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見湖南地方文獻與《全宋詩》的補正

陳小輝

(廣州新華學院 中文系,廣東 廣州 510520)

湖南地方文獻極其豐富,而地方志中的藝文志部分往往收錄了許多宋人詩歌,利用這些詩歌對《全宋詩》進行查遺補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吳宗海、張如安、湯華泉、胡可先、房向莉、潘猛補、李成晴等學者已利用各種方志對《全宋詩》作了許多有益的補正工作。胡可先《宋代詩詞實證研究》一書即利用了《湖廣圖經志書》對《全宋詩》進行輯佚,又周方高《〈全宋詩〉拾補》一文亦利用了《衡州府志》《永州府志》等湖南地方文獻對《全宋詩》進行輯佚。今利用《南岳總勝集》《(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嘉靖)長沙府志》《南岳志》等書亦輯得不少宋人詩歌,這或許對《全宋詩》日后的修訂完善能提供某些幫助。

一、《全宋詩》失收之詩

《全宋詩》失收之詩又有兩類:一類是作者失收;另一類是作者已收,但其名下詩歌失收。

(一)作者失收

1.任曄

《洞真觀》

得道真仙去不回,空遺宮殿起崔巍。千年勝地多殊感,群鶴翔飛歲歲來。[1]60

按:詩見南宋陳田夫《南岳總勝集》卷上,又見《(弘治)衡山縣志》卷之六。《全宋詩》、陳新等《全宋詩訂補》、湯華泉《全宋詩輯補》皆未收此詩,據此可補(下同)。任曄:生平不詳,陳田夫謂其為我朝人,大概亦是南宋時人。

2.釋因普

《偈頌》

真空妙相無人識,剛被維那取次差。寧可寂寥歸石室,誰能為眾去搬柴。[1]125

按:詩見《南岳總勝集》卷中。釋因普:宋代僧人,陳田夫謂其隱居于南岳羅漢隱身巖。

3.無名氏

《洞靈宮》

洞靈源接洞陽天,瘦壑危峰吐絳煙。曾踏落花聽玉籟,赤松壇畔鶴鳴泉。[1]138

按:詩見《南岳總勝集》卷中,但未著姓名,只謂“古詩云云”,《南岳總勝集》作者陳田夫為宋代人,故亦暫把此詩系于宋人名下。

4.陸訦

《景德禪寺》

紺宮清絕占奇峰,迥在朱陵寶界東。賞遍禪林歸馭晚,禹溪斜日照丹楓。[1]148

按:詩見《南岳總勝集》卷中。陸訦:陳田夫謂其為宋轉運副使。

5.張鈞

《題高臺》

萬仞孤高處,煙云縹緲間。靈源聲不斷,轍跡蘚斕斑。山鳥應無畏,溪云常自閑。憑欄長縱目,問首厭塵寰。[1]151

按:詩見《南岳總勝集》卷中,又見《(光緒)衡山縣志》卷三十五。張鈞:陳田夫謂其宋衡陽令。《(嘉慶)湖南通志》卷二百一十一載其為右宣德郎衡陽令。

6.湘僧

《詠能仁寺》

寺在重云里,秋深夢轉勞。檻前雙澗急,門外一峰高。谷鳥翻新樂,巖松起暮濤。何時拂衣去,欹枕聽蕭騷[1]159。

按:詩見《南岳總勝集》卷中,又見《宋詩紀事》卷九十二引《南岳總勝集》及《沅湘耆舊集前編》卷二十九方外名釋。湘僧:南岳僧。《宋詩紀事》及《沅湘耆舊集前編》皆謂其為宋代人。

7.呂璹

《留題舜洞》

萬古遺蹤今尚在,南巡圣意竟如何。八元等輩蒙恩厚,卻是湖妃恨淚多。[1]159

按:詩見《南岳總勝集》卷中。呂璹:宋太常博士。《全宋詩》收有一呂璹,乃呂惠卿父,但未言其曾官太常博士,不知是否為同一人。

8.白與時

《黃陵廟》

兩妃作配從南巡,死有英魂福萬靈。千里洞庭崇廟貌,四時佳氣鎖林扃。祠荒月淡魚龍躍,水落沙平草木腥。鼓瑟清音今寂寞,空余云外數峰青。[2]1326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又見《〈永樂大典〉本南宋至明初湖南佚志輯校》。白與時:生平不詳。因《(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將此詩列入宋人名下,且此詩前后皆為宋人詩(前為胡廷直詩,后為張舜民詩),因此白與時亦當為宋代人。

9.無名氏

《汨羅廟》

青蠅生玉上,丹鳳放江沱。直道堅無磷,危言諒靡他。沉沙忠□氣,神格楚湘波。清烈三光白,離騷二雅和。幽蘭憎夢遠,小草□春多。薄德楊雄賦,高風漁父歌。龍舟俗尚爾,魚腹恨如何。我亦獨醒者,傷心吊汨羅。[2]1327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無名氏:未詳何人。因《(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將此詩列入宋人名下,且此詩前后皆為宋人詩(前為文彥博詩,后為魏了翁詩),此詩亦大概為宋人詩。

