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 蔡敏
摘 要:多民族城市居住融合是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重要表征,與社會穩定團結密切相關。選取呼和浩特市為案例地,研究結果表明:從明代至今該區域內部民族間居住空間經歷了“極化—過渡—局部融合—全域融合”的演變過程,充分體現了族群在居所選擇及生活交往方面的融合過程。這一演變過程的治理對策在于構建“多元一體”文化認同,調節完善政策環境,促進社會資源均等化,營造和諧社會環境等。
關鍵詞:多民族城市;居住融合;演進特征;呼和浩特
Characteristics and Implications of Residential Integration Evolution
in Multiethnic Cities
——A Case Study of Hohhot
Zhang Wei Cai Min
(School of Government Management,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Hohhot 010022)
Abstract:Residential integration in multiethnic cities is an important manifestation of interethnic communication,interaction,and fusion,which is closely related to social stability and unity.Taking Hohhot as a case study,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the residential spatial evolution among different ethnic groups in this region has undergone a process of “polarization - transition - partial integration - full integration” from the Ming Dynasty to the present,fully reflecting the integration process of ethnic groups in terms of their residential choices and daily interactions.The governance strategies for this evolutionary process include constructing a “pluralistic unity” cultural identity,adjusting and improving policy environments,promoting equalization of social resources,and fostering a harmonious social environment.
Key words:Multiethnic cities;Residential integration;Evolutionary characteristics;Hohhot
一、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變,中國社會自由度大幅度提升,人口的城鄉流動成為常態,帶動了邊疆地區城市化的快速發展。大規模的人口涌入和集聚,產生了“城市多民族化”和“少數民族城市化”兩類進程,助推城市內部族際居住空間格局的變化,進而在部分區域出現民族間居住分異現象。[1]這類現象使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困境,造成了少數民族對其定居城市認同與融入的阻滯,同時族際關系也呈現出更為動態和多元分化發展的圖景。[2]如何立足現實“多元”鑄牢“一體”,成為當下多民族國家面臨的重要任務。為此,新時代黨中央對事關民族工作、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全局性和長遠性的一系列重大問題提出了富有創見的新理念、新思想、新論斷和新要求。尤其是“推動建立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的社會結構和社區環境”這一民族工作指導方針的提出,明確了族際生活方式、社會參與、經濟文化等方面的融合互通所賦予的意義。對此,學界展開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探討,核心在于審視中國民族關系的實現依據。
