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立縣引領縣域經濟向高質量發展轉型研究
——以貴州省鳳岡縣為例

李坤梁

(遵義市鳳岡縣委黨校科研辦,貴州 遵義 564200)

0 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1],把高質量發展概括為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之一,而且要把高質量發展貫穿到經濟體制、產業體系、區域發展等社會經濟發展的各個環節。貴州省鳳岡縣總結自西部大開發戰略以來取得的經驗,堅持一張綠色的藍圖繪到底,并形成以“綠色”“有機”為核心理念的公共政策。然而,作為一個西部農業縣,鳳岡縣具有農業發展“后勁不足”,工業發展“基礎薄弱”和服務業發展“創新不夠”的困境。基于此,鳳岡縣堅持守“生態”之正,創“發展”之新,從歷史中汲取經驗,在現實創新發展,綢繆強縣康養之道,推動縣域經濟向高質量發展轉型。

1 生態化的發展:向高質量發展轉型的必由之路

高質量發展是相對于高速度發展而言,是發展中從關注“量”的增長到關注“質”的轉變。在“量”與“質”的選擇中,公共經濟在兩者之間的厚此薄彼取決于政府根據其所面臨的競爭環境以及內生困境而作出判斷。在經濟相對落后時,亟需在物質生產水平上更多滿足人民群眾“有”的問題,由此而形成追求“量”的擴大。隨著生產力水平的發展,以及以此帶來的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從而實現了人們開始更多地關注“質”對自身生活的影響,也就是在對生活水平評判上“好”的標準。這在生產關系上就潛在地反映到生產力上,政府作公共選擇時需要充分考慮民眾意愿,為作出符合廣大人民群眾需要的高質量發展的公共選擇而提供更多相關的公共產品。

過去鳳岡縣,從資源稟賦角度出發,探索并實踐以生態為基礎,以有機為導向的發展路子,形成“四綠工程”(即以綠色環境為紐扣,協調第一產業的綠色基地,加快發展第二產業的綠色加工,形成第三產業的綠色品牌)“三生經濟”(即生態農業、生態工業、生態旅游業)以及“產業生態化·生態產業化”的發展路徑,使得鳳岡逐漸從被農業所困的發展格局中跳出來,并依附于以農業發展起來的新興經濟——有機產業為抓手,破解不平衡不充分發展的現實困境。尤其是在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為根本遵循,致力于打造“有機鳳岡”的公共品牌,形成全域有機和全產業鏈有機的“雙有機”發展理念,推動縣域經濟發展實現在“量”上的質變。

綜上,在由脫貧攻堅統攬全局向由高質量發展統攬全局的轉型節點上,鳳岡也只有以生態化的發展來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有效銜接鄉村振興戰略,從而實現只在“量”上的增長到更多關注“質”的轉變。這一發展路子實質上就是以生態立足縣域經濟發展,即生態立縣。

2 發展的生態化:實現兩個轉變的最優路徑

2.1 產業結構調整:內生驅動需要發展生態化

2021年鳳岡縣一二三產業結構比為37.2∶16.6∶46.2,雖然第三產業占比可喜,但第二產業中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同比增長-0.4%,規模以下工業增加值增長2.5%。可以看出,帶動縣域綜合實力的規模以上工業增長力度不夠,而規模以下工業增長相對客觀。其中主要原因在于,規模以下工業多數是基于第一產業而形成和發展。這也體現出,鳳岡現實條件仍然是農業發展推動工業發展。鳳岡縣現有的“三一二”產業結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滿足橫向縣域競爭的比較優勢,其中原因在于鳳岡始終堅持綠色發展的思路,充分發揮鳳岡“有”的優勢,把“有”變成“強”。但僅僅靠著農業來推動縣域經濟發展,社會和經濟效益的提升會比較緩慢。現有產業結構下的第二產業具有蓄勢待發的端倪,而鳳岡縣也急需這樣的產業結構調整來突破縱向發展的現實困境。一是隨著農村勞動力的大量外流,可利用的土地資源逐年減少,同時留守農村勞動力的生產效率也在逐漸減弱;二是農村產業結構相對單一,大量的農閑時間帶來“隔代教育”等諸多現實現象,不利于資源的合理配置;三是縣域范圍內的第二產業發展的勞動力成本、土地資源成本等“本土化”成本較高,基礎薄弱,后勁不足;四是現實條件下的農村發展需要為環境保護投入更多資源,比如零散的住戶需要折中修建垃圾回收勾背箱等。第一產業占比過多的現有產業結構,難以突破這一系列困境。由此,需要推動第二產業發展,形成工業反哺農業,增加農村市場上對勞動力的需求量,提高農村務農的生產力水平,從而減少工業發展的“本土化”成本。而社會主義現代化的產業結構則傾向于工業反哺農業發展模式,提高農業生產效率,減少相應的機會成本和帶來更多的環境保護。由此,推動產業結構調整是鳳岡縣域經濟的內生驅動。

