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你想了解西方哲學,或者說整個西方文化,那么《理想國》是一部不得不讀的書。如今科學解釋客觀世界的能力越來越強,各種技術的應用也讓生活變得無比便利,假如蘇格拉底、柏拉圖、孔子、孟子活到今天,也一定會由衷贊嘆。但我們若要問:世界變得更好了嗎?人變得比以前更善良了嗎?想必這些大哲,肯定也會和當年一樣搖頭。
關于哲學的定位,向來眾說紛紜。有人說,哲學是“科學之科學”,給予無限尊崇;也有人認為,哲學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學問,從根本上說只是“概念游戲”或“語言問題”。有人視哲學為圭臬,也有人棄哲學為敝履——的的確確,我們不了解任何哲學,也能夠過好生活,而學習哲學,反倒活得不那么順暢。
我們可以不讀任何哲學著作,但卻無法回避一些哲學問題,無法擺脫來自生命本身的詰難——昊昊蒼天,茫茫宇宙,我們究竟是誰,這么活下去究竟有沒有意義?
誰也無法保證,你讀了《理想國》,或者別的什么哲學,關于人生的終極問題就得到了解決。但請相信,蘇格拉底絕對是個忠實可靠的老伙計,他更多地只是提醒你這一點:朋友,我沒辦法告訴你什么是真理,但你腦子里裝的,一定不是真理。他告訴你的,只是你很無知,大家都很無知。
這讓人喪氣,但也恰恰是哲學最大的用處。當你意識到自己的無知,或者說人類的無知,你才開始面對那些無可回避的人生問題,你才能走出形形色色的理論,踏出真正屬于你的一步。
直接給出人生答案的哲學,是值得警惕的。最好的哲學,不過是擊潰你那些自以為是的信條,幫助你恢復簡單樸素的知覺。這是件小事,但也許是生而為人最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