就當前研究而言,多數研究者延續“分合治亂”和“大一統”的歷史敘事,以本土傳統史觀為框架建構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歷史演進的模型,探究中國各個族群單元經接觸、混雜、聯接和融合的過程。[3]王文光等以考古和史料為基礎,從西南歷史發展的視角,梳理邊陲民族與中原民族的政治聯系、文化互動及經濟互補等過程,論證族際從多元發展向一體認同的歷史必然。[4]與此相對,北方草原民族與漢族之間的結構性融合及一體認同的共識也是長期歷史發展的選擇。[5]徐杰舜則基于對民族歷史、形成與發展軌跡的把握,以及對漢民族研究的理性思考,從“雪球”隱喻的視角探究民族共同體形成過程和特征,證實中華民族認同的源泉。[6-7]這些研究從歷史發展的視角,為實現和諧民族關系提供了依據,但存在重宏觀而輕微觀、重歷史而輕當下的局限。[8]即“這些研究僅能夠告訴我們過去是怎么樣的,卻無法真正告訴我們,當下沒有包含在歷史過程中的那些異質性的存在,其發生和演變的狀況究竟如何?”[9]因此,“當前民族關系研究不應只停留在宏觀層面的議題,微觀層面才是作為民族理論以及國家民族政策在日常生活尺度的實踐”。[8]而歸屬于不同族群的居民,其在城市中的居住選擇作為多民族城市“人-地”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較為普遍的族群日常生活實踐,也是民族政策的重要源泉,并衍生出研究相關的重要問題:即流動社會背景下,族際居民與地方社會的“人-地”互動發展對策。
鑒于此,本文嘗試以呼和浩特市為研究區域,分析族際間居住融合的發展進程及提升對策,探討多元異質區域中族際間如何走向共同體的可能性。這將有助于豐富并拓展國際國內學術界對族際居住的理論與實踐研究,為審視民族關系提供新的視角。
二、呼和浩特城市內部族際交融的背景
從地理區位看,土默特平原半農半牧的獨特生計環境為族際間的經濟互補、社會交融、文化交流提供了基礎。15世紀末,在達延汗的治理之下,該地區經濟和人口生產得以快速恢復,糧食供給壓力劇增。[10]土默川平原適宜農作物生長的自然環境,奠定了農耕與游牧經濟的交融基礎。在此背景下,當時駐牧于此的阿拉坦汗招募內地漢族居民“開云內、豐州地萬頃……反資虜用”,[11]并在豐州地允許修建板升這種有別于游牧生產生活的特殊形式的農耕聚落作為漢族居民集聚生活所需,推動了土默川平原的農業生產。農業生產的興起,推動了游牧生計方式對農耕文明的吸納和適應的進程,形成了農牧混合的生產生活方式。[12]
從商業往來看,呼和浩特作為民族貿易的重要互市場所,歷來是民族交流的重要平臺。明朝時期,為滿足族際之間特色商品的相互需求,“馬市”“民市”“口市”等場所發展迅速,但是限于中原商人不得進入蒙古腹地進行交易的政策規定,呼和浩特作為當時塞外和中原地區的對外貿易窗口,成為族際商賈云集的重要交易場所。[13]清朝時期,為了平定準噶爾部的需要,呼和浩特軍需貿易發展迅速。同時,清政府打破了明代的貿易政策限制,允許漢族商賈深入草原腹地進行商貿活動。隨著內地到外蒙古、俄國貿易通道的開辟,以及經貿活動的合法化,鞏固了呼和浩特作為貿易中心的基礎,進一步促使呼和浩特成為民族聚居交流的重要場所。
三、居住交融的歷史考察
(一)空間極化階段:明清時期
在“隆慶和議”的政治背景下,阿拉坦汗在豐州灘上興建城市。1575年,城市初具規模,稱“庫庫和屯”,后譯作“呼和浩特”。1581年,明朝政府派遣工匠并輔以各類物資幫助阿拉坦汗實現“庫庫和屯”的擴建,之后賜城名為“歸化城”。[14]清朝至民國時期,為擴大對漠北地區的貿易發展,政府對歸化城進行大規模翻修。同時,清政府為實現對漠北地區統治的需要以及征伐準噶爾部的軍事需求,在歸化城東北修建了綏遠城。后兩城合一,成為當前呼和浩特城市空間格局的雛形。
