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產業協同創新發展研究

摘 要：隨著技術要素在經濟增長中的重要程度不斷提高，創新驅動這一發展理念逐漸成為全社會的共識。科技力量帶動產業創新，區域產業協同創新成為新時代實現區域經濟一體化快速發展的全新手段。粵港澳大灣區在區域產業創新方面已取得一定成績，各項產業創新政策穩步實施。但受到大灣區城市群內制度差異、要素流通不暢、協同網絡不發達等限制，粵港澳大灣區內產業協同創新機制仍不夠成熟，效果欠佳。針對以上問題，基于協同創新視角提出促進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產業創新發展的路徑選擇。

關鍵詞：協同創新；創新驅動；粵港澳大灣區

中圖分類號：F127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209096

Research on the Industrial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Development of Drban Agglomeration in Guangdong Hong Kong Macao Greater Bay Area

Song Yang，Wang Zhigang

（Zhuhai Colleg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Zhuhai 519041，China）

Abstract：With the increasing importance of technological factors in economic growth， the development concept of innovation driven has gradually become the core consensus recognized by the whole society.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forces drive industrial innovation， and regional industrial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has become a new means to achieve rapid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economic integration in the new era. Guangdong， Hong Kong and Macao Greater Bay area has made certain achievements in regional industrial innovation and supported the steady implementation of industrial innovation policies. However， due to the limitations of institutional differences， poor factor circulation and underdeveloped collaborative network in the urban agglomeration of the Greater Bay area， the industrial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mechanism in Guangdong， Hong Kong and Macao Greater Bay area is still not mature and the effect is not good. In view of the above problems，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this paper proposes some path choices to promote the industrial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Guangdong Hong Kong Macao Greater Bay area urban agglomeration.

Key Words：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Innovation Driven;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0 引言

當今世界科技競爭日趨激烈，各大經濟體都把科技創新視作最重要的發展戰略。我國把科技創新提升至國家戰略層面，強化各個產業領域的科技創新能力，致力于建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科技強國。

科技創新促進了新一代工業技術革命的到來，讓人類的工業化進程又進入新的階段。在此階段，經濟發展的主要驅動要素為科技創新。當傳統生產要素受限時，如土地資源匱乏、環境承載力下降、勞動力供應短缺、資金不足等情況發生，科技創新為人類打開另一扇窗，其改變傳統要素對生產的制約，改變要素的配置方式，加速區域間要素流通。技術創新要素在生產過程中的比重迅速攀升，對傳統要素進行部分替代，企業可以將稀缺資源用在更關鍵的環節。

1 理論基礎

創新驅動發展的作用主要體現：①通過合理變革制度流程，充分調動各類研究機構、高端人才、資金、設備等核心要素，面向國民經濟各領域的具體需求，對標世界前沿科技水平，合力攻克各種技術難題，創造領先的研發成果。②重新塑造傳統行業，幫助其轉型升級，提升產品附加值[1]。③對人工智能、大數據、生物醫藥、電子信息等新興產業的影響更加顯著，這些行業對科技水平和科研成果的應用都極為重視。新興產業的快速發展對提升區域經濟實力和可持續健康發展都具有重要作用。科技水平進步對產業利潤增長與未來發展至關重要，可以顯著提升企業在國際產業鏈之中的重要性和話語權，使其競爭優勢得到加強[2]。④賦予人們更高的生活質量，許多科技成果提高了人類的壽命和健康水平，讓人們生活工作更便捷高效、讓人居環境更加清新自然。隨之而來，人民的收益不斷提高，高素質人口數量逐漸增加，社會福利水平提高，人與自然和諧共處。

2 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產業協同發展現狀

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包括廣佛肇、深惠莞、珠中江九城市和香港、澳門，受各地資源稟賦和經濟發展方向差異的影響，大灣區各城市逐漸形成各具特色和優勢的支柱產業。各城市在深耕各自優勢產業的同時，也通過粵港澳大灣區協同發展機制進行多方位深層次合作，帶動整個灣區產業良性快速發展。粵港澳大灣區區域產業協同合作主要通過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2.1 合作共建產業園區

經濟發展事實表明，產業集聚是促進經濟增長的重要途徑，而產業園區則是培養產業集群、促進產業集聚的重要組織形式。產業園區可以快速聚集同類相關企業，建立深度合作機制，培養資源共享、信息互通、技術互助等合作氛圍，提高產業創新升級能力，全鏈條相互賦能，最終達到產業上下游的“共建、共享、共贏”，促進粵港澳大灣區內產業共生、融合發展。灣區內各城市之間建立兩地或三地共同協作的產業園區，有利于形成優勢互補、開放包容、互惠共贏的良性合作空間，極大提升灣區城市之間的經濟協同發展效率和合作水平。

