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社交媒體接觸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

摘" "要：本研究根據(jù)素質-壓力模型，將反芻思維作為中介因素與個體正念水平構成一個有調節(jié)的中介模型，將進一步厘清社交媒體接觸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機制，探討反芻思維和個體正念水平之間的交互作用，豐富相關研究領域的理論背景。采用社交媒體接觸量表、中國版本正念測量量表、與事件相關的反芻清單、凱斯勒心理困擾量表，對320名學生樣本進行問卷調查。結果發(fā)現(xiàn)：①社交媒體接觸和反芻思維均能夠正向預測心理困擾；②反芻思維在社交媒體接觸和心理困擾間存在中介效應；③個體正念水平在社交媒體接觸對反芻思維的路徑中起到調節(jié)作用。

關鍵詞：社交媒體接觸；大學生心理健康；反芻思維；正念水平

中圖分類號： G44"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 A" " " " " " " " " " " " "文章編號：2095-9699（2023）02-0109-07

一、問題提出

2020年初新冠疫情在全球爆發(fā)，此次疫情是自二戰(zhàn)以來最嚴重的全球公共衛(wèi)生突發(fā)事件，面對此次對全球經(jīng)濟社會造成巨大沖擊的疫情，人們的心理健康受到了極大影響。研究表示，不僅抗疫一線的醫(yī)護人員報告出較高的心理困擾，居家封閉遠離疫情的普通民眾的心理健康也受到了一定影響[1]。其中重度抑郁癥的發(fā)病率在新冠疫情暴發(fā)之后上升了7%，尤其女性、較低社會地位、人際沖突事件、社交媒體使用和社會支持等因素與抑郁癥有更高的相關[2]。

在2020年5月份，國務院聯(lián)防聯(lián)控機制印發(fā)《關于做好新冠肺炎疫情常態(tài)化防控工作的指導意見》，文件指出我國疫情防控工作已從應急狀態(tài)轉為疫情常態(tài)化狀態(tài)。在這一背景下，當代大學生的生活和學習環(huán)境發(fā)生了巨大改變，學生的心理狀況也隨之受到影響。本研究以高職學生為例，根據(jù)素質-壓力模型①將反芻思維作為中介因素與個體正念水平構成一個有調節(jié)的中介模型，為進一步厘清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社交媒體接觸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機制，豐富相關研究領域的理論背景。

（一）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現(xiàn)狀

在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對于大學生而言，學校是較為安全的封閉環(huán)境，高校學生較少直接暴露在疫情的威脅之中，更多通過社交媒體接觸獲得信息和交流，這一情況大大地增加了大學生對社交媒體的使用時間，甚至可能會對社交媒體產生過度的依賴性從而影響生活規(guī)律[3]。研究表示在新冠疫情的爆發(fā)初期，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整體水平降低，其中抑郁、壓力和焦慮明顯增多。除去情緒問題之外，也表現(xiàn)出了睡眠障礙，失眠乏力，食欲減退等生理行為反應[4]。在當前的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與疫情早期對比，大學生的積極情緒有所回升，對疫情的信息關注時間有所下降，但感知到的社會支持和人際親密度也有所下降[5]。

總結，根據(jù)相關研究的結果，在當前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有所回升，但對比疫情暴發(fā)之前仍然屬于較低的水平，需要進一步的關注并思考相應的對策。

（二）社交媒體接觸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

疫情相關信息的社交媒體接觸可能通過不同的信息傳播途徑影響到使用者，比如長時間暴露在社交媒體對創(chuàng)傷事件的信息揭露中，會讓受眾產生與創(chuàng)傷中的親身親歷者相似的心理應激反應，如抑郁、焦慮和創(chuàng)傷性應激障礙，研究者認為也許是因為接收信息的個體，間接性地體會到了創(chuàng)傷的事件感受[6]。

風險信息尋求和加工模型指出，在風險事件的場景中，由于事件的不確定性，個體會主動搜索事件相關信息，進行深層加工，以構建防御性的態(tài)度、信念和行為來維護自己，其中風險事件的嚴重程度、風險信息的充分性以及對風險的感知都會影響個體的心理健康[7]。突發(fā)的嚴重疫情事件，動搖了人們的安全感，進而引發(fā)焦慮情緒和產生壓力，同時在社交媒體中傳播的信息往往具有情緒導向，會加重人們對于災難事件的易感性，以及錯誤判斷事件的嚴重程度，進而增強焦慮和恐懼情緒。

