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無我,不負人民”對“第二個結合”的方法論意義

李 剛 何 婷 程馨琳

(中共四川省委黨校,四川成都 610072)

2019年3月22日,習近平總書記與意大利眾議長菲科談話時指出,“我將無我,不負人民。我愿意做到一個‘無我’的狀態,為中國的發展奉獻自己”[1]。當時這一談話引起了理論界和學術界的熱議和研究。在2020年6月和2023年4月其談話要點以“我將無我,不負人民”為標題先后收錄進入《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和《習近平著作選讀》第2卷。我們知道,《習近平談治國理政》1— 4卷共收錄379篇著作,《習近平著作選讀》收錄了《習近平談治國理政》1— 4卷中最重要、最基本的100篇著作。而“我將無我,不負人民”再次入選意味著這一談話要點的重要意義和學術價值還需我們深入研究。在全國上下深入開展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主題教育之際,讀原文悟原理,精讀習近平總書記在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上關于“兩個結合”的重要講話,重溫“我將無我,不負人民”的重要論斷,不難發現,“人民”屬于馬克思主義的范疇,“無我”屬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范疇,將二者相結合在方法論上拓寬了馬克思主義的理論維度,全面展現了中國共產黨人在魂脈和根脈、品格和智慧、宗旨和境界等方面的高度統一性,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即“第二個結合”)的光輝典范。

一、“我將無我,不負人民”貫通了共產黨人的魂脈和根脈

不斷譜寫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篇章,是當代中國共產黨人的莊嚴歷史責任,“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這個重大命題本身就決定,我們決不能拋棄馬克思主義這個魂脈,決不能拋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這個根脈”[2]。“不負人民”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的“魂脈”,“我將無我”蘊含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根脈”,將二者相結合,在方法論上開創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新境界。

“人民”屬于馬克思主義的范疇,既構成了馬克思主義的邏輯起點又匯聚著馬克思主義的價值歸宿。馬克思主義超越一切舊哲學的關鍵就在于克服了舊唯物主義的純粹直觀性和唯心主義的純粹能動性,從而找到了“感性的人的活動”這一現實基礎。正是在這一基礎之上,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就明確指出:“我們開始要談的前提不是任意提出的,不是教條,而是一些只有在臆想中才能撇開的現實前提?！盵3]這一現實前提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就是“現實的個人”,由這些“現實的個人”產生的個人與自身之間、個人與他人之間、個人與自然之間的現實關系,就構成了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觀形成的基礎。當這些現實關系和物質活動發展到資本主義階段時就變得更簡化了,“整個社會日益分裂為兩大敵對的陣營,分裂為兩大相互直接對立的階級: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4]。在這一關系中,馬克思恩格斯看到了無產者在勞動過程中總是處于被剝削、被壓迫的一方,“工人生產得越多,他能夠消費的越少;他創造的價值越多,他自己越沒有價值、越低賤;工人的產品越完美,工人自己越畸形;工人創造的對象越文明,工人自己越野蠻;勞動越有力量,工人越無力;勞動越機巧,工人越愚笨,越成為自然界的奴隸”[5]。同時,馬克思恩格斯也肯定了無產階級在推翻舊世界建立新世界的主體作用,肯定了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決定性作用,并將實現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共產主義作為奮斗的最高目標。值得注意的是,人民群眾作為社會歷史的創造者,是推動社會向前發展的絕大多數,是質的規定性和量的規定性的統一。“無產階級的運動是絕大多數人的,為絕大多數人謀利益的獨立的運動”[6],決定了馬克思主義無產階級立場和其人民性是不可分割的:全人類的解放事業只有在無產階級的領導下才得以可能,無產階級的解放事業只有以解放全人類為前提才得以可能。中國共產黨是用馬克思主義武裝起來的政黨,人民性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屬性,所以黨的根基在人民、血脈在人民,必須始終把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作為自己的初心和使命。這是共產黨人決不能拋棄的魂脈,拋棄這個魂脈,黨就會改變性質、改變顏色,就會失去人民、失去未來。共產黨人始終堅持“不負人民”的價值追求從本質上看就是對馬克思主義這一魂脈的守正創新。堅持“不負人民”,反映了共產黨人對人民主體地位的認可。人民群眾作為社會歷史發展的主體,代表了人類社會歷史發展的總體趨勢,其主體性的展現主要體現在其能動性、主動性的發揮?！叭^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民主”[7],貫穿選舉、協商、決策、管理、監督各個環節,是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為人民群眾發揮主人翁作用提供了全方位、全鏈條、全覆蓋的制度保證。堅持“不負人民”,體現了共產黨人對人民首創精神的肯定。“人民的創造性實踐是理論創新的不竭源泉”[8],共產黨人要緊緊依靠人民群眾,虛心向人民群眾請教,堅定不移地貫徹“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群眾路線,將人民的智慧轉化為現實的力量。

