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 爽,單傳友
(安徽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2)
中國道路是中國人民立足中國現實、遵循歷史規律、緊隨時代發展走出的一條強國與復興之路。中國道路歷經短短四十多年的改革與發展,在經濟、人文、科學等多個方面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就。這樣的成就吸引了許多西方學者對中國道路的研究。西方學者們對中國道路有著多種解讀,甚至存在不少曲解。針對這樣的現狀,中國學者圍繞中國道路的本質、形成和發展等方面進行了多維闡釋。豐子義教授從唯物史觀的視角闡釋了中國道路發展的深層哲學意蘊[1]。韓慶祥教授采用“定性—定位—定標—定法—定力”的分析框架,論述了中國道路的核心要義和生成機制[2]。陳曙光教授從現代性的視角指出中國道路開辟了人類文明的新形態[3]。等等。雖然這些研究成果涉及從唯物史觀的視角闡釋中國道路的發展邏輯,但從唯物史觀的歷史“原像”展開分析的研究還有待拓展。本文以《德意志意識形態》(以下簡稱《形態》)為文本依據,闡釋中國道路形成、發展和演進的邏輯,有助于我們正確理解中國道路的發展邏輯,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建設。
在《形態》中,通過對德國意識形態家們的深刻理論批判,馬克思和恩格斯闡述了自己新的世界觀,得出了“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的創造性結論。這個看似簡單的結論在最初問世之時卻給了德國意識形態家們有力一擊。無論是青年黑格爾派對“自我意識”的批判,抑或是老年黑格爾派對“實體”的堅持,德國的意識形態家們都沒有掙脫黑格爾唯心主義的思辨體系對他們的思想和理論的影響。他們都墮入了思維和觀念世界的泥潭中,主張宗教、概念、普遍的東西統治著現存的客觀物質世界。他們只是在純粹的思維領域中說著一些“震撼世界”的話語,沒有將德國的哲學與德國的現實問題聯系起來。他們在思維和觀念中所作的批判與他們生存的物質環境互相脫離。在《形態》一文中,馬克思和恩格斯共同指出,人們現實的物質生產、物質交往與日常語言在人的意識的產生過程中發揮著積極的作用。概念、觀念和意識等思維中的東西都是人腦對人的現實生產生活過程的反映。它們直接來源于且產生于人們的物質生產生活。人們可以在現實社會中找到思維中所有的想法及觀念的客觀物質基礎。道德、哲學、法律和其他意識形態都是人們物質生活過程的必然升華物。與唯心史觀從觀念的和想象的東西出發考察歷史的邏輯不同,唯物史觀從人的實際物質生產活動和生活過程考察歷史的發展規律,得出了“不是意識決定生活,而是生活決定意識”[4]152的結論。
這一結論廓清了唯物史觀的邏輯前提,設定了唯心史觀和唯物史觀的邊界,宣告了唯心史觀的理論崩塌,為人們科學的研究社會歷史奠定了世界觀和方法論的基礎。中國道路在形成、發展和演進的歷程中把握到這一唯物史觀邏輯前提的要義,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不斷探索符合中國國情的發展之路。我國在走什么道路的問題上曾做過兩種嘗試:第一種嘗試是改良主義的道路,第二種嘗試是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道路。但這兩種道路的嘗試最終都以失敗草草結束。總結來看,這兩條道路失敗的根本原因在于無論是改良主義的發展理論,還是西方資本主義的發展理論,都與中國半殖民、半封建社會的現狀格格不入、互相脫節。從走改良主義的道路來看,西方帝國主義列強的入侵已經動搖了清政府維護封建統治的社會基礎,中國人民想要通過改良主義的道路拯救日漸朽敗的清政府,維持和延續清政府的統治,只能是杯水車薪。從走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道路來看,西方資本主義列強策劃了一連串的侵略戰爭,以武力和殘酷的手段占領了中國的市場。他們把握了中國的經濟命脈,貪婪地搶奪著中國的物質資源,形成一股阻礙中國建設成為真正的、獨立的和完整的資本主義國家的巨大外部力量。同時,當時中國新興的民族資本主義雖然已有萌芽,但其發展較為遲緩,力量也比較脆弱。中國也沒有發展成真正的、獨立的和完整的資本主義社會的內部階級條件。由此可見,不考慮中國具備的客觀物質條件的現實狀況,中國人民只能迷失在各種不同發展理論的觀念臆想中,久久探尋不到救亡圖存的出路。
