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進空房子里做一個肆意的小孩兒

陸鋒

一切的一切，源于我重新裝修了書房。

學生們知道后就纏著我，讓我描述一下那間令人想起就會露出微笑的房間。

這一刻，身為語文老師的我突然詞窮了，愣了一會兒，才干巴巴開了口：“有整面墻的書架，正中央是古色古香的書桌，墻角有一片小森林一樣的綠植。”

大概是描述語言太簡單平實了，大部分學生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失望。

“老師，你的書房里只有書、桌子和植物嗎？”

“老師，你的書房可真沒有意思啊，要不要養(yǎng)幾條小魚？”

……

學生們七嘴八舌地提出了許多“美化”書房的建議。

“老師，你的書房有窗戶嗎？”思宸問。

“有的，很大的窗戶。”我答。

“那陽光會灑滿整個屋子嗎？”思宸又問。

“會的。”

話音剛落的那一刻，思宸的臉上已然是神往之色。

我心念一動，問他們：“如果你有一間空空如也的房子，你想如何布置它呢？”

頑皮的小男孩說，整個屋子都要擺滿奧特曼。

愛美的小女孩說，整個屋子都要掛滿漂亮的小裙子。

好吃的小饞貓說，整個屋子都是好吃的做的：地板是巧克力，天花板是棉花糖……

他們的想法總是天馬行空，那是一股難能可貴的肆無忌憚的純真。

唯獨思宸，她不要玩具，也不要好看的。她說：“我希望它可以裝滿陽光，我想在它的懷抱里起舞，我想——它只屬于我！”

我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大大的房子，說：“寫詩和裝修房子是一樣的，一開始，這個房子是空的，然后，我們按自己的心意，一點點往里面搬‘家具。你搬一樣‘家具就寫一句詩，空房子一點點被塞滿，我們的詩也從短到長……”

話音未落，那個說要一屋子奧特曼的小男孩捂著嘴偷樂：“老師，你這個方法是不是叫搬家具法？嘿嘿嘿，那我得把 M78星云搬到我的詩里來。”

哦，我知道，那是奧特曼的第一個故鄉(xiāng)—— M78星云光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