如何實現產業結構的優化與調整,是鳳岡面臨的較大難題。事實上,鳳岡自西部大開發以來形成的以“綠色”為底色的發展思路已帶來生態產業的規模化;再者,生態產業的規模化確實有著較大發展潛力,亟需在宏觀層面有足夠的政策空間允許,在微觀層面有足夠的市場環境選擇;而且鳳岡基于第一產業發展起來第二產業,在有相應政策和市場的允許和支持下能較快地適應反哺第一產業。由此,鳳岡縣域經濟發展的這種內生驅動力,需要持續推進發展的生態化,或者理解為堅持發展的生態化來破解現實困境是保護生態最好的產業結構調整方式。

2.2 轉向生態高價值:外在需求推動發展生態化

鳳岡堅持綠色為底色的發展思路,尤其是形成“雙有機”發展理念后,取得較好成績,具有茶旅一體化、農旅一體化和工旅一體化,以及初步形成“既要綠水青山,又要金山銀山”的生態高顏值。隨著人們不斷消費“生態高顏值”的需求,帶來更多消費者偏好的“生態高價值”的市場場域,為鳳岡實現“兩山論”中“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進程上創造了天時地利。

鳳岡生態高顏值的形成是鳳岡著力于從綠色發展而提供市場供給,帶來消費人群的青睞。在人們消費過程中,隨著生活水平以及精神文明層次的提升,對消費需求有著更高的要求。而作為市場的提供者而言,鳳岡生態高顏值顯然在市場具有巨大潛力,并有著更高方向和更多需求的市場維度。這就體現在從消費方和供給方都需要“生態高價值”的雙贏格局,其中的邏輯起點,在于鳳岡致力于解決發展困境而提出以“雙有機”發展理念為引領,解決了人們切實關注的生活、生命的態度轉向。內在的供給傾向于實現縣域經濟發展的“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而外在的需求則傾向于通過消費滿足于自身康養的生態高價值。由此,要推動生態高顏值向生態高價值轉變,仍需回歸到“雙有機”這個邏輯起點,而“雙有機”的公共屬性就是發展的生態化。從而急需健全“雙有機”的生產、標準化、管理、市場以及文化體系。

綜上,產業結構的調整和優化,由內而外的驅動發展的生態化,從而推動了在一二三產業之間的融合發展。從供需角度的分析來看,實現發展的生態化是順應供給和需求的最佳方式,而這一方式的具體體現就是推動生態高顏值向生態高價值轉變。

3 何去何從:以生態立縣的四大突破

3.1 走向市場:以山地高效為特色的農業現代化大突破

傳統農業下的發展在于滿足小農經濟下的自給自足,農產品的產出與收益均以實現自我需求為首要前提。隨著市場對農產品的需求增加,傳統農業的產出接受來自更多的效益,從而促其進行轉型。鳳岡秉承以綠色為底色、“雙有機”等一系列生態發展理念,“有機”產品逐步打開農產品市場,從而農業在產業結構中的占比逐年增加。此次黨代會審視鳳岡已有發展成果,充分發揮比較優勢和資源稟賦,致力于把已經初具生態優勢的有機農業推向市場,從而轉化為經濟優勢。尤其是基于縣域實際情況,以發展山地高效為特色的農業,從基礎設施保障、生產基地供給、經營主體發展、農產品品牌影響以及農產品市場競爭力,推動農業發展走向市場,實現農業現代化大突破。

從單個的農戶或者家庭為單位來分析,農產品的產出不再是為滿足自身需求,由此其生產體系已然由對內的需求轉向對外的供給,從而需要實現農業現代化更廣泛地走向市場來提升其農產品帶來的收益,以平衡其自身的收支。從單向的農業農村為對象來分析,作為產業結構占比最大的農業而言,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長時間伴隨:一方面是習以為常的生產方式帶來邊際產出越來越小;另一方面是需求側的刺激形成較大的市場向心力,使得農業農村的生產關系從涉足市場到走向市場。從整體縣域經濟來分析,隨著宏觀調控不斷深入農業,使得農村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單個的農戶或者家庭以及農村整體競爭力有足夠的機會和實力走向市場。從鳳岡的地域實際出發,山地高效農業既有悠久歷史和豐富經驗,又有較好市場前景。因此,面對鳳岡特點以山地高效為特色的農業走向市場能在農業現代化的進程上取得決定性突破。