近年來，隨著產業轉型升級步伐不斷加快，建設高質量新興產業集群、綠色產業轉型標桿、國際開放創新平臺成為許多產業園區的發展重點。大灣區內創新驅動型產業園區不斷涌現，各級政府大力推進對外交流合作型產業園，打造創新驅動型產業集聚高地，推動產業園區高質量協同發展。迄今為止，大灣區內合作建設了多家產業園區，如中新廣州知識城、慶盛科技創新產業基地、港深創新及科技園和粵澳合作中醫藥科技產業園等。

2.2 構建產學研一體化平臺

創新發展的重要一環就是產學研平臺的建設，目前大灣區產學研一體化發展取得了一定成效，一方面能夠為大灣區提供較強的智力支持，另一方面也為企業提供了強大的科技支撐。粵港澳大灣區內高校、科研院所和企業之間的緊密協作，提升了大灣區內企業的創新水平和創新能力，實現了區域內產業協同產業鏈重構。目前合作成立的粵港澳大灣區協同研究院，與南方科技大學、香港大學和澳門大學等高校簽訂了協同發展備忘錄，按照“1+4”的發展模式，即管理部門在廣州，其他分中心在港澳廣深，提升區域協同發展水平。研究院將在先進材料、智能機器人、現代制藥和微納電子技術等方面設立6個協同創新中心，持續推動創新資源的深度融合，并實現科研成果向現實生產力轉化，為企業提升技術水平、注入創新活力，加快產業機構的轉型升級，同時借助系統優勢，構建和完善創新產業鏈，促進區域內產業協同發展。

2.3 協同出臺產業政策體系

粵港澳大灣區成立至今，區內各大城市大力推動產業結構性調整和升級，整個區域內的產業布局也在不斷完善。其中廣東省發布了《關于廣州市推動“四個出新出彩”行動方案》，將廣州界定為大灣區各城市的協調者，力爭在城市功能、城市文化、服務業和營商環境等方面提升廣州的創新水平。該方案強調廣州和深圳的聯動關系，鼓勵廣州和深圳在產業鏈方面加強合作，并對各城市的產業協同建設提供支持，如穗港制造特別合作區等。推動廣州南沙和深圳前海之間的產業協作，加快南沙粵港深度合作園建設進度。

3 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協同創新面臨的問題

3.1 制度差異明顯

從粵港澳大灣區城市各自發展的實際情況來考察，三地目前的社會制度和法律制度等方面存在很大差異，為三地的協調發展帶來了較大挑戰。如何突破這種壁壘，是粵港澳大灣區未來發展必須深入思考的問題。由于歷史原因，粵、港、澳三地之間的制度和發展理念存在較大差異，雖然三地合作一直都存在，但政府間的協作基本都是以行政協議等方式進行，缺少跨區域協調的法定機制，僅在行政層面予以推進，其主導性和積極性都很難得以保障。香港、澳門擁有高度的立法權和自治權，其運作模式和內地司法制度差異較大。雖然近年來粵港澳之間互動越來越多，但創新合作層級仍有待提升，科技中介服務體系也有待完善。

3.2 要素流動不暢

目前，受多種因素影響，粵港澳大灣區內尚未形成生產要素高效自由流動的理想狀態。一方面，大灣區內部各城市的發展水平存在較大差距，廣州、深圳、香港等城市實力強大，對人才、資金、技術等創新要素的吸引力極強，形成強大的虹吸效應，導致其他實力相對較弱的城市很難吸引到足夠的創新要素和資源[3]。另一方面，大灣區內部各城市之間的人才流動也受到諸多限制，由于用工體制機制的差異，科技創新人才往往更喜歡向高校和科研院所集中，向企業流動的人才數量相對較少，導致優質的智力資源無法轉化為現實生產力。另外，企業之間的人才流動也存在障礙，相對于國有企業在工作保障、薪酬福利和就業環境等方面的優勢，民營科技型企業吸引力明顯不足，其員工社保水平、職工申報和戶籍政策都存在劣勢，人才聚集力較差。

