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珍貴樹種黃檗資源利用與保護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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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7-10

作者簡介：徐鴻雁（1974—），女，吉林伊通人，本科，高級農藝師，主要從事園藝、藥用植物栽培。

*為通信作者，E-mail：yysdb@126.com。

徐鴻雁，王洪偉，張娟，等.淺談珍貴樹種黃檗資源利用與保護對策[J].南方農業，2023，17（21）：182-185.

摘 要 黃檗為我國二級保護樹種，因其自身特征特性，具有廣泛用途。目前，由于人為破壞嚴重，黃檗資源面臨種群衰退、供需缺口加大的嚴峻形勢。為了更好地保護利用黃檗資源，對黃檗的特征特性、價值利用、資源現狀、瀕危原因進行系統分析，從人工干預、行政保護、鼓勵栽種3個方面提出了相應的保護對策。

關鍵詞 黃檗；資源利用；保護對策

中圖分類號：S792.31 文獻標志碼：C DOI：10.19415/j.cnki.1673-890x.2023.21.047

黃檗（Phellodendron amurense）屬蕓香科黃檗屬植物，又稱黃柏、黃菠蘿等，是典型的硬闊葉樹種，與水曲柳、核桃楸并稱我國東北的“三大硬闊”，是國家二級保護樹種和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1]。

1" 特征特性

黃檗為落葉闊葉喬木，成年樹最高26 m左右，胸徑最大可達1 m，樹皮有網狀深刻裂紋，為黑灰色或深褐色，樹皮厚，木栓層非常發達且觸感有彈性，內部表皮一般為嫩黃色。黃檗幼齡枝條通常為淡黃色或黃褐色；葉片為奇數羽狀復葉；果實為漿果，形狀近似球形，成熟時散發獨特香味，顏色逐漸由綠變黑；種子為黑色含在果實中，一個果實最多含5枚種子，形狀為長卵形[2]。黃檗的繁殖在自然條件下為有性繁殖，即通過種子繁殖，由于果實較大且黃檗母樹生境有抑制種子萌發的化感物質，因此需要通過鳥類采食把種子傳播到離母樹較遠的地方，如斑鶇的遷徙期與黃檗種子成熟時間吻合，可通常幫助傳播種子[3]。

2" 利用價值

2.1" 工業價值

黃檗因其切面紋理清晰美觀、光澤度高，材質堅硬又有韌性，耐水濕和腐蝕，被廣泛用于工業、醫藥、園林綠化等領域。例如，樹干可用于軍工、航空、家具制造等；樹皮木栓層發達且柔軟，可作為軟木塞、浮標、救生圈等的原材料，又因具有保溫、隔音、防震的作用，在制造業中也有廣泛應用；韌皮部因顏色明黃可作染料，并且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中關黃柏的取藥部位；葉有異香，能夠提取芳香油；花為優質蜜源；果實含有甘露醇及不揮發的油分，在工業、醫藥等領域都有廣泛用途[4]。

2.2" 觀賞價值

黃檗具有較強的耐寒、抗風能力，萌芽力和成枝力強，耐修剪，枝條數量多，密集，生長協調性好。黃檗小枝呈橙黃色或淡黃灰色，可為北方的冬季帶來明快鮮亮的色彩；成年樹體高大通直，樹冠寬闊，樹形壯美，夏季綠樹成蔭，秋季金黃燦爛，冬春古樸蒼勁，具有極佳的觀賞價值。黃檗的花和果實有特殊香味，果實呈傘狀，成熟后為紫黑色，具有特殊美感，因此黃檗在北方園林綠化中可作為首選樹種進行栽種。

2.3" 藥用價值

黃檗用途十分廣泛，最主要的用途為藥用，以生皮入藥，是我國著名中藥材關黃柏的藥源植物，主要藥用成分為生物堿，通常可以起到清熱解毒、瀉火燥濕的功效。2005版《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將關黃柏分出獨立立項，更引起了醫學專家研究關黃柏藥理學的高度熱情。隨著相關研究的不斷深入，關黃柏在抗病原微生物、療瘡清毒、降壓降糖、抗心律失常等病癥方面的療效也得到證實，目前市場上有千余種新藥、特藥和中成藥以關黃柏為主要原料制成，如黃連素、三黃片、二妙丸、婦炎片等，每年銷量上億盒[5]。其中，有些以關黃柏為主要成分的中成藥，如三黃散、復方黃柏顆粒等也可作為獸藥，也能有很好的療效。