明代歸化城內部的建筑布局以順義王府為核心,輔以土默特蒙古議事廳、都統府等行政設施。當時,城內只有較少的住房分布,大部分區域為空地。各類市場集中在城市南門外部,用以族際之間的互市貿易,使歸化城具有典型的半農半牧草原城市特色。[10]可見,明代歸化城的城市布局,更多體現出王府家城的特征和模式,城市內部主要居民以蒙古王公大臣及其家屬、喇嘛教僧人等為主。該時期,一些漢族居民在歸化城外開荒種地,通過修建板升這種農業聚落形式進行定居。另外,當時參與互市貿易的漢族商賈并無在歸化城內居住的權利,而是集中在城市南門以外暫居。同時,歸化城建立至明朝末年,這段時間內有一定數量的回族居民選擇在此定居,經過研究者考證這些居民主要源于從軍和經商。和漢族居民類似,這些居民也被限制擇居和自由流動。因此,這一時期的歸化城在居住格局上體現出顯著的隔離特征。
清初對歸化城進行擴建,原城外的居所被劃入城內,形成了蒙古族居民居中、漢族和回族居民居外的居住格局。盡管此時歸化城已經成為長城內外重要的貿易節點,但由于清朝實行民族隔離政策,城市內部的民族間居住空間有明確的規劃,族群居民的擇居行為受到嚴格限制。同時,綏遠城建立初期,其內部民族間的居住格局根據駐防需要有嚴格的安排。[15]城內按方位進行八旗駐防排列,滿族駐防軍民居中,蒙古族駐防軍民安排在城內四角,漢族主要構成為隨軍吏役,集中居住在將軍衙署、文昌廟及江南館巷。[16]同時,清朝政府對綏遠城內的八旗官兵婚姻進行嚴格限制,實行“旗民分治”制度,八旗官兵只能內部聯姻,或滿蒙聯姻,從而進一步限制了族群之間的居住交融。因軍事駐防所需的政策限制了民族間居住空間及社會交往,造成了城市的分裂,形成了民族間“平行社會”,表現出“雙重城市”的空間極化特征。[17]
(二)過渡階段:民國時期
由于不斷有遷移人口進入土默特平原,清政府為緩和社會矛盾,對“封禁政策”的執行力度有所減弱。之后,為滿足社會發展需求,清政府取消“封禁政策”,以“移民實邊”政策加以替代,繼而引發了“走西口”“去歸化”的移民潮。民國時期,遷移政策愈加寬松,不同族群的居民可以自由往來于長城南北兩邊,大量移民的遷入,改變了歸化城和綏遠城的民族數量和民族結構。除了移民政策的變化,民族間的通婚政策也在清朝末年被改變,使歸化城和綏遠城的民族間通婚比例大幅度提升,民族交融實現跨越。另外,清王朝統治的結束,也改變了綏遠城的居住格局。旗制的取消使城內八旗官兵卸甲另謀生計,各民族在綏遠城內可以自由流動和居住。這一時期,大量居民遷入綏遠城市內部,綏遠城原有的兵營都被拆除,折價賣給移民,用以改建居住。同時由于綏遠城房價較為低廉,也吸引歸化城以及城外其他民族居民的入住。[18]清末民初這些政策的變化,推動了歸化城和綏遠城民族間的流動和交融,形成了漢族、蒙古族、滿族以及回族等民族之間平等共居的局面,促進了民族間從居住空間極化向局部融合的過渡。值得注意的是,呼和浩特各民族間的居住融合發展還受益于城市的擴張及基礎設施的改進。1913年,綏遠將軍開辟了連接歸化城和綏遠城大通道(今呼和浩特市中山路前身),正式將兩城貫通,并于1928年實現兩城合一。加之京綏鐵路通車,呼和浩特城市內部車站片區的建立,城市出現新城、舊城和車站“三足鼎立”之勢。城市的合并擴大以及交通條件的改善,進一步促進了周邊民族的城市遷移,尤其是不同族群的居民從周圍農村牧區向呼和浩特城市內部的遷移,帶動了城市內部居住格局的變化。
(三)局部融合階段:1949—改革開放初期
利用1949、1954、1982和1990年呼和浩特市城區四個市轄區(新城區、回民區、玉泉區和賽罕區)各民族人口數據,進行融合指數計算,可以發現: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初,呼和浩特城市內部民族間居住融合指數較低,處于中度融合狀態。該融合指數從側面驗證了民國末期,呼和浩特已經從居住融合的空間極化模式中脫離。隨著時間的推移,融合指數呈現波動上升的趨勢,這得益于新中國成立后呼和浩特市工業化的持續推進和城市規劃的調整,也受首府城市吸引遠距離人口遷入的影響。
計劃經濟時期,“單位制”對族際間居住融合的促進作用同樣深遠。“單位制”強化了城市居民對自身工作單位的依附關系,在住房上則表現為居民無法自主選擇住房。長期以來,中國的城市住房改革措施都圍繞單位這一中介展開,體現了國家統籌的性質。這種統籌方式,加之計劃經濟時期單位的終身任職現象,使呼和浩特城市居民的居住分布除民族性質的街道社區(如民族院校單位社區、民族藝術團體單位社區等所在街道)外,其他街道一般較少有民族聚居的現象。“單位制”降低了居民生活中的民族色彩,將居民生活納入單位,和城市化、人口增長等因素一起推動民族間的居住向局部融合的方向發展。
