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發投入強度、內部控制質量與企業績效

摘 要：以2012-2020年我國A股上市醫藥制造業100家公司為樣本，結合國內外相關文獻，運用多元線性回歸方法進行實證研究。研究表明，對于醫藥制造業企業，研發投入對企業績效的提高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企業內部控制質量對企業財務績效有著顯著的正向推動作用；有效的內部控制制度對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間關系具有正向調節作用，同時有利于醫藥制造業上市公司研發投入的“同儕效應”形成。

關鍵詞：內部控制；研發投入；企業績效；醫藥制造業

中圖分類號：F272.3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209129

R amp; D Investment Intensity， Internal Control Quality and Enterprise Performance

Zheng Zhe，Wang Cheng

（School of Management， Wuh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Wuhan 430023，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takes 100 Chinese A-share listed pharmaceutical manufacturing companies from 2012 to 2020 as samples， combined with relevant domestic and foreign literature， and uses the method of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to conduct an empirical study. 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for pharmaceutical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Ramp;D investment has a significant promoting effect on the improvement of enterprise performance. Enterprise internal control quality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enterprise financial performance. Effective internal control system has a positive moderating effe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amp;D investment and firm performance， and is conducive to the formation of “peer effect” on Ramp;D investment of listed pharmaceutical manufacturing companies.

Key Words：Internal Control; R amp; D Investment; Enterprise Performance; Pharmaceutical Manufacturing Industry

0 引言

黨的十九大明確提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向高質量發展轉變，并提出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和世界科技強國。2010年4月，國家五部委聯合頒布了《內部控制規范配套指引》，標志著“以防范風險和控制舞弊為中心、以控制標準和評價標準為主體，結構合理、層次分明、銜接有序、方法科學、體系完備”的企業內部控制規范體系基本建成。醫藥制造行業有高投入、高風險、高回報的特征。我國醫藥制造業企業需要改變固有的發展觀念，要有長遠目光，把重點集中于提升產品技術含量、增強自主創新能力上。同時，要想有效防范研發投入可能帶來的風險，就需要對研發活動的整體過程實施有效的內部控制制度。因此本文聚焦技術密集型醫藥制造行業，探討研發投入、內部控制與企業績效三者之間的關系。

1 文獻綜述與研究假設

1.1 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

部分學者認為，研發投入對企業財務績效產生強化作用。Wake[1]采用Cobb-Douglas函數進行研究，發現Ramp;D投入的增大對公司生產效率的提高有直接的強化作用。Chaipom[2]以1990-2013年非金融公司為樣本進行實證研究，研究表明Ramp;D投入強度與公司價值之間呈正相關關系。曹陽和易其其[3]選取2012-2015年我國生物醫藥制造業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發現二者呈顯著正相關關系。

還有研究表明，研發投入強度的增大會顯著提升企業績效，但其影響具有一定的滯后性。OlaL等[4]研究指出，研發投入強度與公司的效益呈正相關關系，但其影響具有滯后性。王君彩和王淑芳[5]以54家電子信息百強企業為樣本進行研究，結果表明Ramp;D投入與企業績效呈不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且其影響具有滯后性。

另有部分學者認為研發投入對提高公司績效能力有顯著的抑制作用。黃禹和韓超[6]的研究以新能源行業企業為樣本，發現研發投入對企業績效產生了消極影響。張儉和張玲紅[7]的研究結果表明研發投入對財務績效不產生正向影響。

基于資源基礎理論，企業自身所擁有的的資源基礎越堅實，在項目活動的進程中就會逐步轉化為更為明顯的競爭優勢，從而財務績效就會越好。研發資源是一種蘊含大量技術知識的、極具代表性的異質性資源。企業可以創新驅動發展，不斷推進產品開發與升級，最大化利用資源優勢。因此，醫藥制造企業必須不斷對工藝流程進行優化，推動研發效率的提升，從而降低生產成本，有利于財務績效的提高。綜上，提出如下假設：

H1：研發投入對企業績效具有正向促進作用，且這種促進作用具有滯后性。

1.2 內部控制質量與企業績效

林鐘高等[8]認為，對于我國上市公司來說，其內部控制的有效性對于企業績效的提高有顯著的積極影響。Dale Stoel等[9]以IT行業為樣本進行研究，結果表明在市場競爭中，如果企業內控制度實施效果差強人意，就會不如其他內控制度質量相對較好的企業，進而對企業績效產生消極影響。江其玟和褚揚[10]的實證研究結果表明，醫藥企業的內部控制有效性越高，越能促進企業績效的提升。

由內部控制理論可知，內部控制主要在內部控制目標和內部控制五要素兩個方面對企業績效產生影響。良好的內控制度一定程度上可以緩解來自不同利益主體因立場不同而存在的沖突，彌補信息不對稱問題，進而完善企業治理結構，保障企業實現財務績效目標。綜上，高質量的內部控制制度可以向市場、投資者釋放積極信號，使得投資者們對企業有更強的信心。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內部控制質量對企業績效具有正向促進作用。

