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超
當年,父親贈我一截木頭
一直鎖在柜子里
截斷身體而不用斧頭
拋開許諾卻欠下愧疚
秋風吹來,不見炊煙耕牛
父親身體里的骨頭
像極了一截木頭打造的木犁
斜斜地插在田壟上
無數個黎明、黃昏
一截木頭代替父親的命運
站在原來的位置
而另一截,留在了他鄉
遠方
孤寂哨所
只有月光、蟲鳴作伴
清晨,在迷彩包圍的風景里
一縷晨光最先把軍姿投映在哨所前
崗哨前,風彈奏琴弦
遠方,只剩漸遠的面孔
一個人和一棵小白楊
擎住茫茫的云天
是的,最遠的地方有最美的風景
從故鄉的小路出發
軍營里有他一路青春的風景
一個小男孩,時常駐足、回眸
村莊溫暖的風景
時光碎片穿透青春的光亮
時而洶涌澎湃
時而舒緩柔美
那些幸福的、清澈的思緒
于慈母手中針尖上穿過
時間的馬匹
比時間更快,馬蹄踏破指針的轉動
蠕動的我,細數著路邊的花草
那么多沙土被風吹起
疲憊、孤寂的瘦馬,瞬間停下來
像等待夕陽透過林梢
這一生無非就是這樣
終跑不出太多牽絆,時間的馬匹
一次次掙扎,總想擺脫韁繩勒緊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