10.鄒季倫

《黃陵廟》

汨江五月云水愁,千人萬人思忠侯。侯之忠兮貫日月,侯之憤兮沖斗牛。休休休,自古忠良難獻謀。冰雪滿胸雖凜凜,片言不悟當回頭。我獨醒,眾皆醉,孥舟不用金章貴。李杜英魂忽此游,三仙共跨黃龍去。[2]1328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又見《〈永樂大典〉本南宋至明初湖南佚志輯校》。鄒季倫:生平不詳。因《(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將此詩列入宋人名下,且此詩前后皆為宋人詩(前為張孝祥詩,后為彭淮詩),因此亦把鄒季倫列為宋代人。

11.王定民

《杜公亭二首》

忠義煙沉杳莫追,古風無路入今時。行人試取亭前水,對面波濤不可知。

亭據大江岸,飄袂一登臨。暝雨過瀟水,清風來楚林。蘭苕動古意,松柏知誰心。捝纖待南浦,春濤煙霧深。[2]1328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王定民:字佐才,俊民弟,東萊(今山東掖縣)人。哲宗初以左奉議郎知衡陽縣兼攝教授,元祐六年任湘陰令(生平參《(乾隆)萊州府志》卷之十五及《(同治)衡陽縣志》卷第五)。

12.周行子

《道吾山》

劈破云根已百年,羊腸遙透碧山巔。巖前寶剎湖中景,石上龍湫鏡里天。倚戶有猿頻聽法,敲門無客亂參禪。風光漫興塵幾隔,何必蓬萊訪列仙。[2]1335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周行子:生平不詳。《(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將此詩列入宋人名下,因此亦把周行子列為宋代人。

《韶山二首》

瀟湘云水夢中來,猶記蓬萊進酒杯。歌罷遠游人不見,玉蕭吹月過東臺。

昔年辛苦讀丹經,夢里瑤臺月自明。玉洞桃花今寂寞,鳳音亭下竹風生。[3]

按:詩見《(康熙)湘鄉縣志》卷之十、《(乾隆)長沙府志》卷之四十九,但《(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之十五將《韶山二首》其一列為元王文彪作,《(光緒)湖南通志》卷十四地理志十四以此兩詩為元王文彪作。此兩詩歸屬存疑。

13.陳東叟

《君山》

湖光撐巨浸,嵐色如凝云。舟子卻停蘭,煩我扣湘君。平明豁朝曦,四顧藏陰氛。拍手掛帆去,可以壯吾軍。[4]59

按:詩見《〈永樂大典〉本南宋至明初湖南佚志輯校》。此詩與下面李慶齡《君山》皆出自《永樂大典》卷之五千七百六十九湘陰縣《古羅志》,此二詩前后排列,又陳東叟詩前面諸詩皆為宋人詩(包括宋代陳隆之、鄭良臣、周望之、呂祖異諸作),故疑此二詩亦當為宋人詩。陳東叟:生平不詳。

14.李慶齡

《君山》

磊石山藏寺,重湖水接云。塞高先主將,祠奉洞庭君。河北欣停浪,風神為掃氛。登臨得佳句,健筆凌千軍。[4]59

按:詩見《〈永樂大典〉本南宋至明初湖南佚志輯校》。李慶齡:生平不詳。

15.沈綸

《敬簡齋》

謹獨淵源妙莫窺,史君行己自能推。紛紜獄市貴毋擾,俯仰天人了不欺。燕寢凝神香裊裊,公庭省事物熙熙。致君堯舜無他術,卻笑龔黃未必知。[4]145

按:詩見《〈永樂大典〉本南宋至明初湖南佚志輯校》。沈綸:字季言,南宋宜興人,迪功郎、荊湖北路提舉刑獄司干辦公事(參《皕宋樓藏書志》卷十八史部)。

16.無名氏

《善卷壇》

山擁翠屏千疊秀,澗拖輕練一條深。堯時高士煙霞洞,依舊丹爐鎖桂林。

按:詩見《(嘉靖)常德府志》卷之十八引宋代李燾《善卷祠記》“今壇宇雖不存而碑碣尚無恙也,亦有無名氏之詩曰云云”[5],又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八。無名氏:生平不詳,因李燾為宋代人,此無名氏亦可能為宋代人。

17.無名氏

《曉霞峰》

曉霞日上影瞳瞳,和氣熏蒸六合中。自是陽春敷德澤,萬方民物樂時雍。[6]

按:詩見《(弘治)衡山縣志》卷之六、《(嘉靖)衡州府志》卷二,又見《續增南岳志》卷二。無名氏:未詳何人。《(弘治)衡山縣志》《(嘉靖)衡州府志》皆將其詩歸于宋人詩名下。