“無我”屬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范疇,“我將無我”是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和發展。在傳統文化中,儒釋道構成了中國傳統的三大主流文化,都蘊含著從“有我”通向“無我”的共同主題,但各家對“無我”的認識和理解都各不相同。儒家對“無我”的理解體現在“道行天下”的圣人之學?？鬃又鲝垺拔阋?毋必,毋固,毋我”[9],杜絕主觀臆測、絕對肯定、固執己見、自以為是的“有我”“唯我”行為,注重自身的道德修養,以達到“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的境界,成為能夠以仁愛之心包容他人、工作、百姓的圣人君子。孟子認為人生來就具有仁、義、禮、智的惻隱之心、羞惡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可以通過加強修養以充分發揮天生的資質,以回歸到人的“無我”本性。道家對“無我”的理解主要體現為“物我兩忘”的超然境界。一方面,認為“無我”是不爭利、不爭名的清凈。老子強調“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10],所以要“勝己”才能自強,只有戰勝自己的私欲才能做到“無我”之強。另一方面,認為“無我”是“萬物與我并生”的超然。莊子主張應該“以天地為大爐,以造化為大冶”[11],以自然為效仿的對象,就可以免除個人偏見、做到淡泊名利,以達到“虛而待物”的超然境界,即“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12]。佛家對無我的理解主要體現為“潛心修行”的解脫之道。佛學不僅研究現世之道,還研究現世之外的世界,認為萬事萬物都有因果循環,皆由緣而生,主張通過戒除“貪、嗔、癡、慢、疑”的五毒,通過“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的修煉,以達到“無我”的解脫。這意味著不管是儒學、道學還是佛學,都具有“修己達人”的為人情懷,認為“修己”是通向“無我”境界的最佳途徑。但是這種“無我”思想并沒有跳出傳統文化封建環境自身的局限性:這種“無我”思想是以提高自身修養和維護封建統治秩序為出發點,人民群眾在其中扮演的更多的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的角色,忽略了人民群眾的主體性和創造性作用。中國共產黨作為無產階級政黨除了工人階級和人民群眾的利益之外沒有自身特殊的利益,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將人民的利益排在第一位,這就決定了中國共產黨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自我定位具有“無我”的優秀傳統文化基因。

“我將無我,不負人民”的提出,把馬克思主義思想精髓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精華貫通起來,極大豐富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精神內涵?！拔覍o我”把自我的人生定位于“不負人民”,這種人生定位就是要時刻心系人民、情系人民,從而達到“忘我”的境界。共產黨人進入“我將無我”的狀態就是進入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狀態,共產黨人能夠始終堅持人民至上、不負人民就是對“我將無我”狀態的現實寫照,兩者之間是互通互融的有機整體。因此,習近平總書記“我將無我,不負人民”的重要論斷,其“不負人民”用“我將無我”的精神狀態,生動詮釋了共產黨人赤子情懷所達到的境界,用馬克思主義所追求的人民解放,創新發展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無我”的真正意義,用共產黨人始終堅守“魂脈”和“根脈”的神圣使命,奮力開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新境界。

二、“我將無我,不負人民”匯通了共產黨人的品格和智慧

中國共產黨的馬克思主義魂脈體現在每一位共產黨人的政治品格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根脈凝結著博大精深的思想精華?！安回撊嗣瘛斌w現了共產黨人對黨和人民“忠誠、干凈、擔當”的政治品格,“我將無我”蘊含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人生智慧,將二者結合,在方法論上深刻反映了中國精神與中華文化時代精華的內在一致性。

“不負人民”所體現的馬克思主義魂脈貫穿于我們黨革命、建設、改革各個時期的歷史進程中,詮釋了偉大建黨精神“不怕犧牲,英勇斗爭,對黨忠誠,不負人民”的重要內涵,鑄就了當代中國共產黨人“忠誠、干凈、擔當”的政治品格。忠誠是共產黨人首要的政治品格。中國共產黨從建黨之初就把“永不叛黨”寫入入黨誓詞,要求黨員必須始終對黨忠誠、不負人民,做到一心一意、表里如一、知行合一。百年悠悠崢嶸歲月,一批又一批共產黨員在波瀾壯闊的歷史進程中攻堅克難,用熱血與生命鑄就了共產黨人政治品格的忠誠要義。干凈是共產黨人切實用人民賦予的權力來造福人民的政治本色。在物資匱乏的革命年代,中國共產黨人艱苦奮斗的優良作風贏得了廣大群眾的信任和支持;在改革發展的和平時期,中國共產黨人自律自省于黨紀國法贏得了人民的肯定和稱贊。擔當是共產黨人踐行初心使命的行為品格。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人既不走封閉僵化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幟邪路,而是堅定不移走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主動擔當起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的歷史使命,積極推進社會革命和自我革命,破除了西方就是現代化“代名詞”的固有模式,以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深刻譜寫著共產黨人忠誠干凈擔當的為民情懷。

