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玲,趙燕利,易景娜,張秋實
鄭州大學護理與健康學院, 鄭州 450001
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模式是指培養主體為實現人才培養目標,在一定教育理念、社會需求指導下,由培養目標、專業方向、課程設置、組織形式、教學評價等各要素組成的理論模型與操作樣式,是實現教育目標的重要保障和教育創新的核心[1]。其內部諸要素受到時代需求、教育思想、教育理念等外部因素的影響,隨這些因素的變化而發生動態變化[2]。近年來,隨著人工智能、大數據為代表的信息時代到來,醫學進入新醫科發展階段,對護理專業人才培養提出了新要求。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是研究生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培養高層次應用型專門人才的主要途徑,探索符合新時代需求的人才培養體系、確保護理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質量是護理教育關注的重點。為前瞻性做好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戰略布局,主動適應新醫科時代發展背景和要求,文章從新醫科發展的內在邏輯關系嘗試分析護理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模式特點,為其后續發展提供有益參考。
2018年10月,教育部印發《關于加快建設高水平本科教育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能力的意見》,提出“新工科、新醫科、新文科、新農科”建設的總體部署。新醫科是從人的整體出發,將醫學與機器人、人工智能、基因組學等相關專業有機融合,根據環境、社會、心理、信息化技術等方面特性進行修正、調整,實現生命全周期健康管理和疾病診治新方法的全新醫學體系[3]。為更好地滿足人民群眾健康生活新要求,醫學教育積極應對信息化發展態勢,內部各要素結構不斷調適,形成新的醫學體系和概念內涵[4]。在教育實踐中,必須把握好“醫”的本質、“新”的特質和這兩個維度之間的內在邏輯關系。
新醫科強調在明確“醫學”本質基礎上,破除學科壁壘,加強學科交叉,強化基礎與臨床、醫理、醫文、醫工、醫企的創新結合,主動對接國家“健康中國”戰略和人民群眾醫療衛生保健新需求,將“大醫學、大健康”理念融入醫學人才培養的各個環節,對醫學知識體系、學科專業進行結構重組,以國家級或省部級科研中心、成果轉化中心、虛擬仿真實驗教學中心等機構為教學平臺,推進學科融合改革,借助信息化手段、大數據、基因組學等現代方法,打造具有中國特色、服務于生命全周期、健康全過程的“醫-教-產-研”協同教育體系,主動契合“生理-心理-社會-工程(技術)”醫學模式的新要求。
2010年,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審議通過《護理碩士專業學位設置方案》,決定在中國開始護理碩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5]。2013年,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增設了護理碩士專業學位授權點[6],專業學位研究生的招生規模不斷擴大。2015年,教育部提出“擴大應用型、復合型高層次人才培養規模”[7],為實踐型研究生的培養提供了新的發展契機,目前已有百余所院校招收護理碩士專業學位研究生,為中國高級實踐護理的發展提供了人才支撐。但是,中國護理專業學位教育仍處于起步階段,在培養方式、課程設置、考評體系等方面存在較大提升空間,需要進一步探索。中國大陸地區護理博士研究生教育開始于2004年,至2019年共有30所院校招生,均只招收科學學位博士研究生,尚無專業學位博士研究生。
高層次實踐型護理人才的缺乏,嚴重阻礙了中國護理學科的發展。有學者提出可以借鑒美國的研究生培養模式,開設護理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推動中國高層次護理實踐專科化發展[8]。美國自1964年開始招收護理博士研究生,2004年開展護理實踐博士教育,發展歷史較長、質量較高,截至2020年10月美國已開展357個護理實踐博士項目[9],畢業生在改進護理實踐,推動衛生政策變革及臨床科研轉化方面起到突出作用。學者指出在中國護理研究生教育轉型發展的關鍵時期,需要選擇性借鑒美國、英國等國家護理實踐博士的教育經驗,探索與發展有中國特色的高層次實踐型護理教育模式[10-11]。
培養目標是教育活動的起點和終點,在培養模式建構中處于關鍵環節。圍繞護理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目標的制定,有學者進行了初步探索,劉秀娜等[12]2012年研究發現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有4種角色定位(護理實踐者、護理教育者、護理管理者、護理研究者),發揮18種角色功能。由于國內尚未形成該專業規范、具體的專業標準,對其應具備的核心能力沒有明確界定,可以評判性借鑒美國實踐型護理博士研究生的培養策略。美國強調護理實踐博士研究生應注重在質量改進和患者安全管理中展現領導力,以及循證實踐、衛生保健政策和指南的制定、信息利用和主導跨職業合作實踐能力的培養[13]。
