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晟峰,劉 佳
(江南大學設計學院,江蘇無錫 214026)
城市家具這一詞匯誕生于西方,指放置于公共空間中的環境設施,可分為六大系統:公共服務、交通管理、公共照明、路面鋪裝、信息服務,公共交通[1]。近年來,無論是“軟城市”建構背景下的城區微更新運動,還是物聯技術發展下興起的“智慧城市”概念,都使得越來越多的城市開始挖掘自身文化基因,打造地域名片。然而由于設計者對于場域理解的偏差以及形式表達的失當,更新優化的過程中同樣伴隨著惰性思維嚴重、在地性考量不足的問題。本文通過知覺現象學的介入、從其分化出的具體角度出發,結合場景化思維探索符合未來趨向的城市家具設計方式,并以無錫為例,建立“場所—人—城市家具”這一聯動體系,創造便捷愉悅的生活體驗。
知覺現象學是哲學史觀中一大重要分支,代表人物是梅洛·龐蒂(Maurice Merleau-Ponty)。他認為“行為—環境—身體—意識”具有和諧的結構性,在知覺現象的視角下,身體是一切活動的基礎[2]。城市體驗是動態感知的過程,知覺碎片構成了所謂“生活感”,體驗者通過“意識弧”將客觀事物的知覺表象內化為精神意象。從社會學角度來看,相似認知背景的群體具有共性化的“意識弧”,因而對于同一客體具有相似的文化認同(圖1)。

圖1 知覺現象介入設計的作用序列
“場景”一詞指特定的時空范疇內發生的由人物行動或人物關系構成的畫面,最早出自于影視與戲劇。近年來互聯網模式興起,場景概念得到泛用,愈發強調以“人”為中心,以需求為導向,以感知為載體,以事件為輸出的全行為序列[3],這一序列與當前城市環境的發展路徑相契合。城市可被視為一個復雜的“家”,既強調系統性,又強調識別性,更關鍵的是重視其在不同空間里個性的表達與標準[4]。未來城市建設的主要目標在于創造出具有社區歸屬感的新型功能單元,以未來生活為引導,配套以智能化的城市家具[5]。從知覺現象學的視角出發,可逆向推導出產生多義化體驗的要素、建構知覺模型,將城市家具看作激活城市特質的觸點,打造新的“語義場景”,實現“知覺場景化”。可將知覺場景的建構分為以下三個方向:
(1)感觀場景:側重于感觀層面的直接體驗與刺激,激活淺層知覺反應區。
(2)文化場景:側重于物質與非物質層面文化表達,通過喚醒沉淀的意識弧,引起深層知覺共情。
(3)行為場景:側重于對潛在行為的催化與空間敘事的達成,延續知覺現象,并積累為知覺情境。
知覺體驗的多義化使得曾經僵固的城市家具體系具備了更強的語義承載力,以情感化系統的方式加入到日常城市生活中,形成場景、編織記憶,擴充設計的活態系統。
近年來,無錫城市家具側重于對存量進行更新美化,呈現出“基礎功能滿足—使用體驗優化—文化內涵補充”的線性發展過程。早在2012年,無錫就入選了國家首批“智慧城市”試點。十四五以后,更是將城市品質提升列為重點工作之一,做出了許多積極探索。例如位于無錫老城區的“百巷梁溪”文化品牌項目:圍繞14條老城街巷道路,針對導視、公共藝術、景觀、交通等內容進行特色化改造,讓城鄉記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激活。但這一類建設活動對于無錫城市形象塑造的完成度依舊不足,典型性問題多有出現,現可進行如下總結:
無錫現行的城市家具更新側重于要素的疊加,通過功能升級與視覺美化附加品牌價值。但感觀要素的過載導致使用者與城市家具的交互體驗不暢,“無效表達”現象嚴重。如將城市地圖印刻在街邊座椅的手法,看似一體兩用,但作為導視字符過小且需要近距離俯視才可識別。而作為座椅,凹凸肌理以及夏日溫度過高的包覆材質也容易引起不愉快的體驗。又如人民中路段的公交站臺設計,將大量精力放在現代性美化上,新設座椅雖簡練美觀,但也頗為窄小,且金屬平板的形式難以保證久坐舒適,使用率較低。車站的信息面板設置也不符合使用邏輯,字符極小、版式過密,不少乘客寧愿用手機查詢交通路線(圖2)。