18.安化民

《安化民為彭道耕謠》

彭郎官,愛我百姓如心肝。若得再來安化縣,老老少少皆平安。

按:詩見《(嘉靖)長沙府志》卷六及《(嘉靖)安化縣志》卷四,又見《(乾隆)長沙府志》卷之二十:“彭道耕,寶祐間知安化,慈恕明敏,愛民如子,修舉百務,作興士類。民謠曰云云。”[7]451

19.陳圣興

《題合江亭》

未見書堂有此亭,朱陵洞古草青青。流來一派蒸湘水,并與瀟湘赴洞庭。[8]

按:詩見(明)李安仁《石鼓書院志》。陳圣興:《石鼓書院志》謂其為宋代湘源人。

20.無名氏

《幕阜山詩刻》

洞庭八百里,幕阜三千尋。造化鐘神秀,人物如球琳。

按:詩見《(同治)平江縣志》卷五十五,此卷下有按語:“宋無名氏題。按:《寧州志》謂此詩見《萬花谷》,亦不詳何人。”[9]宋代王象之《輿地紀勝》卷第六十九收有此詩前兩句。

21.無名氏

《大凌峰鐘銘》

撞愿豐稔禾黍,叩鳴棲息煙霞。韻調霆電雷雨,聲和天地國家。

皇宋淳祐壬寅年,潭州衡山大凌峰。[10]788

按:詩見(清)李元度修纂《南岳志》, 又見《(嘉慶)湖南通志》卷二百一十六。無名氏:南宋時人,生平不詳。

22.無名氏

《浯溪》

(缺)老如包□□□□蒼黃□□□□□。身雖□□□,□□垂(上髟下兜)髦。□□□力疲,但為妻子謀。道傍多朱門,勢利交相求。他寶爾雖佳,閉關如避仇。敲門聲剝啄,謝客語咿呦。侯何所尚殊,不與茲輩侔。攝職顧未久,善化應已柔。近嶺山更佳,九疑清氣裒。我方困羈鞅,侯想多長謳。何當郡齋內,一罇相獻酬。

熙寧七年甲寅三月望日刻于浯溪心記之東[11]

按:詩見《廣湖南考古略》,又見《(嘉慶)湖南通志》卷二百一十一及《宋詩紀事補遺》卷九十九。無名氏:北宋時人,生平不詳。

23.樂內居士

《詠萬華巖》

萬華巖里坦山前,翠掃云根凝曉煙。鑿透靈淵龍虎伏,恍開仙跡鬼神蜷。風清歷歷真人語,畫靜閑閑道德宣。我若有緣師不棄,愿求妙旨達真詮。

聞巖中有誦經談笑之聲,淳熙甲辰歲季秋朔日潁川樂內居士書。[12]

按:詩見《郴州古韻》。樂內居士:南宋河南潁川人。

24.張國器

《題桂莊》

蟾窟移根不記年,英材杰出以傳賢。樹因地勝常常茂,花到秋來得得傳。已把詩書供灌溉,定尋泉石伴絲弦。曾看攀折從君始,尚愿云仍與接聯。[13]

