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聊起印加帝國被皮薩羅168人征服,朋友說不必大驚小怪,近代類似情形便比比皆是:莫臥兒帝國被一個公司征服;幕府日本被4條黑船征服。這是文明落差必然結果。
自瓦特蒸汽機問世,人類便開啟工業文明序幕,機械取代體力走上歷史舞臺;奧托發明內燃機,于是有了汽車飛機巨輪火箭;特斯拉設立電廠,于是人類進入電氣化時代;諾伊斯發明集成電路,人類才有機會創造出以計算機、手機、互聯網、區塊鏈、星鏈、元宇宙為代表的壯闊瑰麗的跨時代文明。
數字文明在二十一世紀席卷全球。不僅顛覆了傳統文明成果,而且人的思維——記憶力、感知力、判斷力、創造力、藝術鑒賞力,甚至情感世界都面臨來自AI的嚴峻挑戰。
人類文明前進腳步不但一刻都沒停歇,而且越來越快。
在信息爆炸、瞬息萬變時代,古老民族何以立身?除了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還有別的選擇嗎?
文化傳統很奇妙。它與生俱來,是你存在的原因、生長的土壤,割不斷甩不掉。處理得好是財富,弄不好便是包袱。所以,對文化傳統必須清醒認識、理性分析,既要厘清其合理要素,又要看到落后的一面。對前者除了弘揚,還須針對時代要求,與時俱進、推陳出新;對后者則應果斷拋棄,掃進歷史的垃圾堆。放棄傳統固不可取亦無可能,故步自封抱殘守缺則危害尤甚。優秀文化開放流動自省包容,海納百川見賢思齊;落后文化則自命不凡自以為是,自我膨脹自我陶醉。
中央提出傳統文化必須實現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為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指明航向。現代中華文明,須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制度、經濟制度、法律制度為基礎,以思想文化現代化為根本,以人的現代化為核心。這既是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的目標,也是創新性發展的方向。
唯有創造才能進步,唯有創新才能發展。創造不是制造,是要產生適應時代要求的新思想、新模式、新生態、新成果。創造,除了需要崇尚科學、堅持理性、尊重規律、實事求是,更需要有昂揚奮發的精神狀態,及對美好未來的憧憬預期。
創新是推動社會發展的第一動力,亦是文明進步的方式和標志,其本質是自我否定、自我超越。要實現創新,就必須突破精神桎梏,清除樊籬戒律,讓思想馳騁,讓創造力翱翔。英國哲學家波普在《猜想與反駁》書中提出,科學始于問題,通過不斷質疑、批判、反駁、否定而剔除謬誤,接近本質與真相。越是說不得、動不得、不容置疑,便越遠離科學、遠離真善美。
人類文明歷史長河源遠流長,難免碰到幾處漩渦,但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中國這片古老神奇的大地上,終將迸發出新時代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光彩。
(作者:李建臣,著名文化學者,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清華大學畢業,博士、編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