圖2 感觀割裂的無錫城市家具
像這樣設計預想與實際使用情境脫節的現象十分普遍,方案極少從使用者與設施的交互出發,利用技術手段優化體驗。人們在使用城市家具的過程中接收到的有效信息不足,一味追求堆砌裝飾或功能要素的“口號式”設計沒有切實地從城市人群、觸點序列進行挖掘,難以帶來生活品質的根本性提升,反而容易導致資源的浪費。
無錫的城市影響力與其歷史地位極不相符,文化凝聚力不足、文化特征不突出的現象也體現在城市家具上。作為長三角經濟區的核心城市之一,無錫不僅有著江南地區代表性的“小橋流水”與“粉墻黛瓦”,其文化特質還具有獨一性。在老城區,自古“功用為先、開放包容”的態度為無錫帶來“文商共濟”的社會風氣。在經開區,全國領先的物聯網技術讓無錫緊跟新時代風潮。然而經過實地走訪調查后發現,目前的城市家具對于“地域主義”的理解依舊停留于模版復制的層級,文化意義趨于“零度化”[6]。
新中式風格在當下無錫城市家具設計中最為常見,色彩上往往選取傳統建筑中的“黑、白、灰”輔以具有歷史感的古銅色系,質感上則以現代性較強的金屬結合木質展現。這樣的定式手法表面上對“無錫氣質”進行了詮釋,但整體難經推敲。例如雖然大量使用“飛檐”“馬頭墻”等建筑意符,但并沒有考慮到無錫與江南其他城市甚至徽州地區建筑細部的表征差異(圖3),像這樣相似文化符號不分場景的濫用削弱了其本身的指向性,直接導致了無錫城市品牌形象不突出,個性色彩不鮮明。

圖3 文化要素濫用的無錫城市家具
城市是一個復雜的語義綜合體。雖然目前無錫在城市家具的設計中已經逐步轉向對于本土文化信息的篩選與抽象詮釋,但仍難以在客觀層面上與人形成共鳴。示范區傾力打造、非示范區無人問津的不平衡現象也讓區域間無法形成有效的敘事鏈條。較低的復合度與碎片化的體系讓無錫難以彰顯個性特色,文化失語。
空間行為的臆斷與維護的缺失,讓無錫諸多新設城市家具生命周期極短。如休憩座椅、涼亭等使用率普遍不高,有的甚至短短幾年就已經殘敗,導視系統也很快出現難以辨認的現象(圖4)。城市家具在設計過程中如若缺乏對人群行為方式的深入分析,則勢必造成其被廢棄或非正規使用,進而引起公共空間的秩序混亂[7]。正如中老年群體習慣于聚集在特定的交流區域,這往往意味著特定群體固定的生活習慣、社交需求以及對于地點本身的情感寄托,人們很難因為市政規劃的調整輕易改變日常行為路徑。而人的行為活動一方面可以吸引更多體驗者加入、激活空間,另一方面也可以讓城市家具得到市民自發性的維護。

圖4 可持續性不足的無錫城市家具
無錫針對不同區劃設計差異化城市家具體系的做法雖然值得肯定,但行為指向十分模糊,并沒有根據場域需求進行思考。比如老城區以仿古式城市家具系統為主、多數藝術感有余而功能性不佳,僅作為游客拍照打卡點存在,空置率較高。新區則以純粹現代式為主,智能化的加入并沒有完全讓體驗得到優化,反而加大了操作的理解成本。