按:詩見《都梁文鈔今編》,該書謂此詩于嘉定丙子刻于清風峽。張國器:南宋時人,生平不詳。

(二)作者已收,但其名下詩歌失收

1.李思聰

《青玉壇》

玉壇相對壽山高,峻極長疑壓巨鰲。住息真人曾隱此,洞前親種碧蟠桃。[1]42

按:詩見《南岳總勝集》卷上,但未著姓名,只謂“《洞淵集》福地志詩一絕云”,《洞淵集》作者為宋代李思聰,故暫把此詩系于此人名下。

2.張兟

《南臺禪寺》

煙蘿深處南臺寺,景象觀來地最高。撥土誰開諸洞上,層樓人架半崖牢。石橋過處數千仞,松徑行時幾萬遭。到此心生清凈外,峰頭閑看戲猿猱。[1]124

按:詩見《南岳總勝集》卷中。《全宋詩》已據《南岳總勝集》卷中存其詩一首,但漏收此首。

3.張商英

《三祝堂》

擊壤焉知帝力深,耕田鑿井自謳吟。多財

多壽多男子,聊表封人祝圣心。[1]128

按:詩見《南岳總勝集》卷中。

4.折彥質

《天柱禪寺》

福嚴直上看天柱,樓殿霏微倚翠空。卻望福嚴如畫出,更憐煙雨巧朦朧。

《彌陀寺》

苔侵佛座突無薰,盡日飛塵漸塞門。雖是道人忘臭味,問君鼻口若為存。[1]149

按:此二詩見《南岳總勝集》卷中。《全宋詩》存其詩句二十一首,據《葆真居士集》《輿地紀勝》《瓊臺志》《嘉慶湖南通志》等文獻收得,此二首亦當可補。

《句》

昔年建立依蛇井,今日流通賴虎溪。[7]92

按:詩見《(嘉靖)長沙府志》卷三,又見《(乾隆)長沙府志》卷之五。

5.盧襄

《東林寺》

秋山山腳一招提,名與匡廬晉剎齊。天地洗根飛敗葉,云霞留影落鳴溪。野藤交塢縈牛角,翠茁粘煙濕馬蹄。猶記采薇時節路,柔桑鳴雉寺田西。[1]155

按:詩見《南岳總勝集》卷中。《南岳總勝集》謂東林寺地近衡陽,盧襄于建炎間奪職,衡州安置,此詩或作于此時。

6.馬大同

《賦九疑》

洞有無為鎖碧潭,漫郎曾賦白云篇。要須決盡巖前水,還與人間作洞天。[14]67

按:詩出自明蔣鐄纂《九疑山志》卷七。《全宋詩》存其詩八首,據《永樂大典》及清厲鶚《宋詩紀事》引《九疑山志》等文獻收得,此首亦當可補。

7.蘇軾

《凈教寺題柱》

道人手種棕櫚木,屈指于今二十年。端坐焚香頭欲白,婆娑樹葉已生天。[2]208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二。此詩不見蘇軾各種詩文集。凈教寺在今湖北陽新縣,蘇軾于元豐年間曾由黃州取道陽新看望在筠州的弟弟蘇轍,此詩或有可能為此時所作,暫存疑。

《太平興國寺柏》

誰種殿前柏,僧言大禹栽。不知幾千載,柯干長蒼苔。[2]301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三,又見《(萬歷)湖廣總志》卷第八十六及《(康熙)漢陽府志》上卷。《明一統志》卷五十九亦收有此詩前兩句。此詩不見蘇軾各種詩文集。蘇軾于元豐年間奉詔自黃州回朝路過漢陽,曾游寄興國寺,并寫有《興國寺方丈銘》,此詩可能為此時所作,暫存疑。

《白云端和尚》

在圣權方世莫評,雙峰密付豈虛稱。前身已老難傳缽,托蔭重來始繼燈。昔日栽松名尚振,千齡報母愿何增。如今海內宗風遍,只為春中擇得能。[2]379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四。此詩不見蘇軾各種詩文集。白云守端禪師(1025-1072年),俗姓葛,衡陽人。宋代臨濟宗楊岐派僧,楊岐方會法嗣,南岳下第十二世。蘇軾似未與其交游,詩暫存疑。

《君山》

沙磧高高聳玉堆,洞庭景象勝蓬萊。案橫北斗銀河近,浪拍西江金鎖開。表里澄清明日月,滄浪空闊隱云雷。龍宮蛟室深如許,著我扁舟去復來。[2]724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七,又見《(隆慶)岳州府志》卷七。此詩不見蘇軾各種詩文集。蘇軾寫過《洞庭春色》《洞庭春色賦》等多首有關洞庭的詩作,未知此詩是否是其所作,暫存疑。

8.劉摯

《望云臺》

雄風千古一襟懷,人事悲歡聽往來。誰把釣竿臨遠水,不妨更步望云臺。[2]556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六。

9.黃庭堅

《繡林亭》

風流亭館在岧峣,芬馥園林錦繡饒。紅影綠蔭成翠幄,疊蘿盤薜上青霄。仙源誤入春晴后,蜀景初干夜雨消。看破只應枝上蝶,弄香飛舞過山腰。[2]565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六,又見《(萬歷)湖廣總志》卷第八十四及《(康熙)荊州府志》卷第三十五。

《繡林十景》

調弦南望馬鞍遷,漱石峨峨龍蓋山。錦幘亭中依縣治,劉郎浦畔近沙灘。望夫臺接八仙洞,照影橋連萬石灣。自古繡林存十景,何人寫入畫圖看。[2]565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六。

《望夫臺》

筑臺高處一峰孤,妃子當年此望夫。東下已曾書字去,南來還問見郎無。眼穿落照身留楚,淚灑東風意在吳。雁去不來消息斷,洞庭煙水浸天隅。[2]567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六,又見《(萬歷)湖廣總志》卷第四十三及《(同治)石首縣志》卷七上。

《照影橋》

雙城弄玉下蓬瀛,偶遇陽岐擁絳旌。只道空中聲杳漠,誰知橋下影分明。云頭縹渺來何處,水底容儀畫不成。寂寞仙蹤幾千載,碧波能感舊時情。

《萬石灣》

山轉江回萬石灣,春風二月起波瀾,旋渦凝瀉因生怒,礙石船流豈暇安。萬里欲添滄海大,一杯先補洞庭寬。馮夷奮建曾居此,借與圖經試檢看。[2]567

按:此二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六。繡林亭、望夫臺、照影橋、萬石灣皆荊州石首景觀,黃庭堅于建中靖國元年自戎州貶所調回時曾于荊州居住過一段時間,以上詩作有可能作于此時。但黃庭堅各種詩文集并未收錄以上諸詩,暫存疑。

《靈巖》

大廈高堂未足論,鑿時功力借乾坤。廣長可坐三千客,今古惟存十八尊。谷口白蓮生玉沼,壁間清蔓掛云門。開山蕭老今何在,三股鳴環錫尚存。[2]1349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又見《(嘉慶)湖南通志》卷十、《(康熙)茶陵縣志》卷之二十。

