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年味

文/黃海俠

小時候，我總是盼著過年，因為過年可以提著燈籠到處跑，可以穿新衣裳，可以放煙花，可以收壓歲錢……

小時候，每年過年前，我們全家總會專門花一天時間上街，不為別的，就為添置新衣。所以，關于過年的記憶，總是美好而溫暖的。

從小，我媽就愛給我做新衣裳。記憶中有兩套衣服讓我印象特別深刻，一套是白襯衣加海藍色的背帶裙，裙子上還拉著兩條白帶，這套衣服是媽媽買的布料讓四嬸娘給我做的，當時穿在身上，同齡的小朋友羨慕得不得了，可惜這套衣裳穿了幾天就被劃破了。我爬到鄰家的桃樹上摘桃吃，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被桃樹枝劃破了我海藍色的裙子，我蹲在桃樹下哇哇大哭，一是心疼裙子破了，二來也是怕挨罵。當時那個心情，至今記憶猶新。

還有一套衣裳，碧綠的面料上畫著幾個大大的西瓜，西瓜的周邊滿是綠色的藤蔓。胸前一列白色的扣子密密麻麻，差不多有二十來粒，穿脫很麻煩，但因我喜歡，便也就不嫌麻煩。襯衣兩側開叉，領口是尖尖的小窄領。下面配一條米色的褲子，不用系皮帶，只上了一條隱形拉鏈，是當時最新式的款式。那年，我讀五年級，穿著這套衣裳去上學時，我心里那個美呀！可當我一走進教室時，班里幾個調皮的男孩子就起哄了，當時我的臉通紅，恨不得立馬回家換一身衣服再去上學。從此，我再也沒穿那件花襯衣上學，只在放假的時候穿。因這件花襯衣遭到同學們嘲笑，放學后，我還嗔怪媽媽，為什么給我做這么花的一件襯衣。

二十幾年前的事，現在想來，還是那樣的清晰。時間淘洗掉了曾經的稚氣，也留下了一些美好的記憶。

童年的記憶藏在一件又一件的新衣裳里，媽媽的愛也藏在一件又一件的新衣裳里。前幾天梳頭時，我發現自己額頭兩邊的鬢角長了好幾根白發，到這個歲數特別不能容忍白發新增，幾縷白頭絲，更是催人老。當我們這一代漸漸老去，許多傳統的記憶也許只能永遠定格在腦海中，不復在晚輩的記憶中重新上演。

還記得小時候每年吃完年夜飯，我們就去給祖宗上燈，然后洗澡、洗頭，穿上新衣裳，我們小孩會人手一盞燈籠，提著到處跑，天一黑我們就開始放鞭炮、放煙花，大人們就三三兩兩地打牌去了，我們瘋鬧一會兒就去看春晚，守歲至新年的到來，偶爾熬不到十二點，早早睡去，也是有的。

大年初一早上一起床，就想著給各家各戶拜年。初二初三走親戚，那是紅包大豐收的兩天，但一般紅包還沒捂熱，就上交給了大人。留點零頭在手上晃悠，雖有不悅，但也滿足，樂呵呵往小賣部不知跑多少趟。

小時候的快樂就是那么簡單。童年的年味，是最美的年味。唯愿童心未泯，出走半生，歸來仍是童年的模樣，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