進一步看，當人們在社交媒體上表達相關的情緒痛苦時，這些信息可能會給觀看者傳達負面情緒，這種共情反應加上長時間暴露在痛苦當中，可能會導致信息接收者的心理困擾。同時社交媒體中的疫情相關信息，往往帶有情緒喚醒內容，暗含消極的情緒，反復接觸疫情相關的消極信息，會讓人們因為過度的反芻過程而面臨抑郁的風險，導致更多的人報告出焦慮和抑郁的情緒。

跟以往研究的結果類似，接觸消極信息的被試者表現(xiàn)出比創(chuàng)傷事件親歷者更高的心理健康問題，在這一次新冠疫情背景之下，大多數(shù)人是沒有感染病毒的，而事實上研究發(fā)現(xiàn)普通民眾報告的心理創(chuàng)傷程度甚至會高于在疫情前線的事件親歷者以及醫(yī)護人員[8]。疫情作為公共衛(wèi)生危機事件，當社交媒體傳遞的信息不確定性很高時，個體錯誤地高估這一事件的危險性并產生心理困擾，反過來又促進個體在社交媒體上其他的信息搜尋行為，希望能夠減少情境的不確定性[7]。

目前對于社交媒體接觸如何影響心理健康的機制研究較少，考慮到當代大學生更加頻繁地使用社交媒體，并且更傾向于用社交媒體來獲得疫情的相關信息，由此提出假設1，頻繁的疫情相關信息的社交媒體接觸會對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產生負面影響。

（三）反芻思維對心理健康的影響

目前研究中對反芻思維定義為一種執(zhí)著于過往的痛苦，并反復思考其中的前因后果的過程。根據(jù)應激反應模型，應激事件可以顯著誘導和加劇反芻。換言之，反芻思維通常發(fā)生在壓力應激事件之后，反芻是指個體將應激事件在腦中反復思考，類似動物反復咀嚼行為，卻沒有做出積極的彌補和修復行為[9]。進一步看，反芻思維是一種適應不良的反應風格，是消極的不利于解決問題的思維，特征是通過增加消極觀念、阻礙社會互動，來加劇應激事件對心理狀況的負面影響[10]。

根據(jù)以往研究對反芻思維的定義，在本研究中將反芻思維定義為個體在無意識狀態(tài)下長久的持續(xù)關注自身的想法和行為，對狀態(tài)的原因、后果、事件細節(jié)反復咀嚼，未采取積極解決策略的過程。

當個體將社交媒體上其他用戶發(fā)布的疫情相關信息識別為威脅和壓力，會迫切地希望解決威脅或者避免風險的發(fā)生，然而在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作為個體能做的事情并不多，更好的方式是積極適應并根據(jù)自身現(xiàn)實情況重新做好生活規(guī)劃。過多地從社交媒體接觸疫情相關信息，個體會無意識地沉浸在這些可能與自身現(xiàn)實并無緊密關聯(lián)的信息中，導致反芻思維的產生，對疫情相關信息的反復咀嚼和蔓延思考可能會引導個體對自身的現(xiàn)實情形產生錯誤的判斷，從而無法在自身的現(xiàn)實生活中獲得和諧的感受，造成心理困擾[11-12]。

另外，用戶在社交媒體上分享自己的情緒、更新個人狀態(tài)或者發(fā)表相關的言論，當自己的情緒和觀點得到其他用戶反饋時，更容易陷入對事件的反復思考。當用戶社交媒體使用成癮，無意識、被動地使用社交媒體，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也象征著個體產生了反芻思維，將會極大影響個人的現(xiàn)實生活，損害學業(yè)成績，社會支持、人際關系受損，進一步導致壓力、焦慮和抑郁的情緒[13-14]。 研究指出，反芻思維與個體的心理困擾有高相關，反復、強迫性的消極思維會減弱個體解決問題的能力和社會支持，引發(fā)消極情緒，有多項研究的結果表示反芻思維與抑郁情緒緊密相關[13-14]。

綜上所述，在當今的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頻繁的疫情相關信息會激活個體的認知過程，可能會引發(fā)反芻思維，進一步導致抑郁、焦慮等心理困擾，由此提出假設2，反芻思維在頻繁的疫情相關信息社交媒體接觸與心理困擾之中起到了中介作用。