《云陽山寺》

空余叔子兩青碑,無復山翁白接籬。臥對江流悲往事,行穿云嶺扣禪扉。松風半日煎茶鼎,山鳥常啼掛月枝。見說北歸應有日,道人先作鹿門期。[2]1349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又見《(嘉靖)長沙府志》卷之五、《(嘉靖)茶陵州志》卷上、《(康熙)湘鄉縣志》卷之十。黃庭堅晚年被貶宜州,曾途經湖南茶陵,以上兩詩有可能作于此時。但黃庭堅各種詩文集并未收錄以上兩詩,暫存疑。

10.劉克莊

《黃陵廟》

楚國多奇山,江行問遺俗。削壁俱刺天,巔崖自生木。夷陵異夢昔所聞,我曾謁之山川神。煙雨蒼蒼三峽路,四十年間五來去。一生肝膽猶烱然,只見顏色非其故。青巒黃影白巖嶂,霜月曉睛云氣上。峽山欲盡不盡時,十二小峰還入望。過灘猶如竹節稠,前頭平善可無愁。君恩未報復回首,石馬祠前還艤舟。[2]588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六,又見《(萬歷)三峽通志》卷之四及《(同治)宜昌府志》卷之十四。

11.白玉蟾

《石門》

不許俗駕入,但迎云軿來。豈是石闍闉,此乃網天開。[2]731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七。

12.劉子澄

《題范文正公讀書堂》

安鄉楚下邑,公偶混跡居。編茅閱古今,清澄岑澧潴。波濤入胸中,萬甲時卷舒。坐吞八九澤,去作宋真儒。西師出緒余,膽已寒氈廬。軍中但歌范,誰識舊陶朱。大賢方窮時,隱憂在江湖。功成等糠粕,況復堂上書。我來拜遺像,悲風咽黃蘆。公今倘無死,此地正堪娛。[2]744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七,又見《(康熙)安鄉縣志》卷十二、《(嘉慶)湖南通志》卷一百八十一。范文正公讀書堂在澧州,劉子澄曾為澧陽縣尉,此詩或作于此時。

13.王之望

《煉丹井》

芝草芬蕓四畔香,曉風和日蘸池光。金丹浴處泉猶在,危飲如今壽亦長。[2]944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

14.張舜民

《香山寺》

萬里炎荒厭翠微,一泓泉石抱幽奇。回頭便是清涼地,無限行人過不知。[2]1212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四。

《郴州集古》

郴州頗涼冷,樽俎定常開。自愧無畦菜,家貧只舊醅。興殘虛白室。目盡望鄉臺。天子多恩澤,幽人未遣回。

《離郴》

家家別酒不能休,可是人情重久游。云戀故山猶欲住,鶴歸華表信難留。一天風雨催行色,萬里江湖伴客舟。日暮更投村岸宿,依然魂夢在郴州。

《劍泉》

石上作劍歇,泉出劍鋒穴。石在水中央,在經名曰穴。咄哉黥面賊,生攻身助桀。不恥欺孤兒,端能效逆郎。窮追三千里,至此肆塵煞。楚國始成灰,郴江終作血。邦人惜無罪,聚哭在招屈。南公實有言,三戶猶可滅。至今義帝祠,半醴歲不絕。興亡豈足問,景致頗清澈。遠客懷不寐,至此心乃悅。作銘镵其傍,永戒諸侯蹶。[2]1216