俄國十月革命的成功為中國走向社會主義的道路提供了現實的模板。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中國,只有過著啼饑號寒生活的農民階級和工人階級,才能成為實現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革命性力量。學習俄國的成功經驗固然具有重要意義,但采用亦步亦趨的學習方式也是不可取的。如果不顧中國的客觀現實條件直接把俄國成功的經驗理論生搬硬套于中國社會,那么也不過是德國意識形態家們解決問題時慣常使用的手段。這些意識形態家們只是從觀念和思維出發,忽視客觀實際及現實問題。這種方式使中國道路在新民主主義革命初期遭受了波折。以城市為中心武裝奪取政權是俄國十月革命采取的革命策略,而這樣的革命策略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中國并沒有產生積極的效果。毛澤東指出:“馬克思主義叫我們看問題不要從抽象的定義出發,而要從客觀存在的事實出發,從分析這些事實中找出方針、政策、辦法來。”[5]853在對秋收起義的實踐經驗和中國革命的實際形式深思熟慮以后,毛澤東引領中國人民采用了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革命方式,贏得了革命的成功。以客觀實在為出發點,而不是以思維觀念為出發點,是中國道路在革命和建設過程中始終堅持的邏輯前提。新民主主義革命順利完成之后,毛澤東強調要把馬克思主義同社會主義建設時期中國的具體的、實際的境況“二次結合”,走出一條與中國國情相適宜的社會主義建設的道路。
經過一段時間的社會主義建設,中國人民的溫飽依舊是問題,全球化的進程已經勢不可擋。為了擺脫貧窮落后、順應世界潮流,中國必須進行改革開放,走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道路。在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進程中,鄧小平對我國在社會主義建設初期的歷史實踐經驗做出深刻反思,闡述了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創新性理念,主張“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我國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走自己的路”[6]2。黨在引領中國人民將馬克思主義的真理與中國各個發展時期和各個發展階段的具體情況相融合的過程中,逐漸形成和創造了具有中國風格和特點的社會主義建設和發展理論。面對人口眾多、經濟水平落后的國內環境以及和平發展的世界局勢等情況,鄧小平創造性地提出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理論,確立了我國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路線,回答了社會主義的本質和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等一系列基本問題,形成了鄧小平理論。面對黨的歷史任務和建設環境的變化、中國現代化建設的挑戰以及國際局勢的波動等情況,以江澤民為代表的黨的領導集體提出了“三個代表”重要思想。面對中國現代化建設出現的問題,如自然資源的濫用、生態環境的破壞和人口老齡化的趨勢等,以胡錦濤為代表的黨的領導集體在總結我國的現實實踐經驗的基礎上確立了科學發展觀。新時代,面對風云變幻、波譎云詭的世界局勢和中國新發展階段中錯綜復雜的現實境況,習近平明確指出:“我們一定要以我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實際問題、以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為中心,著眼于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運用,著眼于對實際問題的理論思考,著眼于新的實踐和新的發展。”[7]以時代特征為基礎,以解決現實問題為核心,將馬克思主義的真理與中國道路的現實實踐互相貫通與融合。在實踐中改造人們的主觀和思維世界,同時以實踐改造了的主觀和思維世界變革人們生活和生存的客觀物質世界。這是中國道路在革命、建設與改革中持之以恒的邏輯理路。
在《形態》中,馬克思和恩格斯較為全面地論述了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辯證運動規律,揭示了社會歷史發展的動力機制。首先,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形態》中論述了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規律。在《形態》一文中,馬克思和恩格斯還未系統且成熟的使用“生產關系”一詞,他們經常借用市民社會、交往方式、交往和所有制等詞來表達生產關系的概念。《形態》細致分析探討了勞動分工、所有制形式以及人的四個歷史活動,指出一定階段的社會生產方式與一定階段的社會生產力始終是緊密且有機的聯系在一起的。生產力始終在整個社會的進步與發展進程中扮演著關鍵的角色。“人們所達到的生產力的總和決定著社會狀況。”[4]180在整個社會歷史發展的進程中,過去與生產力相適應的舊的交往方式將會成為束縛社會和生產力發展的枷鎖。在這種情況下,新的交往方式將會逐漸取代舊的交往方式,推動社會和生產力的發展。而隨著社會的進一步發展,新的交往方式又會成為束縛社會和生產力進步的阻礙。這時,這種新的交往方式會逐漸被另一種更新的交往方式取代。人類社會和人類文明就是在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沖突與斗爭中不斷向著更高級的形態運動、變化和演進的。其次,馬克思和恩格斯還詳細地論述了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矛盾運動。