（四）個體正念水平對心理健康的影響

正念是指對當下狀態(tài)不加評判的意識和覺察，由佛教的禪修發(fā)展而來，強調個體的開放、接納和包容[15]。近年來，研究者們將正念作為一種輔助的心理治療手段，使用在心理輔導和心理干預過程中，傳統(tǒng)的正念訓練技術如卡巴金開發(fā)的正念呼吸、飲食、行走等，被廣泛證實具有心理療愈效果，能減輕抑郁和焦慮等負面情緒的困擾，甚至作為軀體疾病的輔助治療，減輕軀體痛苦和情緒問題[16]。

與反芻思維所起到的作用相反，個體的正念水平作為一種積極的心理素質，可以減少應激事件對反芻思維的影響。正念是不加批判的意識和覺察，幫助個體用包容和接納的態(tài)度重新認識事物，這種全然的認知能減少強迫性思維，減少消極情緒。相關研究指出，基于正念的積極心理干預，可以減少個體的反芻思維，增強希望感和自我關懷，提升自我調節(jié)能力[17]。

根據(jù)前文描述，疫情相關信息的社交媒體接觸可能會導致心理困擾，而這一過程會受到個體差異的影響，根據(jù)素質-壓力模型，環(huán)境的應激壓力事件和個體的遺傳素質特征交互作用的影響心理癥狀[18]。個體的正念水平是一種遺傳素質特征，可以作為潛在的調節(jié)因素，高正念水平的個體能夠以不評判的方式接納當下的經(jīng)歷，可以減輕負面信息對反芻思維的影響。因此，個體正念水平也可以被認為是感知壓力對心理癥狀影響的緩沖劑，可以緩和社交媒體接觸對反芻思維和心理健康的影響。

由此本研究提出了假設3，個體的正念水平可以調節(jié)社交媒體接觸與反芻思維和心理困擾之間的關系，隨著正念水平的提高，社交媒體接觸對反芻思維和心理困擾的影響越來越弱。

綜上所述，本研究根據(jù)素質-壓力模型，提出疫情相關信息的社交媒體接觸與心理困擾之間的關系，將反芻思維作為中介因素與個體正念水平構成一個有調節(jié)的中介模型，如圖1所示。

二、研究方法

（一）被試

采用整群抽樣法，以江西省某藝術職業(yè)高校自愿參加本研究的學生為研究對象，共 320名（男生130人，女生190人），其中大一年級201人，大二年級119人，年齡分布在16～23歲（M=19.55，SD=1.11）之間。

（二）研究工具

社交媒體接觸，采用近期研究使用的類似問卷，包含6個項目，使用5分萊克特量表，被試要回答在多大程度上使用中國最常用的6種社交媒體平臺接觸了疫情相關信息，包括微信、QQ、微博、抖音、知乎和百度貼吧，該量表內部一致性可以較好（Cronbach′s α=0.76）[3]。

正念，選用中國版本的兒童和青少年正念測量量表，該量表包含10個項目，采用5分萊克特量表，該量表內部一致性較好（Cronbach′s α=0.81）[19]。

反芻思維，使用的是與事件相關的反芻清單，之前的研究證實在中國自然災害的背景下?lián)碛辛己玫男哦群托Ф龋瑢⒃勘碇小白匀粸暮Ρ尘啊备臑椤靶鹿诜窝滓咔椤薄Ｔ摿勘戆?0個項目，分成侵入性反芻和主動反芻兩個維度，采用5分萊克特量表，該量表內部一致性較好（Cronbach′s α=0.76）[14][15]。

心理困擾，采用凱斯勒心理困擾量表，該量表被證實在中國背景下?lián)碛辛己玫男Ф龋摿勘戆?0個項目，采用5分的萊克特量表，該量表內部一致性較好（Cronbach′s α=0.71）[20]。

（三）施測及數(shù)據(jù)分析

采用問卷調查法，由學生填完個人信息，在15分鐘內完成在線問卷。

首先運用SPSS20.0軟件對全部變量進行描述性統(tǒng)計及相關分析。其次，采用Hayes（2013）編寫的process宏程序的模型4和模型8進行中介檢驗、調節(jié)中介模型考察，該模型直接考察了有調節(jié)中介效應指標a1*b3顯著性，從而確定了效應的存在性。其中回歸系數(shù)顯著性檢驗都是利用Bootstrap方法（重復抽樣5000次）得到參數(shù)估計穩(wěn)健標準誤和95%偏差校正置信區(qū)間，如果置信區(qū)間不包含零，則說明對應效應顯著（Erceghurn amp; Mirosevich，2008）。

