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戶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的Logistic實證研究
——以貴州省修文縣山地特色農業地區為例

◇貴州大學數學與統計學院 胡崇杰 申雨婷 鄭 毅 李昌奇 胡仁健 胡 堯

近年來，貴州省修文縣利用獨特的自然與歷史生態旅游資源，推出“旅游+農業”經營模式，對當地的旅游農民、農業產生綜合性的社會影響，促進當地生計資本、生計策略變遷。論文以修文縣山地特色的農業地區作為實例，依據實地考察數據，在綜合評估各個農戶的生計資本的基礎上，構建logistic回歸模型。

旅游鄉村農業最初起源于19世紀30年代的歐洲，它們是為適應現代人們逃避工業和城市污染、快節奏生活方式而出現的必然趨勢，并為我們國家的經濟增長提供強大的驅動力。隨著我國農業產業的轉型升級逐步展開，人民物質生活水平的不斷改善以及政府對旅游農業的優惠政策引導，旅游鄉村農業也將成為未來我國旅游產業發展的重點和方向，將持續帶動我國鄉村經濟的發展[1]。課題組通過調研分析發現，貴州省貴陽市修文縣旅游鄉村農業開發項目比較成功，這與該項目從企業經營發展的角度、鄉村農戶組織化水平、地方政府扶貧的力度、鄉村農產品定價管理機制等諸多因素都有較大關系。但由于市場競爭激烈，打工需具備職業技術知識，傳統型旅游農戶的工作技術知識和受到教育的素質都比較偏低，在就業市場上并不具備競爭力，一定程度上影響當地旅游農業進一步發展。

1 數據來源及樣本描述

1.1 數據來源

本課題研究選擇貴州省修文縣，進行預調研后，根據預調研情況以及結合實際情況針對性地進行調整和完善，設計調查問卷。調查方式分為半結構化訪談：根據本文的研究目標和研究思路，在一套靈活自由調整的訪談框架下，通過研究人員和參與者之間的交流和對話，探索參與者對當地獼猴桃文化產業、當地旅游產業的理解、想法和感覺，深入地研究農戶家庭狀況的基本問題，輔以后續的問題、調查和評估以及問卷調查。

對修文縣居民進行實地訪談和問卷調研，戶均訪問時間約為20分鐘，研究對象主要是當地戶主或家庭成年勞動力，共發放調查問卷240份，收集到有效問卷222份，有效率達92.5%。

1.2 指標的選取

從可持續生計角度入手探討修文縣“農業+旅游”的發展狀況，調查修文縣農戶在農戶家庭基本情況、農戶五大生計資本、生計方式、對獼猴桃旅游文化產業、鄉村旅游文化的基本感知與對待態度，新型農戶的組織化程度、農戶得到的技術指導、補貼等基本特征[2]。

表1 農戶生計資本的測量指標、賦值及權重

1.3 農戶家庭特征分析

在特色旅游生態農業以及特色農產品行業快速發展的推動下，當地農戶的生計方式也發生著巨大的變化，生計策略發生分化，形成四種不同的生計策略，每種不同生計模式下農戶的家庭特征具有顯著差異[3]，結果如下。

表2 不同生計類型農戶家庭行為特征

（1）務工主導型農戶占調查樣本量的21.6%，一般包括當地的打工或者外出務工，兼有當地旅游經營或者農業作物的種植，但其規模較小。家庭年現金收入水平和受教育程度高于其他農戶，可達性指數相對較高。

（2）旅游主導型農戶占調查樣本量的13.5%，以鄉村旅游項目經營為主，輔以休閑旅游淡季務工務農，獲得的社會支持和對民風民俗的認識度更高，道路情況為四類農戶的最高，說明這類農戶利用地理位置的特殊和優越性進行鄉村旅游的經營。

（3）務農主導型農戶占調查樣本量的13.1%，以農業種植為主，兼有務工和少量旅游業。勞動力人數為四類農戶最高值。但因生計方式單一，家庭年現金收入最少，道路狀況指數為2.52，說明此類農戶通過較便利的交通進行農產品的銷售。

（4）均衡兼營型農戶占調查樣本量的51.8%，隨著時代發展，農戶接觸到的生計活動種類增多，大部分農戶家庭開始從事多種生計活動以獲得更高的收入。收入以旅游經營和務工為主，兼有其從事農業生產或企事業經營單位的工作崗位任職，獲得技能培訓的機會更多。

