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功課”再出發
——讀《你不可不知道的歐洲藝術》有感

徐可達

旅游應該沒人不向往，古訓有“行千里路，讀萬卷書”，暢銷書云“最美的風景在路上”，如今流行語則直抒胸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清點自己的旅游心愿清單，“歐洲”已經在上面待了好幾年?！靶南蛲聿荒苤痢钡倪z憾，或許就是我在圖書大廈的成排書架上對《你不可不知道的歐洲藝術》“一見傾心”的原因。

首先，要感謝本書的總主編許麗雯，從橫亙逾兩千年、浩如煙海的歐洲建筑史、雕塑史、繪畫史中挑選了四種影響最為深廣的藝術風潮，即羅馬、哥特、文藝復興、巴洛克，加以精心梳理歸納，引導普通讀者能看出些門道；將數不勝數、燦若繁星的教堂、城堡、宮殿、雕塑、油畫等，呈現于大量彩圖中，使抽象生澀的專業概念、詞匯躍然紙上；以一名旅行者的視角，卻又不囿于通俗的眼光，面廣而不失精到，在推薦歐洲偉大藝術作品的同時，不忘揭示其中的精髓與奧妙。翻閱全書，我想起偶得的一句“凡人名言”：“若不讀書，縱然行千里路，你也不過是個郵遞員。”

若未讀此書，當瞻仰久負盛名的古羅馬斗獸場時，你心中升騰起的那股驚嘆應該是莫名的。而讀過此書，你就知道了古羅馬建筑藝術是從古希臘繼承發展而來，其最大的貢獻是發明了拱券，還有花樣繁多的柱式。四層高的斗獸場，底層運用的是多立克柱，第二層是愛奧尼克柱，第三層則是科林斯柱。

若未讀此書，當仰望歐洲教堂如林的尖頂直插云霄時，你脫口而出的或許不過是一句直白的“真尖啊”。而讀過此書，你會了解到這種孤獨、高冷的建筑風格是如何被造就的，借助飛扶壁，圓拱變尖拱；你能體會到建筑為空間用途而營造氛圍的突出貢獻。相比于低矮、厚重、幽暗的古羅馬教堂，哥特式教堂內墻變薄、束柱拔高，極為尖細、纖長的建筑形態，配以紅藍玫瑰花窗，與天相接、承接圣光，能與上帝對話的空靈感、神圣感油然而生。

誠然，即便未讀此書，你也一定知道“文藝復興”；也應該說得出“美術三杰”。但讀過此書，你或許會有興趣進一步探究，戰亂平定、經濟發展后所帶來的精神復蘇、思想繁榮這一歷史現象；深深欽佩400~700年前歐洲先進知識分子，通過文藝創作來宣傳人文精神的卓越貢獻，畫了無數個雞蛋的達·芬奇、畫了好多年天花板的米開朗琪羅，一直在畫圣母的拉斐爾……熠熠生輝的名字、如雷貫耳的杰作能列出一長串。文藝復興時期的繪畫作品無須多言，而其建筑方面的恢宏巨制也相當值得膜拜：有著“文藝復興報春花”之稱的佛羅倫薩“圣母百花”大教堂；彰顯建筑經典小單元“坦比哀多”的巴黎先賢祠，后世美國國會大廈頂上扣的“白色小帽”，就是直接的“拿來主義”；而文藝復興的盛世代表作——梵蒂岡圣彼得教堂，世界規模最大、修建歷時千年、米開朗琪羅曾為設計師......“履歷”閃亮輝煌。

若未讀此書，當你游歷歐洲，看到宮殿里大理石、頂棚壁畫為主的室內裝飾，頌其富麗堂皇；看到古堡里滿是頂端橢圓的構造，墻面上盡是曲面、波紋、山花（指檐部上面的三角形山墻）的造型，贊其華麗精致；看到家具用品上金箔包裹的幃幔、大渦卷、回旋葉等元素，嘆其珠光寶氣。盡管對藝術天生的敏銳，使你極為準確地抓住了這種藝術風格的特點，但是你若能回想起本書的內容，篤定這些令人眼花繚亂的藝術表現形式有著共同的名字——“巴洛克”，并娓娓道來：“這種文藝復興晚期興起的藝術風格是對死板古典風格的揚棄，與后者多用于世俗的異教題材、多用來頌揚君主不同，巴洛克藝術多為宗教性的，代表作是天主教堂……”你的博聞廣識一定令人折服。要是能再補充幾句：“巴洛克風格激發出的浪漫、愉悅、多姿多彩的奇思妙想，因被后世過度模仿，也遭到了‘怪誕扭曲、突兀搞怪、堆砌炫富’的詬病，而這些抨擊和‘巴洛克’本意為‘長得不好看的珍珠’似乎更為契合，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如此有見地的評論就更凸顯你對藝術的深刻造詣和獨特見解。

翻開此書，有一種“說走就走”的沖動，不再拖延，立即將“去趟歐洲”的愿望付諸實踐，步入那些隨處可見的古老建筑，嗅一嗅里面沉積的歷史氣息；走近那些傾慕已久的雕塑，挨個兒瞧個仔細，體驗一把穿越時空的“對視”；端詳那些名動寰宇的繪畫，遙想她們風華絕代的動人往事，用線條、色彩組成的“語言”，交換共通的記憶。合上此書，身未動、心已遠；卻越發感到自己應該規劃的“歐洲之旅”不應該是點綴著“不期而遇驚喜”的“到此一游”，而應該是“終于找到你”的“慕名前往”。書中所介紹的精彩作品現在仍聳立或陳列在歐洲某處，我們應該不止于按照旅游習慣，做好“攻略”；而應該在這本書的幫助下更進一步，好好做做“功課”，繪出一張寫滿藝術瑰寶大名的“藏寶圖”，按圖索驥，親目親歷；帶著一種“拜訪老朋友”的期待和親切感，去一一和這些建筑、雕塑、繪畫Say Hi，感受她們強大的氣場和不朽的魅力。

都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或許“美麗的景致也是在等著有備而來的人”。和藝術相遇，你需要一場有準備的旅行，這是《你不可不知道的歐洲藝術》給出的鄭重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