“我將無我”所體現的人生智慧暗含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根脈之中。在傳統文化看來,人一般處于“有我”的常態中,而“無我”是自我修行進入的高階狀態,“有我”生癡,“無我”生慧。人進入“無我”狀態,就能達到智慧境界。老子在《道德經》中道:“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13]顯而易見老子無我觀的智慧,表明個人丟掉私欲,將自己奉獻天下,則可以免于個人禍端,實現自己至高的人生理想。在《莊子·逍遙游》談到的“至人無己”的無我觀,是古人心目中擁有大智大慧的圣人的境界。明代“心學”大師王陽明對“無我”有一番精彩的論述:“為己故必克己,克己則無己?！边@不難看出克服“有我”之“貪嗔癡慢疑”才有可能得到至上的智慧。當置身于“無我”的境界里,人就破解了名利怪圈和生死難題,就會達至向死而生的心境,而此時無欲則剛,不偏不倚,對真理的信仰就會徹底,就會不斷地追求真理、揭示真理、踐行真理。人一旦陷入“有我”的世界里,自我的發展就會陷入因名而累、因利而困、因情而惑的患得患失的囧境之中,迷失的自我會在情緒化的思維中限制自我認知能力,由此導致對事物及其發展變化規律的認知片面化,心中雜念越多,對知曉的事物的通透度就越低。因此,只有在“無我”之境中,人的智慧才有永不枯竭的源泉,才能源源不斷地破解著一個人、一個區域、一個國家發展的成功密碼。在黨的一百多年的奮斗歷程中,一代又一代共產黨人把自己完全融到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的歷史滾滾洪流之中,常用信仰之泉滋潤心田,以清廉之風蕩滌迷霧塵垢,在廉潔自律中“先公后私,克己奉公”“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甘于奉獻”,這種偉大的共產黨人的政治品格被傳承為黨的紅色基因,化為中國共產黨人的智慧源泉。

“我將無我,不負人民”的提出,將中國共產黨人的政治品格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智慧源泉匯通起來,極大豐富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精神內涵。把“我將無我”的人生智慧與“不負人民”的政治品格有機統一,展現出“我將無我”是為了“不負人民”,“不負人民”必須“我將無我”才能實現,才能真正贏得人民,激發出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砥礪前行的智慧力量。因此,習近平總書記的“我將無我,不負人民”重要論斷,把共產黨人的政治品格和傳統文化的智慧結晶匯通結合起來,科學詮釋了中國共產黨的成功密碼,深刻反映了中華文化和中國精神的時代精華。

三、“我將無我,不負人民”融通了共產黨人的宗旨和境界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在人民面前,我們永遠是小學生,必須自覺拜人民為師,向能者求教,向智者問策;必須充分尊重人民所表達的意愿、所創造的經驗、所擁有的權利、所發揮的作用?！盵14]這段話表明共產黨人堅持人民至上所達到的虛懷若谷的境界。“不負人民”體現了共產黨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我將無我”則反映了共產黨人常修常新的境界,將二者相結合,在方法論上彰顯著共產黨人對馬克思主義的守正創新和對中華文明的傳承發展。