3.2 走向強縣:以綠色食品加工為主導的新型工業化取得大突破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加快建設農業強國。鳳岡作為農業縣,強縣更多的在于強農業。在不考慮成本外溢情況下,一個經濟實體強不強,就在于其工業強不強。就現有產業結構下的鳳岡經濟,工業仍是薄弱環節,具有較大發展潛力。既要考慮成本外溢又要考慮整體經濟效益,最好的路徑就是在工業得到發展的同時,環境也得到有效保護。適合鳳岡生態化發展和發展生態化的工業化路子就是以綠色食品加工為主導的新型工業化。

首先,綠色食品加工為主導的新型工業化是鳳岡的必然選擇。鳳岡已有的生態優勢,催生了更多的綠色產業,其中占比較大的就是綠色食品加工類型。其次,綠色食品加工為主導的新型工業化是鳳岡的最優選擇。大多數工業發展都必然會帶來一定的成本外溢,鳳岡經過不斷探索和實踐,確定的綠色為底色的發展思路能在較大程度上實現成本外溢轉化為收益外溢。這足以說明生態的尤其是以綠色為主導的工業發展是鳳岡的最優選擇。再次,綠色食品加工為主導的新型工業化能提升鳳岡的橫向競爭力。鳳岡通過綠色、雙有機等一系列生態政策,打響了“有機鳳岡”公共品牌。堅持和深化綠色食品加工為主導的新型工業化能進一步提升鳳岡的綜合競爭實力,從而為走向強縣奠定深厚基礎。

3.3 走向康養:以康旅融合為重點的旅游產業化大突破

進入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發生轉化,人們對社會經濟的要求,從物質層面開始向精神層面遞進。在人的層面反映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在社會層面反映出社會經濟發展要構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發展秩序和格局。康養的生活方式漸入人心,并不斷被更多人所選擇。雖然鳳岡在生態和發展已取得一定成績,但第三產業的發展上,離社會的真正需求還有差距。因此,以康旅融合為重點的旅游產業化是鳳岡在新征程上如何破解社會主要矛盾的關鍵所在。

如何評價發展,關鍵在于看發展是依靠誰,發展成果由誰來享有,或者是發展帶來福利的大部分由誰來享有。鳳岡發展康養結合的旅游產業,一方面是在鳳岡擁有多元化的生態旅游資源,具有較大的旅游吸引力。另一方面,推動康養融合旅游的發展可以實現更多人的生活福利。鳳岡基于得天獨厚的鋅硒地域優勢,發展康旅融合,致力于打造“康養天堂·鋅硒鳳岡”的公共品牌,為健康中國形成具有鳳岡特色的拼圖。由此,以康旅融合為重點的旅游產業化,不斷擴大旅游量的康養之路,能有效推動鳳岡第三產業發展取得大突破。

3.4 走向文明: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大突破

現代話語體系下的文明,是人們對客觀世界以及自身精神追求所體現出的一種社會形態,其本質內涵具有文本意義上的“文明”與“文化”的雙重含義,“文明”之義始于《易經》“見龍在田,天下文明”,“文化”之義亦始于《易經》“剛柔交錯,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關乎天文以察時變,關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可見,文明這種社會形態表現為人們基于客觀載體所追求的精神層面和具有社會關系影響的行為。人的關系構成,差序于各自的社會同心圓中。相應的城市布局形成一定的物質基礎從而決定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在新的社會上得以構建。因此,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利于新征程上為群眾創造高品質的社會需要,利于不斷滿足人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物質需要,這就是新型城鎮化的構成理路。文明的發生和形成往往基于群落之間,現代社會下的群落,集中體現為城鎮和村莊。而廣泛意義下的城鎮化又滲透著鄉村的振興。不難理解,以人為核心推進城鎮化,做大縣城、做美集鎮、做靚鄉村[2],利于達成共識的團體之間更深層次走向文明,利于新型社會關系構成(易地扶貧搬遷社區、生態移民搬遷社區等)團體之間走向文明。

4 結語

生態立縣是鳳岡歷史發展的經驗總結,是鳳岡立足長遠發展而致力于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新征程的最大資源稟賦。唯有通過尋找一條既能統籌一二三產業,又能有效促進一二三產業的融合發展和相應的結構調整的縣域經濟發展路子,才足以實現從脫貧攻堅統攬全局的“協同推進”向高質量發展統攬全局的“有效銜接”轉變。把發展融于生態開發和保護之中,同時把生態作為發展的核心來制定縣域經濟發展的公共政策,守住“生態”和“發展”兩條底線,實現生態化的發展和發展的生態化,從而真正實現以生態來立縣、強縣,以此推動縣域經濟向高質量發展轉型,為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貢獻鳳岡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