按:此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四。

《郴江百韻》

逐客三湘外,郴州五嶺邊。行藏陰有主,水陸動經年。舊芾深相貸,風波亦自賢。舉家超彼岸,數月懶離船。必謂天三百,仍問路一千。鵬程悲不擊,驥足困難牽。鐃聲邢無恥,腸回輒廢眠。瞻鳥投石鼓,脫履寄金鈿。邂逅宗盟舊,慇懃傍契憐。貽麰周日給,授馀秩賓筵。嘈雜胡琴沸,低回楚袖環。愁危城立破,歡騰凱方旋。未免煩篙手,還應上擔肩。背衡疑忽左,瀕采勢猶偏。絕亂窮源盡,刊櫑歷險顛。倚林冬葉綠,何草脫花鮮。繚繞隈殘臘,滂沱至漏天。及郊初莞爾,問俗久茫然。得木空長息,無巢可蹔跧。暮歸侵戍角,早起伴僧饘。長老催方丈,維摩借坐禪。經春酤白酒,隔夜卷青氈。衙府依公式,供須甫百錢。小州殊禮教,大德負腥膻。悚問含沙域,尋看隨水鳶。炎蒸交抑郁,清淑此蜿蟺。重瘴知何處,痢痎實有焉。溫湯生疥癆,寒食罷鞦韆。抱病人人問,尋迷寺已遷。帳踈通熠耀,床溫走蜿蜒。蝙蝠扇燈熖,鴟巢啄舍椽。賈生含恨死,杜老病難痊。板屋晴多裂,茅垣晝可搴。畬田燒虎豹,伐檀敕鷹鹯。百舌悠悠夢,三號裊裊煙。荔枝悲玉露,蓮菂悮珠蠙。義帝憑祠宇,梅真隱市廛。菲微山足藥,漂渺地多仙。橘井蘇仙宅,茶經陸羽泉。好奇甘絕累,得道會忘筌。今昔歸遼鶴,晨昏感杜鵑。萬峰團雉堞,二水匯城(田耎)。入牖工難畫,流階女自湔。閭閻依杳謁,闤閽聽潺湲。石瑩平堪枕,蘭香靜可編。漱成顧若口,結做豆同籩。虎怒唯知伏,牛奔賸欲先。浮沉渾魚鱉,穎脫露戈鋋。擁彌明滕口,枯撐子祀口。遇暌根自泐,合兌脈終連。狼戾群相附,孤高獨不前。射籌爭舉逸,醉弁撤簪綖。叱咤形口轉,嗟吁體不全。鐾洪常疊雪,懸溜宛調弦。卓劍元胎冗,窳樽造化鐫。勒銘如有待,沽賣豈無緣。感激潛魚躍,遲違幼婦詮。醉醒要底物,高下任司權。郡縣官僚好,街坊妓女妍。過從殊弗厭,隔闊定相延。生長音雖楚,標題品勝燕。管弦俱窈窕,風月共嬋娟。王筍子心碎,茅柴爾復便。嘗茶甘似蘗,皺橘軟如綿。南海供惟錯,東阿命有卷。釣溪鳊項縮,采澗蕨茅攣。倚杖時登降,操舡互泝沿。東山秋半月,北渚夏初蓮。杯按縱橫設,言詞語浪宣。獻酧皆掩口,仆御亦垂涎。字字教新曲,筒筒遞短篇。殻中期破的,云外不空傳。口喜江山助,身悲葛藟纏。客懷終冷落,歸計若迍邅。鬢發從根白,衣裳自滕穿。膺行仍歲斷,魚目徹霄圓。問命留熒惑,尋真誤偓佺。貧憂兒女大,老畏簡書煎。卻憶從軍日,常參秉鉞權。指踨□□上,決策系零先。五路齊分服,方渠獨輕團。橫山俄歷塊,□□□□鞭。渠答封靈武,云旗倚賀蘭。腹心成直禱,巢宂遽輕捐。□豫蜂御毒,因循矢注弦。盜糧資別將,跪說陷中堅。借箸吾口憮,刳心彼不悛。中途恨張耳,半夜斬龐涓。跂勑身甘醢,還師步不愆。史臣評伯度,故吏雪文淵。皎皎神祗見,諠諠道路傳。有誰明薏苡,無處出貂蟬。執節哀蘇武,偷生鄙鄭虔。挾輈忘赫赫,橫槊寫悁悁。薊幕遭飛語,玄都坐一聮。孽牙元自養,聲翼致何遄。賜玞殊恩恕,御環誓補填。祛除胡種種,歌詠道平平。詐力方剛在,馀齡更勉旃。禪傍并馬革,歸骨望涇川。[2]1217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四。

《句》

今朝且盡一樽酒,明日天涯不可期。[2]1237

按:詩出自張舜民《游魚絳山記》,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四。香山寺、劍泉、魚絳山皆在郴州,張舜民在元豐年間曾被貶監郴州酒稅,以上諸詩或作于此時。

15.阮閱

《義帝廟》

門閉蹤踈喬木陰,豐碑草木字生金。幾經遷客騷人過,懷古誰無吊楚心。[2]1216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四。

16.趙葵

《銅坑龍井》

源泉不竭盡涓涓,解變饑年作有年。客子行來輕放杖,莫叫驚動老龍眠。[2]1341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五,又見《(嘉靖)長沙府志》卷五。《全宋詩》存其詩48 首,據《后村千家詩》等書所錄,此首亦可補。

17.陳與義

《九曲亭》

當年林下構幽亭,小小規模意趣深。露濕莓苔沿九曲,日高花木布層陰。坐間恍惚開水廕,醉里渾疑入玉林。白簡飛霜曾歷處,清風無愧古人心。[2]1421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六。陳與義《簡齋集》未收此詩。暫存疑。

18.楊萬里

《黃陵二妃廟》

古祠蕭瑟淺山傍,目極平沙雁落行。霜后寒波洲吐尾,蘆花十里雪茫茫。[2]1326

按:詩見《湖廣圖經志》卷十五,又見《(嘉靖)長沙府志》卷五,又見《永樂大典》卷五千七百六十九“沙”字韻,頁八上《古羅志》轉引《楊萬里》。此詩不見楊萬里各種詩文集,二妃廟在零陵,楊萬里曾于1159 年至1162 年為官零陵,又楊萬里《江湖集》自序曾說“予少作有詩千余篇,至紹興壬午年(1162 年)七月皆焚之,大概江西體也”[15],故楊萬里少作《黃陵二妃廟》亦可能在焚毀之列。