圖5 場地周邊信息

圖6“來車感知系統”圖解
城市品牌的空心化體現在人文需求與實際效能間的割裂。新時代城市面貌建設活動多以即時性美化為主導,“高、大、全”的攀比式指標忽視了對于特定人群的持續性關注以及情緒理解。在未經過深入調查的基礎上進行主觀臆判,只會讓“表面繁榮”現象日益嚴重。
人與周遭環境的相互作用是通過聽、嗅、視、觸等渠道來實現的。在設計過程中,應當基于“知覺現象區”的概念,對體驗者的感知層級進行劃分,利用五感的協同與復合,讓感觀場景聯通,實現“直覺化”的體驗。“直覺的設計”最早由日本設計師深澤直人提出,強調讓用戶在特定的場景下無意識完成產品體驗過程從而減少思考負擔,營造美好通感[8]。多感觀的聯覺不僅僅是簡單的信息疊加和強化,更是符合行為需求的恰當引導,以最簡化的操作暗示降低認知成本,通過清晰的圖解、扁平的信息,簡明的注釋等,將短時間內的信息濃度控制在最合理的范疇,從而帶來系統性的優質體驗[9]。
城市家具不僅是管理工具,更是服務設施與文化載體。伴隨著新技術的進步與發展、5G時代為城市家具的系統性建設帶來了許多值得探索的新方向[10]。十四五以來,無錫將“數字轉型”作為展現新時代面貌的重要環節,智能技術的價值在于為公眾與城市帶來更大的信息共享與資源整合機會,因此借助技術的進步深入研究不同人群使用城市家具的時空序列,通過技術手段簡化復雜的行為模式,打造符合未來需求的感觀體驗是當務之急。
通過分析“意識弧”的沉淀與喚醒,完成從表現到意象的轉變,實現在地文化的深層次傳播。地域文化由某一時空內人的思維和行為模式經過長期沉淀集合而成,包括物質層面與非物質層面[11]。城市文脈很大程度上以“文本”的形式呈現,而城市家具作為與人行為活動聯系最為緊密的“點”狀要素,通過觸點讓文本可感是打造文化場景的關鍵,其中對于表意層次以及隱性要素的選取決定了是否能夠完成品質化的文化表達。
文化記憶的激活可以從價值匹配、價值分解、價值承載、價值捕獲、空間植入、模式語言六個視角對研究對象進行分解[12]。設計者應該以認同感的延續為目標,探尋文化圖像的內在氣質,使城市家具真正意義上做到顧“形”留“意”。需要考量的更多應該是讓文化質料以怎樣的姿態融入日常生活,讓其可“感”、可“品”、可“用”。在未來發展路徑下,無錫應該進一步發掘自身文化資本的個性,如多元雜糅的工商城市底蘊,留青竹刻、錫劇等傳統技藝,對當地要素進行脈性串聯。在有著充分地域理解的基礎上深化非物質層面的信息傳達,將城市氣質“實體化”,打造不遜色于“海派文化”“金陵古都”等的城市名片,彰顯文化品質與魅力。
在城市家具設計過程中,關鍵的一點就是激發、提高和維持良性的互動關系與行為發生[13]。舒爾茨在《存在·空間·建筑》中提出“存在空間”的概念,認為個人經驗與空間的關系往往通過事件進行連結,時空秩序的模糊勢必會造成場景的失憶[14]。城市家具為人與人之間的聯系提供了環境和空間的支點,“場所感”的產生是空間敘事的源頭,在這一過程中“事件”與“敘述”缺一不可,如若停留于純粹的信息輸出而無法與人產生聯系,那么敘述過程就是失效的。
