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冰冰 林多華 杜佩珍
廣東省佛山市高明區人民醫院新生兒科,廣東佛山 528500
近年來,隨著“三孩政策”的推廣與臨床醫療技術水平的快速發展,我國早產兒極低、超低出生體重兒存活率顯著提升[1],但由于早產兒胃腸道動力的發展相對腸道消化吸收功能遲緩,會導致早產兒在喂養后奶汁于胃內潴留,發生納奶困難、嘔吐、腹脹。早產兒喂養不耐受(feeding intolerance,FI)問題已廣泛引起臨床關注,是限制早產兒生長發育的首要問題,且胎齡越小、出生體重越低,FI發生率越高[2]。早產兒FI會導致機體內環境紊亂,腸內營養不足會影響胃腸結構、功能的完整性被削弱,易引發早產兒發生膽汁淤積癥、腸炎、感染、肝功能障礙等[3],嚴重者可致死。早期微量喂養指的是出生后早期給予<10~20 ml/(kg·d)的奶量進行喂養的方法[4],微量喂養是目前干預早產兒FI的常用手段之一,但臨床實踐發現效果往往難以達到預期。近些年來臨床發現在微量喂養的基礎上給予益生菌聯合干預可起到協同增益效果[5],但目前在我國尚未形成相關共識或指南,故本研究探討布拉氏酵母菌聯合微量喂養對早產兒FI的影響,為早產兒FI的治療提供理論依據。
選擇2020年1月至2021年12月佛山市高明區人民醫院收治的FI早產兒80例,采用隨機數表法分為常規組與觀察組,每組各40例,常規組中男19例,女21例;胎齡29~36周,平均(33.07±1.52)周;體 重1.20~2.37 kg,平 均(1.91±0.29)kg;出生后5 min新生兒Apgar評分[6]7~9分,平均(8.03±0.29)分。觀察組中男22例,女18例;胎齡29~35周,平均(32.94±1.63)周;體重1.23~2.45 kg,平均(1.88±0.31)kg;出生后5 min 新生兒Apgar評分7~9分,平均(8.07±0.32)分。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納入標準:①胎齡29~36周,出生體重1.20~2.45 kg;②早產兒出生至就診時間<12 h;③FI[7]:喂養后嘔吐次數≥3次/d,嘔吐物為咖啡樣液體;腹脹、伴腸型;胃潴留,殘留量>喂養量1/3;大便稀薄、不成型,潛血試驗結果陽性;滿足其中任一或多項即可確診;④監護人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出生后無法接受本研究擬行喂養方案,出生后5 min新生兒Apgar評分<7分;②合并先天性心臟病、肺透明膜病、敗血癥等需接受其他治療;③合并血液系統疾病、先天性消化道異常;④未完成3周干預。
對癥支持治療包括保暖、血糖血壓穩定、呼吸平穩、液體穩定、疾病對癥干預等。常規組給予間歇持續性微量喂養,早產兒出生后24 h內即開始統一喂養,新西南Wyeth公司生成的液態奶,100 ml中含343 kJ能量,根據相關指南[8]中標準,喂養液態奶營養不足則采用靜脈輸注方式補充,時間3周;根據早產兒實際情況選擇經口喂養或胃管喂養。觀察組在對照組喂養基礎上聯合布拉氏酵母菌(法國BIOCODEX公司,國藥準字 S20100086,批號:130925)治療,0.125 g/次,1次/d,治療時間3周。
①療效[9]:顯效:經治療后早產兒吸吮力明顯,胃潴留明顯減輕,嘔吐、腹脹基本消失,腸鳴音基本恢復正常;有效:吸吮力、胃潴留、嘔吐、腹脹有所改善,腸鳴音增強;無效:未達到上述標準;總有效率=(顯效+有效)例數/總例數×100%。②喂養情況:胃腸攝入能量(出生后第7天測定)、全量喂養時間[喂奶量滿足120 ml/(kg·d)][10]。③生長情況:治療前與治療結束后測定頭圍、身長、體重,計算增長速度。④FI情況:治療后早產兒仍然存在嘔吐、腹脹、胃潴留、大便異常癥狀,發生則記錄。
使用SPSS 19.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用[n(%)]表示,采用χ2檢驗,P< 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觀察組療效總有效率為92.50%,高于常規組的70.00%,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兩組療效比較[n(%)]
觀察組胃腸攝入能量高于常規組,全量喂養時間短于常規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表2 兩組喂養情況比較(±s)

表2 兩組喂養情況比較(±s)
組別 n 胃腸攝入能量(kJ/kg) 全量喂養時間(d)常規組 40 133.46±28.43 17.84±3.22觀察組 40 191.42±36.55 12.09±2.17 t值 7.916 9.366 P值 0.000 0.000
觀察組頭圍增長、身長增長、體重增長速度均快于常規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3。
表3 兩組生長情況比較(±s)

表3 兩組生長情況比較(±s)
組別 n 頭圍增長(cm/周)身長增長(cm/周)體重增長(g/d)常規組 40 0.53±0.11 0.63±0.13 17.10±2.53觀察組 40 0.62±0.09 0.81±0.15 23.08±2.67 t值 4.005 5.735 10.282 P值 0.000 0.000 0.000
觀察組治療后嘔吐、腹脹、胃潴留發生率低于常規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4。