19.畢田

《尖山》

圭鐫碧玉鎮南服,字聳黃金插半天。[7]92

《浮青山》

山色有無青欲浮。[7]121

按:詩見《(嘉靖)長沙府志》卷三,又見《(乾隆)長沙府志》卷之五。《全宋詩》存其詩十首,此兩句詩亦當可補。

20.汪應辰

《照烈廟歌》

玉山蒼蒼兮玉水清,神馭來下兮眾心傾。有秩斯祜兮昭聲靈,沴息妖兮 福群生。五風十雨兮保秋成,鼓腹終身兮樂升平。輸誠牲酒兮薦芳馨,伐鼓坎坎兮鳴鏞笙。神貺無窮兮曲直亨,欲報罔極兮搖心旌。[10]265

按:詩出自汪應辰《照烈廟記》,又見(清)李元度《南岳志》卷六。

21.孫頎

《拙翁巖銘》

人皆營營,我心則寧。人方攘攘,我靜且平。疏拙之性,自知甚明。假符偏壘,遇時晏清。居多暇日,愛此巖扃。登臨眺望,咸快襟靈。蒼巖磨礱,用刻此銘。[17]

按:此詩見《(光緒)湖南通志》卷二十八地理志二十八,又見《宋詩紀事補遺》卷五。《全宋詩》存其句一首,據《輿地紀勝》收得,此首亦當可補。

22.張顒

《桃花源詩次韻奉酬梅學士堯臣》

圣賢道,如龍蛇,驅逐空施罛與罝。往者嬴秦燔坑毒,天下騷擾無常家。吾宗子房周韓杰,鐵椎擊車眼不花。同時志士悲大索,紛紛逋竄混塵沙。武陵溪上桃花源,谽谺蓊郁芬桑麻。義逃君臣攜妻子,遁入不知歲年賒。東海曾嗤安期棗,長安不齒邵平瓜。自從淵明記漁父,六百奇蹤泄精華。我具崖略為君道,京邸爛然生煙霞。鏟幽鑿險發高韻,寶石攫自銀河槎。他日洞中記洞外,惆悵風塵各天涯。

皇宋嘉祐丁酉仲春邑人伯卬張顒[18]

按:詩見《(光緒)桃源縣志》卷十五。《全宋詩》存其詩句兩首,據《輿地紀勝》收得,此首亦當可補。

23.樂雷發

《愚溪》

獨坐彈絲桐,愛此溪流曲。仍似柳侯詩,山青水云綠。[19]

按:詩見《零陵地區志》。樂雷發《擬游長沙至零陵忽動歸興》:“擬尋禹柏過長沙,且泊愚溪問酒家。”亦提及愚溪。

24.陳從古

《題雷池》

上封山頭帝所宇,旁有雷池亙今古。去天尺五銀河通,常遣雷公宰云雨。我來正值欲雨時,再拜乞龍龍弗拒。快將此雨洗甲兵,免使中原困胡虜。

辛巳歲登雷池,陳從古希顏[20]

按:詩見《南岳名勝名詞集成》,下署“陳從古希顏”,而《(弘治)衡山縣志》卷之六該詩《題雷池》下署“徐從古陳希顏同登”,因陳從古字希顏,徐字不知何意,恐有誤。劉建平校點之《南岳志》謂此詩為徐從古作,題為《陳希顏同登雷池》,亦恐有誤。

二、校補《全宋詩》

校補《全宋詩》主要是利用方志所載之宋人詩歌對《全宋詩》進行校正,主要是補充校正殘缺之字句,或者校正作者,增加題注題序。

1.王溉

《滄浪亭》

滄浪清泚足龜魚,倒影亭臺浸玉壺。淺碧深青山遠近,淡妝濃抹物榮枯。四時風月千鐘酒,十頃煙波半幅圖。珍重人間歌舞地,只應喚作小西湖。[2]208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二,但此詩下只署名為“前人”,《湖北舊聞錄》將此詩歸于王溉名下。又《全宋詩》已據宋王象之《輿地紀勝》卷三三《江南西路·興國軍》收有王溉《句》“只應喚作小西湖”,其余詩句未收,據此可補得全詩。

2.張舜民

《白雪樓》

千里寒江繞檻流,登臨能起古今愁。山連巫峽多云雨,路入荊門幾去留。千載浪名金馬客,一宵沉醉石城樓。郢人休唱陽春曲,白盡湖南刺史頭。[2]944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全宋詩》已據宋王象之《輿地紀勝》卷八四《京西南路·均州》收有后四句,但前四句未收,據此可補全。

《香山》

有泉滴瀝細如簪,轉盡山腰幾百尋。卻憶當年游紫閣,夜闌伏枕聽秋霖。[2]1213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四,《全宋詩》已據《萬歷郴州志》卷六收有前兩句,但后兩句未收,據此可補全。