3.3 協同網絡仍不完善

目前，粵港澳大灣區內部各城市仍然存在比較突出的發展不平衡問題，其協同效應仍需加強，有些城市之間還存在產業同質化的問題，資源協同配置水平也有待提升。總體而言，粵港澳大灣區的協同配合，一方面需要中央層面的整體規劃，另一方面也需要區域內各城市之間的積極參與，但從實際情況來看，港深、澳珠之間的合作較為緊密，其他城市之間則相對松散，參與主體的積極性受到諸多因素限制，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粵港澳大灣區合作項目的有效推進。另外，大灣區內香港一直存在產業空心化問題，經濟增長缺乏強力支撐；澳門則過度依賴博彩業，經濟急需多元化發展；其他城市在市場經濟體制方面也存在一些問題，這就需要各城市之間進行優勢互補、協同創新，但目前創新平臺和網絡發展不足，創新資源分布不均，不利于大灣區區域協同創新發展。

4 協同創新視角下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驅動發展的路徑選擇

4.1 統籌規劃，推動體制機制的協同創新

要解決目前粵港澳大灣區的協同創新問題，需要完善頂層設計，進行統籌規劃，在大灣區建設領導小組的基礎上成立專門跨區域協調機構，同時在管理規格和改革權限上給予大灣區地方政府更大支持。一方面，應充分發揮《深化粵港澳合作推進大灣區建設框架協議》的指導作用，著手修訂完善粵港和粵澳合作發展協議，構建完善包括國家發改委、各城市政府在內的聯絡與協調機制，對大灣區內戰略性和全面性合作進行高層次的統籌安排；建立例行的四方會議制度，對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過程中的重大合作事宜以及相關矛盾糾紛予以協調解決，并在此基礎上明確大灣區下一步的工作要點，不斷推進大灣區的深入合作發展。按照《深化粵港澳合作推進大灣區建設框架協議》文件精神，粵港澳大灣區可在以下7個方面開展重點合作：構建重大合作平臺、加強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培育國際合作新優勢、建設宜居優質生活圈、建立產業協同發展體系、推動國際科技創新和市場一體化，可以考慮著手成立具體的專業機構，分別對各領域的合作進行充分溝通和精確協調[4]。還應加大對珠三角地方政府的行政授權，提升地方政府在處理日常事務性工作的積極性和能動性，進一步提升粵港澳大灣區合作發展績效。

目前粵港澳大灣區合作的法治基礎比較薄弱，更多的是依賴政府的行政力量來推進，不利于粵港澳大灣區的法治化和國際化進程[5]。因此，相比經濟層面的合作，法治框架的構建和完善顯得更為重要，這就需要加強粵港澳三地政府和立法機構之間的密切協調，并在中央層面給予指導建設，探索政府合作、公私合作和私人合作的法律治理機制；同時還應充分調動各類多元化的市場主體，在經濟協同發展的基礎上促進法治發展，最終實現法治與行政的協同治理模式。

4.2 促進城市群協作，推動生產要素的高效流動

從粵港澳大灣區范圍來看，包括港澳在內的11座城市，多中心競爭格局非常明顯，這種情況下，科學合理地制定總體規劃，協調城市間的經濟合作，實現產業分工的錯位發展就顯得非常有必要。多年來，大灣區各城市的同質化競爭設的問題一直存在，未來應從宏觀上進行統籌規劃，根據不同城市的自身優勢，因地制宜地發展產業經濟，實現錯位競爭，實現大灣區內部資源優化配置。當然，城市經濟的形成和演變有其客觀規律，是市場長期競爭與合作的結果，并非總會遵循政府的意志和邏輯來發展，這就需要政府在尊重客觀經濟規律的基礎上因勢利導，規范協調各城市的產業錯位發展，盡可能減少行政力量對市場配置資源的干預，使看得見的手和看不見的手各司其職、互相配合，才能真正實現經濟的協同創新發展。在這一過程中，必須始終堅持一個根本原則，即充分尊重市場在資源配置過程中的決定性作用[6]，政府應守住協調和命令之間的界限，堅決避免行政配置資源對市場經濟的損害。

目前，由于粵港澳三地分屬三個不同關稅區，在生產要素的流動方面還存在一定障礙，但實現人與物的高效流動是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的重要一環，也是確保粵港澳大灣區經濟活力的關鍵。因此應考慮以港深和珠澳跨境合作園區為試點，探索實現部分生產要素的無障礙配置和高效流通，并在此基礎上逐步建立更簡潔方便的簽證方式和通關機制。這就需要繼續深化粵港澳合作，推進相關行業標準和服務認證標準的對接，形成統一的管理模式來提升行政效率，如經貿保護、環境保護、勞動保護、知識產權保護、專業人員資格認證等，這些措施都能大大提升粵港澳之間生產要素流動的順暢程度，有利于粵港澳大灣區的可持續發展。