2 實證結果及分析

2.1 生計資本的計算

（1）生計資本總值的計算。首先將各個指標的原始數據分別進行標準化的處理，按照各個指標的標準化取值和權重組合構成一個綜合標準模型計算農戶生計資本的總值，同時為克服人為確定權重方法的主觀性，采取熵值法確定各個指標的權重。

公式[4]見（1）：

式中：T為生計資本總指數；Wij為 第i類生計資本第j項指標的權重；Xij為第i類生計資本第j項指標的標準化值。

（2）二元Logistic模型建立。在設置變量時將某一類型的生計策略賦值為1，其余三種類型賦值為0，以此構建旅游型、均衡兼營型和務工主導型農戶的二元Logistic 回歸模型。

公式[4]見（2）：

（3）無序多分類Logistic模型建立。為揭示務農主導型向務工主導型、旅游主導型、均衡型轉化的規律，將務農主導型、務工主導型、旅游主導型、均衡型分別賦值為1、2、3、4，以純農型的生計策略為參照，構建無序多分類Logistic 回歸模型。

公式[4]見（3）：

2.2 實證結果

（1）不同類型農戶的生計資本測算。利用公式（1）計算出生計資本指標值：農戶生計資本中金融資本指標值最高，為2.8618，社會資本最低，僅為1.4939，自然資本、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居中，分別為2.6251、2.4033和2.6806。修文縣大力開發特色農產品種植，提升種植技術，促進農戶的收入增長，而且旅游業發展及勞動力向各類非農收入的轉移也促進收入增加，因而金融資本最高。修文縣曾被專家評選為“世界上最適合種植獼猴桃的地區之一”，氣候宜人、降雪量充沛、極少造成工業污染，耕地資源較為豐富，因而自然資本相對較高。隨著成年勞動力所受到的教育及教育工作投入不斷增多，人力資本也隨之有所擴大。而隨著當地國民經濟的進步與發展以及地方特色產業的興起，人們在物質和精神方面的生活條件水平也在不斷改善，這有利于物質資本的提高。但在政府部門任職、對當地特色民風民俗更了解會使農戶參加社會活動更積極，對維系社會關系網絡具有重要作用，對政策、特色文化的宣傳不足，一定程度上影響到社會資本的提高。

（2）不同類型農戶的生計策略影響因子分析。根據構建的二元Logistic模型，得到不同類型農戶生計策略的選擇影響因子，限于篇幅，本文僅列出小于顯著性水平（0.05）的變量。

表3 不同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Logistic回歸分析

結論如下：①旅游主導型農戶獲得的社會支持、居住地交通狀況對于旅游主導型生計策略的選取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而受教育程度對旅游主導型生計策略選擇具有負向作用；②務農主導型農戶的人均耕地面積、勞動力人數、家庭人均住房情況對務農主導型生計策略選擇具有積極的影響，而受教育程度、家庭年收入以及獲得的技能培訓的次數對務農主導型生計策略選擇具有負向作用；③務工主導型的受教育程度和家庭年收入對務工主導型生計策略選擇具有正向作用，而人均耕地面積和健康水平對務工主導型生計策略選擇具有負向作用；④均衡型農戶獲得技能培訓次數對其生計策略的選擇具有正向作用，而家庭人均住房情況對其生計策略的選擇具有負向作用。

（3）務農主導型向其余三種類型農戶轉化的影響因子分析。

表4 農戶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選擇的多項式Logistic回歸分析

a、向均衡型轉化：家庭年收入和獲得技能培訓的次數對務農主導型向均衡型農戶的轉化有促進作用。其他解釋變量不變時，家庭年收入和獲得技能培訓次數每增加一個單位，農戶生計策略向均衡型轉化的可能性分別是1.501和1.688，表明農戶在選擇均衡型生計策略的可能性會擴大4.484和5.408倍；而其他解釋變量不變時，家庭人均住房情況和耕地面積每增加一個單位，則使得農戶的生計策略向均衡型轉化的可能性降低為0.336和0.804。

b、向務工主導型轉化：家庭年收入對務農主導型向務工主導型農戶轉化有促進作用。其他解釋變量不變時，家庭年收入每增加一個單位，農戶生計策略向務工主導型轉化的可能性為1.412，表明農戶選擇務工主導型的發生率將擴大4.104倍；而其他解釋變量保持不變時，家庭人均住房情況和耕地面積每增加一個單位，農戶生計策略向務工主導型轉化的可能性降低為0.482和0.68。

c、向旅游主導型轉化：家庭年收入、居住地交通、獲得技能培訓的次數對務農主導型向旅游主導型農戶轉化有促進作用。其他解釋變量不變時，家庭年收入、居住地交通、獲得技能培訓的次數每增加一個單位，農戶生計策略向均衡型轉化的可能性為1.289、0.822、1.478，表明農戶選擇旅游主導型的發生率將擴大3.628、2.274、2.056倍；而其他解釋變量不變時，受教育程度、家庭人均住房情況、耕地面積每增加一個單位，農戶生計策略向旅游主導型轉化的可能性降低為0.567、0.59、0.81。