《東山》

乘閑邀友賞春華,上到東山日已斜。何處轉添孤客恨,兩溪流水一城花。[2]1213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四,《全宋詩》已據《輿地紀勝》卷五七《荊湖南路·郴州》收有后兩句,但前兩句未收,據此可補。

3.劉攽

《白雪樓》

漢江東流不復回,郢人唱和安在哉。巴詞下曲滿天下,刻商流徵成塵埃。但見蒼山插霄漢,石城古木高崔巍。城頭層樓又清絕,尚有遺音名白雪。三楚矜夸傳至今,忍令棟梁有摧折。使君好古情不薄,五馬雍容照城郭。指揮能事出余力,整頓景象疑初鑿。千歲一修固有期,耆舊幾人能賦詩。曲高和寡又何信,瑰意琦行令人悲。[2]944

按:此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又見《(民國)鍾祥縣志》卷之四,《全宋詩》已據《輿地紀勝》卷八四《京西南路·郢州》收有“但見蒼山插霄漢,石城古木高崔巍。城頭層樓又清絕,尚有遺音名白雪”此四句詩,其余詩句未收,據此可補得全詩。

4.丁謂

《華嚴巖》

壞衲相過羽服迎,可憐喧靜各營營。我思江上忘身計,師出山中乞寺名。振錫回還心未住,布金圓就意方平。零陵泉石瀟湘最,莫踏紅云戀帝京。[2]1126

按:詩見《(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卷十三,《全宋詩》已據清王昶《金石萃編》卷一三二《零陵縣華嚴巖詩刻》收有此詩,題為“癸酉仲夏自□道□華嚴山主正師上人□□相遇今忽至止且云□□□□□□攜酒□□□□□□□□□□□□□□”,且詩中缺少“喧、各、就、紅云戀帝京”諸字,據此可補全。

5.畢田

《鵝羊山》(原注:在長沙北二十里,上有仙壇丹灶。)

羽客何年此鍊丹,尚留空竈鎮孱顔。云中雞犬仙應遠,山下鵝羊石轉頑。湘渚幾因滄海變,遼城無復令威還。何年仙馭還來此,盡遣飛騰上九關。

《醉鄉》(原注:《湘中別記》云:后漢有鄉人忽醉,經三晝夜,言與天神共飲,后任陽羨令,俄仙去。)

三宿酣神酎,鄉名因此呼。山中千日者,自合是仙都。

《凝碧亭》(原注:在南岳石橋上)

四面山屏疊萬重,古嵐濃翠鎖寒空。清秋獨倚危闌立,身在琉璃世界中。

《擲鉢峰》(原注:《湘中山水記》云:昔惠師禪師居般若臺,常擲缽乘之赴陳帝召。)

應將鉢渡鬬神通,擲去乘將赴帝宮。爭似嶺頭提不起,于今相續闡真風。

《真霜寺》(原注:寺在瀏陽縣南八十里。有崇勝禪院,昔普會禪師居,眾千余人。名其堂日枯木,蓋取其宴寂也。廉使丞相裴公,嘗親枉詣,留玉環象笏于此,迄今存焉。)

石上泉華噴猛霜,境奇因此辟禪坊。使君環笏留何用,枯木千余滿一堂。

《大哀洲》(原注:在湘陰縣西四十里。《博物志》云:舜崩蒼梧,二女以淚揮竹,竹盡成斑。)

玉輦南巡去不還,翠娥望斷楚云間。波寒剩寫哀弦怨,露冷偏滋淚篠斑。

《神鼎山》(原注:在湘陰東北。絕頂有丹井,上有巨人跡。)

玉趾分明印絕巓,藥成仙去幾千年。深藏寶鼎今方出,合得丹經與世傳。

《香水》(原注:《湘中別記》云:在縣郭內,其水甚香。昔年嘗貢此水,民多困弊。齊末因罷。以板覆之,上起塔,至今存。湘鄉本謂之湘香,蓋由此而名。)

坎上浮圖已拂天,椒蘭遺馥尚依然。九重無復脩常貢,空有香名與邑傳。

《羅漢縧》(原注:長丈余,附木而生。)

五百酰棲絕洞深,空留轍跡杳難尋。綠絲縧帶何人施,長到春來掛滿林。[21]

按:此九詩見《沅湘耆舊集》,《全宋詩》已據宋阮閱《詩話總龜》前集卷一六收有此九詩,但失收題后原注,據此可補全。

《全宋詩》編輯其實已經利用了《南岳總勝集》,胡可先也利用了《(嘉靖)湖廣圖經志書》來修訂《全宋詩》,但是他們的搜查并不徹底,還有不少詩人及詩歌被遺漏。今重新查檢此兩書并結合湖南其他地方文獻也補得陳與義、楊萬里、劉摯、劉克莊、張舜民等宋代名詩人不少佚詩,此舉不但可以補《全宋詩》之失,而且可以發揮地方文獻的使用價值,傳承中華民族的優秀文化,增加地方文化的自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