3" 資源現狀

3.1" 分布

黃檗為東北亞特有種，分布于北緯39°～52°，適宜在四季分明、冬夏溫差較大的濕潤性季風氣候地區生存，一般分布于寒溫帶和溫帶的針葉林區或針闊葉混交林區[6]。國外黃檗主要分布于俄羅斯遠東地區、日本、朝鮮等地；在我國，東北和華北各省是黃檗的主要分布區，河南、安徽北部、寧夏等地也有零星分布。黃檗在叢林中一般不作為優勢樹種存在，多作為伴生樹種伴生于闊葉林中，我國黑龍江省和吉林省兩地產量最多，遼寧省次之，通常分布于陽光充足的河谷兩岸、土地肥沃的谷地或坡度較緩的山坡地。

3.2" 種群衰退趨勢

在自然環境中，黃檗因其自身特征特性與其他樹種相比不具備競爭優勢，常作為伴生樹種，在分布區內分布量較少。張志鵬等對燕山、千山、長白山、張廣才嶺及小興安嶺黃檗野生種群的年齡結構進行分析，結果顯示各山脈黃檗種群的年齡結構均呈紡錘形，即幼齡級個體缺乏，青壯級個體最為豐富，約為幼齡級個體的5倍，說明黃檗在這幾個分布區內幼齡植株儲備不足，天然更新能力和種群延續不能達到生態平衡的要求，呈明顯的衰退趨勢[7]。黃檗種質資源流失情況在黃檗的其他分布區同樣嚴重，因此黃檗保護已經引起了國家相關部門的高度重視。

3.3" 資源保護的意義

種質資源是生命延續和種族繁衍的保證，是國家的寶貴財富，是人類繁衍生存的基礎，珍稀瀕危物種的保護是保護生物學的重要研究領域之一，具有極為重要的科學價值。黃檗作為關黃柏的藥源植物，市場需求缺口大，發展其生產能產生巨大的經濟效益。我國適宜種植黃檗的地區主要是東北地區，在該地區進行集中造林發展前景廣闊。同時，保護黃檗資源也是一項造福于子孫后代的長遠事業。近年來，黃檗原生種質資源大大縮減，無論是國家還是地方都采取了一系列保護措施[8]。1999年，《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第一批）將黃檗列為國家二級保護樹種；2004年，《中國植物紅色名錄》將黃檗定為易危物種；2008年，黃檗被評定為容易消失樹種，體現了對黃檗資源的重視程度[9]。同時，不斷制定和完善保護黃檗資源的法律和行政制度，禁止非法收購、采伐、出售黃檗或以黃檗為藥源的關黃柏。各種保護政策的出臺使黃檗資源遭到的人為破壞大大減少，瀕危狀況有所緩解，然而其種群數量仍沒有顯著增加[10]。

4" 資源枯竭原因分析

4.1" 種群自我更新難

導致黃檗資源日益枯竭的原因除了生態環境的破壞和人為的毀滅式砍伐外，黃檗自身的生物學特性也造成了種群的自我更新障礙，從而阻礙了其資源的自然更新[11]。1）黃檗為雌雄異株，蟲媒花，由于黃檗在分布區內不是優勢樹種，基本呈零星分布，因此授粉受到限制，果實結籽率低。2）黃檗果肉和種皮中存在著活性較強的內源抑制物質，種子胚生理后熟具有休眠特性，影響了種子的發芽進程，導致發芽率較低。3）黃檗果皮和落葉中存在抑制種子萌發的化感物質，造成母樹周圍土壤抑制黃檗種子萌發[12]。

4）黃檗枝葉茂密，林下和草叢土層難以受到陽光直射，無法達到種子萌發所需要的溫度，抑制黃檗幼苗的形成[13]。由于生態環境的惡化，采食黃檗果實的鳥類種群也在逐步減少，如果不進行人為干預，實現提高著果率和種子發芽率、促進幼苗形成、增加黃檗種群個體數量將十分困難。

4.2" 逐利盜伐現象嚴重

黃檗生皮（韌皮部）入藥，是著名中藥材，也叫關黃柏，市場藥材主要來源于野生資源。目前，黃檗可采量日趨減少，國內嚴禁無證采運，一度依賴朝鮮進口。隨著朝鮮打擊走私力度的加大，將無貨供應我國，且俄羅斯遠東地區只能少量進口，貨源的緊缺造成我國醫藥市場對關黃柏的需求強勁，增長空間不斷加大，供需關系日益緊張，價格呈現持續上漲的整體走勢。2023年，關黃柏帶皮價格在43～45元·kg-1，去皮價格在75～78元·kg-1，去皮絲價格在85～90元·kg-1。

