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馬木笛




姜文 青春物語 一鳴驚人
封面
一半是海水 一半是火焰
上世紀90年代,《中國銀幕》雜志封面向著更多元、更時尚、更貼近讀者的方向,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鞏俐、葉倩文、王菲等彼時當紅的明星,都先后登上《中國銀幕》封面。而以導演處女作《陽光燦爛的日子》走紅的導演姜文,也成為本刊追蹤報道的對象。1996年11期封面上,姜文皮膚黝黑,閃爍著健康的光澤,穿著一襲干凈的白襯衫,一副墨鏡異常貼合他本人桀驁不馴的氣質。文章作者用“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形容姜文,說他“既有海水的深邃艱澀,又有火焰的明亮與灼熱”。
不一樣的青春 不一樣的《陽燦》
《陽光燦爛的日子》上映的1995年,姜文32歲。一年之后,這部電影包攬了第33屆中國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在內的六座獎杯,因為上佳的口碑和票房被廣泛討論,姜文也以導演的身份首次進入大眾視野。即使很滿意這部電影,彼時的姜文也不會想到,《陽光燦爛的日子》在此后的近三十年時間,被無數人孜孜不倦地解讀和二創,成為華語青春片標桿式的存在。
《陽光燦爛的日子》改編自王朔的小說《動物兇猛》,是一部以文革為背景,談青春、談成長的作品。它并非按部就班呈現“青春”,反而主觀意識極強、風格化特征鮮明。電影以意識流的敘事,以半真半假、難辨虛實的回憶方式展開敘述,帶領觀眾沉浸到馬小軍充滿欲望和躁動的青春故事中。正如影評人陸鏡評價這部電影“帶給觀眾的絕不僅僅是一種無所事事的閑聊調侃,也不僅僅是對特殊年代的追憶與譏諷。這部影片所展現的是一個意象豐富、意味深長的‘社會—個人’‘文化—心理’圖景。”
《陽光燦爛的日子》最終取得5000萬的票房成績,這在當時是非常不錯的數字。這部電影不僅讓姜文的導演才華被華語電影圈認可,也讓姜文走出中國,國際知名度大大提升。影片入圍第51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金獅獎提名,還為尚在讀高中的主演夏雨捧回沃爾皮杯最佳男演員獎。1995年,美國《時代周刊》評選的年度全球十大佳片中,《陽光燦爛的日子》排名第一。《時代周刊》評價《陽光燦爛的日子》“是94年度全世界令人贊絕的、至今仍渴望觀看的影片之一。它是一部從內容到形式都全新的中國電影,它的出現標志著中國電影跨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才華橫溢 為中國電影涂抹不同色彩
1997年,姜文將拍攝《陽光燦爛的日子》的過程整理出版,名為《一部電影的誕生》,記錄了那些為電影瘋狂的心情。作為姜文的處女作,此片是一個極高的起點,奠定了姜文此后的電影風格基礎。那之后,姜文先后拍攝了《太陽照常升起》《讓子彈飛》《一步之遙》《邪不壓正》等電影,無論是《太陽照常升起》跳躍的節奏和故事,還是《讓子彈飛》凌厲流暢的剪輯和喜劇效果,亦或是《邪不壓正》民國故事所展現的黑色幽默,每一部電影都如一股海浪席卷華語電影圈,站在風口浪尖的,總是姜文。
可以說,在華語電影史上,姜文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他是一個卓越的演員,也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導演。直到如今,中國電影史也很難將他歸到第五代或者第六代導演的某一類,或者說,他并不屬于哪一類,而是通過一部部作品構建獨屬于自己的風格。當然,這樣的影像“實驗”態度難免引發爭論。正如1996年11期《中國銀幕》采訪姜文的文章中,作者劉瑜詢問姜文關于《陽光燦爛的日子》引發爭議的態度,姜文回答得自信坦然“我們不必急著分析、定論……作為導演,我只能說,我尊重他人理解的自由。”
多年過去,姜文依舊鬼馬犀利,依舊桀驁不羈,各方對其作品褒貶不一的態度他也依舊坦然接受。《陽光燦爛的日子》所開創的獨特敘事模式、獨具特色表現方法和姜式黑色幽默始終存在。至于姜文對華語電影的影響,《南方周末》這樣評價“沒有刻意走向世界,卻成為世界圍觀中國精神的樣本,影響著中國的氣質和進程”。
結語
作為演員,姜文少見地跨越第三代導演(謝晉《芙蓉鎮》)、第四代導演(謝飛《本命年》)、第五代導演(張藝謀《紅高粱》)、第六代導演(陸川《尋槍》)。也正因如此,國內電影評論界一般不把姜文歸為某一代導演,個別電影文章中把姜文歸為第六代導演,也只是出于年齡的考慮。其實,姜文的成長經歷和第六代關聯很少,在姜文執導的作品中,觀眾既能看到第五代導演作品中充滿歷史敘事社會寓言的影子,也能看到第六代導演極具個人特點的影像表達。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姜文就是姜文,姜文就是他自己,是中國電影史上不可替代的存在。