表4 兩組治療后FI情況比較[n(%)]
早產兒因在宮腔內生長發育不成熟,胃腸結構、功能都無法完全滿足消化功能,吸吮與吞咽功能弱,在開奶后容易出現FI。早產兒胃腸道處于無菌狀態,并沒有建立正常菌類抵御機制,易受到外來致病菌侵襲,造成胃腸道菌群失調,從而影響胃腸道功能發育,出現FI癥狀。微量喂養是目前臨床干預FI早產兒的常用手段之一,給予早產兒微量喂養營養豐富的液態奶,因液態奶中能量、蛋白質含量較高,給予早產兒喂養后能夠彌補一定量的發育所需,確保早產兒生長發育正常。但液態奶也存在蛋白質主要為大分子的缺點,在早產兒尚不成熟的消化系統下并不能完全吸收,雖然能取得一定效果,但效果離預期還有較大差距。報道顯示,有40.0%~62.8%的早產兒在接受微量喂養后仍然存在FI臨床表現,需聯合其他方式改善早產兒胃腸功能[11]。
早產兒在進食、飲水后腸道菌群開始定植,而腸道菌群失衡不僅不利于早產兒的生長發育,還無法確保其攝入的營養物質被有效吸收。與足月兒比較,早產兒因胃腸道結構、功能發育遲緩,其腸道菌群定植的時間也會相應延遲,且定植的菌群種類較少,缺乏如乳酸桿菌、雙歧桿菌等有益菌,易導致腸道菌群失衡。布拉氏酵母菌屬微生態制劑,能夠對腸道菌群種類進行優化,確保菌群的平衡與快速定植[12]。布拉氏酵母菌的穩定性較好,且繁殖能力較強,經口或鼻飼后進入早產兒腸道后,可快速定植,通過消耗氧、分解過氧化氫等途徑產生厭氧環境,有利于腸道有益菌的定植與快速繁殖,促進早產兒腸道功能的恢復,進而強化胃腸攝入能量的吸收,縮短全量喂養時間。本研究中觀察組胃腸攝入能量高于常規組,全量喂養時間短于常規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證實了上述結論。本研究結果與應靈晶等[13]的報道結果基本一致。布拉氏酵母菌在進入早產兒腸道并定植后,可促進多胺類物質釋放,刺激腸道黏膜上皮進而分泌各類消化酶,小腸消化酶活性增加能夠促進腸黏膜上皮的生長發育,提升腸黏膜代謝能力與腸道耐受性,從而改善早產兒腸道功能,不僅可提升腸道對營養物質的吸收,還能夠減少腸道反應,促進其身體的快速成長。本研究中觀察組頭圍增長、身長增長、體重增長速度均快于常規組,治療后嘔吐、腹脹、胃潴留發生率低于常規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證實了上述結論,與劉予[14]的報道結果大致相仿。
布拉氏酵母菌是非致病性真菌型微生態制劑,具有良好的耐熱、耐胃酸特性,在經口或者鼻飼后進入早產兒胃腔后不易被胃酸破壞,進入腸道定植后能夠通過改善乳酸桿菌、雙歧桿菌等有益菌的厭氧環境實現腸道內益生菌群定植與繁殖[15],促進腸道菌群平衡,從而維護腸道功能的正常發揮。此外,布拉氏酵母菌能夠對小腸絨毛膜刷狀緣產生良性刺激,促使其分泌糖蛋白,一方面可為腸道乳酸桿菌、雙歧桿菌等有益菌的定植與繁殖提供營養基礎與厭氧環境,還能夠提升早產兒腸道功能,充分吸收營養物質,為早產兒的生長發育提供良好基礎。本研究中對FI早產兒采用微量喂養液態奶聯合布拉氏酵母菌的干預方案,液態奶中大分子蛋白質雖然會增加FI早產兒的消化負擔,但在聯合布拉氏酵母菌后,能夠通過促進腸道乳酸桿菌、雙歧桿菌等有益菌的定植與繁殖,促進胃腸道功能的恢復,從而降低液態奶給消化道系統帶來的負擔,也可能是觀察組療效優于常規組的原因之一。此外,布拉氏酵母菌在經口、鼻飼進入腸道后只會暫時定植充當益生菌,停止服用后會逐漸從早產兒體內排除,不會對早產兒胃腸道造成額外負擔,具有良好的應用安全性。但目前臨床對于FI早產兒的布拉氏酵母菌應用時間并未有明確范圍,報道中少則1~2周,多則2~4周[16-17],是否布拉氏酵母菌應用時間長短會對FI早產兒治療效果產生差異還有待進一步深入探究。此外,本研究所納入樣本量較小,未納入FI早產兒治療后腸道菌群方面的指標,這是本研究的后續研究方向,爭取納入更多的指標進一步深化、豐富布拉氏酵母菌聯合微量喂養在FI早產兒中應用效果。
綜上所述,布拉氏酵母菌聯合微量喂養在FI早產兒中應用效果優于微量喂養,能夠改善喂養結局,提升頭圍、身長、體重增長速度,降低FI總發生率,值得應用與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