impact on manufacturing TFP through the service industry, and uses microdata for empirical testing, enriching the relevant theoretical basis and empirical 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Thirdly, this article adopts the PSM-DID method, which deals with the endogeneity issue more effectively and overcomes the limitations of traditional single indicators that cannot be fully characterized, thereby revealing more scientifically the causal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and the TFP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This articl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reveals the promoting effect of service industry development on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provides a policy basis for government departments to build an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that adapts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and also provides ideas and directions for accelerating the improvement of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nd building a modern industrial system.
Key words: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the service industry;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TFP; service transformation; industrial integration
CLC number:F20;F062.9??? Document code:A??? Article ID:1674-8131()0-0033-16
(編輯:黃依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