改革開放初期,呼和浩特市停滯已久的城市規劃工作得以恢復,城市建設用地進一步擴張,帶動了人口的就地城市化,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城市單位制下的民族居住格局,影響到1982年融合指數的變化。從空間格局而言,20世紀90年代,呼和浩特城市內部民族間融合狀態除部分街道外較為均勻,其中新城區大學路街道、巧報街道、小黑河鄉等地的蒙古族、滿族等較為聚集,而漢族主要集中在玉泉區的部分街道。相較于民國時期,這個階段族際聚居分布不斷減少,空間上呈現局部融合的態勢。
(四)全域融合階段:2000年至今
進入新世紀以來,在政策和經濟推動下,人口遷移的速度達到歷史的新高潮,大量農村牧區少數民族遷入呼和浩特市,促使城市族際人口比例發生變化,也促使城市的社會空間發生了轉型。從城市、市轄區和街區三個尺度衡量呼和浩特城市民族居住融合特征,可以發現:
從城市尺度看,民族間居住呈現高度融合狀態。在研究時段內,2004年城市內部民族間居住融合指數波動相對較大,主要原因在于:一方面2003-2004年間呼和浩特進行大規模城市居住社區建設,城市實有住宅面積和銷售面積大幅度增加。在公平購買的政策背景下,客觀上大幅度提升了城市的居住融合度;另一方面,隨著城市南部居住區的大范圍開發,2004年新城區少數民族人口數量比上年減少11009人,下降16.6%,而城市南部賽罕區和玉泉區則快速上升。除2004年之外,其余年份波動程度較小,整體上呈現顯著的上升趨勢,表明城市民族間混居程度不斷加深。
從市轄區尺度看,四個市轄區族際居住融合指數均較高,處于高度融合狀態。玉泉區融合指數明顯高于賽罕區、新城區和回民區,這是因為長期以來回族和蒙古族主要集中居住在這三個區域,玉泉區相對較少,且族群內部居住較為分散,融合程度更高;回民區居住融合指數演變趨勢不顯著,主要由于城市向南擴張,玉泉區和賽罕區新建了大量的居住小區,同時交通、醫療等基礎設施較為便捷,促進居民向城市南部的玉泉區和賽罕區遷移;新城區和賽罕區居住融合程度相對較低,這是因為,自首府確定以后,各地民族人口開始陸續遷入政府辦公地附近,之后由于家人、親戚、朋友、老鄉等社會關系,后續遷入的居民優先選擇這些地區作為定居地。
從街區尺度看,族際居住交融呈現出核心-外圍的圈層結構,四區交界的城市核心區域,特別是海拉爾東路街道、大學西路街道和通道街是呼和浩特市民族居民聚居的主要街區,相對融合度較低。緊鄰核心區域的街區融合指數最高,成為民族間居住分布最為均勻的區域。到2015年,族際居住融合指數最高的街區從12個上升至22個,融合范圍從核心區周邊向玉泉區和賽罕區的多數街道擴張。
四、居住融合演進對現代城市治理的啟示
(一)倡導“多元一體”文化認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樹立正確的民族文化觀,堅持中華文化統一性的認知,形成中華民族共同的精神文化。加大挖掘、整理、保護、傳承各民族優秀文化資源的力度,使各民族優秀文化得以弘揚和繁榮,充分發揮其在建設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中的積極作用。同時,推動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觀念在全社會的深入,明確中華文化是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為時代特征,是各民族文化的和諧統一,具有科學性、先進性和積極性等特征的文化認同。堅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指引,進一步加強民族團結教育。民族團結教育目的在于促進民族間的相互認同,脫離小民族觀的束縛,形成中華民族認同。加強民族團結教育,核心在于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全方位融入教育,使各民族居民都能切身認識到國家穩定、民族團結的重要性,從思想上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另外,中華民族歷史教育是民族團結教育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中華民族五千多年的發展史是各民族不斷交往交流交融的歷史見證。通過增強中華民族歷史教育,能梳理各民族共同創造燦爛中華文化的偉大歷程,激發各族居民對中華文化的認同,以及中華民族共同體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認知。