他們深刻地指出,“市民社會包括各個人在生產力發展的一定階段上的一切物質交往”[4]211,“受到迄今為止一切歷史階段的生產力制約同時又反過來制約生產力的交往形式,就是市民社會”[4]167。《形態》以“市民社會”來表達經濟基礎的概念,并對經濟基礎的概念做出了簡潔的定義。《形態》指出,經濟基礎是人類社會在一定的社會歷史發展階段和發展時期中受生產力狀況束縛和制約的一切生產關系要素的總和。市民社會是在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相互制約、相互影響與相互作用的過程中建立起來的,是所有時代的政治上層建筑和觀念上層建筑的基石。最后,《形態》指出,隨著生產力、分工和交往關系的發展,世界將打破狹隘的、區域的民族關系,形成一種互相影響、普遍聯系的民族關系。
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沖突與斗爭是推動中國道路不斷前進和發展的動力之源。中國道路發展的具體方針和政治策略就是由其社會發展中各種矛盾,特別是根本矛盾所決定的。在中國道路的多種社會矛盾運動的相互作用下,中國道路最終匯聚和形成特殊的發展樣態。中國道路在其發展進程中始終緊緊地聚焦于社會各個時期及各個階段的基本矛盾,從社會的基本矛盾著手,對社會的發展做出系統的規劃和合理的安排。在對社會的頂層設計和總體部署的不斷優化和變革的進程中,中國道路最終取得了發展與建設的歷史性成就。資本主義大工業用血腥殘暴的手段顛覆了狹隘的、區域的民族關系,使中國道路融入了世界歷史的進程。鴉片戰爭以后,中國在西方資本主義列強的壓榨和鉗制下,一步一步淪落為半殖民、半封建的社會。由帝國主義、官僚買辦階級和地主階級所構建起來的半殖民和半封建的、落后的生產關系給當時中國社會的發展和社會生產力的進步帶來了十分嚴重且復雜多樣的阻礙。在這種社會基本矛盾的相互作用與共同影響下,帝國主義和中華民族的矛盾、封建主義和人民大眾的矛盾成了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面對這樣錯綜復雜的社會主要矛盾狀況,要想走社會主義的發展道路,首先就要傾覆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勢力對中國人民的欺凌與壓榨。因此,中國革命的道路根據中國社會基本矛盾的本質特征分為兩個時期:第一個時期發動和展開新民主主義革命,第二個時期發動和展開社會主義革命。中國共產黨人對中國各個階段、各個時期的社會矛盾做出了系統和科學地判斷,從總體與大局上對中國的發展道路做出了統籌和規劃。
新民主主義革命成功之后,我國的社會基本矛盾在社會主義建設的不同時期和階段又呈現出不同的樣態,其形式和特征隨著社會歷史的進步不斷地變化和發展。在社會主義建設初期,毛澤東指出,“在社會主義社會中,基本的矛盾仍然是生產關系和生產力之間的矛盾,上層建筑和經濟基礎之間的矛盾。”[8]但社會主義社會的基本矛盾的形式和特征發生了重大的轉變,其表現為:人民對于建立先進的工業國的要求同落后的農業國的現實之間的矛盾,人民對于經濟文化迅速發展的需要同當前經濟文化不能滿足人民需要的狀況之間的矛盾。為了對這一變化的社會主要矛盾做出一定的協調和平衡,毛澤東在領導中國人民努力發展和建設中國工業化道路的進程中,提出了“統籌兼顧、適當安排”“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等方針政策,積極推動中國道路在政治、經濟和文化等多個方面的發展與建設。這一系列的方針意見與政策措施旨在中國工業化實踐中調節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之間的關系,維護社會發展的系統平衡,促進中國和諧穩步發展。
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我國社會基本矛盾的斗爭形式和具體形態都產生了一定的變化。我國的社會主要矛盾演變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關系的矛盾。在對我國這一變化的社會主要矛盾系統把握之后,我國確定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路線,創造性地發展了社會主義的市場經濟,積極調動社會主體的積極性和創造力,推動社會主義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的建設和發展。新時代,我國的社會基本矛盾發生了深刻的、根本的轉變,其表現形式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經過四十多年的社會現代化改革和建設的發展,目前我國的社會生產力水平在總體質量上已經得到明顯的提升,我國也逐漸走向世界舞臺的中心,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有了長足的進步。中國人民對自己的生活水平、生活層次和生活質量的要求也變得越來越高,對美好的生活也愈加向往和追求。為了應對新時代我國社會基本矛盾性質和樣態的轉變,黨和政府全面推進、組織實施了“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四個全面”戰略布局。這一系列的方針與政策旨在促進中國取得更加均衡與充分的發展,為我國在下一個發展階段全面建設成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打下基礎、筑牢根基。