三、結果與分析

（一）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采用自我報告法進行資料收集，可能會有一些常見的方法偏差。在此基礎上建立結構方程模型。在周浩和龍立榮（2004）的建議下，采用Harman單因素檢驗法對常用方法的偏差檢驗。結果表明13個因子特征值大于1，可以解釋56.06%的突變，且首個因子可解釋的變異量14.15%，小于臨界值40%。因此，本研究資料沒有共同方法上地顯著偏差。

（二）描述性統(tǒng)計結果和變量間的相關分析

各變量的均值、標準差以及相關系數(shù)，結果見表 1。采用 Spearman 相關分析法，檢驗各變量之間的相關關系，結果顯示社交媒體接觸、正念水平、反芻思維和心理困擾之間存在顯著相關性（0.14lt; |r| lt;0.57）。此外，使用t檢驗分別檢驗性別對每個變量的影響，結果顯示性別可能不需要納入下一個分析。

（三）社交媒體接觸與心理困擾之間的回歸分析

采用分層回歸的方法，檢驗社交媒體接觸與心理困擾之間的關系。結果如表2所示，在控制了人口統(tǒng)計學變量之后，社交媒體接觸對心理困擾的預測作用達到顯著的水平（β=0.332， plt;0.001），即社交媒體接觸顯著正向預測心理困擾，假設 H1得到支持。

在表2中發(fā)現(xiàn)年級（大一、大二）對心理困擾有預測作用，使用獨立樣本T檢驗得出結果如表3所示，大一學生的心理困擾水平顯著高于大二學生（t=-6.67***）。

（四）反芻思維的中介效應檢驗

對反芻思維的中介效應檢驗以年齡、年級作為控制變量，社交媒體接觸作為自變量（X），反芻思維作為中介變量（M），心理困擾作為因變量（Y），利用 Hayes（2013）開發(fā)的 SPSS 宏程序 Process 的模型4選擇抽取 5000 個樣本估計 Bootstrap 95％置信區(qū)間，得到下表4。

根據(jù)表 4的結果可知，社交媒體接觸對心理困擾的直接效應為 0.51，對應的置信區(qū)間不包含 0，表明直接效應存在；社交媒體接觸通過反芻思維對心理困擾的間接效應值為 0.05，對應的置信區(qū)間不包含0，表明間接效應存在；總效應的置信區(qū)間不包含0，說明主效應存在，反芻思維在其中是部分中介。

（五）個體正念水平的調節(jié)效應檢驗

為了檢驗個體正念水平對先前驗證的中介模型是否具有調節(jié)作用，以年齡、年級作為控制變量，社交媒體接觸作為自變量（X），反芻思維作為中介變量（M）， 心理困擾作為因變量（Y），個體正念水平作為調節(jié)變量（W），利用Process的模型8選擇抽取5000個樣本估計Bootstrap 95％置信區(qū)間進行調節(jié)檢驗，得到以下結果。

由表5可以得到社交媒體接觸和個體正念水平的乘積項對反芻思維的調節(jié)效應（coeff=-0.14），置信區(qū)間為[-0.22， -0.06]不包含0，表明個體正念水平在社交媒體接觸到反芻思維的路徑中調節(jié)效應顯著。

由表6可以得到社交媒體接觸和個體正念水平的乘積項對心理困擾的調節(jié)效應（coeff=0.02），置信區(qū)間為[-0.05， 0.09]包含0，表明個體正念水平在社交媒體接觸到心理困擾的路徑中調節(jié)效應不顯著。

由表7可知，以正念水平作為調節(jié)變量的有調節(jié)的中介模型成立。

綜上所述，本研究中得出結果，疫情相關信息的社交媒體接觸不僅能夠正向預測大學生心理困擾，而且可以通過反芻思維進一步正向預測心理困擾，同時個體正念水平顯著的調節(jié)了中介過程的前半段，為了更直觀地體現(xiàn)社交媒體接觸與心理困擾之間的調節(jié)中介模型，以及個體正念水平在社交媒體接觸與反芻思維路徑中的調節(jié)效應，繪制了相應的模型圖以及簡單斜率分析圖，結果如圖 2、圖3所示。