對于城市家具而言,最重要的是去容納、支撐更多的可能性,豐富城市的公共生活形態[4]。其設計也不應當停留于籠統范式,更要為使用者提供多義化的解讀空間,以可供性的空間吸引體驗者參與其中并且形成共鳴,進而實現集群效應[15]。在無錫的城市家具設計中,應該從地域入手,挖掘行為可能性。以老城區為例,可以從公花園、南長街等歷史性場所,以及中山路、人民中路等人流密集處針對活動模式判斷行為趨向,制定合理的城市家具方案,實現“人”“事”“場”三者的整合貫通,有效提升空間活躍度與價值[16]。
項目場地位于無錫市經開區(太湖新城)和風路,緊鄰太湖國際博覽中心。周邊1公里內分布有科創園區、太湖體育新城、無錫少年宮、住宅區以及尚賢河濕地公園等,屬于經開區近年來核心建設范圍(圖5)。現公交候車處僅立有簡陋的公交站牌,與博覽中心的國際化門戶形象相悖。此處站名為“文化廣場站”,有130路、135路兩班車次,且有增設趨勢,目前候車間隔均時較長。
公交站臺作為具有交通職能的城市家具,有著交互接觸點豐富、使用人群構成復雜等特點,且相較于其他類目,無錫公交站臺對于區域特質的呈現普遍更為薄弱,提升空間較大。基于現有的場地需求、人群集散方式與空間特性等,可以從知覺現象的視角出發,打造豐富場景,綜合實現設計方案的產出。
4.2.1 聯通感觀場景——直覺化候車體驗營造
在感觀場景層面,主要思路是通過復合化實現直覺性,將枯燥的公交等候轉變為舒適有趣的過程,并針對典型問題進行設計干預。
(1)復合感知系統:無錫公交站臺普遍存在座椅使用率低的問題,主要原因在于從就坐位置很難辨清來車信息。方案基于這一點打造結合了聲、光的“來車感知系統”(圖6),讓車站代替乘客成為搜尋車輛的主體。不僅從視覺層面給人提供參考,更是融合聲音信息并通過燈光要素強化復合感知。當巴士還有約20秒就要到站時,站臺本體會被“喚醒”,發出輕盈的音樂聲。頂部的懸置結構則會發出異色燈光,與此同時頂棚與地板也會投射出相應顏色的燈光。每一條不同的公交線路都配備有專屬的聲音、燈效與報站語音,可隨車次的增加而迭代。聲光提示的認知成本極低,可很快融入日常的乘車過程中。無需耗費精力關注來車信息的特性也讓體驗觸點的連結更為順暢。
(2)信息界面:對于有閑暇進行更多交互操作的乘客,站臺提供了多樣化的智能信息界面。界面采用左右二簾式排列,分別側重于提供給科技掌握程度不同的人群。第一簾用于展示車次信息,將站點名用更符合視覺引導的線性進行串聯,并采用深灰底配白字、增加站名間距,提升易讀性。同時對于車輛行駛的進度采用燈光點亮,做到清晰了然。第二簾用于信息查詢與城市宣傳,擯棄常見的輪播式廣告牌,加入觸控式交互屏。乘客可對車輛實況、周邊設施、區域景點、城市文化等內容進行查詢與視頻觀看,針對太湖國際博覽中心的相關展訊、活動上新與相關宣傳等也會同步展示,便于無錫在地文化與科技的普及傳播(圖7)。

