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魏 程 岳 張 勐 占天鵬 周劍輝 陶 燕 李蘭蘭 盧建中 付生軍 張 靜 劉善輝▲
1.蘭州大學第二臨床醫學院,甘肅蘭州 730000;2.新疆石河子市人民醫院呼吸內分泌科,新疆石河子 832061;3.蘭州大學第二醫院泌尿外科研究所,甘肅蘭州 730000
甲狀腺癌(thyroid cancer,THCA)是內分泌系統中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THCA的發病率在過去幾十年中一直在不斷增長[1]。雖然通過傳統干預措施治療后,THCA患者病死率有所降低[2-3],但傳統療法治療后患者通常預后不良[4]。近年調節腫瘤免疫的相關治療取得了重要進展[5-6]。腫瘤微環境中免疫組分同腫瘤預后密切相關[7-8],有研究表明巨噬細胞靶向治療可用于浸潤性THCA,尤其是腫瘤相關巨噬細胞(tumor-associated macrophage,TAM)含量高的THCA[9]。盡管免疫調節因子抑制劑及單抗已經在臨床中應用于治療多種癌癥[10],但對于免疫調節同THCA的相關性尚無系統研究。本研究使用TCGA數據庫中THCA患者的基因表達譜數據和臨床信息,利用多種生物信息學方法分析22種免疫細胞組分和重要免疫因子在THCA和癌旁組織中的變化?,F報道如下。
2019年10月20日本研究從TCGA數據庫中下載THCA旁和癌組織的相關表達譜數據及患者臨床信息。計算癌旁和癌組織中22種免疫細胞含量[11];比較各免疫細胞在癌旁和癌組織中含量差異及其與預后的關系。
本研究中表達譜數據分析基于R 3.4.2平臺[12]。所有數據分析均在SPSS 25.0統計學軟件進行,利用方差分析以評估免疫細胞與臨床特征的關系;采用t檢驗評估免疫細胞組成和免疫因子表達的差異。P< 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本研究共獲得20例THCA旁組織和227例THCA組織的臨床數據,包括年齡、性別、腫瘤淋巴結轉移分期(TNM)[13]、淋巴結轉移和生存狀態(表1),其中“占比”指各樣本數占THCA患者總數的百分比,“有效率”指各樣本數占剔除“未知”的THCA患者例數的百分比。

表1 THCA患者臨床特征
本研究發現在THCA中靜息態樹突狀細胞、M0型巨噬細胞、M2型巨噬細胞和肥大細胞的含量高于癌旁組織,M1型巨噬細胞的含量低于癌旁組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圖 1。

圖1 THCA組織和甲狀腺組織中的非特異性免疫細胞
與癌旁組織相比,THCA中B細胞、漿細胞、CD4+T細胞、CD8+T細胞、Tfh細胞和γδT細胞的浸潤水平較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圖2。

圖2 THCA組織和THCA旁組織中的特異性免疫細胞
CMTM6、CXCL8、CD47和 CD276等在 THCA中表達水平較高,CTLA4、PDCD1、LAG3、TIGIT和ICOS等在THCA中表達較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圖 3。

圖3 THCA和THCA旁組織中的關鍵免疫調節因子表達模式
CD8+T細胞(HR=0.174,95%CI:0.046~0.653)高表達時患者生存期更長,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活化的記憶 CD4+T 細胞(HR=0.609,95%CI:0.114~3.269)高表達時患者生存期更長,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而在 Tregs細胞(HR=0.931,95%CI:0.250~ 3.462)和 M2巨噬細胞(HR=1.659,95%CI:0.442~ 6.235)的高低表達組中,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見圖 4。

圖4 THCA患者中Tregs細胞、M2型巨噬細胞、CD8+T細胞和活化記憶CD4+T細胞的Kaplan-Meier曲線和存活率
Tregs細胞同T分期(Ⅲ~Ⅳ)(HR=1.370,95%CI:0.917 ~ 2.046)、惡 性 分 期(HR=0.642,95%CI:0.429~0.961)和年齡(HR=0.777,95%CI:0.521~1.163)具有明顯相關性,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CD8+T細胞與患者年齡(HR=1.035,95%CI:0.688~1.557)、性別(HR=0.984,95%CI:0.626 ~ 1.546)、T分期(Ⅲ~Ⅳ)(HR=1.104,95%CI:0.734~1.633)、惡性程度(HR=1.115,95%CI:0.737~ 1.687)和有無轉移(HR=1.626,95%CI:1.042~ 2.534)均密切相關,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圖 5。
CD47(HR=0.826,95%CI:0.553 ~ 1.235)、CCR3(HR=1.743,95%CI:1.165~2.608)、CMTM6(HR=0.923,95%CI:0.624 ~ 1.375)和 FOXP3(HR=1.509,95%CI:1.008~2.258)中多種免疫調節因子同Tregs細胞的含量具有較強相關性,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CD8+T 細 胞 浸 潤 同 CD47(HR=1.064,95%CI:0.712~1.591),CMTM6(HR=1.059,95%CI:0.707~1.588)和 TLR3(HR=1.447,95%CI:0.962~ 2.175)顯著相關,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圖 5。

圖5 THCA中免疫調節因子與預后相關免疫細胞之間的關系
THCA的發生、發展及預后與THCA腫瘤微環境中免疫組分密切相關[14-15]。T淋巴細胞是腫瘤微環境中重要的后天免疫組分[16]。本研究結果表明,THCA中CD8+T細胞的含量較低。高表達的CD47同CD8+/Foxp3+T細胞比例下調相關[17]。TLR3可增強白介素-12介導的CD4+T/CD8+T細胞在脾臟中增殖以及淋巴細胞介導的抗腫瘤作用[18]。此外,T細胞表面上多個免疫抑制分子可抑制T細胞的腫瘤殺傷效應作用[19]。當這些免疫抑制因子與相應的配體結合時,傳遞的信號可以抑制T細胞活化,從而導致腫瘤細胞中T細胞增殖和殺傷性細胞因子分泌的下調,使大多數T細胞處于功能喪失狀態[20]。而對腫瘤發生發展具有促進作用的調節性T細胞在THCA腫瘤組織中具有較高程度的浸潤[21-22],Tregs細胞含量的增加同THCA的惡性發展呈正相關,而腫瘤微環境中Tregs細胞的表達受到CD47、CCR3、CMTM6和FOXP3調控并影響腫瘤的發生發展。據報道,CD47介導的Tregs細胞的高表達對Her2陽性乳腺癌的預后有惡化的作用[23],CCR3募集的Tregs細胞可抑制炎癥反應,提示CCR3在腫瘤的發生發展中起促進作用[24]。本研究發現調節CD47、CCR3和CMTM6表達量可能抑制THCA中Tregs細胞的表達,這可能對靶向抑制THCA中Tregs細胞功能具有重要提示作用。
M2型巨噬細胞可以通過抑制免疫清除,促進腫瘤細胞增殖和刺激血管生成促進腫瘤生長,而M1型巨噬細胞可抑制腫瘤的生長、轉移及其對放化療的耐受性,與患者良好預后密切相關[25]。本研究發現M2巨噬細胞與THCA的總體生存期相關,這表明目前靶向腫瘤微環境中TAM的相關治療研究對THCA可能同樣具有重要意義。
綜上所述,本研究確定了THCA中的多種免疫細胞和免疫調節因子的表達差異,這為系統了解THCA腫瘤微環境中的免疫調節提供了重要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