實現人類解放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理論旨歸,也是馬克思和恩格斯的畢生追求。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形態》中對如何理解“人”、什么是共產主義社會和如何實現人的解放等問題做了一定的理論說明。首先,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形態》中批判了費爾巴哈對“人”的理解,闡釋了自己的觀點。費爾巴哈認為,人就是“感性對象”,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只是一些抽象的社會道德或倫理關系,如愛情、友情和親情關系等。他將人直觀地理解為抽象的感性的和肉體的人。馬克思和恩格斯認為人應該是“感性活動”,是在特定的社會歷史階段的發展變遷過程中,從事一定的物質生產活動的具體的、現實的人。現實的人通過自身的物質生產活動在社會歷史的發展進程中發揮著決定性作用,成為推動社會進步的決定性力量。其次,《形態》在對代表特殊階級利益的虛幻共同體的批判中,勾畫出共產主義社會的樣態。隨著社會分工的不斷發展,在社會各階級之間產生了特殊利益和共同利益的僵持與對立。為了緩和這種僵持與對立的狀態,虛幻共同體將統治階級的利益用意識形態的外衣包裝打扮成所有人共同享有的普遍利益,使統治階級的利益成為一種壓制和約束著個人特殊利益的強制性外在力量。虛幻共同體不能為被統治階級提供自由和解放的可能,只能給被統治階級帶來壓榨與束縛。它是統治階級自由和平等的天堂,是被統治階級罹難和苦痛的地獄。而在真正的共同體中,人們揚棄了舊的生產關系,實現了人對自身特殊利益的追求和全人類共同利益的追求的高度和諧統一。在共產主義社會中,人們可以自由地選擇自己所從事的工作、最大程度的滿足自己的興趣、發揮自己的才能,所有人都能實現自身的自由與全面發展。最后,《形態》中還論述了實現共產主義和人的解放的方法和途徑。馬克思和恩格斯曾指出,共產主義不是一種應當確立的社會理想,不是現實的“應當”與之對應的“理想”間的關系。建立共產主義社會與實現人的解放是一種歷史的活動過程,而不是德意志意識形態家們所說的思想和觀念中的活動。要構建共產主義的理想社會,實現人的解放,需要無產階級使現實的世界革命化,在革命的實踐活動中改變無產階級備受欺凌和壓榨的生存境遇。
《形態》闡述的這些理論為中國道路的實踐主體、解放路徑與發展目標提供了理論依據。從中國道路的形成、發展和演進進程上看,中國道路始終以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為價值追求,始終如一貫徹著人民的立場。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國,清政府的統治朽敗怯懦、社會經濟的發展凋敝衰微、百姓生活的狀況困苦艱辛。面對這樣破敗和蕭條的社會景象,陳獨秀、李大釗、毛澤東等愛國先輩們為實現共產主義的理想目標,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價值追求,自覺地站到人民群眾的陣營,與人民群眾同命運、共呼吸。他們勇于采用革命斗爭的手段堅決與帝國主義分子和地方封建勢力對抗。他們為國家救亡和民族生存,為中國人民的精神獨立和生活幸福,奉獻了青春與歲月。中國革命、建設和發展的成功離不開始終以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為價值訴求的無產階級政黨。新民主主義革命期間,毛澤東在《論聯合政府》一文中特別指出,“和最廣大的人民群眾取得最密切的聯系”是共產黨人與中國共產黨區別其他任何一個政黨的重要的和明顯的特征之一。共產黨人自始至終地堅持“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一刻也不脫離群眾;一切從人民的利益出發,而不是從個人或小集團的利益出發”[5]1094。毛澤東將唯物史觀與中國的客觀實際和發展境況相結合,凝練成“群眾路線”這一黨的根本工作路線。在這一工作路線的指導下,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努力拼搏,以建構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共產主義社會為目標,不斷推進著社會主義革命與建設的進程,實現了中國人民從備受欺辱到逐漸站了起來。