(二)尊重和保障居民基本權利,調節完善政策環境
任何政策都具有歷史性和時代性的特征,因此,我國形成于計劃經濟時期的政策需要與時俱進,體現其時代特征。一方面,城市化的進程改變了城市原有的民族結構,城市新移民尤其是少數民族新移民的增加,產生了少數民族遷移人口相關的政策需求。盡管在西部大開發戰略、“一帶一路”倡議等國家行動下形成了系列政策,從整體上協調并促進了中國民族交往以及民族關系等的發展,形成了民族交融的和諧社會環境,但是城市少數民族遷移人口和其他遷移人口不同,需要在政策落實中給予相應的區分對待。另一方面,政策在幫扶少數民族的同時需突顯國家整體利益這一重點,體現出維護“多元”基礎上強調“一體”的重要性。國家利益是首要的、核心的利益,沒有國家利益,各民族的利益將無法體現和保障。因此,各類具體民族政策的制定和完善要將國家利益放在首位,以其為出發點實現民族政策的各項目標。堅持國家利益并不否認各民族的相關利益,而是在堅持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下的“多元”利益的體現。
(三)完善城市民族管理工作,實現社會資源的均等化
隨著中國社會的轉型,城市成為民族人口集聚的重要場域,但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城市管理工作的重心依然是經濟建設和城市發展,較少關注群體交往的需求和意義,不利于民族關系的維護和促進。城市民族管理工作是一項政治性工作,事關民族間社會資源的公平化和民族關系的未來走向,因此需要城市民族管理工作者在重視民族工作的同時,創造有利于和諧民族關系形成的社會、經濟、文化條件,做好民族間溝通、協調和聯絡的各項事務。城市民族管理工作需要避免和消除社會資源的排斥,實現社會資源以及社會機會在各民族群體中的公平和共享。民族群體的社會資源及社會機會主要涉及教育、醫療、就業、居住管理、文化服務等方面,是實現民族間居住融合相關基本公共服務。這些社會資源及社會機會在城市范圍內的分布和共享,直接影響各民族居民在城市內部居住融合程度以及和諧民族關系的建構。同時,由于城市管理客體的民族屬性,需要考慮城市公共服務的特殊性,用以滿足少數民族居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共享改革成果。
(四)營造和諧社會環境,促進民族間友好交往
要消除社會結構的分割狀態,實現民族間無阻礙互動。當前,民族間二元結構的外溢效應在城市化作用下得以顯現,改進的著手點則在于消除社會結構的分割狀態和碎片化狀態,促進民族間相互交融的實現。社會結構的分割狀態主要源于民族間在語言、風俗、觀念等方面的差異,在特定條件下會激發社會矛盾,分裂民族群體。為此,需在這些差異中尋求共通之處。以語言為例,需加大民族地區的國家通用語言教育,在保護和傳承少數民族語言文化基礎上,促進國家通用語言文字在少數民族群體中的推廣和使用,實現教育對和諧社會環境營造以及民族間友好互動的積極作用。
此外,還要拉近民族間社會心理距離,避免民族邊緣化效應。社會和諧環境的營造,離不開民族交往心理秩序的建構。為此需在全社會營造良好的社會輿論環境,加大民族平等、民族團結的宣傳工作,通過一系列民族間的互動活動,增進民族群體之間的了解,使社會居民強化民族平等意識,增進民族間的互相包容和尊重。社會心理距離的拉近以及邊緣化效應的消除,促使民族群體互相吸引,有助于社會結構的穩定,進而營造出和諧的社會互動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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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麗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