1.3 研發投入、內部控制質量與企業績效

宮義飛和夏艷春[11]認為較高的企業內部控制質量和完善的監督激勵機制會一定程度加強Ramp;D項目的執行效果，從而在研發投入對企業績效的影響中起到正向調節作用。孫自愿等（2019）認為在當期和滯后期，高質量的內部控制在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間的調節作用十分顯著，當優化的內部控制與研發創新相結合時，企業價值的創造能力會得到顯著增強。

研發活動性質特殊，全過程存在著很大的不確定性和風險性。有效的內部控制制度可以通過強制的約束來阻礙在研發活動中其他偏差的產生，并且能夠將研發全過程中的活動固化在信息系統中，保證項目順利進行，達到增強績效的目的。高質量的內部控制制度的落實可以最大程度避免不當管理行為或決策的產生，起到防范風險、糾錯防弊的作用。企業為增強自身研發創新投入，必須嚴格實施內部控制制度的各項要求，用量化指標來衡量內控實施程度，以完善內部控制要素的方式對治理效能進行提升。完善的內部控制體系還能夠推動醫藥制造企業決策質量的提升，優化營運能力，利于企業提高績效。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H3：內部控制質量對研發投入對企業績效的關系具有顯著的正向調節作用。

2 樣本選擇與研究設計

2.1 數據來源與樣本選取

本文以2012年這個關鍵節點作為樣本數據的起始時間，選擇2012-2020年A股100家醫藥制造業上市公司的數據為研究樣本。內部控制指數來源于深圳市迪博有限公司設計并公布的“迪博-中國上市公司內部控制指數”，研發投入等其他數據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CSMAR）。在刪除ST、ST*企業、去掉數據缺失的樣本后，形成900個有效數據分析值，并對連續變量進行1%和99%水平的縮尾處理。

2.2 變量選取及定義

2.2.1 被解釋變量

本文選擇總資產凈利率（ROA）來衡量企業的財務績效，其能將公司運用現有資產獲取利潤的能力客觀反映出來。運用總資產凈利率指標可以清晰有效地判斷一個企業的管理水平是否達到標準。

2.2.2 解釋變量

目前衡量研發創新的指標主要有兩種，研發投入的絕對數額和研發投入的相對數額。因為不同企業間存在規模差異，不同規模企業間的絕對數額之間的比較無法實現，本文選擇研發投入強度指標（Ramp;D）作為研發創新投入的度量指標，即研發投入和當年總資產的比值。

2.2.3 調節變量

本文主要考察內部控制質量對企業績效的影響，采用DIB內部控制指數來衡量企業的內部控制水平。該指數綜合考慮了企業內部控制五大要素結構，具有綜合性與整體性。本文選取該指數的自然對數來衡量企業內部控制質量的高低。

2.2.4 控制變量

據已有的相關研究，本文選擇企業規模（SIZE）、資產負債率（LEV）、公司成長性（GROW）、經營性現金流量（OCF）4個指標作為控制變量。本文用總資產的自然對數衡量公司規模，展示樣本企業之間的規模差距。研究表明，資產負債率（LEV）對公司價值（ROA）具有負向影響，其反映了企業真實的長期償債能力。當資產負債率處于一個較高的水平時，企業所面臨的償還本金、支付利息的壓力較大，很有可能會影響其融資能力，進而對企業績效產生不良影響。本文以總資產增長率衡量公司成長性，據以往研究結論來看，企業總資產增長率相對較高，則其公司成長性一般都較高。據現有研究可知，內部現金流會影響企業研發投入強度，當內部現金流充裕時，通常在研發創新活動中公司會考慮增加研發投入，因此本文選取內部現金流（OCF）作為控制變量。此外，為了消除時間影響，本文選擇年度（YEAR）作為虛擬控制變量。變量定義詳見表1。

2.3 模型設定

根據上文的理論分析假設和變量定義，本文構建“研發投入—內部控制—企業績效”研究框架，以企業績效為被解釋變量，對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內部控制質量與企業績效之間的相關性進行實證研究。為驗證假設H1、假設H2、假設H3，本文建立如下模型：

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的關系模型：

內部控制質量與企業績效的關系模型：

內部控制質量對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關系影響的模型：

3 實證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分析

由表2描述性統計結果可以看出，企業績效（ROA）的均值為0.066，最小值為-0.148，最大值為0.216，這組數值表明我國醫藥制造業企業間的財務績效差距較大，發展速度不均衡。研發投入（Ramp;D）的平均值為0.023，最大值為0.087，最小值為0.001。學術界普遍認為高于2%的研發投入水平為正常值，如果想要在行業內具有較強競爭力，研發投入強度就要大于5%。我國醫藥制造業企業的研發創新投入水平還有待加強，且樣本企業對研發創新投入的重視程度存在顯著差異。內部控制有效性（ICQ）均值為6.478，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別為6.712和5.858，表明研究樣本的各個企業的內部控制質量的差距較為明顯，還有很大提升空間。

