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文化符號的鑒古知今

作為上層建筑的藝術設計，民族性的符號元素在當今社會生活中有著多種多樣的藝術融入，在藝術發展的潮流中如何保證獨具匠心并且深入人心是文章研究的課題。在各種體育賽事的開幕式中，每個國家都以獨特的民族性藝術形式和文化風貌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同地域的人們有著獨特的生活方式，隨之產生相應的思維模式和民族心理，這種帶有東方哲學色彩的藝術形式會在現代設計中煥發新的生機。

傳統文化符號的價值

傳統文化代代相傳，是一種特有的生活方式，也是民族精神的一種呈現，無形地滲透于人們的生活中。自古以來，無論是一個民族還是一個國家，都有先人智慧與獨特藝術活動的成果。我國傳統紋樣中的濃厚東方色彩反映出我國深厚的文化底蘊。通過對傳統視覺符號的感知，我們可以從各種文獻典籍以及詩詞歌賦中看到不同年代人的審美情趣。通過研究符號背后的文化意義，我們可以更好地把握古人對美好事物的表達方式。傳統符號經過幾千年中華文明的沉淀，蘊藏著豐富的文化價值。因此，傳統文化符號是飽含東方哲學思想的獨特語言，是一種既定的示意圖、說明書，也是一把開啟視覺傳達之門的鑰匙。

傳統文化符號的意蘊與類別

在農耕社會，隨著民生的改善和生產力的提高，傳統文化符號有了一定的意蘊。因此，在封建文化中，“蒙昧性”與“宿命說”緊密相連。通過對本質的研究發現，勞動、生活與繁衍這些典型而廣泛的民生情景都帶有封建家族倫理制度的影子，并體現出早期人們心中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我們將其歸納為象征與隱喻，這種由內及外的表達方式形成了中華民族獨有的思維方式和聯想邏輯。

獨具匠心的視覺傳達性

藝術行為往往伴隨著相應的空間與維度。傳統文化符號通常從生活場景中展示出各個地域的民間習俗，進而表達人們的夙愿，是一種非目的性傳遞形式，也是一種高級的象征藝術。傳統文化符號體系由此產生了多種多樣的意蘊體現。

在全世界范圍內，龍紋作為一種圖騰符號在不同的地域和人群中有著不同的象征與含義。在中國，龍一直是帝王的化身、吉祥的象征（圖1）。在歐洲的文化中卻不是這樣，很多童話作品將龍塑造成邪惡的化身，我們熟知的很多好萊塢影片和迪士尼動畫電影都賦予龍惡的屬性，所以，在不同的文化環境中有著不同的慣性思維。這種思維的傳遞是一種“似是而是”的傳承，以獨特的意念來表達意蘊，猶如成語典故在文化長河中沉淀為特有的視覺符號并具有民族文化的獨特性。這是來自生活的總結，是一種潛移默化的結果，對視覺設計者來說是最高級和有效的表達形式。

傳統視覺符號的種類

談到傳統文化的古為今用，其靈魂在于符號的具體意蘊，屬于歷史的自然產物，在生活中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所以我們需要對繁雜的傳統文化視覺符號進行歸類，這樣才能有效運用在現代視覺設計中。

在現代視覺設計中，隱喻、借喻以及暗示手法的使用屢見不鮮，設計師通常采用抽象的手法對圖形內容進行概括性表達，形成淺顯易懂的視覺圖案。

第一種是祥和平安型符號，常用于表達美好的祝愿。例如和合二仙圖案（圖2），人物造型具有唐代特色，流傳至清代，將原本的寒山、拾得封為“和圣”與“合圣”，并稱“和合”，有花結并頭、永結同心之意，造型上借“荷”“盒”寓意婚姻的美滿。又如傳統紋樣中的福、祿、壽、喜，分別代表福星高照、錦繡前程、福壽康寧及喜氣盈門，所用元素為蝙蝠、鹿、仙鶴及喜鵲。古人的詩句中也常用玉蘭花、牡丹花和海棠花隱喻嬌羞的女子，同時有富貴滿堂之意。隋唐時期盛行的一種裝飾紋樣“寶相花”（圖3）也被稱為“寶仙花”“寶花花”，通常以某種花卉為主體，周圍陪襯不同形狀、大小的花葉和花蕾，尤其在花蕊部分用圓珠做了幾何式排布，珠圓玉潤，寓意圣潔端莊、幸福美滿與吉祥如意。