由于藥價持續增長，盜伐野生黃檗取藥獲利的現象時有發生，立木扒皮行為在林區也偶有發現，加之毀林開荒，致使資源受到嚴重破壞。而野生資源的恢復十分困難，藥材生產周期在10年以上。2004年8月，吉林省通化市白雞峰保護區內的100多株50年以上樹齡黃檗全部被盜伐、剝皮，由于扒皮采藥多在夏季，黃檗果實還未成熟，因此沒有天然更新的機會，導致黃檗在該地區滅絕。濫砍、盜伐和森林的不科學砍伐是黃檗致危的另一致命的人為因子。

4.3" 培育周期長

黃檗資源日益減少，而市場對黃檗的需求日益加大，為緩和供需矛盾，保護黃檗資源，急需大面積人工栽培。目前采用的主要繁殖方式為種子繁殖，而我國黃檗人工栽培起步較晚，種子發芽率低，栽培技術仍處于較低水平；其他培育技術還處于研究階段，未能廣泛應用于生產[14]。此外，黃檗以樹皮入藥，8年以上的黃檗樹皮含藥量才能達到關黃柏的藥材標準，人工培養黃檗藥材培育周期長、取得效益慢，與現代社會普遍追求短平快的價值觀不符，農民種植積極性不高[15-16]。開展黃檗人工培育的科技示范與技術推廣，引導鄉鎮開展規模化生產，對緩解野生個體數量減少、幼齡儲備匱乏、保護黃檗資源有重要的推動作用，是一項造福子孫后代的偉大事業。

5" 保護對策

近20年來，由于國家營林模式的轉變和對瀕危物種保護力度的加大，黃檗野生資源的破壞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但黃檗的自我更新障礙導致黃檗種群仍然呈衰退趨勢，為保護這一珍稀瀕危物種，提出以下保護對策。

5.1" 人工干預

5.1.1" 生境改造

為了擴大野生黃檗的種群規模，需要掌握黃檗的自然生態特性并進行人工干預，利用人工手段為黃檗創造適宜其更新繁殖生長的生態環境。黃檗喜陽，自然叢林中密閉度高，幼苗很難形成生長，可以對有黃檗分布的區域適當間伐，滿足黃檗幼苗形成的光照條件。自然情況下黃檗無無性生殖的能力，可人工采集成熟黃檗果實，經處理后回播于適宜黃檗生長的區域內。盛果期黃檗母樹周圍可能有成熟種子脫落，可進行翻土踩壓以促進種子萌發。在黃檗自然分布的區域可根據地勢、光照等條件移栽人工繁育的樹苗，從而擴大區域內黃檗種群的數量及規模。

5.1.2" 繁育研究

保護黃檗不僅要對現有種群進行保護，還要加強黃檗人工繁育技術的生物學研究。黃檗果實黏度大，果皮不易腐爛且含有抑制種子萌發的抑制物，種子具休眠特性，需要解除休眠才能萌發，因此自然條件下發芽率較低，有必要加強繁育技術研究以提高種子發芽率和幼苗成活率。在有性生殖的基礎上探討無性生殖也是人工繁育的重要途徑，可以用扦插、嫁接、組培的方式進行繁殖，研究黃檗植株死亡后根部分蘗再生的機理，豐富黃檗種質資源庫，研發幼苗快速生長技術，探討集約化、高密度、短周期的種植模式，解決種苗短缺問題，擴大黃檗種群規模。

5.2" 行政保護

黃檗作為國家二級保護植物，已被列為禁伐樹種，國家和地方政府各相關部門應做好法制宣傳教育工作，將保護自然保護生態的知識宣傳深入千家萬戶，并在加強立法、嚴格執法等層面嚴懲亂砍、盜伐和非法采集中藥關黃柏的違法犯罪行為，對毀林開荒種地、種參，破壞黃檗資源的行為加大懲治力度。同時，要采取有效措施進一步保護黃檗的生態環境，維護分布區域內的生物多樣性，采取有效措施保護黃檗的傳粉昆蟲和傳播種子的鳥類能夠繁衍生存，以促進黃檗種群的自然更新[17]。

5.3" 鼓勵栽種

鑒于黃檗在藥用、材用、綠化等方面的廣泛應用，其具有很好的發展前景和很高的經濟價值。黃檗生長適應性強，在逐漸成熟的人工繁育栽培技術的支撐下，可以進行栽培的地域范圍更廣、引種栽培成活率更高，技術要點也更容易進行推廣，可鼓勵農民在林內、荒山、路邊、宅旁大量栽種黃檗，提高農民收入，既能緩解現有黃檗資源的易危狀態，又能提高以黃檗為藥用原材料的供給能力。為解決黃檗成材年限長、農民種植積極性不高的問題，可根據實際采取林糧（菜）間作、林草間作、林藥間作模式，這種配套栽培模式的形成為保護黃檗提供了新的參考，也為鄉村振興拓寬了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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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春雨" 丁志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