圖7 智能信息界面
4.2.2 深化文化場景——非物質化的站臺形式轉譯
方案用地位于太湖新城的核心商業區,在戰略上具有“無錫城市新中心、產業發展新高地、生態宜居新家園”的三重定位。由形式提取到意象構建,可從文化質料的選擇以及非物質層面的知覺處理完成文化場景的營造。
(1)形式提取:外部造型上,整體與太湖國際博覽中心進行呼應。提取博覽中心如同兩翼般的外部輪廓并利用圓角線條進行有機化處理,讓南北兩側車站形態相似而不雷同。空間布局上,從區域資源入手,提取周邊尚賢河濕地公園景觀的自然曲線,勾勒座椅形態并進行區域劃分,加設植栽槽以及人工草皮,打造具有生態意趣的景觀式候車空間。裝飾細節上,提取無錫傳統園林中冰裂紋花窗的圖案意符,懸置于頂棚下端,亦如傳統建筑裝飾構件中的“掛落”,成為聲光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花窗窺景”的古典意象還運用在車站西側的“遠觀窗”創意裝置中,通過形態與功用的融合,營造江南審美趣味(圖8)。

圖8 元素提取與形式塑造
(2)意象建構:對于文化非物質層次的表現可從以下三個層級展開:第一層級彰顯區域科技調性。造型上利用流動的一體化弧形搭配數字雕刻的金屬肌理。設色克制內斂,以銀灰色搭配暖木色,結合燈光變幻表現素雅靈動的視覺氣質,凸顯技術美感。同時在功能性上通過交互界面、聲光系統、提供充電服務的座椅等要素實現多元智能的數字城市生活,與區域價值定位相契合。第二層級體現山水城市特色。有機化的外部造型如同卵石,借助景觀式的候車空間與站臺周邊環境相融合,打造“微縮花園”,讓站臺本身成為一個以野趣為底色的社交空間而不是冰冷的金屬盒子,響應太湖新城“綠色生態生活”的號召。第三層凸顯人文性與傳統趣味。選取花窗這一“江南印記”,幾何化的傳統冰裂紋既打造古典意境,又與現代性審美相合,并通過功能附加使其變為并不冗余的必要結構,在文化表意與實際功用之間達成平衡,為站臺增添藝術價值。三個層級彼此并非孤立、而是相互融合,形成現代氣質、自然趣味,傳統意蘊兼具的綜合意象。
4.2.3 延續行為場景——可供性情境建構
方案通過公交站臺使用人群分析,對其潛在的行為需求進行挖掘,憑借具有“可供性”的設施衍生行為,推動站臺本身成為城市記憶的載體。
分析場地使用人群,按目的可劃分為園區通勤、展會參展、住區往返、體育公園鍛煉,以及景區游玩等主要行為。就年齡段而言從兒童到老年均有涉及,以兒童與青年乘客占主體,較為多元。豐富的人群特征意味著差異化的潛在行為需求,方案為此打破了傳統的站臺模式。在空間劃分上,交互信息板將車站一分為二,一側設置私密性較高的單獨座椅、另一側為設置有自由組合式座椅的開放區域。無論是面對面的社交洽談、還是互不干擾地獨自或背對而坐,不同的行為需求都可以得到滿足。“來車感知系統”的聲光提醒使得乘客無須面向道路觀察車輛,可以更隨性地選擇就坐方式與休憩姿態。座椅有針對成人與兒童設計的兩種高度,方便不同年齡段的人群就坐。下方設置有充電口、站內有WIFI信號,為臨時需要處理商務的人群提供便利,木制親膚材質與植栽池結合的形式也有助于體驗者的身心放松,設置于角落的臨時急救包配備有常用的醫療工具與藥品,可應對突發狀況。除此之外,為了應對候車時間長的問題,還設置有“遠觀窗”這一趣味裝置,轉動操縱桿即可進行望遠鏡般的探索,可根據預設好的不同檔位觀察西側尚賢河濕地公園的景色,配合交互界面的區域講解宣傳,實現趣味科普與娛樂。
簡而言之,站臺的設計凸顯“體驗綜合體”的概念,區別于傳統站臺,旨在打造集休憩候車、社交洽談,人文科普于一體的多義化空間(圖9)。

圖9 站臺功能與人群行為活動
城市家具是城市文化要素的濃縮載體和傳播介質,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本文以無錫為代表,梳理國內現行城市家具設計體系中的共性問題,并以太湖新城和風路公交站臺設計為實例,通過知覺現象學與場景化思維的介入,挖掘使用者與城市家具更深層的聯系,對城市文化表征模糊、空間文法混亂等問題提出解決策略。其一,通過融入更符合使用者行為模式的知覺考量,形成“直覺化”的空間體驗,聯通感觀場景。其二,強調非物質層面的轉譯以彌補文化表達的單一,帶來“品質化”的在地性表現,深化文化場景。其三,通過行為情境的營造與維持,使空間敘事成立,延續人文場景。綜合以上要素,對無錫意象進行多維激活,對城市品牌戰略進行積極響應,進一步探索屬于新時代的城市語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