第二種是內涵寓意型符號，應用比較直接，視覺上徘徊于具象與抽象之間，被某種約定俗成的寓意表象左右，是一個文化背景下共通的符號內容，使用這種手法直接明了且有深意。例如有些紋樣直接用文字表現，包括百福圖、百壽圖、壽字紋、回字紋等；有些紋樣用抽象圖形表達，如萬字紋、冰裂紋、夔紋、四葉云紋等；還有些紋樣用具體形象表達，如織錦桂花紋、菊花紋、牡丹花紋、荷花紋、雙鳳壽字紋、鳳鳥蝙蝠吉祥紋、十二生肖紋等。上述紋樣多以虛實與留白、對稱與均衡、動態與靜止、秩序與突破、二方連續和四方連續作為構成形式，如圖4所示的半瓦饕餮紋采用了對稱與均衡的構圖形式。我們都知道，饕餮出自《山海經》，是一個貪吃的神獸，人們以饕餮紋表示貪得無厭，但隨著紋樣的傳承與演變，饕餮紋逐漸成為豐衣足食的象征。文字瓦當存世較少，多為四字文字瓦當，以其字面含義直接表達意蘊。

第三種是精神向往型符號，也是東方哲學思想中的精神寄托。這種符號多以移情的手法渲染藝術氣氛，通常以詩意化藝術形式傳遞情感，更能觸動人的內心，達到令人動情的效果。比如古人喜歡用一些品質堅韌、高潔、頑強的植物以托物言志的手法象征美好的事物或者崇高的人格，古詩“妾當作蒲葦，君當作磐石，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就是借用自然界中的植物與山石象征忠貞不渝的愛情；梅、蘭、竹、菊象征君子；富貴籽也被譽為“黃金萬兩”，寓意多子多孫、吉祥富貴，長壽花與石榴花均有類似的意蘊。因此，在現代平面設計中，如果能選用合適的符號，就可以使作品富有文化底蘊和精神內涵。

鑒古知今之道

符號歸復

傳統文化符號的歸復是設計中最普遍和常見的藝術形式，常表現為圖形間的穿越組合，即采用兩個或兩個以上圖形進行鑲嵌搭配排布，構成全新的圖案，例如一些民俗場景、成語典故或某種約定俗成的搭配組合，我們熟知的歲寒三友就是用松、竹、梅三種圖案進行畫面的鑲嵌與構成，用三種最耐寒植物象征堅韌高潔的人格，正所謂“梅花香自苦寒來”，經歷磨難方顯秀麗本色。因此，我們可以用傳統符號進行組合的二度創作或者固定搭配元素的替換。例如用“和合二仙”進行重復性骨骼排列，創作出帶有美式波普風格的設計底紋用作喜帖的背景，這樣的設計既有民族性又有恰當的意蘊契合點。

二度抽象

傳統圖案也可以通過化繁為簡的抽象化設計，以同樣或相似內容題材創造出新的視覺符號。如包豪斯設計學院追求功能性、裝飾性、結構性三位一體的設計風格，我們可以借鑒這種藝術形式與傳統文化符號的結合，在選定傳統文化符號的基礎上融入其他形式與風格，創造出全新的圖案符號，展現全新的藝術魅力。在抽象創作的過程中，核心內容是“美化”，如果設計者創造出來的符號缺乏美觀性或是弱化了原有的圖案，就是一種失敗的視覺符號，同時要具有識別性，如果我們無法從二度創作的圖案中讀到其意蘊內涵，那么同樣不是一個成功的設計符號。

器物意蘊

在我國五千年的歷史中，每個朝代都流傳下來很多代表性器物，作為青銅器之鄉的陜西最出名的就是青銅鼎，因此“鼎”就成為一個視覺符號，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力、信用與承諾、團結與統一。印章在傳統文化中也扮演著重要角色，在北京奧運會的VI設計中，奔跑的“京”字就是印章的二度創作，借此向全世界承諾我們會舉辦一屆成功的奧運會。再如玉如意、鋪手、瓦當、玉白菜、筆墨紙硯等，均有特定的器物寓意。猶如西方的花語，每一種花，一支或多支都代表不同的含義。這種手法含蓄而婉約。圖5是作者幾年前的品牌設計作品，源于周易道家的太極圖案，蘊含天人合一、萬物相生的哲學思想，左邊融入了祥云圖案，右邊采用正負形水滴，代表天然有機，產品是自然的恩惠。

作者簡介：李龍，男，漢族，陜西西安人，西安思源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平面設計、網頁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