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被關在屋里,
雷聲對于他來說是蒼白的,
閃電呢,像一片葉子軟弱無力,
這些奢侈的表達,
怎么變得像枯燥無味的鏡像,
那么多麥子風中含雪,
那么多的梅花已在怒放,
春天已經穿上草鞋,
而我們卻在選擇性盲視,
每一個路口,
都沒有了出路,
一個破碎,
守望著另外一個破碎,
安靜就是鏡頭摔破時的閃光,
每一塊個體都變小了,
但是更尖銳,
我們永遠都是這樣的,
被瑣碎了,
還要繼續碎片下去,
直到最后,
你再也擠不出一滴光。
村子的頭,
一頭栽在蘿卜地里。
它一聽見客人的腳步,
就扯出蘿卜帶出泥,
掏心窩的話都砸在坑里。
村子的頭,
像煙囪藏在房頂上。
只有客人到家了,
它才伸直頭,
開始出氣,
它的嘮叨沒完沒了。
外人聽不懂,
以為他們說的是黑話。
外人真的不懂,
這個村頭里冒出的話
很熱,很香,
都經過了深思熟慮。
不相信一個話筒自己能說話
但我相信一個詐騙犯在監獄里的表白。
猥瑣有時幽默,
但幽默一定不猥瑣。
植物界,正人君子多,
但地痞無賴,喜歡攀附的也不少。
我們喜歡河流,
但沒一條河流可以天真到底。
豁達不是天空,
而是針眼,
能裝下風雨雷電,和穿過。
責任編輯 張 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