4.3 強化創新理念，創建良好創新創業環境

首先要從思想觀念革新入手，大力弘揚創新思想和理念，營造創新文化氛圍，構建政府支持、社會廣泛參與的科普及創新機制，充分發揮科技展覽館、開放實驗室等科研創新示范場所的宣傳作用；還可以組織開展各種鼓勵創新的宣傳活動，如開辦科普知識講座和組織多層次創新交流研討會等，從而促使社會創新氣氛更為活躍，創新文化深入人心，有助于夯實科技創新的社會基礎[7]。事實證明，只有全社會對創新形成共識，都積極參與其中，才能更好實現創新驅動發展。各城市在弘揚創新精神、培育創新意識方面需要加強，要努力提升企業家和科研工作者的成就感和自豪感，融合所有創新資源，形成創新合力。

在完善外部創新環境方面，灣區各城市還需完善相關的科技政策法規體系。首先，要建立健全知識產權保護體系，保護技術創新成果，解決好科技人員流動所導致的技術保密問題。要繼續給予企業和科研院所相關支持，鼓勵他們加大自主創新力度，開發具有自身特色的重點產品，為企業和科研機構在國內外申請專利做好服務工作，推動專利技術向產業化方向發展，并完善知識產權交易市場，對待竊取知識產權的不法行為要堅決打擊，切實保障知識產權所有者的相關利益。其次，采取措施幫扶解決中小企業的融資問題，通過構建中小企業投融資保障平臺、創新融資平臺等方式，改善創新型企業的投融資環境。一方面政府要加強對金融資源的引導，加大對中小企業科技創新的金融支持，另一方面還要倡導民間資本積極參與進來，確保中小企業科技創新投融資體系多元化發展，多舉措保證科技創新的資金需求。這就要求政府要逐步加大財政資金投入，采取措施提升Ramp;D經費總量水平，擴大其GDP占比；還要結合當地實際發展水平，利用自身優勢實現金融政策的改善與創新，如鼓勵銀行等金融機構對科技成果轉化項目和重大科技產業化項目的融資需求給予適當傾斜[8]。另外，很多創新型企業缺乏擔保財產，導致融資困難，所以構建專門服務于創新型企業的信用擔保體系也很重要，要倡導各類擔保公司制定方案積極支持創新型企業發展，積極推動民間資本支持創新創業，解決創新型企業的融資問題。

4.4 匯聚創新人才，加強灣區各城市人才合作交流

考察國內外創新驅動發展的相關經驗，只有形成一支質量過硬、戰斗力強的高素質創新人才隊伍，才能實現城市的創新驅動發展。灣區應采取措施對各城市的科技資源進行整合，其中人才團隊資源的建立尤為重要，要繼續完善各類產學研合作平臺，打破人才流動的藩籬，形成集體合力，最終實現粵港澳大灣區的創新驅動發展。不言而喻，城市創新能力與人才總量有關，但也要考慮到“力分則弱、力聚則強”的問題，只有各類人才密切配合，才能提高創新效率，否則一盤散沙，即使人才總量很多，也無助于創新活動的開展。灣區內不同層級的高校可以通過建立合作平臺、實驗室互通有無、資源共享，將科研成果應用于地方企業的重點項目中，從而實現科技資源優化配置的目標。

5 結語

分析表明，粵港澳大灣區在產業協同創新方面雖有一定的產業基礎和良好的合作范式，但仍存在需要改進的方面，主要體現在：①社會制度、法律制度差異帶來協同創新發展中的制度障礙；②區域發展不均衡帶來的虹吸效應，致使創新要素流通不夠順暢，創新資源分布不均；③粵港澳大灣區內部分城市在協同創新網絡構建中缺乏積極性，各城市間產業優勢互補的能動性不足。基于以上問題，文章提出若干條粵港澳大灣區協同創新發展的可行性建議，在體制創新、激勵要素流通、塑造創新環境、加強人才交流幾個方面給出具體的實操建議，為未來粵港澳大灣區經濟、社會、技術等多方面發展獻計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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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李磊.基于產業鏈的自主創新的政策支撐體系研究[J].經濟視角（下），2011（1）：26-27.

（責任編輯：吳 漢）

基金項目：廣東省普通高校重點科研平臺和項目“珠三角區域一體化、地區專業化與產業空間布局”（2019WTSCX140）

作者簡介：宋洋（1982-），女，博士，珠海科技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區域經濟、工商管理； 王志剛（1981-），男，博士，珠海科技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產業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