因此,在制定護理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目標時,應對接國際先進的護理理念和護理高等人才培養目標,結合中國新醫科發展要求,圍繞全人群全生命周期健康管理,培養能夠運用人工智能、大數據等交叉學科知識解決護理領域臨床實踐問題的高層次應用型專科人才。
課程設置是培養目標在實踐環節的具體體現,在培養模式中處于中心地位。在充分把握新醫科“醫”的本質基礎上,將醫學、護理學及核心學科要素和關系重新配置,把信息學、大數據、生物材料等相關概念和案例整合到生命科學課程中,注重科學教育與人文教育的結合[14],按知識的內在邏輯關系統一梳理,重組課程結構和內容,形成新的課程體系。美國護理教育聯盟確定了護理實踐博士項目的7個知識領域:科學的高級護理實踐基礎、系統領導及質量提高、循證實踐的實施和評價分析方法、信息技術的運用、衛生政策的制定、實施和評價以及跨學科的協作實踐,且實習時間不少于1000 h,美國各護理院校以此作為設定護理實踐博士課程的主要依據[9]。如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護理博士核心課程包括高級護理實踐、哲學理論和倫理、循證實踐生物統計學、證據轉化和應用、高級健康評估等[15]。因此,在中國教育實踐中,需要圍繞護理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的核心能力要求設置模塊化課程,如領導管理、護理變革、信息化、衛生經濟學等跨專業新知識,充分挖掘課程中的思政元素,培養研究生具有較為廣泛完善的知識結構和良好的職業道德,掌握專科前沿技術和方法,并在崗位環境中強化實踐和沉浸體驗,提高處理實際問題的能力。
專業學位課程教學以臨床實踐為主、科學研究為輔,實踐、科研有機結合,通過床邊教學、案例教學、專題研討、混合式教學、經驗學習等教學方法展開教學,提供循證護理實踐、質量改進和組織領導等關鍵領域的專業教育。目前,基于互聯網、虛擬現實、先進仿真技術的線上虛擬仿真實驗,為遠程實驗教學、訓練、考核提供了先進技術手段,應充分發揮虛擬現實在醫學相關理論知識的理解深刻度、技能掌握熟練度及臨床思維訓練方面的有效作用[16]。
導師在研究生培養中起著關鍵作用,如激發研究生的學習興趣,挖掘其潛力。護理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的導師需要由臨床實踐導師為主,學院導師配合,實施雙導師負責制,多學科團隊成員共同合作的導師團隊協助指導。圍繞生命健康領域的國家重大需求和科技前沿重大問題,培育產學研協同研究平臺,組建跨學科導師團隊,包括臨床醫師、教育、管理、信息技術、生物醫學工程、大數據等領域專家,促進立足臨床護理實踐的交叉學科研究。
考核和評價是教育實施過程的重要環節,是檢驗人才培養質量的有效手段,包括課程考核、過程能力考核、終末能力考核和學位論文四部分。
學院與臨床實踐、交叉學科領域的專家等社會評價主體部門以及專業學位博士研究生共同參與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建立綜合透明的評價標準,綜合、客觀、全面、準確地對交叉學科、新興學科領域的教學、研究和實踐提供監督與建議。
在課程考核中,應注重綜合評價,可以包含討論、匯報、小組作業、論文寫作等多種方式,通過2~4種評價項目,推動專業課與學科前沿、思政內容之間的交叉融合,拓寬學生的知識面,提升其職業價值觀、科研素養等[17]。過程能力考核可以在出科前,于相應科室進行考核,內容涵蓋理論知識、臨床實踐能力以及職業道德和職業態度等。學院和臨床雙導師共同參加學生終末能力考核,通過標準化病人、虛擬仿真實驗、客觀結構性標準化考試(OCSE)等多種評價方式相結合,對學生的理論知識、操作技能和臨床思維等方面做出綜合評價。在考核過程中,應充分考慮到用人單位的社會評價,學位論文必須植根于臨床護理實踐,注重創新性地將多學科現有理論和規律運用于實踐,并使其創造出新價值,將科研成果轉化到臨床,解決實踐中的問題或形成直接實踐,促進實踐和患者的結局,創新臨床服務模式以及提升臨床服務質量。
新醫科人才培養不僅對護理學院內部的行政部門、研究團隊等的協作方式提出要求,也對學院與臨床醫學、工程信息、材料學等相關學科之間創新交流提出了新要求。需要發揮職能部門的統籌作用,優化頂層設計,加強體制機制的改革創新,為新醫科建設提供根本保障。通過改革跨學科平臺建設管理辦法,建設實體與虛體相結合的跨學科研究平臺、教研室等。充分考慮合作單位利益,建立穩定的合作機制,調動主體部門的主觀能動性,加強行業師資隊伍建設,形成醫教研協同的醫學教育新體系,為其發展提供保障機制。
新醫科是信息時代發展的必然結果,其發展直接關系到衛生健康人才的培養質量和生命全周期健康管理體系的構建成效。目前,中國護理博士專業學位尚未起步,在能力培養、課程設置、教學方法、導師指導等方面缺乏系統科學的研究。為更好地順應新醫科的發展,有關學者應進行前瞻性的研究,探索出具有中國特色和時代背景的高級臨床護理實踐發展道路,以滿足中國護理行業服務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