3 結論與建議

3.1 結論

（1）“旅游+農業”模式的形成與發展打破農戶傳統的務農和打工型生計模式，使傳統單一的生計方法更趨于多元。這種形式多元化的生計策略有利于減少農戶家庭的生計風險及提高生計“恢復力”，促進農戶的生計可持續。

（2）貴州修文縣特色山地農業鄉村中金融資本指標值最高，社會資本最低。在新型農戶模式的影響下，農戶生計策略出現分化，形成四種不同的生計組合模式、家庭特征存在顯著差異的新型農戶。

（3）旅游主導型的農戶所擁有的物質資本和社會資本越豐富，選取旅游主導型的生計策略可能性越大。務農主導型農戶所擁有的自然資本與物質資本越豐厚時在選取務農主導型生計戰略時的可能性就越大。務工主導型企業所擁有的物質資本就越豐厚，其選取務工主導型的生計戰略可能就更多。均衡型農戶擁有的金融資本越豐富，其選擇均衡型生計策略的可能性越大。

（4）家庭年收入和獲得技能培訓的次數對務農主導型向均衡型農戶轉化的關鍵因子。家庭年收入對務農主導型向務工主導型農戶轉化的關鍵因子。家庭年收入、居住地交通、獲得技能培訓的次數對務農主導型向旅游主導型農戶轉化的關鍵因子。

3.2 對策建議

（1）自然資本的建設上，該地區要合理地調整其農業結構，根據當地實際情況布局特色農業，提高土地對資源的利用率。人力資本，應該更加注重發展基礎教育、提高其文化素質，加強對勞動者的技能性培訓，提升其勞動力從事非農就業的能力。金融資本，政府部門應為貧困農戶提供救濟援助，處理貧困農民在經營過程中存在的資金短缺。社會資本，應充分發揮個體家庭的潛在主導能力，得到更多的互助與發展，并且發揮其獨有的優勢，如發揮其特色的民風、民俗習慣在傳播民族文化、維護社會網絡等各個方面的積極作用，使之成為廣大農戶之間的信息共享與技術溝通的平臺。

（2）推動農業園區景點化，補齊園區內旅游要素、布局鄉村旅游業態發展，完善鄉村旅游服務設施。全力打造農旅一體化新業態，優化文化旅游產業發展的戰略布局，豐富文化旅游特色產品的供給，提升文化旅游基礎設施的配套與服務水平，壯大實體經濟。

（3）推進鄉村農業開發種植的自然景觀產業化和旅游經濟化的發展，合理布局各類特色農產品的開發種植，形成大地自然景觀；發展旅行性和體驗項目方面，將我國傳統的鄉村農業種植生產技術研究和旅游開發模式打造成為具有體驗性的旅游項目。在推進農業特色產品的開發上，以獼猴桃種植為主，把優質的農特產品及其他加工食材培育出來形成旅游商品，拓寬銷售途徑，增加農戶收入；準確定位企業品牌、強化傳播力度、實現規模化生產，將鄉村高速公路修建旅游景區綠道，蔬菜大棚布局成游客食堂，把農業設施都開發出來形成旅游體驗型產品；將當地人文習慣、地區性故事制作成各種景觀項目和旅游產業。

（4）將區域特色農產品產業的生產與科學高效的產業發展模式結合，打造優良的農業經濟生態圈，實現旅游集群型特色循環旅游發展、多功能復合型循環發展、品質與特色型融合發展，建設特色旅游產業文化示范名縣和全域性特色旅游文化示范區。

（5）增加風險補償金和鄉村農戶貸款規模，設立鄉村旅游產業發展的專項資金，支持農戶實施標準化建設、經營鄉村旅游客棧工程、獎勵符合標準條件的個人和企業，滿足旅游農發展的融資需求。

（6）組織召開旅游農業模式發展活動推，讓省內外投資者認識修文旅游農業模式發展的商機以及投資建設修文旅游農業，促進修文旅游農業獲得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