“不負人民”體現了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彰顯著共產黨人對人民至上和胸懷天下的不斷追求和堅守。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中國共產黨的根本宗旨,它根植于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就是要做到一切為了人民。無數中國共產黨人將自己的利益和前途與國家、民族的命運緊緊聯系在一起,以人民的幸福為己任,實現了人民和國家的有機統一,在中華民族發展史上寫下了壯麗的詩篇。中國共產黨為人民而生,因人民而興,一切為了人民,重要的是想人民之所想、憂人民之所憂。無論時代如何變化、中國式現代化實踐如何推進,一切為了人民是黨一切工作的起點不能變,也不會變。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就是要做到一切依靠人民。一切依靠人民作為無產階級先進政黨的重要標志和體現,需共產黨人時刻以馬克思主義的群眾史觀作為指導工作的理論依據。因此,依靠人民要激發人民的創造活力,將人民群眾盲目的、沒有計劃和目的的自發行為轉化為自覺行為。要凝聚群眾、發動群眾、依靠群眾、切實尊重和發揮人民群眾的主體性地位,尊重群眾的首創精神,切實走好新時代群眾路線。必須堅持人民立場、調查研究、求真務實。開展調查研究是新時代群眾路線的最新表達,調查研究不是中國共產黨人的“獨角戲”,只有向人民群眾虛心請教,調查研究不是為了調查而調查,而是為了解決問題,根本的在于解決人民群眾身邊急需解決的問題,才能真正做到“深、實、細、準、效”。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就是要做到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不能只停留在口頭上、止步于思想層面,而是要將其體現在經濟社會發展各個環節。要抓住人民群眾最關心、最直接的現實利益,要保證全體人民在共建共享發展中有更多獲得感,不斷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是做到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應有之義。中國所開創的中國式現代化,是在世界現代化的大背景下展開的,不僅著眼于本國的發展,而且要在這一歷史進程中推動人類文明進步,“中國共產黨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的黨,也是為人類謀進步、謀大同的黨”[15]。因此,中國共產黨人始終堅守人民立場,歸根結底,體現為一種胸懷天下的忘我精神和自覺行動。

“我將無我”表達著常修常新的精神意志,指向的都是一種非常態的人生境界。境界造就格局,格局成就作為,境界越高,格局越大,成就的事業就越偉大。古人言:“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境界的修煉非一日之功,格局的造就永無止境,只有常修常新“無我”的格局境界,才能激蕩出無往不至、無堅不摧的磅礴力量。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一方面強調對“無我”格局的追求,表現為“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的崇高理想,“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仁愛精神,“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的責任擔當,“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博大胸襟;另一方面也指出實現這種格局需要加強對“無我”之境界的修煉,表現為“吾日三省吾身”的自省之心,“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的自警之心,“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自重之心,“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自勉之心。兩方面共同構成了中國古人對“無我”的理解,認為“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16]。從身修到家齊、國治再到天下平,是個人從“小我”到“大我”再到“無我”的發展過程。“無我”作為這一過程的最終目標,本身也就說明了“無我”是一種非常態,需要通過一系列的修煉才能達成。傳統文化中“無我”的修煉更多強調的是對自身道德的修煉,修煉的目的是提升自我素養,從而實現以自我喚蒼生、以自我救蒼生的崇高理想。中國共產黨人想要達到“無我”之境界,同樣也需要修煉,但其修煉的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自我定位?！拔摇斌w現的是人作為主體其內在能動性的發揮,“無我”體現了共產黨人對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人生定位追求,而“將”字作為“我”與“無我”之間的連接詞,就意味著共產黨人的“無我”狀態始終是一種進行時,要求共產黨人必須常修常新“無我”之境界,以造就胸懷天下、天下為公的格局。因此,共產黨人修煉“我將無我”之境界,是對中國傳統文化修煉“無我”之境界的一種思想解放,其修煉的境界不是在狹隘的“修己”中兜圈子,而是對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人生定位的不懈追求。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應該正確認識“我將無我”之境界,既要吸收傳統文化中修煉“無我”的正確方法,又要精確定位傳統文化修煉“無我”境界的目的,既要懷有常修常新的精神意志,又要找準常修常新的目標定位,以自省之心、自警之心、自重之心、自勉之心修共產黨人之身,以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境界定位修共產黨人之身。

“我將無我,不負人民”將共產黨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同常修常新的格局境界貫通起來,極大豐富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精神內涵?！叭嗣瘛弊鳛檎w概念,是具有國際意義的范疇,共產黨人不僅僅要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還要為人類謀進步、為世界謀大同。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必定要有胸懷天下的格局,而要真正做到胸懷天下就要常修常新“無我”之境界;同時,常修常新“無我”之境界就要以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作為目標定位,否則修煉就失去了“無我”的真正意義?！拔覍o我”的境界決定了“不負人民”的深度和廣度,而“不負人民”的宗旨賦予了“我將無我”之境界的人生定位,兩者的融會貫通共同構成了共產黨人的價值追求。因此,習近平總書記的“我將無我,不負人民”重要論斷,全面展現了中國共產黨人對馬克思主義的守正創新和對中華文明的傳承發展。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才說中國共產黨既是馬克思主義的堅定信仰者和踐行者,又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忠實繼承者和弘揚者?！盵17]只要共產黨人一心為民,始終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始終常修常新“我將無我”之境界,就一定能激蕩出無往不至、無堅不摧的磅礴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