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進程中,中國一直堅持著黨的領導、堅持著人民立場,以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為終極目標,不斷推動社會實現共同富裕。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鄧小平仍然堅持與強調“群眾路線”。他明確指出:“黨只有緊緊地依靠群眾,密切地聯系群眾,隨時聽取群眾的呼聲,了解群眾的情緒,代表群眾的利益,才能形成強大的力量,順利地完成自己的各項任務。”[6]342《形態》詳細地論述了社會歷史的主體是現實的人,共產主義社會的實現需要依靠現實的人的革命與實踐。因此,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國家離不開人民群眾自身的實踐和奮斗,人民生活水平的改善和提高需要人民群眾激發自己的智慧和頭腦、付出自己的勤勞和汗水。中國共產黨始終關注和體貼群眾的現實需求,匯聚和運用群眾的力量,尊重和響應群眾的意見,合理和有效的領導群眾。在中國共產黨的引領下,中國人民建設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國家,為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共產主義理想不斷奮進。“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明確提出,中國共產黨始終代表著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始終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科學發展觀將“以人為本”作為實質與核心,堅持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堅持在社會主義建設中要積極吸收人民群眾的力量和才智,依靠人民群眾的理論和智慧,不斷提高人民自身的物質水平和精神水平,最終實現人民的全面發展。在中國共產黨的引領下,中國人民的生活已從溫飽不足實現了總體小康。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建設邁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的領導集體明確地提出“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根本立場。習近平強調要把“增進人民福祉、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作為發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9]。基于對新的發展階段的現實與客觀情況的把握,中國提出了新的發展理念,不斷推動中國社會的高質量發展。中國在高質量發展進程中始終保障和改善人民的生活質量和水平,實現人民生活的全面小康后不斷推進共同富裕的進程,不斷向著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和共產主義社會的追求奮進。新時代,中國道路不僅展現出對中國人民自由與全面發展的關切,還展現出對全人類未來發展的關注。《形態》指出,隨著資本主義大工業的發展,人和人之間的相互作用、相互交流會變得越來越普遍,歷史將會成為世界性的歷史。共產主義社會只有作為世界歷史性的存在才可能得以建成。在對這一理論的把握和理解中,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成為中國在波云詭譎的世界局勢中的新型外交理念。這一理念為推動全球和平穩步發展、增添世界人民福祉貢獻了中國方案。
中國共產黨人引領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從貧窮落后、到實現溫飽、再到富強繁盛,創造了經濟快速發展與社會長期穩定的“兩大奇跡”。這樣的發展奇跡離不開唯物史觀的精神導向作用。馬克思、恩格斯在《形態》中系統地闡述了唯物史觀的理論內容,揭開了遮蔽在社會歷史運動規律上的神秘面紗,展現出社會歷史運動規律的全部風貌。從《形態》考察中國道路的形成、發展和演進過程,可以發現三條主要的道路發展邏輯:首先,以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為邏輯前提,在歷史觀上堅定唯物主義的立場,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通過對中國國情的透徹把握,開辟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革命、建設和改革的道路。其次,以社會基本矛盾運動規律為動力機制,依靠對中國各個發展時期和發展階段的社會基本矛盾地判斷,規劃社會發展的總體部署和頂層設計,不斷推進社會主義建設從工業化逐漸邁向現代化。最后,以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為價值追求,堅持人民立場,堅持黨的領導,不斷推進社會實現共同富裕,維護世界和平。這三條主要的道路發展邏輯在中國的現實實踐中是一個整體的、系統的和貫通的過程。從中國的客觀社會實際出發,中國道路離不開對人的物質生產活動的考察。準確把握社會基本矛盾在形式上的變化,需要中國道路面向中國的社會現實,深度透視中國社會各個時期和階段的客觀發展狀況。中國道路調整和統籌社會基本矛盾的各個方面,始終是為了提升人民的幸福體驗,為了實現人的自由和全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