3.2 相關性分析

由表3可以看出，企業績效（Roa）與研發投入（Ramp;D）的相關系數為0.257，在1%水平下顯著正相關。表明在樣本企業中，研發投入的加強會提升企業的財務績效。企業績效與內部控制質量（Icq）的相關系數為0.433，二者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反映了樣本公司的內部控制質量較好，而設計良好的內控制度如果能夠得到有效實施，會極大促進企業績效的提升。資產負債率（Lev）與財務績效的相關系數為0.434，呈負相關關系。說明資本結構相對保守的企業，資產負債率也就相對較低，財務績效也會較好。以上變量相關性分析結果符合基本的經濟規律，與本文理論分析一致。

為保證后續回歸穩定，本文進行了VIF多重共線性檢驗。結果最大值為1.13，總體VIF值小于2。檢驗結果滿足了最大值大于10，平均值大于1的標準，說明后文回歸分析可以排除多重共線性干擾。

3.3 回歸分析

3.3.1 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的回歸分析

本文運用Stata15.1對樣本數據進行多元回歸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從模型（1）Ramp;D當期回歸結果可以看出，當期Ramp;D回歸系數為0.825 4，與企業績效在1%水平下顯著正相關，表明樣本企業加大研發投入強度有利于企業績效的提升。滯后一期（Ramp;Dt-1）、滯后二期（Ramp;Dt-2）的回歸結果表明，研發投入與企業財務績效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且數值逐年遞增。這個遞增的趨勢說明研發投入因其特有的性質，其產生影響具有滯后效應，假設H1成立。

3.3.2 內部控制質量與企業績效

從表5模型（2）結果可以看出，內部控制指數（ICQ）與企業財務績效指標在1%水平下顯著正相關，系數為0.173 2，說明我國醫藥制造企業創建完善的內部控制環境有助于企業財務績效的提高，假設H2得到驗證。實證結果表明，建立和實施內部控制，使企業內部控制質量得到提升，可以使企業利用系統強制性約束來阻礙偏差行為產生，進而保證研發項目持續有效進行，達到提高企業績效的目的。企業應積極防范，應對風險，采取精準高效的內部控制措施，同時與企業自身風險承受能力以及風險評估結果相結合，將風險降到最低。

3.3.3 內部控制質量對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

表5中模型（3）的回歸結果顯示，交乘項（Ramp;D×Icq）的回歸系數為2.923 1，與企業績效呈顯著正相關關系。這表明內部控制質量對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的關系有顯著的積極影響，即內部控制質量可以正向調節二者關系，假設H3得到驗證。企業需嚴格實施內部控制制度，使其切實為企業的生產經營而服務，而不是只流于形式。科學合理的內控體系可以減少企業研發活動中的風險，使管理層、研發人員等相關人員能把精力集中在企業整體利益上。還可以幫助管理層做出更加合理的決策，避免過多的資源浪費，從而降低研發活動成本，提高研發效率。

3.4 穩健性檢驗

為增強結論可靠性，本文選取托賓Q值這一財務指標作為企業績效（Roa）的替換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由表6穩健性檢驗回歸結果可知，通過對比發現，被解釋變量被替換后，回歸結果與本文的研究結論基本一致，表明本文實證結果比較穩健。

5 結論與啟示

5.1 研究結論

本文研究結果表明：對于醫藥制造業企業來說，高強度持續的研發投入能夠為企業的長遠利益和內在能力提升打下堅實的基礎。高質量的內部控制不僅可以推動企業績效的增長，還可以在落實研發項目的過程中，對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的關系起到積極的調節作用。企業經過長時間的持續研發投入，研發項目最終可以轉化為企業的專利、技術等資源，增強自身核心競爭力，最終提升經濟效益。

5.2 管理啟示

通過以上分析，本文得到以下啟示：（1）基于研發投入具有的特殊性與滯后性，公司在研發項目前期要保持良好的耐心，持續不斷地投入資金和人力。當研發項目完成由量變到質變的轉化，才能享受其為企業帶來的豐厚利潤與價值。（2）堅持實施創新驅動戰略，利用研發成果形成較高的勞動力技能溢價，將企業擁有的知識技術資源發揮最大效用，以此推進醫藥制造業企業達成偏向性的技術進步。（3）建立適宜的內部控制制度，健全風險防范、管理制度。企業要增強風險防范意識，強化風險管理體系，建立健全風險管理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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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宋勇剛）

作者簡介：鄭喆（1999-），女，武漢輕工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司理財；汪成（1979-），男，博士，武漢輕工大學管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工商管理、環境會計。本文通訊作者：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