四、討論

本研究考察了疫情相關信息的社交媒體接觸對大學生心理困擾的影響以及個體正念水平和反芻思維在二者之間的作用機制。

結果發(fā)現(xiàn)，疫情相關信息的社交媒體接觸不僅能夠正向預測大學生心理困擾，而且可以通過反芻思維進一步正向預測心理困擾，這與之前的研究結果一致。

社交媒體接觸與反芻思維呈正相關，反芻思維與大學生的心理困擾呈正相關，支持反芻思維反應風格的綜合模型[20]。在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接觸COVID-19信息是一種壓力源，可能激活認知過程，增加反芻思維。因此，經(jīng)常向社交媒體提供并獲取與疫情相關的信息，會更多地被卷入反芻思維。此外，對這部分壓力信息的反芻思維更有可能產生負面認知，導致焦慮和抑郁癥狀。因此，本研究結果證實社交媒體接觸通過反芻思維的影響與心理困擾間接相關。

同時，個體正念水平能夠調節(jié)社交媒體接觸對反芻思維的影響。這與素質-壓力模型相一致。具體來說，在報告正念水平較低的學生中，社交媒體接觸與反芻思維呈正相關，而在報告正念水平較高的學生中，這種關聯(lián)并不顯著。在疫情常態(tài)化背景下，與正念水平低的大學生相比，那些正念水平高的大學生更有可能專注于他們正在進行的任務和活動，進而減少對壓力信息的過度卷入，也就是減少了反芻思維，進而減少心理困擾。最終的結果顯示，個體正念水平通過調節(jié)反芻思維減輕了疫情相關信息的社交媒體接觸對心理困擾的影響。但是本研究中個體正念水平未能調節(jié)社交媒體接觸對心理困擾的影響，這可能意味著高正念水平的學生依然有可能在過多的疫情相關信息的社交媒體接觸下產生心理困擾，未來研究可以從其他的積極個體心理素質中選取調節(jié)變量進行探討。

本研究存在以下局限性：首先，數(shù)據(jù)是基于自我報告的問卷，這可能會產生潛在的偏差，盡管Harman單因素檢驗沒有顯示出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但未來研究仍需要更多的數(shù)據(jù)采集方式；其次，社交媒體接觸和心理困擾問卷的內部一致性似乎較低，盡管它已經(jīng)在之前的研究中使用過，未來的研究可以進一步提高該量表的可靠性；第三，本研究中年齡和性別并沒有對心理困擾產生顯著的影響，而不同年級的學生心理困擾出現(xiàn)了顯著的差異，未來研究可以對更多的人口學變量做進一步的探討；最后，本研究僅調查了在江西地區(qū)就讀大學的大學生，因此，應謹慎地將研究結果推廣到一般人群，未來的研究需要調查更多的人群以形成對公共衛(wèi)生危機后普通人的心理健康狀況的全面了解。

五、結論

本研究的主要結論為：

社交媒體接觸能夠顯著正向預測心理困擾，并且可以通過反芻思維進一步正向預測心理困擾，反芻思維在其中作為中介變量；

同時，個體正念水平能夠調節(jié)社交媒體接觸對反芻思維的影響，相較于正念水平較低的群體，那些正念水平高的大學生更有可能專注于他們正在進行的任務和活動，進而減少對壓力信息的過度卷入；

個體正念水平通過調節(jié)反芻思維減輕了疫情相關信息的社交媒體接觸對心理困擾的影響。

注" 釋：

①素質-壓力模型（Rosenthal，1970）的提出是為了解釋外部環(huán)境的刺激和個人素質易感性的交互作用如何影響心理癥狀，其中個人素質易感性、環(huán)境應激源壓力以及閾限值交互作用影響心理癥狀的表現(xiàn)，閾限值指個體的耐壓能力水平。該模型也常被用于研究先天和后天的因素對患者心理疾病產生的影響，將個體的素質差異、社會環(huán)境差異以及之間的交互作用納入模型，較為全面地分析壓力和心理癥狀的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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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Inspired by the diathesis-stress model， the writer intends to construct a moderated mediating model constituted by ruminative thinking and mindfulness level， with the former being the mediating factor， and to further clarify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ruminative thinking and mindfulness level and how social media exposure influences the mental health of college students， which may enrich the theoretical background of related research fields. Therefore， in this study a sample of 320 students were surveyed using the Social Media Exposure Scale，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Mindfulness Measurement Scale， the event-related Rumination Inventory， and the Kessler Psychological Distress Scale. The research results are as follows： ①Social media exposure and rumination can both positively predict psychological distress;②Rumination has a mediating effect between social media exposure and psychological distress; ③The level of individual mindfulness moderates the rumination during the social media exposure.

Key words： social media exposure; college students′ mental health; rumination; mindfuln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